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小愛也沒想到的是，等日子快到時，來接她的並非是囚車，而是馬車。
    小愛沒有說話，隻是默默上了車，不管是什麽樣的結局，隻要讓她逮到機會，她不介意多帶走幾個雜碎。
    但葉輕寒和李詩瑤還在幻想，或許是師尊來接小愛了，畢竟她們知道未來小愛會成為顧愛大人。
    但九歲的小愛，遠比兩人更清楚，那不過是小女孩的夢罷了。
    目的地是一個劇場，小愛早就猜了個大概了，她變成了一件商品，成了一個被標出天價的商品。
    因為她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公主，可以說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是樣樣精通，能看到這般的女孩卑躬屈膝，是這些畜生們可遇而不可求的。
    也是在這裏，小愛了解了一些關於奴隸的事。
    她本以為如果長得漂亮，就能被賣出高價，而這種想法可以說是大錯特錯了。
    對麵籠子裏幾乎不著寸縷的女孩縱是有著絕世的容顏，也沒人願意買下她，即便她在眾人麵前光著身子賣弄，努力地扭動腰肢，但到頭來，也隻能換來鞭子和毒打。
    會被買下的，反倒是一些看起來普通，但卻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比如說有些劍術在身上，就會被買下看家護院，或是會跳舞，會被買下當個舞姬。
    像是她這般的公主，會標出天價自然也是情理之中，她是按照王後級別被培養的，那些女孩的看家本領，隻是王後的入門門檻罷了，除此之外，包括禮儀、劍術、內政、軍政，甚至商業上她也略懂一些。
    比起這些沒上過學的土包子，談吐更有邏輯，行事更有分寸，不可同日而語。
    她的父王對她並算不上好，但是畢竟是要聯姻的，在教育上，不可謂不苛刻。
    不過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小愛也不知道就是了。
    鞭打和挨揍，已經是小愛的日常了，小愛大多數時候都不會喊出太大聲，除非真的忍不住了。
    但因為要賣個好價錢，至少小愛此刻還是清白之身，畢竟誰說得準賣家會不會喜歡這一號瘦小的公主殿下呢？
    而今天，經過一番教學後，小愛也要走上那劇場的舞台了。
    在這之前，小愛被扒光了衣服，用冰水衝了個澡。
    小愛覺得冰水也不錯，傷口不會很疼，她早已麻木。
    不過洗澡有些多餘就是了，她幾乎渾身上下，都是傷口，那本該潔白無瑕的背，此刻新傷舊傷連城一片，令人觸目驚心。
    不過這群畜生總是有辦法的，為了把她賣出去，甚至花錢給她買了一條新裙子。
    裙子或許可以掩蓋傷口，但是幷遮不住那冰冷的眸子。
    小愛光著小腳，就在葉輕寒、李詩瑤和一眾畜生的注視下，上了台。
    真正的公主殿下，這是一個可以擁有公主殿下的機會，呐喊聲猶如開了一場演唱會，畜生們猶如狂熱的粉絲一般，場子瞬間燃爆了起來！
    沒等那眾人早已熟悉的主持人開口，小愛便率先開了口。
    “晚上好，雜碎們~”
    小愛優雅地行了一禮，盡顯貴族的氣質與禮數，這是刻在小愛骨子裏的，就算是無情的鞭打，她的脊梁依舊堅挺，站得筆直。
    “那群蠢貨竟然還要我自我介紹，你們有不認識本小姐的嗎？”
    小愛是王女，按照禮製，這些畜生甚至不配覲見她。
    小愛這般無禮，台下的畜生們不但一點也不生氣，反倒是更加狂熱，紛紛覺得這才是公主殿下應有的氣質！
    相信這般王女的慘叫聲，或是胯下承歡時的模樣，能夠更讓人覺得暢快。
    所謂的榮耀根本不曾存在，她也曾是劊子手，小愛知道自己的結局，但依舊想要拚盡全力，獻上這最後一舞。
    這是小愛原本要在宴會上獻給父王的，盡管不喜歡，但她依舊在努力地練習。
    肮髒的舞台十分大，沒有音樂，但卻獨屬她一人。
    這並非是妥協，而是獻給亞斯頓·顧愛的最後一支舞。
    這個姓氏背後沒有榮耀，隻有讓人不堪和惡心的往事，在這一舞過後，她便沒有了姓氏，即便是那些女武神，知道小愛過往的也隻有為數不多的三個。
    這一舞徹底引爆全場，小愛還沒跳完，那拍賣的價格便已經飆到了天價。
    那些錢幾乎可以發動一場戰爭，即便是小愛，也隻在軍費開支上看到過這麽多錢。
    說實話，小愛都沒想到她這麽值錢。
    不過想也知道，這些錢多半也都是血肉澆築而成，肯定是彌漫著血腥味。
    這一舞很快結束，股掌捧場羞辱小愛的畜生數不勝數，掌聲猶如雷鳴一般持續許久，不過小愛已經和上一秒跳舞的那個王女告別了，屬於王女的掌聲於她而言毫無意義。
    更何況，沒人會為這種畜生的掌聲而高興。
    “如果我有一把劍，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光你們這群畜生。”
    “買下我，你們最好睡覺也睜一隻眼，不然我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咬斷你的喉嚨。”
    當小愛的話愈發放肆，很顯然不是在即興發揮表演節目時，便被一腳踹翻在地。
    但此刻，不論是鞭子，亦或是撕扯著頭發的毆打，小愛都是在瘋狂地笑。
    沒人能擊敗小愛，葉輕寒很清楚這一點，隻是葉輕寒沒想到，小愛在經曆這一切時，隻有九歲。
    當死亡也無法擊敗她，你又有什麽辦法能擊敗她？
    小愛的救世主來了，她的名字叫尋夜。
    大門如同飛刀一般飛出，隨著一聲巨響，深深嵌入小愛身後的牆麵。
    這是小愛第一次意識到什麽才是真正的力量，當執行的權柄降下，這群畜生能做的，隻有引頸就戮。
    尋夜有著一頭金黃色的短發，顯得十分幹練。
    身穿一件黑色作戰鎧甲，和小愛上一次見到尋夜時，穿得一模一樣，似乎從來不換衣服似的。
    尋夜大人的話很少，進門之後隻有一句話。
    “來證明一下你自己。”
    隨著話音落下，銀白色的長劍從小愛的頭頂落下，劍刃隻是一瞬，便將小愛腳上的鎖鏈斬斷，深深刺進木質的舞台，立在舞台中央，立在小愛麵前。
    小愛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地抽出了長劍，就這般望著依舊站在門口的尋夜大人。
    門外的光十分刺眼，隻是勾勒出尋夜大人的身形。
    但即便如此，在小愛眼裏，依舊宛如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