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歌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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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一瞬間甚至沒有明白他的意思,齊焱思考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問我:“前幾日我們一通談了寧和姑姑的事,你……不會把這件事透漏給將棋營了吧?”
他望著我,眼裏也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而我身體一僵。
那一刻,我看著眼前人,覺得意外的可笑,我一把甩開他的胳膊。
接著我克製著自己的聲音,冷冷道:“我沒有。”
我怎麽都沒有想到,這人竟然第一時間懷疑的人是我,就因為我恰巧去了將棋營那裏。
“那你去做什麽?!”
他心煩意亂,有一瞬間六神無主,我抬起頭,眼裏帶著一絲絕望。
我咬著下唇,甚至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麵闖進來一個人。
“陛下!並非娘娘把信息透露出去的。”
齊焱轉過身去,齊宸走進房間裏,他的身旁還跟著程若魚,她看起來像是剛趕回來。
他滿臉詫異地望著他們,外麵走進來一個人——程兮。
她走到他的身邊,跪了下來,一副負荊請罪的樣子。
齊焱渾身僵硬,他看著程兮。
“是你……把消息透漏給將棋營的?”
我低著頭,抽回自己的手,往後麵退了一步。
“是臣。”
他聽到程兮回答,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我的額前兩側發絲遮住了我的表情,這讓他心裏慌亂不已。
不對,他本來過來是擔心我,怕我靠將棋營太近,會被仇子梁利用,然而剛才卻變成了興師問罪。
“你為何要這麽做?”
他有些無力的問程兮,這時候,我低著頭,退回了正堂,回到屏風後麵的房間裏,不再聽他們倆的話。
“臣是為了陛下!寧和公主她該死,她回來就是害陛下的!”
程兮理直氣壯地說道,他咬著牙,恨不得將程兮碎屍萬段。
“好,很好……”
他站的有些不穩,而程兮一臉平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滾!都給朕滾出去!!”
他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來,所有人都被他嚇到了。
程若魚想要說些什麽,齊宸衝著她搖了搖頭,又警告的看了程兮一眼。
幾個人從房間裏悄悄地退了出去,誰也不敢打擾他。
屋外,齊宸走了進步回頭對程兮說:“你隻想著如何保住玉真坊可曾想過寧和的下場!”
“她本來就是要死的,現在仇子梁反而不會殺她讓她活著了。”
“讓她活著備受折磨嗎?”
“她罪有應得。”
“她也是我的姐姐,還是陛下的姑姑,程兮你以後恐怕沒有機會再讓陛下起複了。”
程兮不由低頭‘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內心複雜。
————
我安靜地坐在床邊,目光望著粉黃色的被子發呆,外麵的對話傳進我的耳朵裏。
過了沒多久,安靜下來了,然後有腳步聲進入的內寑,接著我感覺,有人靠近我,從旁邊摟住了我的肩膀。
“靈兒,是朕的不對,是朕的過錯,朕不應該不相信你……”
齊焱靠近我,我沒有動,他伸手勾著我的下巴,我眼皮跳了一下,眼睛沒有看他。
“剛剛,朕以為你……”
我抓住他的肩膀,讓他鬆開,他微微一愣,就看我往旁邊退了一步。
我曲著雙腿,在他麵前跪了下來,望著他開口:“臣妾知道皇上與仇子梁勢不兩立,最終將有拚死一戰,所以臣妾想著……良禽擇木而棲,所以才會與將棋營交好。”
“但,臣妾並沒有要背叛您的意思,所以請皇上放心,若是您贏了,臣妾絕不打擾您找自己心愛之人,若是您輸了……臣妾也願意與您共死。”
他望著我,我說完這些,抬起頭看著他。
“臣妾隻有一個要求,在這一切結束之前,希望皇上……能還我自由。”
齊焱隻覺得手指抖了一下,他怔怔地望著我,好似自己聽錯了一般。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望著我好一會兒,我跪在他的身邊沒有動,我看起來那麽堅定,絲毫沒有反悔的意思。
“朕最近跟程若魚都是演戲,目的是希望她能夠獨當一麵,接管程兮背後的那三百人,唯有她們成功混進來,朕才能有跟仇子梁作對的資格。”
我靜靜地聽著,心裏有些許波動,可是那又怎麽樣。
“朕想跟你解釋,但是周圍都是耳目……朕沒有辦法……”
“求皇上成全。”
我打斷他的話。
齊焱身體一晃,知道我這次是鐵了心要跟他切割開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站起來,低頭望著我笑了。
這個世界上,所有相信他的人,早已經被他殺了,他本來以為自己孤身一人,後來有了靈兒,再有程若魚。
他以為我會是他的心,讓他能夠時刻認清,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對的。
所以他想要把程若魚培養成一把利劍,可以幫他解決這路上的障礙。
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他強忍著心裏的痛苦,把手放在胸口處。
“靈兒,你知道朕……已經把能給的……都給你了?”
