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58章 趙無疆閻王點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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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侍郎還不知道吧?”
    太醫院副院長感慨一歎:
    “今日一大早,京都就炸開了鍋,劉萬山這些年貪贓枉法的事情,傳得沸沸沸揚揚,並且證據確鑿。
    他已經被卸職,關押起來了。
    這戶部侍郎之位,剛剛空缺出來,聖上聖恩昭昭...
    聖上親自下旨,命你為新任戶部侍郎,傷勢痊愈,就任職。”
    “這麽快...”袁誌邦也感慨,他知道,這很大程度上,都是趙無疆的手筆。
    尤其是讓劉萬山的罪證曝光,讓劉萬山無力辯駁,隻能認罪。
    但他沒想到,剛扳倒劉萬山,他就被李在淵直接任命為新的戶部侍郎。
    “多事之冬,用人之際嘛。”太醫院副院長和善一笑:
    “袁侍郎來京都不算久,有些事還不習慣。
    咱們這個聖上,隻要你忠心不二,能力出眾,受到眷顧後,聖上提拔也毫不吝嗇。
    比如本官我,前不久還是太常寺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出了一檔子事後,前任院長被抄斬了,副院長成了院長,本官我呢,就這麽成了新任的副院長。
    說起來,之前那檔子事,也和六皇子有關。
    袁侍郎昨夜遭劫,也是六皇子。”
    “六皇子...”袁誌邦歎息,昨夜在他感受到六皇子澎湃殺意之後,就故意露出趙無疆送給他的那塊玉玨。
    趙無疆與他聯係時,曾提醒過他,如果有些路,在京都不好走,可以去試著聯係六皇子李雲逸。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聯係呢,李雲逸就找上門來了,不過不是來幫他的,是來殺他的!
    他不知道昨晚這塊玉玨起沒起作用。
    但李雲逸那一刀,的的確確起作用了。
    李雲逸是明著偏向趙無疆的,他昨晚結結實實挨了李雲逸一刀,那麽在所有人看來,他更加與趙無疆不共戴天。
    他就更加清白,更加受李在淵其中。
    他現在甚至懷疑,李雲逸也是趙無疆派來的,專門來演這一場戲。
    可若是這是演戲,也太逼真了吧?
    他昨夜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唉...袁侍郎,你可別記懷。”太醫院副院長聽到袁誌邦喃喃六皇子,他本就想要巴結如今聖恩隆隆的袁誌邦,於是好心提醒道:
    “這可是六皇子。
    之前誰不知道,聖上最喜歡的皇子和公主,就是六皇子和七公主。
    本官知道你記恨趙無疆,但是這個六皇子,你可千萬別得罪!”
    “多謝老哥...”袁誌邦依舊虛弱無比,但氣色已經好了不少。
    聽到袁誌邦喚了一聲老哥,太醫院副院長感覺輕飄飄的:
    “誒,你這...你這...哎喲,袁老弟...你這唉...
    你放心,在太醫院內,你就好好休養,老哥保證,讓你不出幾天,就活蹦亂跳的!”
    ————
    多事之冬。
    為彰顯賞罰分明,為懲戒亂臣賊子,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僅僅一天時間,戶部侍郎劉萬山,就被定罪,推到鬧市口抄斬!
    府中一切充公,家眷淪為奴。
    朝中官吏紛紛歎息,昨夜還一起喝酒,稱兄道弟,好不快活,今夜就被抄斬。
    證據確鑿,也要有一個定罪的過程,可是劉萬山自掘墳墓,將自己的罪證收集,又陰差陽錯被全城皆知,這樣的情況下,皇上隻能迅速將其抄斬,平息京都的民憤,不讓事情發酵太廣。
    百姓都在討論劉萬山貪了多少銀錢,這些銀錢,又可以為多少戶人家購置多麽上等的年貨。
    而劉萬山被抄斬的時候,諸多百姓圍觀,討論的不再是劉萬山貪了不少銀子,而是討論皇上多麽的清明,賞罰分明,誅殺貪官,毫不手軟。
    人群議論紛紛。
    劉萬山一臉茫然,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怎麽回事?他寫日記的習慣,外人根本不知曉。
    並且他藏得那般隱秘,根本不會被第二個人知道,機關更是複雜無比!
    那些賊子,又是怎麽翻出來的?
    鬧得如今滿城皆知?
    這才短短一天!
    一天!
    他不會吃酒吃醉過去,如今正在做夢吧?
    劉萬山發現人群中,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
    他披頭散發,看了過去。
    那是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綠幽幽的,有些蒼老。
    這是一隻狗!
    他好像在哪兒見過這隻狗...
    土黃色的老狗。
    鎮北王府!
    他想起來了,鎮北王府抄家那天,他前去清點王府財產,踢翻過一隻狗盆,曾撞見過這雙眼睛。
    “劉大人,喝了這碗酒,就上路吧!”抱著大刀的斬首大漢,遞過來一碗酒,碗沿觸碰到劉萬山幹燥起皮的嘴唇。
    劉萬山頓感唇幹舌燥,就要飲酒,一道土黃色的身影從人群中躥了出來。
    咣鐺一聲,撞倒了酒碗。
    酒碗摔在地上,爛成碎片。
    酒水灑了劉萬山滿臉,讓他錯愕不已。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哪來的土狗,好大的膽子!
    行刑的大漢也皺眉,但碗碎了,酒就不給劉萬山喝了。
    他瞥了一眼躥出來的土狗,土狗搖著尾巴,鑽入人群,消失不見。
    他抽出大刀,將劉萬山按在行刑台上:
    “劉大人,抱歉,時辰到了。”
    劉萬山有話要說,但掙紮不得。
    下一刻,壯漢手起刀落。
    劉萬山人頭落地。
    就像鎮北王府抄家那日落下的人頭,咕嚕嚕滾落,倒在血泊,滿眼驚恐無助,與不甘落寞。
    又像是趙無疆如今丟到沙盤中的一塊塊木牌,任人擺布,無能為力。
    “下麵該你了,尚書大人...”
    趙無疆嗓音沙啞,如霜殺枯草。
    又如閻王點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