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歌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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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鄭宅——
    我出了宮便尋來了鄭宅,凡事必有出處。
    “這就是鄭家。”
    從來到一個不起眼的牆角,戴上麵具,也變了聲音,直接就翻進了鄭家後院,裏麵黑漆漆一片,借著月光也隻能勉強看清周圍環境。
    突然,我聽見了一絲異動,迅速轉頭看去,一個黑影極速奔逃往鄭家祠堂而去,我想也沒想就追了上去。
    “你是誰?”
    “路過的。”
    齊焱刻意變了聲音,我聽不出來,當然齊焱的說法我也不信。
    不過我不知他武功深淺,不敢擅自出手,見他也沒有惡意,索性就這麽一直僵持在這裏。
    “你來鄭宅為何?”
    “好奇,你呢?該不會是來祭拜這些已經死了的人吧。”
    “算是吧,早就該來了。”
    正當我疑惑他此話何意時,一位熟悉的人闖了進來,是程若魚,她倒是也不含糊,一進來就動手,連質問都省了。
    我拔劍和程若魚對上,本不想出手,可奈何對方步步緊逼,索性就和她論道論道劍術。
    一旁的齊焱本著不妨礙女人打架的原則退遠了一些,插著手看戲,就算蒙著麵,眉眼間的笑意也掩蓋不住。
    我握著手中之劍抵上清光劍的劍鋒,錯身劍刃滑下,卡住清光劍的劍柄,程若魚想要掙脫開,卻始終不得法。
    “卑鄙!”
    “我卑鄙?”
    這句話似乎激怒了她,抬手用力輪轉手中之劍,反手握劍上前當即便斷了清光劍,左手接劍抵在了程若魚的脖頸上。
    “你為什麽懂清光劍?”
    “你不應該先問問我是誰嗎?”
    程若魚皺著眉頭回想了許久,總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抬手正想要揭開我的麵具,就被身後的齊焱給打斷了。
    “清光劍在你手裏果然就是破銅爛鐵。”
    “我剛才隻是掉以輕心了,再來一次我定能贏!”
    這人啊,勝負欲上來了就是沒完沒了,也不看看這什麽場合。
    “行了,有人來了,都給我閉嘴!”
    我帶著程若魚飛身上了房梁,隻扔下齊焱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下麵,這帶的人不應該是他嗎?罷了,看在她不知情的份上,原諒她這一次,但是那個身影怎麽有點眼熟呢?
    三人屏息藏於暗處,兩個黑衣人闖了進來,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跟著程若魚進的鄭宅。
    “人呢?剛才明明看見有人衝進來了,走!”
    “他們走了吧。”
    “閉嘴!”
    我抬手直接捂住程若魚的嘴巴,那兩個人果然又折轉回來了。
    “看來是真沒人,走吧。”這回他們應該是真走了。
    我看著身旁坐著程若魚輕笑一聲,一掌拍在她的背上,送她下了房梁,摔在地上很是狼狽。
    “你幹嘛啊!”
    “好心送你下來,不感激我就算了還凶我。”
    程若魚扶著腰站起身來,盯著我看了許久,打不贏說不贏,也不知是哪裏來的能人。
    “咦,剛才那人呢?”
    “應該是在咱倆鬥嘴的時候走了吧,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不知道啊,剛才我來的時候他應該就在了,行了,我也該走了,改日再聊。”
    程若魚一愣,從我的話裏反應過來,趕緊追上前問道:“喂?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會再見麵?”
    “等著吧,我很快就會來找你了。”
    說罷,我便快步離開了鄭宅,這裏並非久留之地。
    “喂,你是誰都還沒告訴我呢,我在西市蔡氏酒肆!”
    翌日蔡氏酒肆——
    我進入大門,就與正要出門的蔡嬸撞上了。
    “小心。”
    程若魚聞聲轉頭,一眼就瞧見了那張熟悉的麵具,驀然想起鄭宅的那一夜。
    “是你!”
    “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麵的,我這不就來見你了。”
    現在光線正好,程若魚聽著這道熟悉的聲音,快步上前瞅著麵具下麵的那雙眼睛,突然她似乎猜到了什麽,瞪大了眼睛趕緊退後了幾步,有些不敢相信。
    “魚兒,這位你認識?”