我手攥住旁邊的被子,選擇靜默,好一會兒,他終於認命一般,轉過身去。
“好,朕成全你。”
我身體一震,甚至感覺不到那是什麽樣的心情,痛苦和喜悅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抬起頭的時候,門已經關上了,輕輕呼了一口氣,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無力起來。
“誰不是呢……”
我把命都壓在他的身上了,誰又能來為我這種委屈申冤?
……
淑貴妃得罪陛下,陛下大發雷霆,命我搬出皇宮附近一家偏僻的府邸閉門思過。
“現在這都傳的人人皆知了,奴婢都聽煩了。”
小蝶在房間裏收拾東西準備搬家,皇帝給我們安排了侍衛,到時候幫忙收拾府邸。
“行了,你也別抱怨了,出去挺好的,到時候主子就不用每天聽這些閑言碎語。”
如果不搬出去,到時候皇宮裏的人免不了欺負人,畢竟我對於那些人而言,已經被皇帝打入冷宮了。
小蝶怕我聽了傷心,也不多說了。
我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而是專心致誌地把房間裏的東西收拾起來。
等到出門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東西根本就不多,大多都是齊焱和太後給我的賞賜。
其中不乏很多金銀財寶,我把東西都放進一個箱子裏。
“這裏麵的東西,等搬進府裏麵,你們拿出去當了,用來添置家用。”
小蝶都忍不住想我真放的開,她到這時候還能那麽冷靜。
“小姐,聽說早上太後去找了陛下幫你求情呢。”
小蝶小心翼翼地跟我說道。
“不過陛下似乎心意已決。”
因為我的表情已經有些恍惚,好一會兒,我沒有說任何話,把最後的東西裝進箱子裏。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以後,我回頭在房間裏環視一眼,最後停留在掛在牆麵上那一幅畫卷上。
“走吧。”
我坐在轎子裏撩開簾子,目光往後麵看過去,城門威嚴,高樓林立,看起來不可侵犯卻又意外的冰冷。
齊焱站在城牆上,看著轎子裏從皇宮出去,接著我出了轎子,一身白衣鬥篷,我轉過身……目光在這邊停留了兩眼。
然後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開起,目標離自己越來越遠。
“陛下,對不起,是我讓你們倆誤會了。”
程若魚在一旁愧疚不已,她想要去跟我解釋,可是卻被他攔了下來。
他說,我心意已決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後來太後過來質問他,問他明明很喜歡我,為何要放棄呢?有個人陪在身邊,陪著他一塊不好嗎?
他苦笑著說,他也想……可靈兒現在不願意了。
直到後來,他才知道,但凡自己能夠誠實一點,都不至於是那樣的結局。
我要的不是共死,而是跟他一塊同聲,比起被他保護的很好,更願意一種雙向奔赴的感情。
他沒有悟到,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心。
望著已經走遠的馬車,齊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去。
“回去吧,不用看了。”
程若魚總覺得他下樓的步子有些踉蹌和孤獨,可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改變。
夜晚,楚國公府,仇煙織正在為仇子梁梳頭。仇子梁一臉的享受感慨說:“自從你成了掌棋人就再也沒有服侍義父了。”
“是女兒不孝,女兒以後常常過來。”仇煙織溫溫柔柔的說話‘哼,你也就享受這幾年,等我完成計劃,你也就再也不需要了。’
仇子梁沒有發覺微微一笑:“義父把神才軍的兵力借給你,希望你物盡其用啊。”
仇子梁暗暗警告仇煙織。
“義父放心,女兒絕不再犯玉真坊的錯誤。”
“你確信這一切都是寧和在背後搞的鬼。”
“是,尤其是玉真坊的事,我們都被她誤導了。”
嚴修說:“大人,從玉真坊搜到的劍,為三十多年前,鎮南節度使齊清,叛亂囤用,但最終沒派上用場,就一直留在了那裏。”
“那個八卦機關呢?”
“是,機關所用玄鐵與劍身相同。”
“這麽說,玉真坊其實是齊清的?”
“沒錯,齊清死了三十年,那裏早就沒人了,如果真是紫衣局的地盤,沒理由齊焱不知道,程若魚也不知道。
後來我們循著線索去了一趟祁山,在那裏遇見了同樣去查此事的程若魚,種種線索都指向寧和,而鄭嫵毒針上的鯸鮐之毒,也宣告了寧和的用意,她要替先帝報仇。”
仇子梁喝著女兒倒的茶水,說:“報仇?”“好啊,都十五年了,本公沒有動她,她倒好,想先動起我了,哈哈哈。”仇子梁嘲諷一笑,笑寧和的不自量力。
“她什麽時候到啊?”
“不出意外,三日後。”
“看來我們得好好招待這位故人了。”
仇煙織和嚴修對視,一副得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