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歌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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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焱,你不能這麽不近人情,我還得在這兒落腳呢。”
“陛下,那兩壇酒是個意外,肯定是前兩天下雨的時候進雨水了。”
話罷,我抬手一拍腦門兒,這是什麽樣的隊友啊!
“前兩天沒下雨。”
“哦,其實是我貪玩兒,往裏兌了很多水,都是我想喝的。”
“你是想犯欺君之罪,讓朕斬了你的腦袋是嗎?一個從後宮逃出來,一個在酒肆賣假酒,還合起夥來欺瞞朕。”
程若魚一聽連連擺手,這樣的罪名她可不敢當。
“沒有,我們隻是正巧碰上,算不得什麽合夥兒,欺瞞就更算不上了,陛下無所不能,又有什麽是您不知道的呢?”
“好啊,那你現在就跟朕回宮。”
“陛下,等等,我還不能回去。”
“你究竟還要強到何時?”
話音剛落,六名黑衣刺客忽然現身屋頂,看架勢又是奔著齊焱來的,刺客身手敏捷,跳進院子裏麵,與他們大打出手。
我並未隨身攜帶佩劍,所以這次換成了我一人看戲,見齊焱和程若魚收拾這些刺客已是綽綽有餘,完全也不需要幫忙。
“誒,你們留一個活口啊!”
見兩人打架打的上頭,完全沒聽我說話,隻好自己動手了,就賞他們兩壇酒吧。
“喂,人在這兒。”
那名刺客還沒見過如此挑釁的時候,提劍就朝我衝了過去。
見此情景,我唇角勾起一抹笑,隻等人一靠近,身後手上的兩個酒壇子全落在了那人的頭上,砸的他雙眼直冒星星,再一睜眼就被人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其他幾個已經被收拾幹淨了,就剩這一個活人了。
“說吧,你是誰派刺殺陛下的,說了,或許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程若魚提著刺客的衣襟正想要繼續逼問,可還沒等他繼續開口說話,一根銀針從屋頂射下,她旋身險險躲過暗器,而那刺客就沒那麽好運了,當即便口吐鮮血一命嗚呼。
“別死啊,你話還沒說完呢!”
我無奈道:“小魚兒,他已經死了。”
“真是掃興,還以為能有什麽收獲,空歡喜一場!
齊焱拉著我擔憂的上下看著:“靈兒,可有受傷?”
“沒有沒有,好的很,要不是這幾個黑衣人竄出來,我都忘記了自己會武功的這件事情了”
我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將石桌上那個死透的黑衣人一腳踹開。
“喏,陛下,快坐下歇歇!”我拍著身旁的凳子說道。
齊焱寵溺的搖搖頭,隨後坐在我身邊:“你啊,以後萬萬不可這麽像程若魚一樣魯莽,要是受傷了怎麽辦。”
“我有點餓了?”我嘟嘟嘴看著他。
齊焱無奈伸手刮了刮我的小鼻梁:“你呀,還是這麽貪吃,人不大,肚量還不小嗎?你能吃的完嗎?”
“我可以,你別小看我,再說了我就算是吃不完不還有你了嗎,兩個人吃三樣東西,那胃口得多小啊才吃不完!”我靠在齊焱懷裏不滿的說道
“呦?”齊焱忍不住打趣道:“小吃貨今天怎麽這麽大方?還有我的一份兒呢,之前不是挺護食的嗎?”
“哪有哪有,人家那是再給你試毒呢?”我尷尬的說道
自己總不能說是為了多吃幾個品種吧?
齊焱哪裏不知道我的小心思,隻不過是沒有戳破罷了
後麵的程若魚從房頂跳下來,有些別扭地跟他報告自己沒有追到刺殺的人。
“朕知道你一定找不到。”
齊焱不以為然道。
我們兩人一路吃回皇宮,我的小肚子吃的展掛展掛的。
“唔,好飽啊,太滿足了”
我慵懶的躺在軟榻上,摸著自己鼓鼓的小肚子一臉的滿足
“你啊,總是這麽貪吃,又不是不給你!”
齊焱無奈的褪去外衫,來到我身旁坐下。
“唔,我這不是忍不住嘛,對了,齊焱!”我坐直身子:“你不覺得這些事兒都挺奇怪的嗎,就和提起布好了局等我們入甕的一樣”
“我想到這近來的事情就覺得很奇怪!”
