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88章 一封來自嶽父老朱的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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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臨伸手接過信,定睛一看。
    【駙馬江臨親啟】
    開篇六個字就讓他的嘴角柔和下來。
    這是朱元璋的私信,用的是長輩對子侄的口吻,而非聖旨格式。
    “嶽父請看。”
    江臨將信箋推向徐達,“陛下說妙清托他帶話。”
    徐達的絡腮胡抖了抖,粗糲的手指小心翼翼捏起信紙。
    湯和湊過來,酒氣噴在紙麵上:"老徐你慢點,別把陛下墨寶弄花了!"
    江臨的目光落在信紙中段,那裏有行小字格外醒目:【有容那丫頭天天往欽天監跑,說是要算你歸期。這丫頭,朕的奏折都讓她翻亂了。】
    他胸口突然發緊,下意識按住藏在衣襟內的香囊。
    那是出征前夜朱有容塞給他的。
    "江小子?"
    徐達的大嗓門將他拉回現實,"陛下催咱們早日班師呢!"
    江臨接過信紙重讀。
    朱元璋的筆跡遒勁有力,卻在提及婚事時筆鋒轉柔:【倭寇既平,應當速歸完婚。妙清跟著皇後學管家,有容那丫頭給你做了二十套新衣...】
    信末朱砂勾勒的龍紋旁,還有行蠅頭小楷:【戰場凶險,保重為上。】
    櫻花飄落在信紙上,江臨輕輕拂去。
    他突然很想念應天府初夏的荷香,想念徐妙清彈琵琶時微蹙的眉尖,想念朱有容提著裙擺追蝴蝶時晃動的金步搖。
    "主帥?"
    親兵的聲音從亭外傳來,"南朝使者到了,說要見藤原大人。"
    江臨眼神驟冷,方才的柔情瞬間凍結。
    他緩緩卷起信紙塞入袖中,玉扳指與燧發槍的金屬部件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帶他們去東大寺。"
    他起身時白色披風掃落滿地花瓣,"告訴藍玉,把藤原信雅收拾得像個人樣。"
    徐達按住刀柄:"要動手了?"
    江臨望向南方的天空,那裏有朵烏雲正在聚集:"嶽父,您想妙雲了吧?"
    他沒等回答,自顧自道,"打完南朝最後一仗,平定了日本,我們回家。"
    東大寺的金堂內,南朝使者三條宗近正襟危坐,十二單衣的下擺鋪展在蒲團上,像一朵萎靡的菊花。
    他不斷調整著坐姿,手指在膝蓋上無意識地敲打,目光頻頻瞥向殿外。
    那裏傳來鐵靴踏地的聲響,越來越近。
    之前的使者藤原信雅傳回一封書信後就再無消息,加之明軍打下了北朝,讓南朝很是恐慌。
    不知道明軍到底是啥意思。
    打完了,人走不走?
    "藍將軍到!"
    隨著衛兵唱喝,藍玉大步踏入殿內,臉上的刀疤在燭光下泛著暗紅。
    他身後跟著個佝僂身影,三條宗近眯起眼睛,突然倒吸一口冷氣——那竟是失蹤多日的藤原信雅!
    "藤原卿!"三條宗近猛地站起,烏帽差點滑落,"您怎麽..."
    藤原信雅抬起頭,左臉頰上新鮮的“奴”字烙印讓三條宗近渾身發冷。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神,像被馴服的野獸,透著諂媚與恐懼混合的詭異光芒。
    "三條大人。"
    藤原信雅的聲音嘶啞得不成人形,"大明天朝...是來拯救我們的。"
    藍玉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齒:"藤原大人,給貴客說說我大明的仁德。"
    藤原信雅立刻跪伏在地,額頭緊貼青磚:“天朝上國不忍倭國百姓受苦,特來鏟除北朝暴政!”
    他的聲音突然高亢起來,“江將軍乃菩薩轉世,那些鋼鐵神獸都是佛祖座下金剛!”
    三條宗近的指尖開始發抖。
    他注意到藤原信雅說這些話時,右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
    "三條大人不信?"藍玉突然湊近,帶著血腥味的氣息噴在使者臉上,“要不要看看藤原大人身上的‘教化印記’?”
    說著就要扯開藤原信雅的衣領。三條宗近慌忙擺手:“不、不必了!”
    殿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江臨一襲月白儒衫踏入殿中,腰間玉佩與香囊輕晃,看起來像個遊山玩水的貴公子。
    唯有那雙眼睛,冷得像出鞘的刀。
    "久等了。"
    江臨在主位坐下。
    三條宗近深鞠躬:“下國小臣拜見大將軍!藤原卿說您...”
    "本帥時間寶貴。"江臨打斷他,指尖輕叩案幾,“直接說事。”
    三條宗近咽了口唾沫,袖中雙手緊握成拳:“將軍既已平定北朝,按約定...京都以北的土地當歸還南朝。”他偷瞄江臨臉色,“我國願以石見銀礦三成產出...”
    "噗嗤——"
    江臨突然笑出聲,隨手拿起茶盞把玩:“誰說我要歸還土地?”
