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上個世界，諸多細節透著古怪。
    楚軒怎麽就能在第六輪回突然覺醒。
    怎麽就能瞬間完成布局。
    怎麽就能把一切安排地妥妥當當，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再次變地呆傻。
    雖然楚軒肯定能做到這一切，但莊博世總感覺他不隻是為了做到這一切。
    在表象的行為下，肯定還藏著更深層次的思考。
    那個厲鬼·楚軒，真的隻是楚軒的心光碎片嗎。
    在上個世界，楚軒借助王小明傳遞了信息。
    小心亞當。
    為什麽？
    他察覺到了什麽，但卻無法直接告訴自己嗎？
    亞當有這麽大能耐？
    還是說，亞當那邊也出了大變故？
    莊博世用餘光瞥了瞥在聚會的沙發處，大口舔著冰淇淋一臉滿足的楚軒。
    而所有人都對於楚軒這樣子越來越習慣了。
    甚至把他當成真正的小孩子一樣對待。
    不對勁！
    這才是最大的不對勁。
    如今，大家似乎已習慣了楚軒人畜無害、偶爾說個爛梗活躍氣氛的形象。
    漸漸忘卻了他曾經操控眾人命運，將大家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恐怖。
    特別是程嘯，完全忘記了楚軒曾帶給他的心理壓力，變得口無遮攔、肆無忌憚。
    現在需要有個人自願去試探一下楚軒，這個人要有無畏的意誌、不怕死的勇氣，最關鍵的是，得容易被“忽悠”。
    “不，我才不去。”程嘯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博士，你為什麽你不自己去試探楚軒？”
    “因為我沒得罪他啊。”莊博世循循善誘道。
    “要不是跟你關係好，我怎麽會把他可能恢複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你呢。”
    “可可是！”程嘯臉色有些發白。
    “他還是那副樣子，根本沒有恢複的跡象啊！”
    “你怎麽知道，他不是裝的呢？”莊博世像是一個不斷挑唆的魔鬼。
    “程嘯，你在軍隊待過，不是不懂事的大學生，難道不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
    “楚軒可是你的領導，你覺得他能容忍冒犯嗎？”
    程嘯臉色一僵：“可，可我那些都是無心之失。”
    “我隻想活躍氣氛！”
    莊博世道：“楚軒可是在第六次輪回就覺醒了，但是卻沒表現出任何異樣，他駕馭了王小明後，你難道就沒有調侃楚軒說楚軒壞話嗎！”
    “他卻沒有任何表示！”
    “你難道沒有不寒而栗，好像一雙冰冷的眼睛，盯著你的後背嗎！
    “不，不會吧！”程嘯脊背發寒，越想越怕。
    “他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甚至連現在他都裝成傻子，就是想看一看還有沒有真傻子會繼續冒犯他。”
    莊博世故意在傻子上停頓半秒。
    “為，為什麽？”程嘯嗓子發幹。
    “因為，他是楚軒。”莊博世冷聲道。
    配合著陰沉的表情，這話把程嘯嚇得癱軟在地上。
    “當然，這隻是猜測。”
    莊博世臉色恢複正常：“作為隊友，我們也要了解楚軒最近的病情恢複情況，不是嗎？”
    “我們這是為了他好。”
    他拍了拍程嘯的肩膀，把他從地上攙扶起來。
    “這件事，隻有你做，才不會那麽突兀。”
    “可我要怎麽試探他？”程嘯內心已有些動搖。
    莊博士嘴角微微一勾，湊到程嘯耳邊，低聲細語起來，宛如惡魔的低語。
    程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會兒紅一會兒黑。
    最後他嘴巴張了張，嚅囁道：“你真是個狠人，隊長。”
    ——
    從上個世界回來後，回到了主神空間的楚軒，總算每天都在好起來。
    四天過去，已經有著七八歲孩童的狀態了。
    玩著低齡的遊戲、看著鬥破蒼穹的漫畫、品嚐著娜兒做的美味大餐，偶爾還能跟張傑拌嘴。
