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你不會是被砸失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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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鶴被懟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張臉青紫交加。
    梁靜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很努力才忍住不讓嘴唇勾起來。
    短短的交鋒,梁靜對程鶴這個人有了稍微深度一點的認識。
    她總算知道,為什麽程鶴這個未婚夫當得這麽透明了。
    因為,他確實討厭得很。
    難怪溫伽南從不主動對外提及。
    她覺得,溫伽南這麽好的姑娘,配他,真是白瞎了。
    梁靜轉了轉眼珠子,心裏默默想,溫伽南還是跟她那個便宜弟弟更般配點。
    氣氛僵持間,病床上有了動靜。
    梁靜跟程鶴幾乎一秒反應,往病床上看去。
    溫伽南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眼,正痛苦地皺著眉,試圖抬手去觸碰頭部。
    “伽南,你別......”
    梁靜當即快步上前阻止,可她還沒碰到溫伽南的手,就被程鶴搶了先。
    “伽南,你受傷了,頭上有傷口,不能碰。”
    程鶴強勢地握住溫伽南的手,聲音雖然低沉溫柔,在梁靜聽來,卻頗有些假惺惺。
    梁靜又是一個白眼,幹脆環起雙手站在旁邊,看程鶴表演。
    溫伽南顯然是被砸懵了,睜著眼睛,木木地看著程鶴。
    半晌,忽然問了一句:“我怎麽了?”
    這下感到錯愕的不止是程鶴了。
    連梁靜都鬆開環著的手,俯身,近距離打量她。
    “你不會是被砸失憶了吧??”
    程鶴眼底一亮,一閃而過的不是擔心,倒像是期待。
    期待溫伽南失憶,那樣就代表著,她可以把梁聿修徹底忘掉。
    不過程鶴的期待注定是要落空的。
    因為下一秒溫伽南就無奈地笑了出來:“你偶像劇看多了嗎?哪來那麽多失憶的戲碼?”
    梁靜麵色一鬆,聳聳肩:“誰知道呢。”
    溫伽南還要說什麽,程鶴擰著眉頭阻止她,一副他是溫伽南最親近的人一樣的架勢,毫不客氣地對梁靜下了逐客令。
    “梁總監,伽南需要的是休息和靜養,有我在這裏照顧就夠了,你可以先回去。”
    梁靜:“......”
    以前奧美跟昆騰也有業務往來,再加上程鶴跟梁聿修的關係,梁靜見過程鶴幾麵的。
    印象裏,程鶴以前沒這麽討人厭。
    現在他真的很討厭啊。
    梁靜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再次開懟,於是叮囑溫伽南好好休息就先走了。
    目送梁靜的身影消失,溫伽南無奈地問程鶴:“你做什麽對我領導那麽大敵意?”
    程鶴不會告訴溫伽南,因為梁靜是梁聿修的姐姐,他擔心他們同穿一條褲子。
    他移開目光,言語含糊:“以前在工作中有過一些摩擦而已,她可能不太認可我,你別擔心,不是你的緣故。”
    溫伽南抿著唇,沒講話。
    她自然不會相信程鶴單方麵的說辭,她早就發現了,從程鶴口中出來的話,隻有七分真。
    “我的手機呢?”溫伽南忽然問。
    程鶴當著她的麵把床頭的櫃子鎖上,一副當家做主的口吻:“在櫃子裏,但是你現在需要休息,不能看手機,醫生說你是中度腦震蕩,需要住院觀察幾天,等你什麽時候恢複了,什麽時候我把鑰匙還給你。”
    他直接把鑰匙收走了。
    溫伽南也直接愣住了。
    也許是腦袋真的被砸懵了,過了好一會,她才慢半拍地感到生氣:“程鶴,我還有工作沒弄完,你現在就把鑰匙還給我。”
    “什麽工作比身體還重要?”程鶴的態度也不再溫和。
    他潛意識裏擔心,溫伽南拿到手機是為了聯係誰。
    “你什麽意思?”
    溫伽南對他本來就好感全無了,聽到這話,忍無可忍,掙紮著就要坐起來。
    程鶴攔住了她,不顧她已經生氣,態度強硬。
    “我沒什麽意思,隻是希望你好好休養而已,腦震蕩不是小事。”
    溫伽南感覺自己好像落入了一個牢籠,被程鶴完全掌控了,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她是天生愛自由的人,平素最厭惡被人掌控,這讓她產生了一種濃濃的窒息感。
    哪怕當年的梁聿修,都沒有讓她產生過這種感覺。
    溫伽南剛想發火,腦袋裏便突然傳來一陣一陣的疼痛,像是有人拿了個電鑽在她腦子裏鑿洞。
    她臉色驟然發白,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程鶴立刻緊張起來,擺出退步的姿態:“好好好,伽南,你別生氣,隻要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早醫生說你沒問題,我就還給你,好不好?”
    溫伽南已經疼得開始喘粗氣了。
    程鶴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得不去叫醫生。
    這個當口,溫紹儒也趕來了。
    是梁靜通知他的。
    梁靜從醫院離開,越想越氣不過,特意去找了人事,找到溫伽南父母的電話,把事情告知了溫紹儒,並讓他盡快趕到醫院。
    溫紹儒到的時候,醫生剛看完溫伽南的情況,疾言厲色地訓斥了程鶴。
    “說了不要刺激到病人,把醫囑當耳旁風了嗎?”
    程鶴百口莫辯。
    他看向溫伽南,可溫伽南並不想搭理他,冷冷地將視線挪開,因而發現了站在門口的溫紹儒。
    程鶴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溫紹儒走了進來,沒給到程鶴一個眼神,隻是緊張地問醫生:“我女兒的情況怎麽樣?”
    看到溫伽南肯定的眼神,醫生又把她的大致情況告訴了溫紹儒。
    臨走,不忘叮囑:“別再刺激病人了,本來沒有腦出血的情況,別等下被刺激出來。”
    溫紹儒也是醫生,他清楚這種情況不是沒可能發生的,連忙應下。
    “叔叔,您其實不用過來的,我可以照顧伽南,畢竟阿姨那邊也離不開人。”程鶴主動對溫紹儒說。
    可溫紹儒不像譚芳那樣信任他。
    他俯身,小心翼翼地看著溫伽南的傷口,一邊冷淡地回應:“你阿姨那邊有南南的表妹照看,再說她已經恢複了很多,不要緊的。”
    “聽說你那個孩子剛做了骨髓移植手術?你還是過去照顧他吧,南南這裏有我。”
    程鶴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孩子有保姆照顧,南南這裏隻有我......”
    “可你們畢竟還沒結婚,我們家不好一直讓你出力的,而且,什麽叫隻有你?我是她的爸爸,我不是人嗎?”
    溫紹儒明擺著拒絕他了。
    察覺到溫紹儒和溫伽南對自己的抗拒,程鶴意識到是他操之過急了。
    “抱歉叔叔,我隻是覺得,我為伽南付出什麽都是應該的。”
    溫紹儒沒有回應,程鶴熱臉貼了冷屁股,最後隻能悻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