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電磁學實驗室，來申請經費過億的實驗項目？”
    “根本不可能啊！”
    “如果是其他實驗室，張碩，再加上很好的實驗室、科研團隊，倒是有希望，電磁學實驗室。”
    “別開玩笑了，沒希望，一點希望都沒有……”
    姚啟明並非不相信張碩能申請大型項目，而是對電磁學實驗室沒有信心。
    他的反應有些誇張，但確實是最真實的看法。
    等張碩離開以後，姚啟明左思右想著感覺不像是開玩笑。
    難道是真的？
    “張碩教授，是真打算以電磁學實驗室的名義申請項目？”
    “能成功了？”
    “那當然不可能……可萬一呢？”
    姚啟明還是希望‘萬一’出現的，若是能申請到過億的項目，電磁學實驗室就會變得完全不同，會直接成為‘省級’甚至‘國家級’科研機構。
    同時，實驗室也會得到跨越式發展。
    作為電磁學實驗室的一把手，即便拿掉了‘主任’名頭，但有機會參與到新項目中，進行大型的研究，再加上‘原實驗室主任’名頭，個人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姚啟明想了很久，幹脆去了關聯物質實驗室，把事情說了一下後，他又和楊正坤一起去了凝聚態物理研究中心，找到了肖海院士和魏偉教授。
    “張碩說，要以電磁學實驗室的名義，申請過億經費項目？”
    “理論驗證……不就是和我們合作的研究嗎？這個研究確實需要很多經費，但要申請很難吧。”
    “不可能！”
    肖海判斷說道，“張碩教授正和我們合作，進行很多基礎的實驗，後續還會合作進行大一些的實驗，需要很多的經費。”
    “他希望完成這個研究，去申請項目也正常，但即便聯合我們兩個實驗室，都不可能申請到。”
    “電磁學實驗室……”
    剩下沒有繼續說了。
    省級、國家級的實驗室聯合，都申請不到過億經費的實驗項目，一個校級的‘教學輔助’實驗室，能申請到才是怪事。
    姚啟明也跟著點頭，附和道，“我也是這麽想的，就是事情有點怪，就來問問。”
    “看來就是這樣了。”
    “張碩教授希望申請到，但有點異想天開了……”
    實際上，他心裏還是有點失落，隻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這就像是買了一張彩票，還是有點希望能中獎的，結果就被專業人士告知‘完全不可能’，多少是有些鬱悶的。
    萬一，也沒了！
    “唉~~~”
    姚啟明也隻能歎氣了。
    ……
    張碩並不知道肖海、楊正坤等人的討論，第二天他收到了科技工程局發來的消息，是有關爆炸碎片檢測的。
    研究人員對於收集到的爆炸碎片做了詳細檢測，很遺憾並沒有什麽特殊的發現，但分析了爆炸的殘留以及其他特性，認為爆炸本身和氫彈爆炸有很多相似之處。
    所以爆炸分析報告認為，爆炸可能涉及到某種類型的核聚變反應。
    核聚變，常規指的是氘氚反應，或者是氘氘反應，也就是氫元素的同位素，聚變結合生成氦核並釋放出能量的反應。
    但‘常規’的定義是‘能做出的實驗或發現’。
    實際上，小原子結合生成大原子都叫做聚變反應。
    根據‘強力拆分’理論，甚至可以認為是誇克結合生成了質子或中子，又或者是存在誇克消散生成能量，進而引發了劇烈的能量反應，質量直接轉化為能量。
    張碩仔細的看了爆炸分析報告，也沒有得出什麽有意義的結論。
    現在的研究還是太少了，想要了解爆炸過程發生的反應細節，必須要更進一步的研究才有可能。
    但是，冒然去做實驗非常的危險。
    張碩給出的建議是，“在更進一步的研究之前，不要再做類似的實驗。”
    科技工業局也決定對研究保密存檔，轉而決定支持張碩的電磁力、引力研究。
