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刀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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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當就是古代時候專業給人砍頭、腰斬的人家了。
司安深吸一口氣,要不是看到那漢子沒動手。
他都想抬手,氣沉丹田給人來一句“刀下留人”了。
畢竟那些個現代的小說還有影視當中,不都是這麽幹的。
司安胡思亂想了那麽一小陣,隨後連忙把腦子裏麵的“髒東西”剔除出去。
這什麽都沒有搞清楚就大喊那樣的一句話。
和蠢貨也沒什麽區別了。
司安可不會那麽做。
在人潮外圍下馬。
隨後招呼著人,朝著告示欄走了過去。
告示欄上的東西,也挺眼熟的。
司安湊近,最先看到的,就是那兩張畫像。
和王家兄弟十分相像。
再一看名字。
我靠,就是那倒黴催的兩兄弟?
司安當即皺眉,繼續向下看,從頭看到尾之後,司安有些沒太理解布告上文鄒鄒的窮酸話。
“這連坐二字,是什麽意思?”
旁邊有個好心人聽到了這話,歎了一口氣,湊過來給司安解釋起來。
“小兄弟你還不知道呢?”
“這是官服剛才宣布出來的新規定,從今天開始,每個村落之間,都奉行連坐的規定。”
“每十戶互相監督,如果有不法的行為,舉報者有獎勵,同時,如果沒有舉辦,又後續被發現的話,這每一戶的人家,都算作包庇罪責,一起連坐!”
司安聽到這裏,摩挲了一下下巴。
若有所思的嘀咕道:“嘶——這辦法,想出這個方法的人,還真是個管理方麵的人才。”
他仔細看了一眼布告剩餘的那一部分。
越看越覺得規定有些過於嚴格了。
隻要被發現家中有人和匪徒有勾結。
無論是親自當了匪徒。
還是幫助過。
都會被打上一樣的標簽。
直接充作匪徒處理,直接被下大獄,等待砍頭。
甚至全家都會被連帶。
司安:“這規定實在是有些無理取鬧了,分明是酷吏的行徑。”
要抑製匪禍,決不能這樣以暴製暴。
需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這邊司安還在看布告呢。
台上都已經快要行刑了。
跪在了木板台子上麵的犯人,脖頸後的標示木牌被行刑的劊子手給抽了出去。
扔在了地上。
這東西可以插一句嘴。
都是即將砍頭或者腰斬,或者其他死法的死刑犯才會插上的牌子。
此前司安在現代的時候,看電視劇也經常看到。
曾光瓦亮的刀被緩緩地抬起。
那袒胸露乳的大漢,將自己腳邊兒一壇酒提到了嘴邊。
狠狠的灌下了一大口。
吞咽進去了一些用來暖身子的同時,剩餘的,則是從嘴裏,直接噴到了雪白的刀刃上麵。
做完這些之後,劊子手那雙三角眼,眼皮耷拉著。
看向了高台上麵,穿著同樣顏色官服的官員。
等待著行刑人的命令。
司安眯眼,側頭對著身邊的士兵道。
“走,我們去會一會這位禦史好了。”
士兵肅然點頭。
然後就開始清理起了司安麵前層層疊疊,擋著道路的人影。
“讓路!公家辦案!速速讓快!”
這聲喊實在是中氣十足。
堵在前麵想要看熱鬧的百姓,不僅身體一僵硬,隨後趕緊朝著兩邊而去。
將中間的這條路給讓了出來。
司安走在後麵。
他路過人群的時候,有不少的人,都大膽的用餘光瞥了過來。
似乎是想要看看,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司安脊背挺直,身形修長,麵容俊朗。
哪怕是在黑夜當中,也風采卓然。
不少百姓都露出了驚豔的神情。
不過,司安的目光卻沒有落在周圍這群看熱鬧的百姓身上。
而是直勾勾的盯著前方。
那高台之上的,數不清的男女老少。
是的。
各個年紀的人都有。
上至七老八十。
下到垂髫的孩童。
男女皆有。
老人麵容滄桑,白須隨風飄蕩。
小孩兒則是被嚇得止不住嗚咽哭泣,努力的朝著身旁母親蹭動。
那母親噙著傷心欲絕的眼淚。
看的人都忍不住為之心酸。
司安皺著眉頭,目光對上了高台上,坐在那群衙役身後的中年男人。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擾亂法場,你該當何罪!”
似乎是沒有看清楚司安身上也穿著官袍。
衙役橫眉立目,長棍在手,厲聲嗬斥道。
司安身邊的護衛士兵最先不幹。
“我看是你好大的膽子,見了禦史大人竟然敢如此無禮!”
衙役:“?”
衙役一聽這話,直接懵了。
禦史大人?
自己身邊的這位不是禦史大人嗎?
怎麽又突然冒出來了一位?
司安負手走上前,隨後臉上掛上了些許疏離、客氣的微笑。
“在下乃是奉陛下旨意來寧海府處理官牧相關事宜的禦史,我名——劉瑜。”
司安借用的是女帝陛下給他捏造的身份。
聽完了司安的這一番“自我介紹”後,台上原本坐著的那位“禦史大人”不禁愣了愣。
隨後也有模有樣的起身回禮。
同樣也自我介紹了一番。
原來,這位看著有些古板的中年男人,並非冒充的禦史身份。
而真的是一位禦史。
不過,和司安的職位不太相同。
司安手中明麵是奉旨來調查官牧相關事宜的禦史,但是其實手握女帝陛下的密令聖旨。
可以越級總覽寧海府的事務。
隻要——有證據能夠證明寧海府中有官員屍位素餐。
司安就有權利處決他們!
可現在司安卻不能將自己的身份和權力暴露在大眾麵前。
所以隻能迂回、轉圜著來。
看看能不能妥善解決今天遇到的這個問題。
這位禦史,是主要掌管寧海府匪患和搶劫盜竊等方麵的駐寧海府官員。
也就是說——地頭蛇。
按理來說,其實司安的權力要比這位魏宏要大的。
可——
算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司安的餘光在木台之上正形容悲戚的,即將被砍頭的犯人的時候,惻隱之心正在劇烈的跳動。
他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抬頭,分外坦然的看著麵前這位魏宏禦史。
“魏大人,不知這些犯人,所犯何事?為何要舉家老小,都要被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