三枚屁精炮彈以極快的速度飛向蟲塔。
    然而，它們的行進路線卻並非一條直線。
    它們既沒有沿著直線飛行，也沒有沿著曲線飛行，而是一個個長短不一的線團。
    這些線團根本沒有規律可言，甚至有時還會交匯，讓它們差點撞在一起。
    但這樣自殺式的飛行，三個綠皮小東西卻樂在其中，甚至故意追求這種驚險刺激的效果。
    與其說它們是在戰鬥或是比賽，倒不如說它們是在玩耍。
    別說軍紀嚴明的車組看得心煩，連劉正也有些無語。
    當然，司機少校也不可能真地扔個廢物給他。
    很快，三枚屁精炮彈就展現出了它們的能力。
    盡管它們是在玩鬧式地飛行，但依然離蟲塔越來越近。
    蟲群很快調整了節奏，聲波屏障分出了一部分，朝著它們包圍而去。
    三枚屁精炮彈根本沒有躲避的意思，甚至樂樂嗬嗬地主動撞向聲波屏障。
    在它們相撞之時，一道綠色的光芒從三個綠色生物身上射出，然後很快連成了一片。
    足以擋住幾十發炮彈而絲毫未損的聲波屏障被籠罩著綠光的屁精炮彈視若無物，直接穿透了過去。
    甚至，這種行為似乎激發了它們的好勝心。
    三枚屁精炮彈不再玩耍，而是直直地朝著蟲塔衝去，而且很快就衝到了距離蟲塔一百米的範圍內。
    這下可就捅了馬蜂窩了。
    菌毯裏的所有蟲子都醒了過來，衝出了地穴飛向屁精炮彈。
    密密麻麻的蟲子幾乎遮蔽了整片天空，光是數量就足以封鎖這片空域。
    而且，它們並不光有數量。
    毒屁、毒刺、毒液、毒針、口器、狂風、冰錐、火球
    物理的、魔法的還有不知道怎麽定義的攻擊如同狂風驟雨般朝屁精炮彈衝去。
    三個綠色生物不驚反喜，它們以現實中的王牌飛行員都不可能做到的操作，操縱著炮彈在空中上下翻飛。
    有時是之字形，有時是s型，有的時候幹脆倒著飛。
    在種種超越極限的操作下，大部分的攻擊都被它們躲了過去。
    剩下的小部分攻擊，也都被它們身上的綠色光芒消弭。
    “瑪利亞車長，可以做準備了。”
    劉正見狀立刻說道。
    “明白。卡西岑，科洛巴諾夫，做好準備。”
    瑪利亞車長命令道。
    裝填手將手按在了彈藥箱的鎖扣上，而炮手則將手放在了發射裝置上。
    所有車組成員都在等，等一個真正的機會。
    而機會很快就來了。
    眼看攻擊無效，屁精炮彈越來越近，蟲塔也忍不住了。
    蟲塔的上半部分突然崩解，無數體型碩大的蟲子朝著屁精炮彈飛去。
    盡管它們的體型更大，飛行的速度卻比菌毯裏的蟲子要快得多，動作也要靈活得多，甚至能追得上屁精炮彈的軌跡。
    很快，三枚屁精炮彈就被這些大蟲子封鎖了飛行的路線。
    菌毯蟲子們再次爆發出一輪攻擊，鎖定了屁精炮彈的身影。
    這次，它們已經無路可躲。
    不過沒關係，它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發射！”
    瑪利亞車長斷喝道。
    卡西岑以劉正都看不清的速度，打開彈藥箱，將一枚屁精炮彈塞進了炮膛。
    而科洛巴諾夫則在裝填完成一瞬間就扳動了扳機。
    一發、兩發、三發、四發、五發。
    五枚屁精炮彈幾乎是一個攆著一個地從炮膛裏射了出去，加入了這場追逐賽。
    蟲群大吃一驚，立刻分出了一部分追向這批生力軍。
    而剩下一半的蟲塔也崩解開來，撲向了這五枚屁精炮彈。
    當蟲塔完全崩塌之後，巢穴中央的存在也終於露出了身形。
    出乎劉正的意料，那既不是一個巨大的蟲卵，也不是一條像蜂後一樣的肥蟲，也不是不斷爬出幼蟲的孵化遲。
    那是一個女人的頭顱，和普通女人一樣大小的頭顱，甚至長相也和普通女人一樣普通。
    她仰頭睜著眼睛，甚至頭顱還在不斷轉動，讓人感覺她似乎在關注空中的局勢。
    然而，那空洞的眼神卻讓人懷疑，她是否真的還存在神智。
    不用抓蟲子來審訊，直覺告訴劉正，這個女人就是他要找的陳小雪。
    “瑪利亞車長。”
    他喊了一聲。
    “全速前進。”