    “楚軒，這是剛調配好的補藥，能幫你恢複病情，快吃下去吧。”張傑有些不耐煩地說。
    眾所周知，八歲的孩子已經不好騙了，每次吃藥，都要磨蹭很久，答應楚軒一係列條件才肯吃藥。
    在死神來了楚軒智慧恢複到十歲出頭，已經好很多了。
    但沒想到，一回來，前功盡棄，又成了八歲小孩。
    主神空間的食材和藥材價格便宜，齊藤一和莊博世憑借對煉丹和藥理的淺薄了解，煎了一幅幅藥，像龍肝鳳膽、千年雪蓮等珍貴藥材都一股腦給楚軒用上，不管有沒有用，權當是補藥吃了。
    可即便娜兒廚藝精湛，也難以把這些藥材做得美味。
    “不要。”楚軒高聲拒絕。
    “一點都不好吃，我才不要吃，我要吃糖！”
    “嘿，你這個臭小子又叛逆了是吧？”張傑作勢要教訓他。
    “老公。”
    娜兒連忙拉住張傑：“楚軒還是小孩子。”
    “你能不能耐心一點？”
    張傑不滿道：“人高馬大一頓飯能吃五個大饅頭，我看他是又進入叛逆期了。”
    “你是慈母多敗兒！”
    “我就不要吃！”
    楚軒拿著PAD從房間逃了出來，一出門就看到在房門前徘徊、一臉糾結的程嘯。
    楚軒眼皮抬了一下，沒理會程嘯，自顧自走到沙發區，盤腿坐下開始玩PAD上的XX榮耀遊戲。
    很快被人機爆殺。
    正常幼兒園的水平。
    “你太菜了。”
    程嘯腦袋湊過來，帶著與平常不同的僵硬。
    “讓叔叔來教教你。”
    楚軒沒理他繼續玩遊戲。
    程嘯也拿出了一個PAD。
    “來中路solo。”
    “誰輸了，誰就是兒子！”
    “父子局怎麽樣！”
    程嘯內心瘋狂打鼓。
    但楚軒一臉氣憤。
    “來就來啊！”
    三分鍾後，程嘯把楚軒瘋狂爆殺。
    太簡單了，在程嘯如今的反應速度下，輸反而不正常。
    但程嘯不僅虐泉，還化身大噴子，毫不留情羞辱。
    這讓楚軒眼睛都紅了。
    看到火候差不多，程嘯一把拿過楚軒手中的APD。
    “這麽菜，回家喝奶吧！”
    楚軒嘴巴一癟，有些生氣地說：“還給我。”
    程嘯怪笑道：“這平板電腦還是我用獎勵點買給你的，寫了你名字嗎？”
    “憑什麽還給你？”
    “你說謊，明明是娜兒姐給我的。”楚軒爭辯道。
    臉上表情極其豐富，完全像個小孩子。
    程嘯抬了抬眼皮：“你記得倒挺清楚。”
    “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記得最清楚。”
    楚軒一字一頓地說。
    程嘯聞言全身汗毛直豎。
    “哈哈哈，小孩子這麽記性好幹什麽。”程嘯幹笑兩聲。
    “算了，還給你。”
    此時主神空間隻有程嘯和楚軒兩人，程嘯把PAD還給楚軒，就在楚軒要接過時，又被程嘯縮了回去。
    “就這麽還給你，太便宜你了，讓程叔叔來考考你。”
    如此厚顏無恥的話，哪怕隻有七八歲智商的楚軒也忍受不了。
    “你這個大壞人，我要去告訴娜兒姐。”
    楚軒站起來就要走。
    “隻有小孩子，說不過人才會告家長。”程嘯一句話把楚軒硬生生拉了回來。
    “程叔叔出一道題，很簡單的題目，答出來就算你厲害。”
    “什麽題目？”楚軒氣呼呼地坐在沙發上。
    程嘯遞過去一張紙，上麵是鬼畫符一樣的數據和公式。
    “這是什麽？”楚軒眉眼盡是茫然，完全看不懂的樣子。
    “這是傅立葉函數的三重變換。”另一個聲音響起，莊博世若無其事地坐到沙發上。
    “什麽是傅立葉函數？什麽是三重變換？”楚軒追問道。
    莊博世嘴角掛得更高了。
    “當然是一種高等的線性算術，當初在神鬼傳奇裏，就是你提出來的這種算術來形容團戰間的變量。”
    “什麽？”楚軒眼睛都有些紅了：“我不記得了。”
    “是嗎？”
    莊博世將紙拿過去，一臉無奈。
    “程嘯，你會解嗎？”
    程嘯拿過來一看：“太簡單了。”
    他麵無表情，嘴角扯出那漫不經心的弧度。
    “楚軒，沒想到你連這道題都不會做了。”
    “你也不過如此。”
    “凡人的智慧啊。”
    聞言，楚軒氣哭的表情一僵，難以置信地看向程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