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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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戰旅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千錘百煉,意味著在極端環境下生存和完成任務的特殊能力。
    就是他了!
    梁炯明的手指在那個名字上重重一點,仿佛蓋下了一個無形的印章。
    一股混合著決斷與孤注一擲的情緒在胸腔裏翻湧。
    他不再猶豫,一把抓起桌上那部老式黑色座機話筒,冰涼的塑料外殼緊貼著手心。
    梁炯明另一隻手飛快地按動著數字鍵,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喂?幹部二科嗎?我是梁炯明。”
    “馬上讓方寒同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對,現在,立刻。”
    話筒擱回機座,發出一聲輕微的撞擊。
    梁炯明靠在椅背上,閉上眼。
    方寒這個名字,像一枚剛剛選中的棋子,被慎重地放在了棋盤上最微妙的位置。
    窗外被百葉窗隔絕的陽光,似乎正無聲地積蓄著能量,等待著穿透黑暗的那一刻。
    時間在寂靜中流淌,每一秒都被辦公室內凝重的空氣拉得漫長。
    梁炯明閉著眼,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光滑的檀木桌麵,那單調的“篤、篤”聲成了唯一的計時器,敲打著等待的神經。
    大約幾分鍾後,門外終於傳來了腳步聲,由遠及近,節奏均勻,不疾不徐。
    每一步都踏得極穩,帶著一種經過嚴格訓練的、近乎刻板的精準感。
    腳步聲停在門外,短暫地沉寂了一瞬,隨即傳來兩下清脆、力度適中的敲門聲。
    “篤,篤。”
    “請進。”梁炯明睜開眼,坐直身體,目光如探照燈般射向門口。
    門被推開。
    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逆光的位置,輪廓挺拔如鬆。
    他側身進來,反手輕輕帶上門,動作幹淨利落,幾乎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響。
    門鎖“哢”地輕響一聲,徹底隔絕了內外。
    來人正是方寒。
    他三十歲出頭,身材不算特別魁梧,但骨架勻稱,肌肉線條隱隱顯出精悍的輪廓。
    寸頭,根根短發精神地立著,下頜線條剛硬,鼻梁挺直。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平靜得像深秋的潭水,不起波瀾。
    卻又異常清亮銳利,仿佛能穿透表象,直抵本質。
    他走進燈光下,站定,背脊挺得筆直,如同一杆標槍,雙腳自然分開,與肩同寬,雙手垂在褲縫邊——一個刻在骨子裏的標準軍人跨立姿態。
    他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梁炯明,目光坦然。
    帶著下級對上級應有的尊重。
    但絕無一絲諂媚或畏縮。
    “方寒同誌,”梁炯明率先開口,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在寂靜的房間裏回蕩,“坐。”
    “是,部長。”方寒應聲答道,聲音低沉有力,帶著軍人特有的幹脆。
    他依言走向辦公桌對麵的椅子,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落座時,上身依舊挺直,雙手自然地放在膝蓋上,姿態端正得無可挑剔。
    整個人如同一塊投入水中的石頭,沉靜而穩定。
    梁炯明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桌麵上,雙手指尖相抵,目光銳利地審視著眼前這張年輕卻透著沉穩的臉。“檔案我看過了,”他開門見山,“你是從……特戰旅政治部副營級崗位轉業的?”
    “報告部長,是的!”方寒的回答短促有力,直視著梁炯明的眼睛。
    “嗯,”梁炯明鼻腔裏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音節,繼續問道,“還在連隊當過指導員?”
    “是的,部長。”方寒的應答依舊簡潔,沒有多餘的解釋,仿佛這些經曆早已融入骨血,無需贅述。
    梁炯明的目光更加深邃,像要鑽進方寒的眼底深處。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詞句,然後拋出一個看似隨意卻暗藏機鋒的問題:“那……像偽裝滲透、獲取關鍵人物證據這類特種偵察手段,你在那邊,應該也接觸過吧?”
    他問得輕描淡寫,語氣近乎閑聊。
    但那雙緊盯著方寒的眼睛,卻銳利如鷹隼,捕捉著對方臉上每一絲最細微的變化。
    方寒的表情紋絲未動,那潭深水沒有絲毫漣漪。
    他隻是挺了挺本已筆直的脊背,聲音平穩依舊,卻帶著一種職業性的自信:“部長!這類技能,在我們旅是基本功課。”
    “不分政工幹部還是軍事幹部,隻要是特戰旅的人,都要掌握,都要精通。”
    他頓了頓,語氣依舊平靜,卻透著一股理所當然的篤定,“不會,就出不了任務。”
    “出不了任務,就不配戴那個臂章。”
    梁炯明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攥了一下,一股難以言喻的滿意感混雜著冰冷的算計悄然升起。
    方寒的回答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或推諉,更沒有多餘的好奇。
    這種專業素養和紀律性,正是他此刻最需要的。
    “很好。”梁炯明微微頷首,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但緊繃的肩線似乎不易察覺地鬆弛了一分。
    他身體向後靠進寬大的椅背,目光卻依舊牢牢鎖在方寒臉上,“那麽,方寒同誌,組織上現在,確實有一項任務,”他的語速放慢,帶著一種刻意的試探和觀察,“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去承擔?”
    “噌”的一聲輕響,是衣料摩擦的聲音。
    方寒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已經像裝了彈簧般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他站得筆直,目光灼灼,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力度:“部長!組織上的任務,就是命令!”
    “我堅決服從!請部長指示!”
    每一個字都像子彈射出膛,幹脆,利落,沒有半分遲疑。
    梁炯明看著他,足足有三秒鍾。
    昏暗的光線下,方寒的身影如同一柄出鞘的軍刺,寒光內斂,卻透著隨時能刺穿一切的鋒芒。
    這正是他需要的——那柄背景純淨如白紙,卻鋒利淬毒如匕首的利器。
    “坐。”梁炯明再次開口,聲音低沉了幾分,帶著一種交付機密的凝重。
    方寒依言坐下,腰杆依舊挺得筆直,目光專注地看著梁炯明。
    梁炯明拉開辦公桌最下方一個帶鎖的抽屜。
    抽屜無聲地滑出,他從中取出一個薄薄的牛皮紙文件袋,袋子很普通,沒有任何標識。
    他將文件袋放在桌麵上,卻沒有立刻推過去,而是用一隻手按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