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86章 我軍在你們城下,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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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事好說,關鍵在於……”
江臨從懷中掏出一個金屬物件,斯波義將驚恐地發現那東西竟自行展開四片翼翅,發出蜂鳴般的嗡嗡聲,“我軍的偵察兵在你們城下失蹤了。”
無人機升空的刹那,斯波義將終於崩潰。
沃特?
這理由能再扯淡一點麽?
你在說什麽?
他癱軟如泥,額頭在甲板上蹭出血痕。
這哪是要借口?
分明是赤裸裸的宣告——強者不需要理由,就像狼吃羊不需要羊的同意。
“您...您不能...”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聲音細如蚊蚋。
“看在這些禮物的份上,我饒你不死”
江臨突然用靴尖挑起斯波義將的下巴,力道剛好讓他看清自己冰冷的眼睛,“回去送信吧。”
他轉身時披風掃過使者慘白的臉,“記住,開城門,繳械,跪迎。否則...”
湯和適時地拎起一個火藥桶,獰笑著做了個投擲的動作。
雙胞胎姐妹花在他腳邊啜泣,緋紅袴裝沾滿了甲板上的煤灰。
斯波義將幾乎是滾下舷梯的。
當小舟駛離鋼鐵戰艦時,他回頭望見那個白色身影仍立在艦橋,手中的奇怪裝置正將京都城牆的細節盡收眼底。
京都禦所的紙門被晨光染成血色。
足利義滿盯著自己顫抖的雙手,茶湯在青瓷碗裏晃出細碎波紋。
十二單衣的袖口沾著嘔出的膽汁,散發著酸腐氣息。
“明軍...當真這麽說?”
年輕天皇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斯波義將的額頭緊貼榻榻米:“陛下,那江臨要我們開城跪迎...”
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袖口洇開暗紅血跡,“否則...屠城。”
“砰!”
山名時清的太刀劈碎鎏金屏風,櫻花木屑四濺。
“八嘎!”
這位赤備隊統領臉上的刀疤充血發紫,“哇達西寧可玉碎!”
蜷縮在角落裏的公卿們發出驚恐的抽氣聲。
三條實冬的烏帽歪到一邊,露出稀疏的鬢發:“可...可明軍有會飛的鐵鳥...”
“還有噴火的鐵管!”
高階經嗣的牙齒咯咯作響,“長崎的幸存者說,那炮火能打十裏遠!”
山名時清一腳踢翻香案,沉香灰揚了滿屋:“懦夫!你們這些公卿除了磕頭還會什麽?”
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胸膛上交錯的傷疤,“給我三千死士,哇達西夜襲——”
“夠了!”
足利義滿的茶碗砸在柱子上,瓷片迸濺劃破高階經嗣的臉。
年輕天皇突然笑起來,笑聲像是碎玻璃在銅盆裏搖晃:“好啊...都來逼朕...”
他搖搖晃晃站起來,十二單衣的下擺拖過打翻的醬湯,“斯波義將,城內還有多少兵?”
斯波義將喉結滾動三次才發出聲音:“算上臨時征召的町人...不足八千。”
他偷瞄山名時清鐵青的臉,“赤備隊...隻剩一千二百人。”
足利義滿跪坐在上首,手中的折扇已經被他捏得變了形,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陛下,必須立刻開城投降!”
細川賴之老邁的聲音顫抖著,“明軍的炮火能摧毀整座京都!”
“荒謬!”
山名時清猛地拍案而起,臉上的刀疤在燭光下顯得格外猙獰,“大和武士豈能向明國蠻夷屈膝?我寧願帶著赤備隊戰死在朱雀大街上!”
三條實冬縮在角落,烏帽下的眼睛閃爍著恐懼:“可是...可是明軍有會飛的鐵鳥,還有那些噴火的魔炮...”
“懦夫!”
山名時清一腳踢翻麵前的矮桌,酒水灑了一地,“你們這些公卿除了磕頭還會什麽?”
高階經嗣突然尖叫起來:“你瘋了嗎?長崎和平戶是怎麽陷落的你難道不知道?明軍一個時辰就攻破了石見銀礦的堅城!”
足利義滿感到一陣眩暈。
爭吵聲在他耳邊嗡嗡作響,像是一群煩人的蒼蠅。
他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茶湯在青瓷碗裏晃出細碎的波紋。十二單衣的袖口沾著剛才嘔出的膽汁,散發著酸腐的氣息。
“夠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禦所瞬間安靜下來,“斯波卿,你親眼見過明軍。告訴朕...我們真的毫無勝算嗎?”
斯波義將緩緩直起身子,額頭上的淤青還未消退。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嘶啞:“陛下...明軍的戰艦是鋼鐵所鑄,比安宅船大三倍有餘。他們的火炮...”