“因為背後有人推著這一切啊?”齊焱眼底閃過幽深。
數日後,楚國公府上。
仇胭脂查出關嫵背後的幕後主使牽扯到八年前的朝露之變的黨派紛爭。
“竟然是他們……”仇子梁翻看著卷冊,嘴角抽搐一下,極度不屑的笑了笑:“這幾個人當初想擁戴的新帝可不是齊焱,而是鞍王。”
“什麽?”仇胭脂故作不明所以,一旁傾聽顯露出吃驚之色。
仇子梁歪著身子緩緩靠著枕榻上,慢悠悠地細說道:“他們還連夜召集了所有大臣,可惜還是被我搶占了先機,在先帝靈柩前讓齊炎繼承了皇位,後來他們為了保住鞍王,竟然沒有效忠齊焱,而是投靠於我,讓我可以一邊牽製齊焱一邊保住鞍王的性命。”
“原來他們早有預謀。”仇胭脂附和道:“隻是他們投靠了爹爹,為何又要刺殺爹爹?”
“哼!應該是這幾副畫的緣故了。”仇子梁一臉嫌棄的抬手指了指茶榻前的幾副畫卷,厭惡的道:“想必是看出來齊焱與我有了隔閡,而這個時候齊焱還給他們送畫就是有意拉攏收買他們,於是這幾個蠢東西便策劃在壽宴上刺殺我,想暗中給齊焱表個態。”
“這,未免也太蠢了,女兒覺得從中是不是還有什麽原因?”仇胭脂冷靜地緩緩道。
“不管是什麽原因,他們都不可能活得過今夜。”仇子梁抬袖一揮,殿外聽命的神才軍首領走了進來領旨。
“知道我為什麽能活到現在嗎?”仇子梁看向微微失色的仇胭脂,陰側側地道:“因為我從來不會給敵人有反抗的機會。”
“都殺了。”仇子梁抓起茶榻上的名冊扔向神才軍首領,又躺了回枕榻上,閉目養神。
神才軍首領轉身離去,仇胭脂略顯僵硬的微微躬身便要退下,卻聽仇子梁閉著眼睛對她再道來話:“程若魚那邊的人都查到了嗎?”
仇胭脂有一瞬間感到了恐慌,她深吸了口氣,默默的道:“之前派出去的人都有去無回,是女兒思慮不周,請爹爹再給女兒一些時日。”
“唔,齊焱已經與我有異心,鞍王可不能落在他手裏,你還需派人先把鞍王抓回來看守好了。”仇子梁最後道。
“是。”仇胭織應道,心中終是鬆了口氣,緩緩退了出去。
仇子梁把鞍王請到府裏安頓下來,齊焱看出仇子梁的狼子野心,就是想等他不聽話的時候,讓鞍王取而代之,程懷智不禁為齊焱捏了一把汗。
一大早,京兆府,程若魚就來大門口等待,好不容易門開了立馬奔過去,那官差看見程若魚立馬就要關門,被程若魚擋住。
“差爺,別關門啊。”
“差爺,你們查的怎麽樣了?說好的很快就會給我結果的,這鬥三天了,刺客到底查沒查到啊?”
官差一臉無奈:“就算查出來也是先上報朝廷了,關你一個草民什麽事啊,走吧,沒時間和你廢話。”說完很是輕視地看著程若魚,程若魚剛要說什麽,就被關在門外了。
程若魚見此變沒希望就走人了,臨走之前回頭望了一眼,心裏還是不甘心不罷休,破口大罵了一下後,有感覺不對勁。
程若魚到了一個小巷裏感覺有人跟蹤自己,於是飛身跳到房梁處看看跟蹤自己人是誰。
果不其然,那人見跟蹤失敗,程若魚飛身下來與那人打了起來,一根看不見的小一針刺進那人腿根處,幾招下,那人便敗下陣風。
程若魚帶那人離開後,齊宸手下袁都把柱子上銀針和痕跡擦掉便離開。
程若魚隨便找了個屋子,把黑衣人綁在柱子上,地上倒了許多酒瓶。
程若魚喃喃自語道:“喝了這麽多還沒有說,難道因為裏麵兌了水,所以不起作用了。”
那人都喝的直點頭,程若魚不管了直接掐著臉頰灌酒,臉頰紅撲撲的想要躲開灌酒,被程若魚一把扳過來說:“再來一口。”
又有一瓶見了底。
拍拍那個人的肩十分豪爽的說:“我問你啊,這是幾?”
“一。”眼神渙散這一看就是醉了,換了個手勢說:“這個呢?”
“一。”
‘能把三看成一看來真的是醉了’程若魚偷偷一笑。
“這個呢?”