    三條宗近臉色刷白:“可藤原卿的信中說...”
    "那封信啊。"江臨瞥了眼縮在角落的藤原信雅,“是我用槍抵著他太陽穴寫的。”
    茶盞“哢”地擱在案上,三條宗近渾身一顫。
    "三條大人!"藤原信雅突然膝行上前,抓住使者的衣袖,“快答應將軍所有條件!那些鐵鳥會噴火,那些戰船...”
    藍玉一腳踹開藤原信雅:“滾一邊去!”
    三條宗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想起渡海時見過的鋼鐵戰艦,那些黑洞洞的炮口;想起京都城牆上未幹的血跡...
    "將軍。"
    他強自鎮定,“隻要歸還北朝故土,我國願世代稱臣,另購火槍三千支...”
    江臨突然起身,白色衣袂帶翻茶盞。茶水在案幾上蜿蜒成詭異的圖案,像極了日本列島的形狀。
    "買武器?"他俯身逼近三條宗近,“拿什麽買?用你們那些竹弓換嗎?”
    三條宗近如遭雷擊,猛地撲倒在地:“將軍!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啊!”
    “誰說你是使者了?”
    江臨從袖中抽出一封密信,“你們南朝派去寧波的浪人,可是帶著後龜山的親筆手令。”
    三條宗近瞪大眼睛——那確實是南朝獨有的金鳳紋紙!
    “不可能!”
    他失聲尖叫,“陛下絕不會...”
    江臨將密信湊到燭火上,火苗瞬間吞噬了紙張:“現在我說是就是。”
    三條宗近終於崩潰,涕淚橫流地抱住江臨的靴子:“將軍開恩!南朝願獻上所有...”
    "晚了。"江臨踢開他,轉向藍玉,“拖下去,和藤原關一起。”
    當三條宗近被拖出殿外時。
    他看見庭院裏停著個鋼鐵怪物、
    那東西有著粗短的炮管和旋轉的金屬輪盤,幾個明軍士兵正在往裏麵裝填炮彈。
    “那是.....”
    “坦克。”
    江臨順著他的視線解釋,“明天它會碾平吉野城的禦所。”
    三條宗近突然劇烈掙紮起來:“魔鬼!你們這些魔鬼!”
    他的嘶吼驚飛了簷下的烏鴉,“天照大神會懲罰...”
    藍玉一記手刀砍在他頸側,叫聲戛然而止。
    江臨站在殿門前,月光勾勒出他修長的輪廓。
    他解下腰間的香囊輕輕摩挲——那是朱有容繡的,金線已經有些褪色。
    “傳令。”
    他突然開口,聲音裏帶著罕見的疲憊,“明日卯時出發,速戰速決。”
    藍玉舔了舔嘴唇:“主帥,那些俘虜...”
    “按老規矩。”
    江臨望向南方,那裏是南朝的方向,也是大明的方向,“處理完這邊,該回家了。”
    當夜,江臨獨自登上京都城牆。
    遠處南朝使者的營帳還亮著燈,隱約傳來嗚咽聲。他摸了摸胸前的家書,朱元璋的字跡在月光下依稀可辨:【有容那丫頭給你做了二十套新衣】。
    “報!”
    親兵氣喘籲籲跑來,“南朝倭寇三條宗近咬舌自盡了!”
    江臨頭也不回:“把舌頭縫回去,屍體吊在城門上。”
    他頓了頓,“讓畫師畫下來,多抄幾份撒向南朝。”
    親兵領命而去。
    江臨從懷中掏出個金屬小盒,按下按鈕後,盒子裏傳出朱有容的聲音:【江郎,我等你回來娶我......】
    這是他從係統空間取出的錄音設備,離家前偷偷錄下的。
    少女軟糯的愛意在異國的夜風中飄散。
    “快了。”
    江臨輕聲回答,仿佛她就在眼前,“等碾碎最後這群倭寇......”
    晨光刺破雲層時,明軍陣列已集結完畢。
    坦克的引擎發出咆哮,驚得戰馬不斷嘶鳴。
    江臨一身戎裝,白色披風上沾著露水。
    當軍隊開拔時,江臨回頭望了眼京都。
    這座千年古都的城牆上,三條宗近的屍體在晨風中輕輕搖晃,像個人形旗幟。
    更遠處,櫻花依舊開得絢爛。
    “嶽父。”
    江臨突然開口,“您說妙雲會喜歡倭國的櫻花嗎?”
    徐達一愣,隨即大笑:“那丫頭就喜歡這些花花草草!”
    江臨點點頭,從懷中掏出個小本子記了幾筆。
    聘禮清單。
    最新一行添著【倭國櫻樹百株】。
    藍玉策馬奔來,“前鋒已到吉野城外十裏!”
    江臨收起本子,眼神瞬間轉冷:“傳令,炮火準備。”
    吉野城的禦所內,南朝天皇後龜山手中的茶盞猛地濺出茶水。
    這位四十餘歲的統治者鬢角已經斑白,此刻正死死盯著跪在殿中央的細川賴之:“你再說一遍......明軍到哪了?”
    “陛、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