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稚醒來，看見手機上密密麻麻的消息，頭皮都快炸開了。
    回過頭，她看向坐在床邊的薑徊，問：“是你把我的鬧鍾關了？”
    薑徊側目回看她，“你最近都在連軸轉工作，應該休息了。”
    孟津稚：“這是我的事。”
    掀開被褥，她準備下床。
    薑徊一手按住纖細手腕，“天氣冷，穿好衣服再下來。”
    孟津稚反骨上頭，想拒絕薑徊的要求，對方的大掌猶如鐵掌似的，牢牢桎梏於手腕上，一步都不退，她唇角抿了抿，低聲說：“你放開。”
    男人不語。
    孟津稚：“你不放開，我怎麽穿衣服？”
    薑徊這才鬆開抓著孟津稚的手。
    孟津稚看著地麵上和人胡鬧，而導致沾上液體的衣服，略微忍了忍，起身下床去衣櫃裏拿新衣服。
    腳尖猛然踩到什麽，發出窸窣聲音。
    她低下頭一看。
    床邊緣有幾個紙袋子，看lo價格應該都不便宜，最靠近裏麵的袋子是一次性的貼身衣褲。
    孟津稚回頭看向薑徊。
    薑徊：“要是尺碼不合適，可以換。”
    孟津稚：“我先試試。”
    薑徊沒有反對，看著孟津稚把大包小包揣進浴室，緊跟著，水龍頭出水的聲音響起。
    紙袋子裏的衣服都是貼著孟津稚的尺寸選的，穿上不大不小。
    她換好衣服，洗完臉，就出了浴室。
    男人正站在玄關處，肖然站在他們跟前，目光見著孟津稚出來，她臉上笑容不變，隻是對著她問：“孟小姐，衣服還合適嗎，薑總昨天要的急，是我特意跑了幾家商場買的。”
    話畢，她的視線微動，望向立於旁邊的薑徊。
    薑徊眉眼一點起伏都沒有，隻是轉過身走到孟津稚麵前，伸手替她拉了拉羽絨服。
    肖然選的羽絨服是那種純黑的基礎款，本來應該想是無功無過，不會出彩，偏偏孟津稚這兩日在工廠待得太久，吃飯耗不過消空的體力，愈發的瘦起來。
    現在在蓬鬆黑色的羽絨服對比下，也顯得臉又小又白淨。
    他淡淡說：“下次把拉鏈扣好再出來。”
    肖然算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孟津稚瞥眼，肖然臉色難看，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卻又揚起來一張笑臉，她眼睫垂落，小聲嘟囔：“房間裏開著空調，不冷。”
    薑徊：“之前誰在空調房裏感冒的？”
    那是上個月左右的事，家裏的地暖開著，又剛剛結束，她熱的不行，索性沒穿鞋在地板上踩了幾下，結果隔天起來就凍著的。
    孟津稚沒想到人把這件事也翻出來說，抬眼瞪他，“那是意外。”
    薑徊正要說什麽。
    肖然的聲音突然插進來，“薑總，餐點已經準備好了，是要下樓吃，還是在這吃？”
    她目光殷切而隱晦，臉上笑容甜美，側身過去，像是提醒一般，繼續說：“您下午還有一個高爾夫球場的應酬，如果不現在吃的話，可能下午的時間就來不及了。”
    薑徊眉心不易察覺地皺出一點褶皺。
    薑徊最討厭的是他在說話的時候，有人插話。
    尤其是還是看不懂他眼色的插話。
    孟津稚悄無聲息地掠過肖然一眼，沒說話，隻是等著薑徊的反應。
    果不其然。
    薑徊視線再次看向肖然時，他不耐問道：“肖秘書。”
    肖然麵色一頓，隨即展開更綿軟的笑容：“我在，怎麽了？”
    “應秘書沒有告訴你嗎，你隻需要提醒我的行程，而不需要插手替我改變。”他聲音平淡，落到人耳裏就如同斥責。
    肖然神色一白，“我沒有這個意思——”
    薑徊：“那你是什麽意思？”
    房間內的氣氛霎時緊繃。
    肖然幾次張嘴，磕磕巴巴地說：“我隻是擔心您，以防您錯過了行程，再說了，現在已經九十點了，孟小姐應該也餓了，所以我才想著提醒你們。”
    孟津稚挑了挑眉，“是嗎？”
    肖然垂在身側的手抓緊，良久肯定地回答：“是。”
    孟津稚轉過頭看向肖然，又看了看眉心已經皺成一團的薑徊。
    薑徊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他淡淡說：“既然你不會做秘書，我明天會讓應話換個人。”
    肖然豁然瞪大眼睛，“為什麽……”
    薑徊：“我身邊不需要不聽話的人。”
    肖然牙齒咬緊，似是在心中權衡什麽，半秒鍾，她低下頭，誠懇地說：“這次是我做錯了，我不應該多加揣測，隻是因為擔心你和孟小姐餓著才提出建議，今後不會了，麻煩薑總再給我一個機會。”
    薑徊沒說話，目光看向孟津稚。
    顯然是讓她來決定。
    孟津稚看向頭低下的肖然，說：“把餐送到房間來吧。”
    孟津稚不是心軟，隻是覺得人犯的錯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何況，女性在職場本來就很困難，所以她願意給肖然這個機會。
    肖然低聲應了一聲，就出去準備餐點。
    孟津稚看向肖然離開的方向，又看向薑徊，隨口問道：“應話呢？”
    薑徊：“他去開會了。”
    孟津稚驚詫看著薑徊，“我記得這個會是你和匯豐聞氏的會。”
    她現在不負責薑徊的行程，但也對他的行蹤大概有所了解。
    比如今早這個會。
    孟津稚記得是薑氏和匯豐定今年合作計劃的會，對於薑氏來說，算是很重要了，怎麽會讓應話去開。
    薑徊卻很平常，道：“他對這些資料比我更熟悉，他去更合適。”
    孟津稚覺得這個邏輯不對。
    薑徊上前半步，伸手，微涼的指尖貼著孟津稚的脖頸，她思緒成功被打斷，瑟縮著脖頸，正要拉開距離。
    薑徊卻是把她的頭發撈了起來，用一根發圈綁起來。
    房間裏暖氣足，孟津稚現在全副武裝的站在裏麵，有點熱，她本來還想過會脫一件衣服，現在薑徊幫她把頭發紮起來，卻是不用了。
    抿了抿唇，她抬頭看向眼前的薑徊，因為摸不準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她索性就不開口了。
    薑徊也不開口。
    肖然生怕再觸薑徊眉頭，所以在把餐點送上來之後，就退下了。
    兩人安安靜靜吃著早餐。
    中途，有討論工廠的事。
    孟津稚一一答了。
    說的太多，口有點幹。
    她端起一杯牛奶，小口喝著，等到喝完放下杯子，唇邊沾上些許奶漬。
    薑徊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
    孟津稚看了一眼，問道：“你是在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