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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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津稚語氣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小事。
    薑徊抬眼,“為什麽這麽認為?”
    孟津稚:“你的行動、態度,乃至整個話語都在說我不行,我做不到,我的方向是錯的。”
    薑徊眉頭蹙了蹙,“我沒有這麽——”
    “態度是人潛意識最直觀的折射。”孟津稚說,“我在你眼裏這麽不堪嗎?”
    孟津稚其實知道她的情緒不應該失控。
    甚至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麽咄咄逼人,讓剛剛還好的氛圍扭曲成這樣。
    可是她控製不住。
    心頭充滿了一種無名的酸泡泡,又痛又讓人憤怒。
    她深深吸一口氣,看著桌上的食物,胃又隱隱開始痛起來了,她彎下腰,抬手按了按胃部,再抬頭,沒有一點想要進食的欲望。
    “我吃飽了,不想吃了。”
    孟津稚推開椅子站起來,再也沒看桌麵的餐食一眼,走進房間。
    太陽穴突突直跳,她靠著窗口坐下來。
    心口那股鬱結之氣卻越來越嚴重,膨脹,勃發,想要狠狠撕碎一切。
    孟津稚隻能通過工作轉移。
    她先問了一句江濤廠裏的情況,再問了目前進度如何,得知很有可能在交貨日子之前完成,頂到心口的鬱結之氣散了不少。
    瓷碗磕碰到陽台茶幾桌麵,發出聲響。
    孟津稚抬眼看過去。
    一杯水和一碗麵端到孟津稚麵前。
    與此附帶上的,還有一瓶藥。
    薑徊淡淡說:“我問過了,你昨夜到今天都沒好好吃過東西,現在估計是犯胃病了,先吃藥過會再吃飯會好受很多。”
    孟津稚定定看著他兩眼,拿起藥瓶看了看,“能吃?”
    火氣味依舊很重。
    “你先是自己,才是孩子的母親。”薑徊擰開藥瓶,“要是你連吃藥的權利都沒有,又為什麽要懷他,不如直接打掉。”
    孟津稚:“那也是你的孩子。”
    薑徊對上她的目光,黑瞳裏的情緒仍舊寡淡,卻仿佛能看見其中翻湧的浪濤,“我知道。”
    孟津稚抿了抿唇,拿起藥吞下去,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薑徊準備的是溫水,不是很燙,能夠一口氣喝完。
    孟津稚喝完,等了一會,再開始吃薑徊端過來的麵。
    麵的臊子是餐桌上那些菜。
    孟津稚吃完,胃倒是沒那麽疼了,心情也平複下來,她看著薑徊,慢慢說:“剛剛的事,對不起,是我沒有控製住自己的脾氣。”
    薑徊提眼,“不用控製。”
    孟津稚一愣,還要說什麽,薑徊端起碗走出房間,隨後他又端了點水果進來。
    坐在她對麵,語氣仍舊穩定:“我讓應話去處理,隻是覺得你現在需要休息,神經太緊繃,對身體不是一件好事。”
    孟津稚:“……”
    薑徊這樣,她真的很難給壞臉色。
    一通薑徊的電話解救了她。
    孟津稚看過去,隱約能從電話屏幕上看見寧泰兩字,她頓了頓,轉過身看向陽台下麵。
    上次寧泰給孟津稚打完電話,反而被孟津稚捅穿救人的真相後,就再也沒打電話過來過了。
    沒想到他們重新找上了薑徊。
    思緒飄忽一瞬,又被薑徊的電話重新拉回來。
    他語氣恭敬卻不退讓,“阿姨,寧願的事是她一手造成的,我當初不是沒有放過她,是她一次次踩在我的底線上,才有了現在的結局。”
    安若之的聲音有點啞:“可是我今天見過阿願了,她說你早就知道了,也沒有吃藥。”
    孟津稚眼眸微微一淩,側頭看向薑徊。
    薑徊嗓音依舊平淡:“我吃沒吃,和她換了我的藥,想讓我吃,有什麽必要關聯嗎?”
    做了就是做了。
    不能說受害人有警惕心,沒有踏進陷阱裏,就可以把這件事當做沒有發生過。
    安若之:“可是——”
    薑徊口吻強硬打斷道:“我覺得您現在與其來求我,不如考慮一下寧家還有哪位女兒可以依靠,你覺得呢?”
    安若之是背著寧泰打這通電話的,她的電話都被寧泰收走了,以防她托人給寧願幫忙。
    現在她人也被囚禁在寧家。
    她恨寧泰恨得要命,聽見薑徊的話,她更是愣了幾秒鍾:“你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薑徊風平雲淡地說:“我的妻子才是寧家現在唯一的小姐,寧姨你覺得呢?”
    安若之品味出來什麽,當即顧不得貴婦太太的雍容,尖叫道:“你是在為孟津稚那個賤人報仇!”
    薑徊站起身,聲音不大不小,正好遮蓋住安若之的聲音。
    “您這麽說也太過了。”他看著孟津稚投過來的視線,不徐不疾地說:“要是寧願沒做這件事,我也沒有把柄送她進去,不是嗎?”
    安若之呼吸一頓。
    薑徊走出臥室的同時,順道把門帶上。
    他臉上的溫和消失的幹幹淨淨,語氣雖然仍舊溫和,但讓安若之覺得冰冷無比:“我現在願意稱你一聲寧姨,是看在從小到大的情分上,你以為你當年害孟晴的事,真的無人知曉了?”
    安若之忍不住後退一步,顫聲問道:“你怎麽知道。”
    薑徊之前就讓應話去調查孟津稚的身世,從小到大,事無巨細。
    因為橫跨的時間太長,收集信息變得很困難——
    還有確定其中真假,就變得更困難了。
    而在年後的第一天,這些東西終於被收集完整,還確定了真假,呈現在薑徊的桌麵上。
    薑徊沒有接話,隻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您覺得呢?”
    安若之:“你想幹什麽,拿這個威脅我,想讓我寵著孟津稚?”
    她咄咄逼人,情緒顯然到了一個臨界點。
    “你想都別想。”她惡狠狠地說:“隻有我的女兒才配做寧家的大小姐,孟津稚算什麽東西,她和她媽一樣的賤!”
    薑徊沒有生氣,嗓音平靜到詭譎:“寧叔,您要是這個態度,之後薑氏和寧家的合作不用再繼續了。”
    安若之:“寧泰還沒醒——”
    她正要嘲笑薑徊,肩頭突然被一陣大力推倒。
    安若之驟然回頭過去。
    頭皮卻被拉扯了起來,尖銳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撓了寧泰兩下。
    “寧泰,你瘋了嗎!”
    寧泰語氣冰冷:“我看你才是瘋了,為了一個棄子,鬧成這樣,你的貴太太氣質呢?”
    電話那頭的撕扯在繼續。
    薑徊仿若對那頭置若罔聞。
    黑漆漆的瞳孔情緒更淡了,手指摩挲手機,“你們先處理吧,處理完給我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