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雖然每一次趙羽彤都能夠拿到全科年段第一。
    但就算是她，也不可能每一科都拿到單科第一，一般來說，總會有一兩科被姚雪琴奪走。
    尤其是物理、化學這兩科，姚雪琴確實會比她強一點兒。
    隻是在語數英這三個主科上，趙羽彤都能夠比她好一點點，才始終壓了她一頭。
    這一次，趙羽彤也是上高中後，第一次真正拿滿全科加六個單科的年段第一，但這其實不是她繼續進步。
    純粹是姚雪琴自己考砸了。
    竇洪說：“其實張無用在中考的時候，也有過類似情況。他初二聽過幾個月的學，後麵也沒怎麽讀。
    “偏偏就是在中考前連續進步，一模二模三模，一次比一次成績好，最後擦著尾巴進的我們二中。現在看來，又是這個樣子。
    “當然，如果隻是這個成績，那也隻是能夠進本科，後麵是不是能夠再進步，還要看他自己。語文和英語他要是一直提不起來的話，應該也就是進個二本了。”
    就在這個時候，英語葉老師剛好也從教室回來，看到他們一夥人聚在這裏，於是走過來：“這邊什麽情況？”
    葉老師是名女性，戴著眼鏡，個頭比較矮，相貌一般，人倒是比較開朗。
    以前與廖老師在辦公室裏，算是鮮明對比。
    “在說張無用的成績！”化學老師說，“他各科成績提得很快，這次年段進步獎應該是他的了。”
    葉老師說：“我看看！”
    拿過表格，掃了一眼：“其它科都在提升，就我的英語還是一塌糊塗，他這是看不起我對不？”
    廖秀美開始幫張無用說話：“英語和語文也的確是不太容易提升，以前那些高中後半段突然爆發的學生，也都是從理科開始大幅提升。
    “語文和英語這兩科，還是要靠長期積累，不像理科，不會就是不會，會了就是會了。”
    年段長收回表格：“好吧！”
    他現在有點慶幸，自己剛才沒有直接讓廣播室那邊，將張無用喊過來教訓。
    尤其是，連廖老師這麽嚴格的人，都覺得張無用的成績沒問題，那應該就是沒問題。
    他回辦公室去，開始製作這一次模擬考試的紅榜。
    ——
    張無用拿著發下來的語文卷子，頭有點大。
    78分的語文成績，感覺比上次的月考，也沒有提升多少。
    他確實覺得，自己在語文上，雖然不像數學物理那麽誇張，但也是有所進步的。
    至少文言文閱讀，他真的都讀懂了，這方麵的分也大體上拿到了。
    但是其它兩篇閱讀，他好像又錯得比平常多了點。
    結果增加的那點分數又還回去了。
    “你的語文不行啊！”朱小瑛拿著她120分的語文卷，轉過頭來嘲笑他。
    平心而論，語文能夠考到120分那是真的很厲害。單就語文這一科來說，在二班也就隻有一位胖子，剛好比她多一分。
    不過那位作為語文課代表的胖子，也同樣偏科，否則早就到宏誌班去了。
    “很棒很棒！”張無用問，“那你數學差我多少分？”
    朱小瑛反唇相譏：“那你英語呢？你英語差我還更多。”
    張無用繼續：“你物理又差我多少分？”
    朱小瑛轉回頭，不理他。
    張無用乘勝追擊：“你化學呢？”
    朱小瑛繼續不理他。
    張無用還沒放過她：“你生物呢？”
    啪！朱小瑛腦袋砸在桌麵上。
    她頭抵桌麵，搖了搖身子：“張無用，你不要再努力了，陪我一起上大專啊。”
    旁邊錢豎終於寫完手中題，抬起頭來：“張無用，你這次應該會拿年段進步獎了吧？”
    張無用無所謂：“拿到也好，沒拿到也好，都沒啥。我又不是為了拿個高中的獎狀讀書的。”
    錢豎說：“年段進步獎應該會有200塊，雖然一般期中期末才有，但這次一模，應該也有會。”
    張無用驚了：“真的發錢？這東西真的有錢發？”身為差生，他對這個真的不了解。
    錢豎也很驚訝：“你家趙羽彤沒拿到過？不可能啊！她全科每次都是第一，多少都有點錢拿啊。”
    張無用抬起頭來。
    現在回想一下。
    彤彤從來沒有拿這事在他麵前炫耀過，但好像大考一放完榜，都會請他吃好吃的，感覺突然變成富婆似的。
    原來錢是從這來的？
    第二節課下課，早操時間，高一高二的學生往操場集結。
    音樂響起時，張無用剛好從廁所出來。
    走廊沒什麽人，雖然已經是課間，但高三的學生也基本不出來了。
    這時，他看到姚雪琴身穿校服，從女生廁所那邊出來。
    看到他的時候，她怔了一怔，低下頭。
    張無用能夠看出，她的臉色不是太好。
    他當然也很清楚，這一次的模擬考，姚雪琴各科都考砸了。
    考砸的原因，是因為考試的時候，自己跟她同一個考場嗎？
    他看到，姚雪琴緊張地避開他，往前走去。
    “姚雪琴同學！”張無用在她身後，叫了一聲。
    姚雪琴轉回頭，錯愕地往他看過來。
    張無用露出微笑：“加油！”
    那一瞬間，姚雪琴看著他，微微地失了神。
    前兩天下了雨，周一的上午，陽光明媚。
    他的笑容，就像是陽光一樣燦爛，仿佛讓春寒進一步遠去。
    姚雪琴低下頭，驀地下定決心。
    她霍然轉身，往張無用走來。
    一直走到他的身前，她垂著頭：“對不起！”
    張無用的個頭，本就高出她許多。
    他低頭看著眼前這突然道歉的女生，有些錯愕。
    姚雪琴哭了出來，在他身前哽咽：“對不起！在荊蕾冤枉你的時候，我沒有說話，對不起……”
    張無用笑了！
    他說：“我原諒你！姚雪琴同學，在這最後的三個月裏，我們一起加油，一起考出好成績。”
    姚雪琴抬頭，看著他那春風般溫柔的笑容。
    仿佛所有擠壓在心頭的負荷，都被他這份充滿陽光的微笑所撫平，那帥氣而又平靜的容顏，化作明媚的太陽，充入她空洞的內心。
    她抹去淚水，跟隨著他，伸出手：“謝謝！”
    她知道……這一刻，她將永遠都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