“一。”
連續變換了好幾個手勢,黑衣人都看作是一。
程若魚喃喃說:“誒呀,差不多了。”站起來給他鬆綁:“來,可以走了。”
拍拍他的肩膀讓他自己離開,好不容易站起來了立馬摔倒了,還嚇了程若魚一跳。
“哦呦~”
看著他步履蹣跚的離開,程若魚壞笑跟上:“這下我看你往哪裏走。”
程若魚悄悄地跟在身後,看著這人跌跌撞撞的走回去,看著圍牆立馬輕功飛進去。
程若魚看著周圍沒有人,但是有些奇怪:“這是什麽地方?”隨後二話不說立馬輕功翻閱圍牆跟上:“我倒要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眼看爬上樓梯就到了,那人實在酒勁上來了倒在台階上失去了意識,立馬有人給抬回去了。
程若魚躲在走廊柱子後麵,看著他們把他扶回去,看著一旁將棋營的旗幟‘看來這就是將棋營的老巢了。
程若魚看到一個老人拿著燈籠垂頭喪氣的路過,這老人便是白日通報鞍王被抓的人,程若魚追了上去,看著他提著食盒走進一個有人看守的屋子。
夜深人靜,宮外一座守衛深嚴的府邸,有人悄無聲息落在一片屋頂上,輕輕地打了個噴嚏。
齊焱一身夜行服蒙著臉,掀開腳下兩片簷瓦,他低頭微微把目光投向燈光通明的閣樓內室,一雙黑眸微微轉動間驀地一閃,刹時間思緒起伏。
“是誰!”程若魚被有心人引來,執劍飛上屋簷,撞見暗中探視的夜行人,她本能的投去一枚暗器。
齊焱思緒間猝不及防,側身避開時袖子被劃出了一道口子,他眸光掃向身後的來人,眉頭微微一皺,起身一躍,飛落屋簷。
“休要跑!”
程若魚緊隨著飛下,掠向牆角卻已不見那夜行人的蹤跡,她頓了下,轉身向那樓閣闖入,在室內裏麵看到了倒在地上,大汗淋漓、拚命掙紮、十分虛弱的鞍王。
可見鞍王被他們強行灌了毒藥,性命垂危,還是回去了,又因著鞍王所求,才想要帶他離開將棋營。
老太監從食盒裏拿出一碗藥說:“鞍王殿下,喝藥了。”
“喝藥?”鞍王一臉憤恨的打碎了那碗藥:“出去!”
程若魚不由驚訝:‘殿下?鞍王殿下怎麽會在這裏?’
“殿下,不喝楚國公要生氣的。”老太監苦口婆心的勸導。
鞍王捂著肚子,看樣子很是難受渾身沒有力氣:“你!我疼。”鞍王臉色蒼白,一臉的痛苦。
“這藥是一定要喝的。”鞍王疼的都要哭出來了
“疼。”
“疼就要喝藥嘛,不然楚國公發火,我都沒法交代。”老太監說著重新倒了一碗藥端過去。
鞍王直搖頭。
“鞍王殿下,你就喝了吧。”
沒辦法,鞍王接過那碗藥如壯士斷腕般英勇就義的喝了下去。
老太監無奈也心疼啊:“都是沒辦法的事啊。”
程若魚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鞍王喝完碗就跌在桌子上,神色痛苦絲毫沒有減輕。
“好,好,殿下,您好好休息,我走了。
老太監說著提著食盒燈籠離開了。
鞍王肚子疼的不行。
程若魚聽到動靜,把瓦片放了回去,拿著劍翻身離開。
就在程若魚離開後,鞍王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痛苦不堪不由呼出“疼啊。”
程若魚正好聽到,不由駐足,看著那房間。
這幫賊子擄了鞍王殿下來此,不知給他吃了什麽毒藥,我若此刻就走就算事後叫人來,怕也來不及了,得現在就帶他離開。’
想著就要回去。
但是又停住了。
“可是,我若再惹出是非,不僅王爺要受到危險本身王爺身上擔子就不小,陛下也會趕我走,姑姑也會生氣的。”
但是看著眼前的狀況。
“不行,我還是要帶他走,之後王爺要打要罰我認了。”
想著躲過看守的人,打開窗戶進去,發現鞍王殿下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程若魚小聲的上前搖著鞍王說:“殿下,殿下,鞍王殿下。”
鞍王眼睛沒有睜開卻還在喃喃說:“救救我,救救我。”額頭的冷汗不斷流出。
“臣這就帶您出去。”程若魚說著扶起鞍王,帶著他離開:“小心,還要注意周圍守衛,堅持一下。”
卻在轉角處碰到了仇煙織,鞍王看到仇煙織不由害怕躲避眼神。
“仇煙織,你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將鞍王殿下囚禁在將棋營的老巢裏。”
“真正膽大包天的人是你吧。”
看著程若魚這舉動就知道她會心下不忍,不由在心裏歎氣。
“我這是行俠仗義。”
仇煙織不由笑了:“那麽請問這位女俠,你們被困此處下一步打算如何?