    瑪麗亞車長立刻心領神會。
    “小貓咪”發出暴躁的吼聲，朝著巢穴中央疾馳。
    盡管菌毯軟如爛泥，但在坦克寬大的履帶前麵依然和大馬路差不多。
    蟲群注意到了下麵的情況，一時間亂了分寸。
    就這麽些蟲子，阻攔這八枚比蚊子還靈活的屁精炮彈都費勁，更別提再分兵阻攔坦克了。
    但不攔也是不可能的。
    十幾隻蟲子自行脫離了攔機隊伍，朝著坦克飛去。
    “讓我來。”
    瑪利亞車長這次沒有讓劉正操控，而是自行擔任了機槍手。
    在劉正手裏隻能靠火力網撈魚的高射機槍，在這位功勳車長的手裏就和狙擊槍差不多。
    隻是一輪掃射，她就打下來了三隻蟲子。
    而且並非隻命中了三隻，而是其它被命中的蟲子特別硬或者有保命的手段。
    大難未死的其它蟲子立刻拉升了高度，然而魔改版高射機槍的有效射擊距離高達4000米，它們根本就來不及脫離。
    “xa!xa!xa!”
    瑪利亞車長一邊發出爽朗的笑容，一邊控製著高射機槍追殺剩下的蟲子。
    車組的其他成員相視一笑。
    在那場最後的戰鬥中，瑪利亞車長就是這樣笑著，帶著他們衝向數十倍於他們的敵人的。
    一個足球場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坦克很快就開到了女人頭顱的麵前。
    “你是陳小雪嗎？”
    劉正通過坦克艙裏的擴音器問道。
    然而，女人頭顱並沒有任何回應。
    “我要出去一趟。”
    他皺了皺眉頭，對瑪利亞車長說道。
    “卡爾岑，你陪指揮官同誌出去。”
    瑪利亞車長看都不看地說道。
    卡爾岑點了點頭，率先鑽出了坦克艙。
    確認外麵沒有異狀後，他才打了個手勢讓劉正上去。
    劉正隨即鑽出了坦克艙，在卡爾岑的保護下來到了女人頭顱的麵前。
    “你是陳小雪嗎？”
    他又問了一遍。
    然而，女人頭顱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我認識伱們寫字樓的保安，是他讓我來給你送外賣的，還讓我殺了你。他以前是個編輯。”
    劉正想了想說道。
    聽見編輯兩個字，女人的目光似乎閃動了一下。
    這一下的波動十分短暫，也十分隱蔽。
    如果不是劉正的感知屬性也被加成到了非常高，根本無法察覺。
    然而，他還是捕捉到了。
    因此也確認了，這個女人就是陳小雪。
    “這是他給你點的，趁熱吃吧。”
    劉正從外賣箱裏取出了外賣，然後蹲下來遞到了陳小雪。女人的嘴邊。
    魚頭奶昔，不是用魚頭裝著的奶昔，而是用魚腦和奶油攪勻後做成的奶昔。
    奶昔的顏色呈現詭異的青灰色，形狀也不是一般的固態或者液態，而是帶著玻璃感的膠狀，賣相看著就不會好喝。
    “名稱：魚頭奶昔”
    “類型：道具”
    “品質：優秀”
    “效果：恢複體力，精神+1。”
    “備注：八年前沒有送出去的奶昔，再送出去時，已經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陳小雪漠然地看著奶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她的嘴卻在不斷地開合，卻無法喝到杯子裏的奶昔。
    劉正微微抬起了杯子，讓奶昔順著傾斜的杯口，倒進了陳小雪。的嘴裏。
    她使勁地咬住了杯子，用力到劉正懷疑她會不會把鋼製的杯口咬斷。
    而她的喉嚨不斷地做著吞咽的動作，就像一個馬上要渴死的人汲取著生命之泉。
    本就不多的奶昔，在這樣凶猛的吞咽下，很快就見底了。
    劉正將最後一點殘留倒進了陳小雪的嘴裏，然後扔掉杯子站了起來。
    “陳小雪，你的外賣，我送到了。”
    他緩緩地抽出剔骨刀，然後幹脆利落地砍斷了陳小雪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