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歌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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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棋營,左馬戴著手套拿出一盤東西放在仇煙織麵前,嚴修說:“這是什麽?”
    “此乃~”還沒等左馬說完,仇煙織說:“鯸鮐的內髒,鯸鮐,腹下白,背上青黑有黃紋,食之嘔吐,四肢發冷,心跳驟停。”
    仇煙織看著左馬,左馬不爽的脫下手套,但是仇煙織說的是對的。
    “直接刺入血液中呢?”嚴修問道。
    “效果一樣。”
    左馬說:“你還知道些什麽?”
    “先帝便是服此毒自盡的。”
    仇煙織仰頭看著左馬,左馬吃癟但無奈她說的是對的。
    隨後直接拿著自己的東西什麽也沒說就離開了。
    嚴修:“左馬!”
    但還是沒有叫住他。
    “他怎麽走了?”
    “他要說的我都知道,無話可說自然要走。”
    嚴修點頭滿意說:“難怪他輸給你,你雖然不會武功,但這腦袋瓜都快趕上博文廣知的左相了。”
    “刺客的毒針為何會選擇鯸鮐,是無意還是有心?”
    “你懷疑第三人跟先帝之死有關。”
    “除非他是想宣告,否則我想不出對方為何要如此大費周折,要知道鯸鮐難釣,可遇不可求。”
    “也就是說,第三人很有可能是為先帝報仇而來。”
    珖王府——
    齊宸呆坐在椅子上,眼神呆愣,腦海裏回想著我的樣子,飄渺如仙卻清麗脫俗,他此刻眼裏滿是溫柔,還有在竹林調皮的模樣,久久難以忘懷!
    但是眼前卻跪著一個人,回神,看著底下的人正是程兮!齊宸把手串放在桌子上,程兮叩首。
    “若不是殿下敲鍾示警,玉娘她們必定難逃此劫。”
    “起來吧”
    “吸取教訓,他日再徐徐圖之,先帝天上有知不會怪責於你。”
    “奴無能,有負先帝所托。”程兮不由失落。
    “當年先帝擇人重建紫衣局,我向他舉薦了你。”“奴也辜負了殿下的厚望。”
    “玉真坊一事的確是你思慮不周,你為何不早點向陛下坦白。”
    “奴一念之差,反被仇煙織利用,不但丟了玉真坊,也失去了陛下的信任!
    “不止是仇煙織,還有第三人。”
    “第三人?!”
    ————
    程若魚擦拭著手中的寶劍,卻聽見頭頂有聲音,心生警覺,拿著劍衝出去,發現一個黑衣人在走廊下一閃而過,跟過去,發現是陛下的寢宮,程若魚躲在後麵看著黑衣人向陛下行禮,而齊焱明顯背手等著他,絲毫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陛下。”
    黑衣人摘下麵巾,但是齊焱卻製止他,眼神瞄著一邊,正是程若魚的位置,黑衣人順著陛下的眼神過去,程若魚趕緊躲起來,但是並沒有什麽用。
    “程若魚!出來吧!”
    程若魚一陣懊惱:‘我怎麽這麽笨啊,被發現了,哎呦。尷尬的笑笑,慢慢的走過去:“陛下。”
    “你來的正好,正好你們認識一下。”
    “在下韓定,左千牛衛中郎將。”
    “千牛衛裏的人,我怎麽好像沒見過你啊。”
    韓定看著程若魚無語道:“我也沒見過你啊。”
    “哦,我是紫衣局的新執劍人,程若魚。”
    韓定一臉傲氣看著程若魚。
    “行了,都已經認識了,接下來咱們等個人!”
    齊焱眸中閃過溫柔,韓定有些訝異,但是轉瞬一想‘估計能讓陛下露出這種表情也隻有淑貴妃了’眉頭一挑,不管了。
    “陛下,淑貴妃到了。”程懷智在門外恭敬的說道。
    “讓她進來。”
    “是。”
    隨後我把披風隨手給了程懷智,程懷智立馬收起來好生保管。
    我優雅漫步而行:“陛下,臣妾來遲了。”
    “靈兒不必多禮!”齊焱攙扶起我,為我介紹韓定:“這位…!”
    我打斷道:“陛下不必介紹,我在殿外已經聽到了,千牛衛力,是個難得忠臣!”
    韓定微愣了一下恭敬抱拳:“臣,韓定見過淑妃娘娘!”
