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這個是……”
    張無用努力思索，想著該怎麽解釋，廖老師在他的地盤上穿成這樣。
    趙羽彤卻也沒有再追問。
    她抬了抬頭：“我們要怎麽進去。”
    張無用打開另一扇門：“想要到魔界中的哪個位置，提前想好來，出去就可以了。”
    “好吧！”趙羽彤想了想，踏出主神空間。
    神魔殿中，廖秀美還在研究著瑤池仙境中的各項規則，以及候補玉女。
    她拿出一個筆記本，將她的想法，一個個列了出來，準備和另外兩個明妃一同商量。
    身後傳來光影，顯然是有人來了。
    一般來說，會這麽無聲無息地出現的，隻有一個人。
    她轉身：“主……”
    緊跟著就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女生。
    她嚇得筆記本和手中的筆往上一拋：“羽彤？”
    張無用跟著出現在女生身邊，摟住女生。
    另一隻手抬起，安撫廖秀美：“廖老師，你先忙……我帶彤彤到處轉轉。”
    他單手摟著彤彤，往神魔殿外走。
    趙羽彤一邊走一邊疑惑問道：“廖老師不是不在鷺江嗎？我記得她是在省會那邊教書？”
    張無用小聲說：“這個、這個……廖老師其實也是在鷺江。”
    趙羽彤瞪眼：“所以說，在去年暑假的時候，就已經是在騙我？
    “等一下，我想到了。第一次和子楠見麵的時候，她看著你說‘主啊’……其實她是想喊你主人哥哥的吧？
    “還有去年暑假最後一次見廖老師，她其實也是差點當著我的麵，喊你主人的吧？”
    她猛然揪著無用同學的耳朵：“原來在那麽早之前，就已經在瞞著我了？”
    張無用道：“這個、這個……”
    廖秀美穿著丁字褲，一邊撿起掉落在地的筆和筆記本，一邊看著他們的背影發呆。
    ……
    ——
    姚雪琴慢悠悠地醒了過來，緊跟著，就看到夏子楠坐在床邊的輪椅上，看著她。
    “琴，你感覺怎樣了？”夏子楠輕輕地問。
    三色可調的燈光，開到了“暖黃色”的位置。
    牆壁也覆上了柔和的黃。
    姚雪琴搖晃著嬌軀，慢悠悠坐起，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緊跟著驚道：“羽彤呢？羽彤她……不，我想起來了。”
    她轉頭看向夏子楠：“我好像記得，在我昏過去前，無用同學來了？”
    “是的，無用同學一腳把那輛大卡車踹飛了，所以你才沒事的。”
    “哦……”就算她們已經知道，主人高深莫測。
    但一腳踹飛大卡車什麽的，還是太誇張。
    “所以說……羽彤全看到了？”姚雪琴問。
    夏子楠點了點頭。
    “她現在在哪裏？”姚雪琴臉色有點白。
    看上去，她還想再睡一會。
    “主人哥哥帶著她，到仙境裏去了吧？”夏子楠小聲說，“明明他們兩個都應該在我的書房裏，但我剛才偷偷往裏看，兩個人都不在了。”
    “為什麽要偷偷往裏看？這不是你自己家嗎？”
    “我有點不敢見彤姐姐。”夏子楠的臉，比剛剛睡醒的姚雪琴還白。
    “兩個人都不在？”姚雪琴抬起一隻手，“羽彤也不在？她沒有在什麽地方睡著？”
    夏子楠搖頭：“整個人都消失了……跟我們不一樣。”
    其實。
    從一開始她們就知道。
    羽彤肯定跟她們不一樣的。
    “要不，”夏子楠小聲說，“你到仙境裏去看看？”
    “你呢？”姚雪琴反問，“你不進去。”
    “我、我還是在外頭等等。”
    這一刻的夏子楠，慌得如同把腦袋埋在沙子裏的鴕鳥。
    “別慌！”姚雪琴安慰她，“慌也沒用。”
    然後，姚雪琴再次往下躺，默念三聲“主人，玄關門關好了”。
    意識下沉，她進入了瑤池仙境。
    來到神魔殿。
    此刻的她，自是一如既往，上身校服，下身漂亮小內內，光著雙腿。
    她看到，穿著丁字褲的廖老師，魂不守舍地往外看。
    “廖老師，”她上前，“羽彤是不是進來了？”
    “在外頭！”廖秀美轉頭看她，“他們前麵進來的，還有……羽彤應該是直接連著身體一起進來的。”
    長期修煉玄素陰魔訣的她，已經能夠很快的，分出肉身和她們這種靈體具現而成的身體。
    “到底出了什麽事？”廖秀美低聲問，“下午的時候，他急匆匆的離開，好像是子楠那邊出了事。”
    姚雪琴就將傍晚發生的事，跟廖老師說了一遍。
    “所以，不是他主動告訴羽彤的？”廖秀美愈發地不安了，“你覺得……會變成什麽樣子？”
    “最糟糕的地步！”姚雪琴木然，“就是她怎麽都無法接受，然後主人把我們全部都趕出這裏。