    從電磁力、引力關聯的方向入手，繼續完善基礎力關係模型（源點論），轉而促進其他基礎力關聯的理論發展。
    等理論相對完善以後，實驗設計就可以更加完善，危險性自然會大大降低。
    ……
    與此同時。
    國際數學界有很多張碩相關的消息，都和ns方程常規取值論證有關。
    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牛頓研究院都相繼認可了ns方程常規取值論證證明，也就是說，張碩團隊對ns方程常規取值解集的光滑性證明得到了國際認可。
    國際數學界也因此而沸騰，好多學者都肯定了研究的重大意義。
    ns方程常規取值解集光滑性的確定，也就代表應用領域上ns方程的可靠性。
    這很重要。
    當使用ns方程來解決問題時，發現結果和現實情況不一致，有人就會懷疑ns方程的可信度，而現在則確定是‘求解’的問題。
    “如果你發現結果和物理情況不一致，那一定是你的問題，而不是ns方程。”
    “張碩團隊的研究證明，ns方程在應用領域是完全可靠的。”
    “這個研究的意義非常重大！”
    好多學者也在輿論上普及ns方程解集光滑性論證的意義。
    很快，又有一條消息。
    克雷研究所確定了ns方程解集光滑性證明。
    這條消息引起了諸多的議論，因為克雷研究所隻是說確定了證明，並沒有說起完成千禧年數學猜想的獎勵問題。
    千禧年七大數學猜想，就是克雷研究所發布出來的。
    針對ns方程常規取值的論證問題，克雷研究所內部也有很多的討論，有些學者認為‘頒發獎金’是具有爭議的。
    比如，羅斯特布蘭德就認為，“張碩團隊做的不是完全證明，他們隻是論證了自然邊界條件下常規取值情況。”
    “有關無限取值，是否存在奇點依舊是個謎團。”
    “另外，研究暫時也沒有達到辦法獎金的條件。”
    他所說的條件是完成千禧年七大數學猜想的規定。
    每一個“千禧數學難題”獲得解決並不能立刻得獎，而是要在世界具有聲譽的期刊上發表兩年以後，且得到數學界普遍的認可才可以。
    這時，克雷研究所的顧問委員會就會審查並決定是否頒發一百萬美元獎金。
    規定是規定，實際情況可能和‘規定’完全不同。
    比如，格裏戈裏佩雷爾曼的龐加萊猜想證明，直接貼到了網絡上，根本沒有在任何數學期刊上發表出來。
    當時擔任克雷研究所的所長卡爾森前往聖彼得堡拜訪佩雷爾曼，結果吃到了閉門羹，後來佩雷爾曼直接對獎金表示了拒絕。
    所以說，克雷研究所的獎金也不是想發就能發出去的。
    現在克雷研究所沒有提到千禧年數學猜想獎金的事情，也在國際輿論上引起了一些議論，有學者甚至認為他們是‘想賴賬’。
    “張碩團隊完成了ns方程解集光滑性論證，並得到了國際數學家的普遍認可，但克雷研究所對獎金隻字不提。”
    “他們也許是想賴賬，或者有人想‘貪汙’這一筆錢？”
    “難道是因為張碩是中國人？他們不想頒獎給中國人？”
    當然，賴賬是不太可能的。
    克雷研究所是國際著名的數學機構，他們是非常有權威的。
    千禧年數學猜想的獎金也一直在基金裏，若是要頒發獎金隻是取出來而已，和任何個人都沒有關係。
    克雷研究所注意到了輿論問題，也發表了一份聲明，“有關千禧年數學猜想的ns方程問題獎金，我們正在討論。”
    “張碩團隊的研究隻涉及到了自然邊界、常規取值範圍，並沒有論證‘無限取值’的情況……”
    這則消息發布以後，馬上引起了針對性的議論。
    好多學者都認為‘理應獲得獎金’。
    “ns方程問題，最主要是關係到各方向的應用，而張碩的研究證明了ns方程在工程應用的可靠性，解決了所有的問題。”
    “無限取值的論證，並沒有太大的意義，屬於‘和實際不符’的純數學理論，屬於‘即便證明’也不會有人在意的研究。”
    “另外，無限取值的論證，和現在的論證甚至都不在一個方向上。”