    “好了,人都到齊了,該談正事了,韓定,朕讓你查的事都查的怎麽樣了?”
    “查到了。”韓定伸手從衣服裏麵拿出折子:“請陛下過目。”
    齊焱一掃,眉頭緊鎖:“紅姑。”
    ——分線——
    齊宸說:唆使鄭嫵行刺仇子梁引發出後麵一係列事情的第三人。”
    “誰?”
    “袁都。”
    “在,殿下。”
    “把你查來的全部告訴程尚宮。”
    “鄭嫵平日裏鮮少與紫衣局外的人接觸,唯獨跟含涼殿守門老宮女紅姑偶有往來。”
    齊宸的手下袁都和齊焱的親信韓定都查到了一個人——紅姑。
    ————
    我們四人坐下,齊焱給我倒茶。
    “紅姑的大姐是鄭嫵的乳母,鄭嫵死後的第三天,紅姑就失足掉進了太液池裏淹死了。”
    “滅口!”我扶著額頭說:“陛下第三人可能不是他。”
    齊焱說:“那之前都推翻了,就連她的話都是假的。”
    若不是他那鄭嫵為何驚訝?為何還要承認?除非那個人很可怕,或是,罷了回去再審左右人就在府裏。
    我感覺頭疼,身體往後一靠,就這麽靠在齊焱胸膛之上歎氣撫額說:“紅姑原來什麽底細?”
    齊焱一邊把玩著我白嫩小手一邊任由我靠著,眼裏滿是對我的寵溺。
    韓定說:“紅姑原來是寧和郡主的侍婢,寧和郡主走後紅姑她逐漸失勢,慢慢就成了守門的宮女,最近一年時間內,她隻收到了一封從宮外的來信,信是從…”
    程若魚不由打斷著急問:“信從哪裏來?”
    我和齊焱異口同聲說:“廬從。”
    韓定差點噎住‘要不要這麽默契’不由暗地翻個白眼。
    程兮說:“廬從?”
    ——分線——
    “是寧和郡主寫給她的!”
    “信件已被銷毀,內容不知和紅姑同房住的人說紅姑在接到信後很開心,說她已經快要複起了。”
    “她想複起,除非寧和郡主回來,但是郡主是不可能回來的。”
    “為什麽不可能?”齊宸說道。
    袁都接著說:“泰安八年,廬從節度使楊知成為軍士所逐後,史佺中被推為新節度使也成為郡主的新一任丈夫,而紅姑不久之後就接到了廬從的來信,然後上個月陳胤台勾結部分鎮吳軍,殺死史佺中如今廬從大亂。”
    “廬從大亂,她身為大興郡主,出於道義陛下肯定會將她接回來,但是仇子梁跟她有仇是不會讓她回來的。”
    “她因何事與仇子梁結了仇,我們若是能知道就好了。”
    “所以寧和郡主為了能夠回來就先挑撥仇子梁和陛下的關係,想借陛下之手除了仇子梁。”
    —分線—
    韓定說:“所以臣親自去了廬從一趟。”
    “那你都查到什麽了?”
    “廬從如今局勢大亂,寧和郡主不知去向。”
    “給朕繼續找!”齊焱語氣不容置疑。
    “是,臣這就去查。”韓定還看了程若魚一眼。
    “陛下,臣也去吧。”
    “程若魚,你去幹什麽呀?”
    “陛下,謝謝您,原來您早派人去追查阿嫵一案了。”
    “嗯。”
    程若魚沒有注意到二人的動靜,腦子裏都是阿嫵的事情。
    “陛下,外麵都傳言說您害死了先帝,篡奪了珖王的皇位,這是真的嗎?”程若魚看向齊焱。
    “所以你怎麽會認為關於陛下的傳言會是真的,我可以告訴你遺詔在我這裏,先帝曾秘密找我,直言繼承皇位的就是齊焱,也隻能是齊焱,小魚兒你身為執劍人這話不該從你口中說出來。”
    我聞言皺起好看的秀眉,不滿的抱怨。
    程若魚聽了低頭,齊焱看著為自己辯解的我心裏甜甜的!不虧是自己一直疼愛的靈兒!
    ————
    而這邊齊宸說:“這一切都是你的推測,寧和心性單純,不是這種人。”
    “她遠嫁廬從十五年,這十五年的時間足夠改變一個人了。”
    “不,我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寧和所為,程尚宮,我將這一切告知於你,是希望你能幫我們一起調查、”
    “是,為證清白,奴一定會查證此事,不過若幕後黑手真的是寧和郡主,殿下打算如何處置?”
