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甩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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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鑽戒是粉紅色的,邊緣棱角細細勾勒出來漂亮弧度,刻意打造的鏤空環形把粉鑽高高舉起來,似是在拱衛著她。
    天空上的煙花和無人機的圖案開始重組播放。
    女人的側臉,鑽戒和文字,還有穿過雲霄的比心——
    一幀幀、一幅幅。
    眾人都在圍觀驚歎其中的大手筆。
    孟津稚看見也怔愣在了原地,旁的人可能不熟悉,她卻是在熟悉不過了,每一個側臉都是她的。
    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在狂響。
    在清鎮的相熟好友都相繼打電話過來祝福和問候。
    男人沒有跪著,姿態卻比跪著更放低了幾分,他緩緩抬起頭看向眼前的孟津稚,“可以嫁給我嗎?”
    孟津稚看著手上的粉鑽,又看向天空的景色,“所以這是你一定要出院的理由?”
    “嗯,”薑徊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其實按道理來說,我應該單膝跪下給你求婚的,隻是有點做不到,婚禮再給你補上吧——”
    孟津稚打住道:“不用,我沒打算欺負病人。”
    薑徊:“那這算你答應了?”
    孟津稚沒有想到繞來繞去,人又繞回來了,停頓片刻,“還沒有,前兩天才成了男朋友,現在就求婚要和我結婚,太快了。”
    薑徊定定看著她,“婚戒不能取。”
    孟津稚挑眉,作勢就要剝手裏的婚戒,“強買強賣?”
    薑徊:“……不是。”
    “那是什麽?”她逼問。
    薑徊:“是我想你嫁給我。”
    矜貴驕傲的天驕之子在這一刻終於放下身段,說出了自己內心的話。
    孟津稚垂下頭,他們隱藏在人群後麵,並不紮眼,大家的注意力又在前麵,她的唇瓣如蜻蜓點水的吻過薑徊的唇,哼哼道:“我考慮考慮吧。”
    男人抬起眼睛,眼眸微深。
    孟津稚說:“不過今天的煙花和無人機秀很漂亮,我很喜歡,謝謝你。”
    輕鬆一句話化解兩人堪堪快要僵持的氛圍。
    薑徊眉眼動了動,語氣平靜:“你要是很喜歡,以後可以每個月都來這麽一場,也不貴。”
    絢爛煙花同無人機的表演在黑黢黢的夜空裏閃爍,燦爛無比。
    點點星光倒映在眼底,孟津稚側頭看向薑徊,輕輕搖了搖頭:“不要了。”
    她繞過椅前,到後麵推著薑徊。
    語氣有些無奈:“這種事隻有第一次最刻骨銘心,要是看多了,反而就沒那麽珍貴了。”
    薑徊抬眼看她,嗓音平靜克製:“你好像很有經驗?”
    孟津稚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轉過頭看向夜空裏璀璨的花火,停頓幾秒道:“也不是有經驗,這就是人性,就像男人對女人看多了,總會厭煩,不像女人會越看越喜歡,要是這個世間男人和女人的位置顛倒,世界上也沒那麽多難過的女人了。”
    目光透過這一片夜空,她仿佛看見了最開始孟晴和寧泰相處的樣子。
    孟晴當年會挑挑揀揀跟她說一些她和寧泰初遇的事,不想讓她對世界所有的感情都持有懷疑的態度,但一般是心情很好的時候,等到講完之後,孟晴的心情就會低落,自己躲著一個人哭。
    孟津稚那時候似懂非懂,但也有大概的了解。
    孟晴大抵沒想到自己沒有刻意回避,卻仍舊在年幼的孩子心裏紮下了愛情不可信的枝丫。
    其實不管是什麽感情,到最後的結局都那樣。
    不是孟津稚不感動。
    ——隻是煙火和時光都太脆弱,如同泡沫一樣易碎。
    孟津稚沒有選擇在室外待太久,她和薑徊買了一點小吃,就帶著人回了車前。
    應話正在車前抽煙,看見他們,連忙過來接人。
    孟津稚垂眼看著坐進車內的薑徊,問:“你今天回酒店還是回醫院?”
    薑徊:“回酒店。”
    孟津稚想了想,勸了一句:“我的睡姿不好,要是把你壓著了,你不能找我麻煩,所以你還是最好回醫院。”
    薑徊氣笑了,“你這是提前甩鍋?”
    孟津稚眨了眨眼,“我就先通知你一聲。”
    薑徊淡淡說:“我回酒店,你今夜睡沙發就不會壓著我了。”
    孟津稚微圓的眼睛須臾瞪大了,直勾勾地看著薑徊,嘴唇翕動幾下,像是在問他怎麽能這麽狠心。
    薑徊卻是懶懶抬眼看過去,似笑非笑:“我是病人,謙讓病人不是良好美德嗎?”
    孟津稚:“……”
    她無話可說,坐上車後排座。
    薑徊撩眼看過她,“過來。”
    孟津稚:“我不睡沙發。”
    薑徊:“你不壓著我,就不會睡沙發。”
    孟津稚覺得薑徊這有點為難她,要是她睡著的時候,還能控製自己的睡姿,那她就是完全沒睡。
    嘴唇抿了抿,側過頭,她看向薑徊不搭理他。
    男人溫熱掌心伸了過來,捏著她的手心。
    “過兩天有專家到京市,你可以提前和你媽說一聲。”
    孟津稚扭頭看他,“那你呢?”
    薑徊目光疏淡,“我什麽?”
    孟津稚:“你現在傷口沒愈合,上不了飛機。”
    飛機上的氣壓不穩定,說不好會造成大出血,不然薑母早就把薑徊帶回去了,也不至於拖成這樣。
    薑徊眼瞼垂落,“我有分寸。”
    孟津稚凝視著他,手指沿著他的手掌往上爬,虛虛圈住小臂,她的皮膚貼在他的腕骨上,“你要是真有分寸,就不會受傷到這個程度。”
    男人呼吸明顯一沉,“別撩我。”
    孟津稚就是要撩撥他,提醒他,反正他現在傷口嚴重,動也動不了,眉眼彎彎,小拇指輕輕擦過男人的手臂。
    “怎麽樣,你還能辦了我?”
    曖昧氛圍逐漸蔓延開來。
    窗外燈光明媚,窗內昏暗陰鬱,他的目光猶如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牢牢把孟津稚圈進自己的眼底。
    孟津稚心驚,下意識要鬆開手。
    男人卻一把攥住了她掌心,微微一拉。
    這時,車過了一個坎。
    踉蹌之下,孟津稚因為慣力,直接摔進他的懷裏,臉直接麵對他結實緊繃的大腿。
    孟津稚呼吸一窒,手臂撐著,要坐起來。
    薑徊一隻手落在她的頭頂,“不能辦了你?”
    他這話聽著像是疑問,卻是直接把剛剛的話還給了孟津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