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小棠學姐人比較嬌小。
    整個人擠在電動自行車前的那點狹窄空間裏，竟然真的縮得住。
    就是張無用的腿不好放。
    他騎著電動車，扒開腿，兩隻腳斜斜的，勉強踩到一點，不讓雙腿懸空。
    瑪麗學姐坐在他的身後，很自然地抱住他的腰。
    月亮已經升起，這一帶偏離宿舍樓和操場，這個時候基本沒人。
    “那邊！”小棠學姐替他指路。
    靠近那條穿過校園的河流，林子裏倒是多了些成雙入對的身影。
    張無用看到，林中有一對男女抱著互啃。
    畢竟是大學，這種事自然也算不了什麽。
    前天彤彤都還握著他啃呢。
    電動車穿過河上的一處石橋。
    張無用意識到，他來過這石橋……上次他偶遇姚雪琴，跟她閑逛的時候。
    過了石橋，感覺這一帶愈發地陰冷黑暗。
    甚至連路燈都無。
    “社團的場地在這邊？”張無用問。
    “你不覺得，這邊更適合黑暗風？”小棠學姐戴著獨眼罩，回頭跟他說話。
    你別回頭啊。
    她這位置太適合單方麵的啃了。
    但那樣肯定翻車。
    “這是什麽地方？舊校舍？”張無用發現，這裏有兩座老舊的教學樓。
    每座都隻有四層高，座落在稀稀落落的林子間。
    再過去，是一堵高牆。
    他單腳撐地，停了下來。
    “校內科技館！”瑪麗學姐先下車。
    她抬起手，撓了撓金色的卷曲頭發，又將剛才拉起的裙子往下放：“在三四十年前，這裏是一家大公司的科技館。
    “後來鷺江學院擴建，那家公司將這整塊地都捐贈給了我們學校。
    “那個時候，國家政策上有大學私有化的傾向，允許各個大學自主創收。鷺江大學就和那個公司一同在這裏創辦了校內科技學院。”
    張無用問：“校內科技學院？”
    小棠學姐想要站起：“就是學生花很多錢就可以進，畢業後會發一個鷺江大學附屬科技大專的那種大學附屬私立專科。”
    說話間，她往張無用一倒。
    張無用趕緊將她扶住。
    “腿麻了！”她清清冷冷地說。
    不麻才怪！
    張無用力氣大，幹脆直接用公主抱，將小棠學姐抱起。
    小棠學姐戴著獨眼罩，偎在他的胸膛，看上去臉很紅。
    張無用說：“那後來，這邊怎麽又荒廢了？”
    瑪麗學姐帶著他往前走：“因為後來又不允許鷺江大學這種名校，去辦這種隻要肯花大錢，連分數線都不需要的‘大專’了。
    “然後金城公司又和我們學校合作，緊靠著大學辦了所私立中學。那私立中學往那邊擴建，這兩座舊教學樓又留了下來。
    “這裏雖然是我們學校的校區，但這兩座教學樓名義上，又是牆那邊中學的，所以成了空樓。”
    瑪麗學姐往高牆那邊指了指。
    鷺江大學附屬中學……原科技館？
    他看向高牆外的幾座高樓：“所以說，牆過去就是鷺江大學附屬科技中學？”
    “其實是他們的教師公寓啦！”黑手小棠輕輕地說，“他們的教學樓還要更過去些，不過教師公寓就在我們這邊上。”
    那廖老師不就住在牆那邊？
    張無用沒想到，她的住處離自己這麽近。
    來到科技館改建的廢棄校舍，瑪麗學姐先去開燈。
    順著燈光，張無用看到樓道邊的前麵上，有捐贈人的介紹。
    ——夏瀚城！
    愛國華僑，抗戰時期曾大力支援國內，改革開放時期回國，全力支援國內教育，其創辦的“金城”集團，深入國內各方麵的科技領域。
    張無用將小棠學姐放下。
    “其實，我的腿也有點麻。”
    瑪麗學姐扶著他的手臂，突然哮喘：“人還有點喘。”
    張無用拿出手機：“需要我幫你叫救護車，現在就送你住院嗎？”
    “那、那就不用了。”瑪麗學姐的哮喘突然好了。
    “上來！”她三步並作兩步，往樓上奔。
    張無用跟在她的身後，上樓往左走。
    啪！
    左側的教室，隨著老式日光燈的刺啦聲，成片亮起。
    張無用進去，發現這裏頭，放著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塊石頭看上去怪不怪？”瑪麗學姐來到放在桌上的一塊千瘡百孔的石頭前，“傳說中，有一個村莊，所有孩子都在同一時間染病。”
    小棠學姐跟著走進來：“後來，有精通風水的風水師找到這塊石頭，將它移出了村，全村的孩子很快就好了。”
    張無用：“那還把它帶到這裏來？”
    瑪麗學姐又來到一隻斷筆前：“曾經，這是一位顯貴家族留下的傳家寶，但是有一天，那家的公子爺將它拿出來玩，不小心把它弄斷了。”
    小棠學姐淡淡地說：“後來那家人全都瘋掉了。”
    張無用：“把它弄到這裏的人也瘋掉了吧？”
    瑪麗學姐來到一塊破玻璃前，那玻璃一端銳利，上麵還帶著黑色的不明物：“曾經有三個女生，通過它來割脈自殺，但當時都沒事。”
    小棠學姐輕輕地說：“後來，那三名女生又都在割脈的一年之內因為車禍、空中墜物、電器導致的火災死掉了，堪稱邪門。”
    張無用：“邪門的絕對是找到這塊玻璃，還把它拿到這裏的那個人。”
    瑪麗學姐又來到一塊斑斑駁駁的紅漆木框沙盤前：“傳說中，每一個用它來玩筆仙的人，都會遭遇不幸。”
    小棠學姐小聲說：“上任社長偏不信這個邪，第二天她就跳樓了。”
    張無用：“所以說，她為什麽不信那個邪？”
    小棠學姐又語聲幽幽：“但是和上任社長一起玩筆仙的另外三個人，到現在都還沒事。”
    張無用：“為什麽你的語氣聽上去很遺憾？”
    瑪麗學姐來到一個鏽跡斑斑的菜刀前：“這……”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張無用看向滿屋子的、亂七八糟的奇怪東西，“我知道了，這些東西都有它們的黑暗故事。”
    難怪現在這社團就剩你們兩個了。
    瑪麗學姐說：“這、就是我們黑暗二次元社團。”
    張無用忍不住吐槽：“黑暗我看到了，二次元在哪裏？”
    兩名學姐對望一眼，一同說道：“你等一下。”
    然後，張無用就看到，她們兩個往教室另一邊的小隔間裏跑。
    裏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她們兩個出來，卻已換了不同的衣服。
    隻見瑪麗學姐頭戴貓耳，身穿女仆裝，一副天然呆的樣子，她抬起一隻手來，貓咪般敲了下自己的頭：“嘟嘟嚕……”
    小棠學姐戴著紅色的長長假發，穿著水手服，抱著一柄長柄的東瀛武士刀。
    她的眼睛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