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稚倏然看向黑暗深處裏的男人，問：“你不是在——”
    薑徊淺淡掃過站在門口的青年，語氣淡淡：“我不過來，你就打算背著我紅杏出牆？”
    “……我沒有。”孟津稚小聲反駁。
    可當下的場景著實讓人心虛。
    孟津稚抱歉看向眼前的青年，說：“集市的事，謝謝你通知我。”
    成年人的體麵向來是在這一來一語的談話中，青年勉強笑了笑，道：“不客氣，要也是怪我誤會了，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事。”
    孟津稚沒說話，薑徊卻開口了：“的確。”
    孟津稚暗暗瞪了薑徊一眼。
    薑徊麵無表情對上她目光，視線湧動，隱約有交鋒的意思。
    青年離開，孟津稚往後退了兩步，“你不應該乘坐飛機出國了，怎麽這麽快回來，那邊的事你不用管了？”
    薑徊出聲：“過來看看孟姨。”
    孟津稚唇角微抿，語氣梆硬：“她睡了，你明天早上再過來吧。”
    薑徊：“是她睡了，還是你屋裏藏人了？”
    孟津稚心頭湧出一點氣，“你以為我像你一樣，美女環繞，招招手就有人來？”
    薑徊挑了挑眉，上前兩步，他靠得很近，氣息卻微冷，帶著風塵仆仆的趕路的味道。
    “翻舊賬？”
    孟津稚被戳中了心裏的想法，臉色熱意湧動，但還是強撐著平靜，“我媽的確睡了，你要看她就明天過來，我也要回去睡了。”
    說完，她轉過身往屋內走去。
    還沒走兩步，男人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懷裏。
    江南這種小院子都是帶台階和門檻的，孟津稚剛剛往裏跨一步，就直接被薑徊抓了過來，腳尖撞到門檻，疼得她眼淚都要冒出來了，眼尾紅了一片，目光定定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幹什麽。”她聲音壓得很低，生怕屋內的人聽見。
    薑徊抬眼看了看屋內，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孟津稚，“我不辭辛苦過來看人，現在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你不安排？”
    孟津稚咕噥：“是你自己一聲招呼都不打，為什麽我要安排？”
    側過身體，她讓開一條道。
    隨後，平靜道：“我家條件是什麽樣子，你應該也在你手下照片見過，睡不好和我沒關係。”
    薑徊斜斜睨過她一眼，“我不擔心睡不好，隻擔心有人會在夢裏掐我，怪我毀了她姻緣。”
    孟津稚：“……”
    她再抬起眼看過去，薑徊走進院內，行李箱的齒輪滾動於地麵小石板上。
    他在一眾房間裏，精準無比地走向了孟津稚的房間。
    孟津稚微微一頓，下意識要追上去。
    慧姨打開門，滿是困倦地問：“津津，你在做什麽？”
    孟津稚隻能放下阻止薑徊的想法，側頭看向慧姨，快聲說：“慧姨你先睡吧，沒什麽，就是碰上一隻貓了。”
    慧姨半信半疑。
    孟津稚又勸了兩句，慧姨才慢悠悠轉身回去。
    等孟津稚回到自己屋裏，薑徊已經坐在她的床榻之上，行李箱歸置在她的行李箱旁邊，看著很整齊。
    屋內燈光暗淡，卻比方才在外頭明亮不少。
    這會，孟津稚才能看見薑徊眼底的淡淡疲倦。
    “我要洗澡。”他說。
    孟津稚道：“你應該知道盥洗室在哪。”
    老舊院子有一個地方不好，就是基本的布局不能改，屋內不能再加幾個洗手間，她們洗澡都是統一在院內的老洗漱間裏。
    這兩天，她們都是輪流進去的。
    薑徊抬眼，“你就不怕我被別人看見？”
    孟津稚：“誰會看你？”
    “你說呢。”薑徊站起身，他的身高極具壓力，站到孟津稚麵前，眼睛往下垂，更像是要把她攏進懷裏，“要是有人翻牆進來，或者孟姨半夜起來上廁所，慧姨把她帶到洗手間，怎麽辦？”
    孟晴的確有半夜解手的習慣。
    慧姨，她不知道，不過要是真的闖進去……
    孟津稚斟酌半晌，討價還價：“我就在門口等你。”
    薑徊：“可以。”
    他答應得爽快，以至於孟津稚都下意識抬眼多看了他兩眼，疑心自己是不是又進薑徊的套了。
    偏偏，男人的表情太正常——
    孟津稚找不出什麽破綻，隻能陪同著薑徊一塊過去。
    站在門口，聽著淅淅瀝瀝的水聲。
    孟津稚鞋尖碾了碾地麵，輕聲：“你這麽著急回來，那國外那邊會議怎麽辦？”
    男人聲音在盥洗室裏喑啞，聽不太真切。
    孟津稚湊過去，耳朵貼在蒙上，“你說什麽？”
    盥洗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孟津稚身體因為慣力往前傾，靠在一個濕漉漉的懷抱裏，抬頭倏然望過去，男人淡淡說：“轉到線上了。”
    “可是——”孟津稚愣了愣神，正要開口。
    男人把她抱進盥洗室。
    鞋底被水流打濕，霧氣氤氳。
    她被他頂上牆麵，低下頭，重重吻上來，呼吸亦在一瞬間被奪走。
    嘩啦啦的水流順著花灑落下。
    曖昧米黃的燈線勾出女人白嫩的腿線，她渾身無力，隻能借著男人靠著。
    幾次張唇，也被吞了下去。
    骨節分明的手掌扣住她的下顎，親吻、掠奪，重重把她拉入深淵。
    “乖一點。”
    都說女人擅長哄人，然而，男人隻要願意哄，其實比女人還要擅長。
    最後，孟津稚的衣服也跟著濕透了，她沒有帶衣服過來，隻能臨時指揮薑徊，讓他去房間裏給自己拿衣服。
    薑徊把衣服給孟津稚送過來。
    孟津稚也快速衝了一個澡，把衣服換上，她剛推開門。
    初春的冷風簌簌往脖頸裏鑽。
    孟津稚凍得哆嗦了一下。
    男人溫熱掌心順著往上，替她拉攏衣領。
    孟津稚小心翼翼拉著薑徊回了房間。
    全程就跟做賊了一樣。
    薑徊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眼眸深邃。
    關上門，孟津稚才抬眼看向他。
    回來的一路上，她凍得不輕，擰了擰眉，小聲開口：“這邊洗澡不方便，所以我們還是不要再來了。”
    薑徊：“我記得鎮頭有個旅館。”
    孟津稚：“不行。”
    這邊小鎮的旅館隔音很差，夜裏稍有什麽動靜都會被傳出去，到時候她要不要做人了？
    薑徊卻是一步不退，“那就去清鎮。”
    孟津稚：“你就這麽想？”
    薑徊錯步上前，壓低嗓音：“每天都想怎麽——”
    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