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89章 倭寇假意談判,實則調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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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川賴之的額頭在青磚上磕出血痕,“明軍片刻間就攻克了奈良,他們的前鋒已過宇治川......他們還帶來了那些鋼鐵戰車......會噴火的魔炮......”
他顫抖著指向窗外,“您聽——”
遠處隱約傳來悶雷般的轟鳴,禦所的地板隨之微微震顫。
侍女們打翻了香爐,灰白的香灰揚了滿殿,像極了京都陷落那日飄來的骨灰。
後龜山的指甲掐進掌心。
他想起前線飛鴿傳書裏的描述。
北朝天皇足利義滿素衣跣足跪在明軍陣前,像條狗般被鐵鏈拴著遊街。
“砰!”
後龜山猛地掀翻案幾,茶具砸在鎏金屏風上碎成齏粉。
他踉蹌著站起來,十二單衣的下擺掃過滿地狼藉:“懷良親王呢?!快請皇叔入宮!”
此時此刻,他能想到的救星,隻有當年與朱元璋有過交流的皇叔懷良親王了。
殿角的三條實冬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帕子上洇開暗紅血跡:“親王殿下他.......昨日去了高野山.......”
“八嘎!”
後龜山一腳踢飛了破碎的茶托,瓷片在公卿們臉上劃出血痕,“都什麽時候了還參禪?!”
“傳朕旨意.......”
後龜山的聲音突然嘶啞得不成人聲,“不惜一切代價請回懷良親王.......隻有他.......隻有他了.......”
懷良親王正在禪房擦拭一柄唐刀。
八十歲的老者手臂依然穩健,刀身在絹布下泛起青冷的光。
“殿下!”
侍從慌慌張張撞開移門,“明軍攻陷奈良了!天皇陛下急召——”
“聒噪。”
懷良頭也不抬,刀尖挑起最後一粒塵埃,“貧僧早已不問世事。”
侍從撲倒在榻榻米上:“可、可三條大人說.......隻有您當年與明太祖有過.......”
“!!!”
唐刀突然劈碎茶釜,滾水濺在侍從臉上燙出燎泡。
懷良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光:“朱元璋?那個放牛娃也配稱太祖?”
他顫巍巍站起來,僧袍下露出布滿刀疤的小腿:“八嘎呀路!洪武五年他派來的使者,被老夫砍了腦袋掛在長崎!老夫就看不起大明朝!大明朝算是什麽東西!”
窗外突然傳來撲棱聲。
一隻信鴿撞進禪房,腿上綁著的血書展開後隻有八個字:【北朝已滅速救社稷】
懷良無奈的歎了口氣:“廢物,一群廢物.......”
......
後龜山癱坐在禦簾後,看著懷良親王拄著拐杖踏入正殿。
“皇叔!”
後龜山幾乎是滾下禦階,“明軍說要屠城啊!”
懷良的拐杖重重敲在地板上:“慌什麽!”
他環視滿朝公卿,突然嗤笑出聲,“瞧瞧你們這些廢物,被幾艘鐵船嚇破了膽?”
細川賴之匍匐著拽住老親王的衣角:“殿下!那些鐵鳥會飛!那些魔炮能打十裏!北朝的赤備隊全軍覆沒,北朝天皇也成了奴隸.......”
“閉嘴!”
懷良一拐杖抽在細川臉上,“當年老夫在博多灣以三千破萬元軍時,你爹還在吃奶!你這個笨蛋!”
三條實冬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帕子上的血跡已經發黑:“殿下.......至少.......至少保住吉野.......我朝還能東山再起.......”
懷良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他慢慢踱到軍事沙盤前,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戳向明軍後方的山脈:“老夫已令大友、島津兩家率兩萬精銳翻越大峰山。”
拐杖重重砸在沙盤邊緣,“明日此時,明軍腹背受敵!”
滿朝公卿倒吸冷氣。
後龜山突然撲上來抱住懷良的腿:“皇叔!那江臨有會爆炸的鐵球!北朝武士的鎧甲像紙糊的,大友、島津兩家能否.......”
“廢物!”
懷良一腳踹開後龜山,“派人再去見那個江臨,拖延時間——”
後龜山盯著懷良親王手中那卷泛黃的絹書,手指不自覺地掐進掌心。
絹書邊緣已經磨損,但右下角“皇帝之寶”的朱印依然鮮豔如血。
“皇叔......”
後龜山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那江臨連北朝天皇都敢烙字為奴,這張東西隻怕是......”
“愚蠢!”
懷良猛地展開絹書,枯瘦的手指劃過朱元璋的親筆字跡,“洪武五年,那個放牛娃親口承諾‘永不征倭’!”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僧袍袖口沾上暗紅血沫,“咳咳......明國人最重信義,最怕皇帝的命令......”