程若魚和鞍王對視一眼,程若魚尷尬顯然沒想到這點。
仇煙織不由搖搖頭不由一笑說:“跟我來吧。”說著提著燈籠走在前邊,也不管他們跟不跟上。
程若魚說:“走。”扶著鞍王跟上。
“煙織,這是哪兒啊?還有多久到?”仇煙織不說話,心裏卻歎息,帶著他們來到牆角處,放下燈籠,伸手撫開上麵的幹草,露出一條暗道,仇煙織打開看著程若魚說:“沿著這條密道一直走就能出去了。”
“鞍王殿下。”
剛要上去被話音打斷:“不過,你們倆隻能走一個。”
“為什麽?”
“你們都走,我沒辦法交差啊,所以就看你是為了成全自己的忠心帶著鞍王離開害死了救了你的我,還是知恩圖報,留下鞍王,假裝未曾來過,什麽都沒發生。”淡定地說出選擇讓程若魚自己選。
程若魚看著臉色蒼白的鞍王心下不忍:“煙織,要不你放鞍王殿下走我留下,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抓他,但是鞍王殿下真的病的很嚴重,我留下來好嗎?”懇求地說道。“求你了。
“不行嗎?”
看著煙織轉身讓開路說。
“你們走吧。”
“可是~”
仇煙織打斷她的話說:“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快走吧。”
“那你怎麽辦?”
“死不了。”
“謝謝。”程若魚說著扶著鞍王離開。
看著二人都進入密道,仇煙織上前關上重新把幹草披上“如此愚蠢的忠誠,一個兩個都是這樣。
嚴修看著仇煙織抱胸:“恭喜啊,經此一事小雜魚心中必定對你很是感激。”
“感激什麽?感激我送她去地獄嗎?”
“你真壞,不過我喜歡。”
仇煙織看著嚴修還有時間開玩笑說:“你很閑,針上的毒查到了嗎?”
嚴修不由一噎:“我來就是要告訴你,雖然針上的毒沒查出來不過查到了針的來源。
仇煙織眼神一眯。
仇煙織和嚴修回到房間,戴著手套看著那根銀針。
這是針灸用的銀針,比普通針灸用的針短了一分,分量更為輕巧,出自宮中為禦用,因為打製不易,所以當年一共做了十套。”嚴修闡述著。
仇煙織輕描淡寫地脫下黑色手套:“禦用的。”
“你猜原本是屬於誰的?”
“鄭祿。”
嚴修一臉遺憾說:“不好玩,一猜就被你猜中了。”
“這就是當時先帝風疾時,鄭祿專門煉製出來的給先帝治病用的銀針。”
嚴修連連點頭,束起大拇指:“也就是說,蔡氏酒肆行刺陛下的跟鄭嫵一樣也是鄭氏的後人。
“不對。”仇煙織搖搖頭。
“啊?”嚴修一臉疑惑不解。
“我若是鄭氏的後人絕不會故意用鄭家的東西,尤其是這麽特殊的銀針。”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成心栽贓,那鄭嫵也有可能是假冒的。”
仇煙織回想那日審問鄭嫵時齊焱的表情,毫不猶豫的射箭:“她不是,她那種仇恨的眼神假冒之人演不出來。”
與此同時—而被救出來的鞍王殿下,臉色蒼白躺在床上診脈,程兮放下診脈的手:“魚兒,到底是怎麽回事?”著急的問道。
“姑姑,我被跟蹤了,聰明如我,我呢反跟蹤了他,一路追到了王揚的舊宅。”程若魚興致勃勃的等待著誇獎的孩子般。
但是程兮不由睜大了眼睛:“什麽,你去了哪兒。”
麗榮也是一驚。
“王揚舊宅啊,姑姑,王揚你忘了,就是前朝宰相那個跟鄭祿一起謀反,一起被抄家的人。”程若魚不明白姑姑為何反應這麽大。
程兮看著鞍王,鞍王眉頭緊鎖,痛苦不堪。
“魚兒怎麽會去王揚舊宅。”
事情有些出乎了程兮的預料,看著姑姑神色不對,上前猶如少時拽著姑姑的衣袖說:“姑姑,你怎麽了?”
麗榮明顯知道尚宮的不安擔憂。
於是轉移話題說:“魚兒,快繼續說,然後呢?”程若魚也沒有細想:“然後我就發現一個很大的廣場在後院看見了鞍王殿下,鞍王殿下不知道被灌了什麽毒藥,已經奄奄一息了,對了,我還碰到一個蒙麵的黑衣人,我就射了其中一個,然後~”就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