    “那可能是一種全新的研究，也許永遠都不會有人完成。”
    後麵的說法當然是錯誤的。
    ns方程無限取值的情況，和有限取值關聯性是很強的，隻不過張碩所用的證明方法，涉及到‘無限取值’似乎無法論證。
    這是方法的問題，而不是問題的問題。
    不管怎麽說，張碩是否應該拿到克雷研究所的百萬美元獎金，還是引起了大量的爭議，國內也有不少媒體報道，還有好多人到張碩的微博上留言。
    張碩並沒有受到影響，他依舊不斷的實驗研究、模型分析。
    關聯物質實驗室、凝聚態物理研究中心的基礎實驗很重要，即便是申請到新的項目，也要和兩個機構進行基礎實驗的合作。
    這些實驗會積累很多數據，來完善模型的分析研究。
    如果是做更進一步的實驗，用到一些複雜的設備並分析核心數據，就可以放在新項目中進行了。
    雖然基礎實驗一直在進行，但因為不用張碩直接參與，他隻是關心實驗，大部分時間還是待在高院樓。
    有時候，是在二樓的辦公室。
    有時候，則是在一樓的源點論研究辦公室。
    偶爾也會去羅勇軍、李偉華的辦公室，但後者的時間遠遠趕不上前者，也隻是關心一下研究進展，或者簡單說一下自己的建議，其他就都交給羅勇軍、李偉華了。
    這天張碩去了羅勇軍、李偉華的辦公室，看了下最新的進展以後，就聽羅勇軍說起了克雷研究所的事情。
    “一百萬美元啊！”
    “我都懷疑克雷研究所是不是想賴賬，我們完成了常規取值的論證，還不夠嗎？”
    “等完成了無限取值論證，看他們還怎麽說！”
    從羅勇軍的話裏，就能聽出他對於論證的信心。
    實際上也是如此。
    不管是羅勇軍，還是李偉華，對於無限取值論證都非常有信心。
    信心，還是來自張碩。
    雖然張碩不參與常規的研究，但似乎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他總是能幫助找到下一步的論證方向。
    現在的論證進展速度不快，但架不住每天都能有進展。
    隻要持續下去，論證完成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張碩和羅勇軍談了幾句克雷研究所的消息，也隻是不在意的笑笑。
    他登陸了自己的賬號以後，就發現有很多的留言，都和克雷研究所的事情有關，甚至還有不少媒體做出報道。
    國內媒體，當然會偏向於張碩。
    所以國內輿論上，克雷研究所的名聲受到了很大影響，學術圈內相對還好一些，普通輿論則給克雷研究所安上了‘賴賬’的名頭。
    “他們肯定是想賴賬！”
    “一百萬美元啊，也不少了，感覺就是不想給錢，或者他們希望張碩大神又是另一個佩雷爾曼，把獎金直接拒絕，他們又能省下一筆……”
    “漂亮國就是這樣的，他們大概沒想到，完成證明的是中國學者。”
    “如果完成證明的是西方人，或者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
    張碩看了好多留言，又看了一些媒體的報道。
    他搖頭笑了笑，也幹脆發了一條微博內容，“克雷研究所的千禧年數學猜想獎金，對我和我的團隊來說並不重要。
    ns方程解集光滑性論證，是數學家最重大的問題之一。
    我看了一些報道和討論，覺得有必要強調一個問題
    ns方程無限取值論證也很重要！
    從數學角度上來說，隻有完成無限取值論證才能說證明是完善的，否則證明就會有很大缺陷。
    任何數學領域都是如此。
    這不止是純數學問題，也關係到ns方程極限取值的可靠性，一些特殊的研究會遇到極限取值情況。
    我的研究組，包括羅勇軍教授、李偉華教授，都一直在此努力，相信不久之後，一定能完成無限取值的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