    程若魚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她現在是十分的驚恐。
    我見狀伸手一把將程若魚給撈了過來,拉著她的手緩緩說道
    “這位嬸子好,我叫靈兒,是魚兒的朋友,初來乍到沒地方可去,她說讓我來蔡氏酒肆尋她,我就一路找尋過來了,不知可還方便?”
    忽然程若魚感受到一股極冷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瞬間讓她頭皮發麻,四肢僵硬。
    “是,是啊,蔡嬸兒,她是我的朋友,這次是特意來找我的,嗬嗬……”
    蔡嬸見程若魚的表情怪異,總覺得我們倆中間有些故事,隻是她不好多問。
    “既然是魚兒的朋友,那就住下吧,反正她也休息,剛好你們可以做個伴兒。”
    “那就多謝嬸子了。”
    “不謝不謝。”
    “蔡嬸兒,你剛才不是還說要去買菜嗎?快去吧。”
    程若魚急切地推著想要蔡嬸離開,她還有話要問呢。
    “你這孩子,店裏你多看著點兒。”
    “好好好。”
    蔡嬸兒一走,程若魚一個轉頭,發現我已經取了麵具在木桌前坐好了。
    隻是我那種與生俱來的高傲姿態坐在這個小小酒肆裏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過來坐吧,說說你想問的。”
    “星靈,你怎麽出宮來了,陛下不知道嗎?”
    “他或許知道吧,不過宮裏的人並不知道,他們應該都以為我還在宮中。
    程若魚看著麵前如此“和藹可親”的賢妃,嘴角都是一抽,她可不敢。
    “別有負擔,既然大家都出來了,就不用按照宮裏的規矩來,我還得在這裏暫住一段時間,所以還得仰仗你。”
    “客氣客氣。”
    隨後的幾天我和程若魚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雖然有磕磕絆絆,但是生活也算平靜,直到一個人的到來。
    “陛下!”
    在裏麵的我聽見這兩個字,瞬間就慌亂了起來,四處尋找著我的麵具,在齊焱進門的最後一刻,我總算是戴穩當了。
    “你是誰?”
    “她是……”
    “咳咳,小民見過陛下,我是魚兒的朋友,你們有話要說,我就先退下了。”
    我壓著嗓子說話實在是難受,必須得趕緊走,待得越久,越容易露餡兒。
    “站住,你知道我是誰?”
    “您……是指什麽?啊,剛才我也是聽魚兒喚您陛下,所以這才知道。”
    齊焱挑眉一笑,抬手敲了一下我臉上的麵具,隨後拉著我的衣袖來到了酒桌邊坐下。
    “是你自己摘,還是朕替你摘,同床共枕這麽久,若是朕連你都認不出,這雙眼睛不要也罷。”
    齊焱乃是有備而來。
    我取下臉上麵具,見齊焱還在笑,有些不忿的翻了一個白眼。
    “既然陛下知道,還故意來套我的話,陛下這個時候來,不用上早朝嗎?”
    “陛下何時上過早朝啊。”
    “也是,不務正業自然有時間。”
    齊焱也不多說,一雙漂亮的狐狸眸子緊緊地盯著我,讓我不由得想要躲閃。
    “你們兩個何時這般有默契了,既有時間打趣朕,不如去取幾壺酒來。”
    “我去拿。”
    程若魚不了解酒肆的規矩,隨手從案上拿來一壇酒擺在了齊焱的麵前。
    “等等,要不我先嚐嚐看?”
    “咯。”
    齊焱果真聽話的將手中的酒碗遞給了我。
    我端起酒碗拿到嘴邊,一口喝下去,這味道……實在是讓人難以下咽,尤其是他們這種喝慣了瓊漿玉液的人。
    “咳咳,小魚兒,你這酒不好,要不再換一壇?”
    “不好?怎麽會呢,那我再去拿一壇。”
    這換來的一壇,程若魚很貼心地為我們兩人都倒了一碗,有了剛才的教訓我率先喝下。
    不對!
    “別……”
    我的別喝還沒說完呢,齊焱都已經放下了手中酒碗,隨後淡定地說了三個字。
    “兌水了。”
    “有嗎?沒有的事,這酒就這個味兒。”
    “你當朕小孩子嗎?通知官府,關閉此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