    “可她也許是在幫您,她恨仇子梁也討厭陛下,卻素來喜愛您這個弟弟,陛下跟仇子梁若兩敗俱傷,最終得利之人就會是殿下您。”
    齊宸看著程兮,眼神犀利。
    與此同時—程若魚說:“臣也認為陛下不是那樣的人,陛下當年刻意放走了阿嫵,臣屢次壞了陛下的事,陛下都手下留情,這樣的陛下怎麽可能是弑兄奪位的人呢,外麵的傳言是假的。”
    我和齊焱對視一眼這才滿意的笑了。
    ——
    齊宸站起來說:“若是如此便更要阻止,如此禍亂朝堂,弑侄而來的皇位,宸不屑取之!”
    夜裏,燭火通明,而齊焱拿著手裏的手帕,自己去看皮影戲。
    先帝齊昂也隨之找來帶了很多隨從隻是沒有聲張,悄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皇”
    “噓。”
    “二哥。”
    倆人坐下一起看皮影戲。
    “就知道你在這兒。”
    “看戲。”
    齊焱回頭一笑:“好。”
    看到精彩處鼓掌叫好。
    “臥薪嚐膽為興國,忍辱負重大丈夫。”
    “不除家賊,何以興國。”
    “二哥,弟弟願陪你,打贏這場仗。”
    齊焱握住先帝齊昂的手,齊昂看著自己弟弟,露出微笑,內心也是極為感動的。
    齊焱陷入回憶:“世人都說,是朕害死了你,朕也對自己說,是朕害死了你,可如今,有兩個人說不是,甚至還拿了自己的傳言安慰我,皇兄,你聽見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後,原本快要熟睡的我坐起身:“陛下,這麽晚了,你還不睡嗎?”
    齊焱回過神,看向龍榻上的打著哈欠的我,無奈寵溺一笑:“靈兒,你怎麽還沒有睡覺呢?”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問道:“陛下,你剛才在想什麽?那麽出神,連臣妾叫你都沒有反應。”
    齊焱搖搖頭把手裏的手帕放回抽屜,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沒事,朕就是想到以前的事而已。”
    我側過身,趴在他的胸膛上,聞著屬於他特有的氣息,沉聲問道:“陛下,你為何會突然想到這些?”
    他輕撫著我的發絲,柔聲答道:“朕也隻是隨口一提罷了,隻不過是想到了當年的事。”
    我聞言小腦袋瓜子從他胸膛處抬起來,看向他:“陛下,你是不是想起你的皇兄,先帝了?”
    齊焱微眯雙眸,眼中閃爍著複雜的神色,他點點頭:“嗯,是啊!”
    我的心猛地顫動了一下:“陛下你不要難過了,這些事,已經過去了。”
    他的手臂摟緊了我:“朕知道,朕隻是想起了臨終前與皇兄看皮影戲罷了。”
    我感受到他的心痛,用力回抱住他,輕聲安慰著他:“好啦,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就不再去想了。”
    他點點頭,把頭埋在我頸窩間,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靈兒,謝謝你,讓朕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勇氣和理由。”
    第二日,齊宸在廊下閑逛,侍衛來報:“殿下,寧和郡主要回來了。”
    齊宸詫異:“真的回來了?”
    “千真萬確。”
    “難道這一切真的是寧和所為。
    朝堂上,齊焱看著手裏的奏折說:“你說寧和姑姑在你們手上?”
    “陛下,是我們鎮吳勇敢的彌紗郡主從廬從叛黨手中救出了寧和郡主。”
    仇子梁向來和寧和郡主有仇,陰陽怪氣的說:“那你們還挺見義勇為的。”
    “護送寧和郡主回恒安,鎮吳義不容辭。”
    “是寧和她自己要求回來的嗎?”
    “是彌紗郡主說的,如今廬從大亂,寧和郡主千金之軀,不宜在外漂泊,不如回恒安娘家來,她們已在路上,想必再有半個月就到了。”仇子梁撫著額頭,好似頭疼一般。
    “怎麽楚國公以為不妥?”
    仇子梁立馬裝作沒事,擺手道:“沒有沒有沒有,不但要回來,而且還要風風光光地回來,讓朝廷上上下下所有人去宮門外迎接,陛下您說是嗎?”
