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活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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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津稚隻是略略看過薑徊一眼,避開他,去主臥的陽台接電話。
    女人聲音壓得低,聽不見是在和人說話。
    薑徊喉結滾動,瞳底陰翳駭人。
    客廳安靜無比。
    隻能聽見裏麵時不時傳來的模糊交談聲以此判斷人還在說話。
    幾秒後,孟津稚從裏麵出來,目光看向薑徊。
    “你沒事了吧。”
    薑徊:“如果我說我有事呢?”
    孟津稚道:“讓應話陪你,或者你叫家庭醫生過來吧,我可能要去一趟j醫院,小二說封征出事了。”
    “他出事,要你過去做什麽?”薑徊聲音冷下三分,“還是說他家裏沒人了,一定要你過去?”
    孟津稚倏然抬起眼,“薑徊,你話說得太難聽了。”
    氣氛劍拔弩張。
    應話小心翼翼勸和:“薑總話說得難聽,但也是事實,封家人很多,不需要孟小姐你過去——”
    他看過一眼外邊黑沉的天色,繼續說:“現在天黑也不安全,何況薑總前腳才出了事,您要不然陪著他,我去看看封先生。”
    孟津稚扭頭看向應話,“你們不想讓我去也可以,告訴我,你們都在謀劃什麽。”
    應話不敢說,抬眼看向薑徊。
    孟津稚再次看向他,“你什麽都不和我說,也不想讓我去,要是封征真的出事,你想讓他變成我們倆中間的一根魚刺嗎。”
    如鯁在喉,永不消退的魚刺。
    薑徊眉弓壓低,麵色更冷,“你想去就去。”
    孟津稚定定望著光影交錯裏的那張臉。
    說是失望,也沒有。
    畢竟,心裏早有預料,但說完全不失望,也不可能。
    隻能說她有時候的確高看了自己在薑徊心目裏的地位。
    應話想上前阻攔。
    薑徊一句話叫住他,“腿長在人身上,你還真能永遠綁著她?”
    孟津稚心頭一刺。
    他這話看似是對著應話說的,實際上是對著孟津稚說的。
    應話看了看薑徊暴風一樣的眼眸,還是上前一步,攬在孟津稚麵前,低聲:“孟小姐,你一個人出去不安全,要不然還是我安排車輛吧。”
    這個天氣冷,打車不容易打到。
    孟津稚早有體會,所以她沒有和應話強,隻是輕聲道謝。
    應話低下頭安排。
    空氣裏的時間更仿若凝結了一般。
    薑徊坐在沙發上,疲倦地閉上眼。
    應話出去接了一個電話回來,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薑總……”
    薑徊抬眼看他。
    應話上前兩步,低頭在他耳邊說了什麽。
    孟津稚沒有聽清楚,隻能看見薑徊神色愈發淩厲,抬起眼看向應話,“確定消息的真實性了嗎?”
    應話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我和你們一並過去。”他說。
    應話道:“薑總,你的身體還受得住嗎?”
    薑徊:“可以。”
    他話裏言簡意賅,目光卻若有若無的落到孟津稚身上。
    孟津稚佯裝看不見。
    三人前往醫院。
    孟津稚和薑徊落座於後排。
    兩人中間隔著楚河漢界一般,氣場冷淡。
    薑徊矜貴靠在後椅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手機上發什麽消息。
    孟津稚著目一眼,幾秒後,又收回目光。
    應話看著唇線繃緊的孟津稚,主動緩和氛圍道:“這件事其實和孟小姐也有關係,要不然我們還是告訴她吧。”
    薑徊抬眼對著後視鏡裏的應話,沒說話。
    不說話,就等同於默許。
    應話斟酌片刻,對著孟津稚說:“李源被人拋屍在家裏,據現場法醫勘察,應該死了有一周多了。”
    孟津稚眉心擰緊,李源死了一周,那天天和她見麵的人是誰?
    “那人應該是黎遠,就是指示王彪和關雲川的人。”應話道:“之所以沒有發現,也是因為近期天冷,屍體的惡臭沒有傳出來,而且還有一個男人經常出入李源家門,他們以為人就是李源,也就沒起疑。”
    其實早在最開始,薑徊就察覺到了不對。
    而這種不對——
    在寧願三番兩次催薑徊吃藥時,得到了驗證,之後薑徊就讓及時給封征的人發了消息。
    結果也不出預料。
    有人對封征的藥動了手腳,目標就是想讓封征死。
    好在封征早就醒了,今天僅僅是裝睡,他沒有打任何藥劑,而這批藥現在已經被送去檢查了,至於那個送藥的醫生也查了出來,是主治醫生李源,他們現在正在抓人,隻是李源太狡猾,早在送完藥之後,第一時間就在醫院消失了。
    薑徊:“掩人耳目不如直接代替一個活著的人。”
    掩人耳目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但如果代替一個活著的人,就不會這麽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因為一個原本活著的人原本就有自己的痕跡,不容易被人察覺。
    應話抬眸看向神色深思的孟津稚,明白她也聽進去了,繼續道:“是,現在係統那邊懷疑黎遠還在醫院裏,如果逃竄,也應該還在京市裏流竄,各個高速路口已經安排好人了。”
    孟津稚眼眸微動,唇線抿得更緊了一些。
    車在醫院門口被人攔下。
    紅藍燈在偌大的夜裏閃爍,照亮,層層排列站隊的身穿製服的人站在門口,他們看向車內。
    其中一人上前,冷冰冰說:“醫院現在禁止出入,請回吧。”
    應話回頭看過薑徊一眼。
    夜色裏好,突然小跑來一個人。
    伴隨著人越跑越近,人的臉也露出來了,他和剛剛為首的人敬了一個禮,兩人交談一番。
    為首的男人看過車內一眼,沒再說什麽。
    小二上前兩步,走到窗口,道:“不好意思,現在不讓車進入。”
    孟津稚沒有什麽意見,拉開車門,下車,問:“封征情況怎麽樣?”
    小二眼睛閃了閃,“不太好,現在正在病房裏搶救呢,就等著您過去看他一眼。”
    孟津稚:“搶救還能看?”
    “……”小二一時語塞。
    薑徊剛巧從車內出來,聞言似笑非笑:“怕不是搶救,是專門等著你過去。”
    孟津稚不是沒腦子的人,聽得懂薑徊現在的擠兌。
    剛剛小二在電話裏說的有多嚴重,現在大概就有多安全,隻是找個由頭把她叫過來而已。
    一腔沸騰的情緒冷卻下來,有點難受。
    目光環視醫院一圈。
    停頓幾秒,她提口氣說:“你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