三條實冬匍匐著湊近絹書,烏帽下的獨眼突然亮起:“殿下!這上麵說若日本稱臣,明朝當‘賜金印、封倭王’!”
懷良的拐杖重重敲在青磚上,震起細微塵埃:“派使者帶著這個去見江臨,就說當年他們大明皇帝朱元璋有旨,如果我們願意歸降,一切好談。”
後龜山突然抓住懷良的衣袖:“可那江臨分明是來滅國的!皇叔您看北朝的下場——”
“閉嘴!”懷良一杖打在後龜山手背上,留下道紅痕,“你以為老夫真指望這紙和約?”
他壓低聲音,“老夫隻是在拖延時間,隻要用談判的名義拖延個一天半天,我們的援軍一旦形成包夾之勢,明軍必敗......”
南朝使者大內義弘踏入明軍大營時,十二單衣的下擺掃過沾滿晨露的野草。
他昂首挺胸,腰間裝飾用的太刀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刻意保持著武士的傲慢姿態。
身後兩名隨從捧著鎏金漆盒,盒中正是那卷泛黃的“永不征倭”聖旨。
這玩意可是老朱當年賜下的!
按理來說,大明文武官員看見此物,都是要行禮的。
江臨坐在臨時搭建的軍帳前,白色披風隨意地搭在肩頭,手中把玩著一枚銀質彈殼。
他抬眼看向使者,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
“南朝懷良親王特使大內義弘,拜見大明將軍。”
大內義弘微微躬身,刻意保持著不卑不亢的姿態。
他身後的隨從立刻跪伏在地,額頭緊貼地麵,雙手高舉漆盒。
這是想給江臨一個下馬威。
徐達站在江臨身側,濃眉下的虎目閃過一絲厭惡:“這倭狗倒是裝模作樣。”
江臨抬手示意徐達稍安勿躁,目光落在那漆盒上:“懷良親王?就是那個砍了我大明使者腦袋的老匹夫?”
當年懷良親王殺了朱元璋使臣的事情,可是鬧得滿朝皆知,也因為此事,大明朝跟日本素有間隙。
殺我使者,這他媽不是不給麵子麽!
大內義弘臉色微變,但很快恢複鎮定:“將軍明鑒,當年之事另有隱情。今日下臣奉親王之命,特來呈上貴國洪武皇帝的親筆聖旨。”
他示意隨從打開漆盒,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卷已經泛黃的絹書,右下角“皇帝之寶”的朱印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洪武五年,貴國太祖皇帝親筆所書,承諾‘永不征倭’。”大內義弘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如今將軍率軍入侵,豈不是違背祖訓?”
湯和忍不住嗤笑出聲:“這倭狗倒會搬弄是非!”
江臨卻突然笑了,那笑聲讓大內義弘後背一涼。
他慢條斯理地站起身,白色披風在晨風中微微揚起:“大內使者,你真勇敢。”
大內義弘一愣,烏帽下的眉頭皺起:“將軍何意?我南朝武士向來勇武.....”
“誰不知道我江臨就愛殺使者?”
江臨打斷他,聲音陡然轉冷,“行,既然你這麽勇敢,那你就去死吧。”
大內義弘瞳孔驟縮,還未反應過來,江臨已經閃電般抽出燧發手槍。
“砰!”一聲巨響,子彈穿透大內義弘的眉心,鮮血和腦漿濺在身後的隨從臉上。
兩名隨從尖叫著癱軟在地,漆盒翻倒,那卷聖旨滾落在地,沾滿了主人的鮮血。
這倭寇使者也是勇敢,來之前也沒打聽打聽江臨就愛殺日本使者。
“拖下去,掛在營門外。”
江臨收起手槍,轉向親兵,“傳令,放出無人機偵察四周。”
徐達大步上前:“江小子,你發現什麽了?”
江臨彎腰撿起那卷染血的聖旨,隨手丟進旁邊的火盆:“這老匹夫突然搬出洪武舊事,必是在拖延時間。”
火苗瞬間吞噬了絹書,朱元璋的朱印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所有人都看到了江臨火燒朱元璋賜給倭寇的聖旨,大家都沒當個事情,畢竟朱元璋當年給倭寇聖旨也就是個緩兵之計。
可江臨火燒朱元璋聖旨的事情,已經深深的刻在了藍玉的心裏....
他似乎....在沉思.....
不到一刻鍾,有將領匆匆跑來:“報告主帥!西北方向五裏處發現大批倭寇軍隊,人數約兩萬,正分三路向我軍合圍!”
帳內眾將嘩然。
藍玉猛地拍案而起,臉上的傷疤因憤怒而充血:“好一個狡詐的倭狗!假意談判,實則調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