他咽了口唾沫,“炮口粗得能塞進一個成年男子,射程超過十裏。”
一陣驚恐的抽氣聲在禦所內響起。
“他們的主帥江臨...”
斯波義將繼續道,眼神變得恍惚,“他有一種會飛的鐵鳥,能在高空窺視城內的一舉一動。還有那些火槍...”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不需要火繩,扣動機關就能發射,射速是我們的鐵炮十倍不止。”
足利義滿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爬上來。
他想起祖父曾經說過的話:當狼群圍攻時,狐狸可以選擇裝死。
“還有...”
斯波義將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袖口洇開暗紅的血跡,“江臨說...明日此時若不開城投降,他就要...”
“就要怎樣?”
足利義滿的聲音幹澀得不像自己的。
“屠城。”
禦所內一片死寂。連山名時清都僵在原地,臉上的刀疤失去了血色。
足利義滿突然笑起來,笑聲像是碎玻璃在銅盆裏搖晃:“好啊...都來逼朕...”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你們都退下吧。朕...需要靜一靜。”
大臣們麵麵相覷,最終一個個躬身退出。
山名時清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深深地看了天皇一眼,眼神複雜。
足利義滿獨自走上禦所的天台。
夜風拂過他的麵頰,帶著初秋的涼意。
京都的萬家燈火在腳下延伸,遠處的比叡山在月光下如同沉睡的巨人。
他舉起酒壺,清冽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灼燒著他的五髒六腑。
祖父的聲音在他耳邊回響:“義滿啊,統治者的第一要務是保全子民...”
可是,向明軍屈膝投降?那還不如切腹自盡!
又一口酒灌下去,足利義滿的視線開始模糊。
他想起小時候在劍道場,師父教導的武士道精神:寧可光榮戰死,絕不屈辱偷生。
可是...
那些百姓呢?
京都城內十萬無辜的町人、婦女和孩童...
“陛下。”細川賴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老臣...還有一事稟報。”
足利義滿沒有回頭:“說。”
“南朝軍隊已經到了鳥羽。”
老臣的聲音顫抖著,“他們打著‘恭討國賊’的旗號...”
足利義滿手中的酒壺“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前有明軍,後有南朝叛軍。真是...天亡我也。
“傳令下去。”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平靜,“讓所有武士...做好玉碎的準備。”
細川賴之深深鞠躬,白發在月光下如同銀絲:“陛下...”
“退下吧。”
當老臣的腳步聲遠去後,足利義滿終於癱坐在地上。
淚水無聲地滑落,打濕了華貴的十二單衣。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時,京都灣的海麵上,五艘鋼鐵巨艦同時噴吐出濃密的黑煙。
江臨站在大明號的艦橋上,白色披風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他舉起望遠鏡,京都城牆上的武士像螞蟻般慌亂奔走。
“主帥,已到約定時間。”
徐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倭寇沒有開城的跡象。”
江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傳令,炮火準備。”
隨著旗語揮動,五艘蒸汽戰艦的炮口緩緩調整角度,黑洞洞的炮管直指京都城牆。
“開火!”
刹那間,數十門火炮同時怒吼。
炮彈呼嘯著劃過天空,在京都城牆上炸開。
堅固的石牆在現代化火炮麵前如同紙糊,頃刻間土崩瓦解。
“八嘎!隱蔽!快隱蔽!”
城牆上的武士指揮官聲嘶力竭地吼叫著。
第二輪齊射接踵而至,這次使用的是燃燒彈。
炮彈在半空炸開,灑下無數燃燒的磷火,將城牆變成一片火海。
“天照大神啊!”
一個年輕的武士尖叫著拍打衣袖上的火焰,卻反而引燃了整條手臂。
他慘叫著從城牆上跳下,摔在護城河邊的石階上,變成一團扭曲的焦炭。
京都城內,百姓們驚恐地四處逃竄。
婦女抱著孩子躲進地窖,商人們手忙腳亂地收拾細軟。
幾個醉醺醺的浪人拔出武士刀,對著天空虛張聲勢地叫罵。
足利義滿站在禦所的最高處,看著自己的都城陷入火海。
炮彈爆炸的衝擊波讓腳下的地板微微震顫,遠處傳來建築物倒塌的轟隆聲。
“陛下!必須立刻做決定了!”
細川賴之老淚縱橫,“明軍的炮火太猛烈了!”
山名時清渾身是血地衝進來:“陛下!朱雀門已經失守!赤備隊...赤備隊損失過半!”
足利義滿的嘴唇顫抖著。他看向三條實冬:“你說...明軍主帥說過,隻要我們開城投降...”
“是的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