    “魔域的初步建設已經完成了。後續主人也不一定再需要我們了。
    “最初的那個合同你也看過了，如果他不要我們，大可以讓我們不再做妃子，回去後，我們很可能會把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忘了。”
    廖秀美臉色蒼白。
    “反正！”姚雪琴抬起頭，目光悠遠，“如果不要我了，我就馬上衝出去，到虛界外頭，斬斷我和仙境的連接，解除保護，就那樣死在外頭。
    “有本事，他就一輩子都不要想起我。”
    廖秀美說：“這個、這個……”
    辛辛苦苦在這裏忙碌，每天晚上無怨無悔地操勞。
    靈界的建設終於初步完成，升級成仙境，更大的前景擺在眼前。
    與主人的關係，也似乎變得更緊密了。
    突然又回到從前，回到那個獨自孤獨與空虛的日子，還會把這裏所經曆的一切全都忘卻。
    這樣的事，的確是無法接受。
    姚雪琴看向台上的瑤池仙境虛擬全景。
    現在，她們對這裏的功能，了解得越來越多。
    按理說，仙境裏每一個人的位置，都會在這虛擬全景中顯現出來。
    但是她們沒有看到主人和趙羽彤。
    倒是看到，仙境外圍的一角，四個小明妃出了圓形屏障，正在與外頭的妖邪戰鬥。
    “瑪麗和小棠她們還不知道嗎？”姚雪琴問。
    廖秀美搖了搖頭。
    “我先去把她們叫回來吧！”姚雪琴搖出一個影分身。
    影分身禦著魔氣，往瑪麗、小棠、水吒、火吒四個小明妃所在的方向飛去。
    ——
    “你是說，這半年多來，她們就在外頭，去抓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趙羽彤隔著玻璃似的屏障，看著外頭那些奇形怪狀、恐怖莫名的妖邪。
    它們在外頭千奇百怪，衝擊著屏障。
    屏障被震出一圈圈的波瀾。
    最初。
    保護著整個魔域的屏障，是水泡狀的。
    升級過後，屏障硬化成水晶似的，繼續籠罩著整個仙境。
    外圍的虛界遺寶，卻也全都被激活，瘋狂地衝擊，想要將它擊碎。
    升級後的魔界，已自成一片天地。
    奪取了這片天地，它們將就此落地生根，成為這裏新的主人。
    “是的！”張無用說，“不過在此之前，這片領域更加荒蕪黑暗，現在這個樣子，是升級過後的。我原本也是想等到這次大升級，再告訴你的。”
    “子楠我明白，對她來說，這裏是唯一的希望。”趙羽彤小聲說，“那廖老師和雪琴圖個什麽？”
    外頭那些怪誕生物，或是眼睛裏伸出觸手，或是骨頭裏長出倒刺。
    單是看著，她就感覺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戰栗。
    她很難想象，需要怎樣的勇氣，每天夜裏，去與這種東西為敵。
    “這個……”
    “就因為喜歡你？”趙羽彤低聲說。
    張無用沉默。
    “那瑪麗和小棠呢？你對她們做了什麽？”趙羽彤驚訝，“她們也喜歡你？”
    “這個我得澄清一下，”張無用說，”她們兩個純粹就是覺得好玩。”
    “我還是難以想象，”趙羽彤看著外頭，喃喃地說，“隻有瘋了，才會在你連薪水都不給她們發的情況下，幫你做這些事。”
    張無用想了想。
    某種意義上，這些明妃也確實都有點瘋。
    趙羽彤再次打開魔界係統副本。
    她把明妃們，又按著順序看了一遍：“廖老師是在答應你，到這裏幫你後，才在二中那邊辭職的？”
    “不！”張無用說，“她先辭了職，我去找上她後，她才進來幫的我。”
    趙羽彤忍不住問：“那她為什麽要辭職？”
    張無用將情況說了一遍。
    “你瘋了啊你？”彤彤徹底無語了。
    她用手指，點在明妃名單“廖秀美”的名字上。
    輕輕晃了晃，那名字竟隨著她指尖的移動而晃動。
    “我可以將她從這裏排除出去？”
    “是的！”張無用趕緊解釋，“彤彤，我不是要給你壓力。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她們，跟我說一下就好，這些事我來做。”
    “你有沒有良心啊？”彤彤氣得揪他耳朵，“人家幫了你這麽多，你要趕別人走？”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是怕我吃醋，接受不了？”彤彤反應過來，“真是的，事到如今，我還會說你什麽啊？”
    張無用抱著她：“其實我早就想將這裏的事告訴你了，但每一次，都怕你生氣，沒敢開口。結果越到後麵越不敢說。”
    彤彤抬起手指，往他眉心戳了一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