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已經完全呆住了。
    他死死盯著屏幕，那道傷疤因為震驚而扭曲變形。
    屏幕上清晰顯示著倭寇的一舉一動。
    有人擦拭刀劍，有人搬運箭矢，甚至能看到指揮官土肥圓胖二正在對部下訓話。
    “這...這不可能...”
    藍玉的聲音發顫，“世上怎會有如此神器？”
    江臨嘴角微揚：“時代變了。”
    他調整無人機的高度，畫麵更加清晰，“他們在礁石區埋伏了弓箭手，準備等我們靠近後偷襲。”
    藍玉的世界觀似乎在這一刻崩塌了。
    他踉蹌後退兩步，扶住船舷才沒有跌倒。
    這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猛將，此刻像個第一次看到魔術的孩子般茫然無措。
    就在這時，倭寇們終於發現了空中的無人機。
    土肥圓胖二指著天空，獨眼中滿是驚恐。
    倭寇們紛紛抬頭，對著無人機指指點點，有人甚至跪下來磕頭，以為是天照大神的神器。
    “哈哈哈！”
    徐達拍腿大笑，“這些矮子被嚇傻了！”
    湯和也笑得前仰後合：“他們肯定在想，這是什麽妖法！”
    明軍士兵們看到倭寇的滑稽反應，也忍不住哄笑起來。
    甲板上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傳令。”
    江臨突然提高聲音，“主炮裝填燃燒彈，目標懸崖火炮陣地。陸戰隊準備登陸艇，從東側礁石區迂回。”
    徐達立刻挺直腰板：“得令！”
    湯和也迅速去傳達命令。
    江臨拿起對講機：“各炮位注意，目標懸崖火炮陣地，距離一千五百米，燃燒彈準備。”
    隨著命令下達，無數炮口緩緩調整角度，黑洞洞的炮口指向懸崖上的倭寇火炮。
    懸崖上，土肥圓胖二終於從無人機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揮舞太刀，聲嘶力竭地吼道：“八嘎！準備開炮！瞄準明軍的大船！”
    倭寇炮手們手忙腳亂地裝填火藥，但他們的老式火炮射程根本夠不到海上的明軍艦隊。
    “開火！開火！”
    土肥圓胖二歇斯底裏地咆哮。
    幾門火炮陸續開火，炮彈呼嘯著飛出，卻在距離明軍艦隊還有數百米的地方落入海中，濺起幾朵微不足道的水花。
    明軍戰艦上，士兵們看到這一幕，再次哄笑起來。
    “這些矮子，連炮都打不準！”
    “看他們那笨手笨腳的樣子，笑死人了！”
    江臨卻沒有笑。他冷靜地觀察著無人機傳回的圖像，確認所有倭寇火炮都已暴露位置。
    “開火。”
    他平靜地下令。
    刹那間，明軍火炮同時怒吼。
    特製的燃燒彈劃破長空，在懸崖上空炸開，灑下無數燃燒的磷火。
    “天照大神啊！”
    土肥圓胖二的慘叫聲被爆炸淹沒。
    懸崖瞬間變成一片火海。
    磷火沾到火炮上，金屬炮管被燒得通紅；沾到倭寇身上，立刻引燃衣物和毛發。
    倭寇炮手們慘叫著在地上打滾，卻無法撲滅這致命火焰。
    無人機傳回的畫麵中，倭寇的火炮陣地已經化為煉獄。
    江臨轉向徐達：“嶽父，派人登陸東側礁石區，用燧發槍解決他們。”
    徐達咧嘴一笑：“正合我意！”
    很快，二十艘登陸艇從明軍戰艦放下，載著全副武裝的燧發槍兵向礁石區劃去。
    倭寇弓箭手發現時已經晚了，他們倉促射出的箭矢被明軍的鋼盾輕鬆擋下。
    明軍密集的彈雨瞬間覆蓋礁石區。
    倭寇弓箭手成片倒下，鮮血染紅了礁石間的海水。
    港口內，土肥圓胖二已經陷入絕望。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火炮陣地和伏兵被明軍輕易摧毀，而對方甚至沒有靠近海岸。
    “八嘎！明軍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了？”
    他揪住副官的衣領怒吼，“那個會飛的鐵鳥是什麽？那些會爆炸的火球又是什麽？”
    副官麵如土色：“大...大人，我們是不是...該撤退了？”
    “撤退？”
    土肥圓胖二獨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往哪退？我們身後就是大海！”
    他猛地拔出太刀，“武士們！準備玉碎衝鋒！就算死，也要拉幾個明狗墊背！”
    殘餘的倭寇武士們發出野獸般的嚎叫，紛紛拔出武士刀，準備做最後的掙紮。
    硝煙漸漸散去，琉球港口的海水被染成了暗紅色。
    江臨站在大明號的艦橋上，白色披風在帶著血腥味的海風中輕輕飄動。
    他放下望遠鏡，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但很快又被堅毅取代。
    “傳令！”
    江臨的聲音冷靜而清晰，“各艦派人登陸，肅清殘敵。”