    程若魚握緊了拳頭:“是。”
    “那您就下旨吧。”
    “所有人,都去宮門外迎接寧和姑姑,包括朕!”
    “臣等遵旨!”
    臨行前——
    “陛下!你沒有話要對寧和說嗎?”寧和郡主身穿紅嫁衣,跑去質問先帝,先帝卻是默默低下頭,並未言語,寧和郡主咬牙切齒道:“仇子梁,你別得意!日月昭昭,天道輪回,你今日給我的,我總有一日會通通還給你!”
    “我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的!”寧和郡主對著仇子梁竭斯底裏喊到,似乎要把他挫骨揚灰,方能解恨。
    仇子梁喝了口茶,磨磨手指,不經意彈了彈,眼底盡是輕蔑之意:“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歡迎你。”他甩了甩衣袖:“怎麽回來…死了再回來。”
    “仇子梁!你且等著,就算做了鬼,我也不會放過你!不過放過任何與你有瓜葛的人!尤其是你那寶…”
    寧和還沒說完,隻聽一“哐當”巨響,仇子梁將杯子重重放在桌上,抬頭望向寧和:“郡主,你該走了。”
    “你果然!”寧和本是試探性說出,卻沒想到真讓她找到了仇子梁的弱點,還沒等寧和高興太久,耳邊就傳來一句:“你若能殺了她,本公定不攔你。”
    楚國公府,仇子梁脫下官帽,慢悠悠地走著。
    “寧和十日後抵達恒安,陛下和其他文武大臣會到宮門外親自迎接,你去準備一下。”
    “爹爹似乎說過,不許她回來。”
    “她若敢回,本公就敢賜她一死,順便敲打一下朝中的官員們。”
    “女兒明白了。”
    “煙織,把事做得漂亮點。”
    “是。”
    仇煙織有些心事重重但還是答應了。
    “嚴修。”
    “在。”
    “陛下這幾日都在忙什麽?”
    “回大人,自帶小雜魚回宮後就沒有再出去,閑暇時間也一直在陪小雜魚練箭!
    “小雜魚?”
    嚴修說:“小”然後止住話語低頭:“程若魚。”
    仇子梁恍然大悟:“看樣子,陛下是真心想要栽培她。”
    “鞍王接回來了嗎?”
    “已從外祖家接回來,那邊表示隻要大人肯讓鞍王當儲君就什麽都聽您的。”
    “爹爹,齊焱重用程若魚會不會成為我們的妨礙?”
    “程若魚有勇無謀,不足為患,倒是北辰王很是讓人頭疼。
    “仇子梁不愧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不滿道:“本公當初就看錯了齊焱,他認本公為父的時候,說是仰慕本公的功夫,正好先帝不是很聽話,所以本公就收了他做義子,並親自傳授他功夫,本公隻教了三個月,他天賦很高,硬是將其練成了三年的模樣,後來本公就沒有教他了,並命人帶他獵狐取樂,一年後,他的箭術遠超所有人,三年後,在神才軍已無人能敵。”
    仇子梁不喜歡齊焱的武功好,所以讓他煉丹怡情,程兮就是那個時候去到他身邊的,程氏兄妹因此得勢,這些都是由仇子梁一手促成,一步錯,步步錯。
    仇子梁不知道以庚是否真心歸順於他,他也不在乎。
    “程兮精通煉丹術?”仇子梁說:“嗯,程氏兄妹因此得勢,都是本公一手促成,細細想來,一步錯,步步錯啊。”仇子梁不由懊惱。
    仇子梁搖搖頭,不再多想,問道:“嚴修,鞍王接回來了嗎?”
    “已從外祖家接回來,那邊表示,隻要大人肯讓鞍王當儲君,就什麽都聽您的。”嚴修逐字逐句道,生怕漏了。
    “把他帶來。”
    仇子梁一聲令下,嚴修便離去了,沒多久,他就帶著鞍王重返。
    鞍王顫顫巍巍的抬頭,不敢去看仇子梁,隻能將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在他看見向撫的時候愣住了,他記得以前國公府沒有這個戴長白菱的女子。
    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鞍王竟然隨身帶有一隻蛐蛐,仇子梁看著鞍王那畏懼的模樣,心生歡喜:“本公不僅懂蛐蛐,還會養,這訣竅啊,就是一個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