    徐達抱拳領命，轉身時鎧甲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湯和已經迫不及待地拔出佩刀，眼中閃爍著複仇的快意：“終於輪到老子親手宰幾個倭寇了！”
    江臨點頭，“不殺婦孺，不留活口——除了必要的審訊對象。”
    港口內，最後的抵抗正在崩潰。
    倭寇指揮官土肥圓胖二的屍體被發現在一處燃燒的房屋內，他的獨眼圓睜，手中還緊握著那把裝飾華麗的太刀。
    幾個幸存的倭寇跪在地上，用生硬的漢語哭喊著求饒。
    “大人饒命！我們投降！”
    一個滿臉血汙的倭寇爬到明軍士兵腳下，額頭重重磕在碎石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藍玉走上前，一腳將那倭寇踹翻在地：“現在知道求饒了？你們殺我沿海百姓時，可曾聽過他們的哀求？”
    倭寇驚恐地瞪大眼睛，還未來得及再開口，藍玉的刀已經劃過他的咽喉。
    鮮血噴濺在藍玉的鎧甲上，他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全部處決！”
    藍玉厲聲喝道，“一個不留！”
    江臨登陸時，處決已經接近尾聲。
    港口廣場上整齊排列著近百具倭寇屍體，幾名軍醫正在檢查是否有裝死者。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火藥的刺鼻氣息。
    徐達迎上來，臉上帶著勝利的喜悅，“琉球群島已經完全控製，共殲敵六百餘人，俘虜三十八人。”
    江臨點點頭，目光掃過那些被捆綁跪地的俘虜。
    他們大多衣衫襤褸，身上帶著傷，眼中滿是恐懼。
    其中有個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正瑟瑟發抖，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按計劃處理。”
    江臨簡短地說。
    徐達會意，轉身對士兵們下令：“把所有倭寇屍體集中到西邊空地焚燒！俘虜押到海邊處決！”
    那少年俘虜突然用蹩腳的漢語哭喊起來：“大人！我不是武士！我是被抓來的漁民！求您——”
    藍玉大步上前，一巴掌將那少年扇倒在地：“閉嘴！倭狗也配求饒？”
    他拔出佩刀，刀尖抵住少年咽喉，“老子這就送你見閻王！”
    “住手。”
    江臨的聲音不大，卻讓藍玉的動作僵在半空。
    所有士兵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他們的主帥。
    江臨走到少年麵前，蹲下身與他平視：“你說你是漁民？”
    少年拚命點頭，用混合著日語和漢語的話急切地解釋著。
    江臨聽完，從係統空間取出一個語言翻譯器。
    這是他之前從未來快遞獲得的物品之一。
    “再說一遍。”
    江臨命令道。
    通過翻譯器，江臨聽明白了少年的故事。
    他確實是琉球本地的漁民，被倭寇抓來當苦力，從未參與過劫掠。
    徐達和湯和麵麵相覷，看著江臨手中那個巴掌大的金屬盒子，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江臨，你...你能聽懂倭寇的話？”
    徐達濃眉下的虎目圓睜，粗糙的手指指著那個哭訴的少年俘虜，“雖然倭寇的話有些像咱們的方言，可這也太...”
    湯和也湊過來，胡子抖動著：“乖乖，你小子什麽時候學的倭語？”
    江臨嘴角微揚，舉起手中的翻譯器：“這叫語言翻譯器，可以把對方說的話翻譯成我們要聽的話。”
    他按下側麵的按鈕，翻譯器立刻發出機械女聲：“這是語言翻譯裝置，可實現不同語言間的實時轉換。”
    甲板上瞬間安靜得能聽見海浪拍打船舷的聲音。
    所有將領都瞪大眼睛，像看神仙一樣盯著江臨手中的小盒子。
    藍玉站在三步開外，臉上的傷疤因震驚而扭曲。
    他猛地衝上前，鎧甲嘩啦作響：“妖...妖器！這定是妖器！”
    江臨不慌不忙地按下另一個按鈕，翻譯器突然發出藍玉剛才說話的日語翻譯。
    那個倭寇少年聽到後，驚恐地往後縮了縮。
    “這叫科技，不是妖術。”
    江臨環視眾人，“其原理是利用聲波采集和語言數據庫進行實時匹配轉換。”
    他從係統空間取出一本小冊子，“簡單來說，這個裝置能記住成千上萬種詞匯和語法規則，就像...”
    “就像翰林院的通譯官？”
    徐達突然插話，眼中閃爍著理解的光芒。
    江臨笑著點頭：“嶽父說得對，隻是比通譯官快千萬倍。”
    湯和小心翼翼地接過翻譯器，像捧著一件易碎的珍寶：“這...這東西要是用在朝貢使節身上...”
    “恐怕禮部的那些通譯官，一個個就該丟飯碗了。”
    徐達哈哈大笑，拍著江臨的肩膀，“好小子，還有多少寶貝沒亮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