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求訂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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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現在終於知道了,李淵的年號,為什麽叫武德。
從杜才幹的舉動不難看出,整個大唐上下,都透著一股匪氣。
也不怪李二陛下要偃武修文。
就杜才幹這樣的大唐將領,絕對不是個例。
可是,大唐百姓的點,好像跟李承乾的點不一樣。
本以為他們聽到杜才幹的話會惱羞成怒的,結果他們卻長舒了一口氣。
這尼瑪就離譜!
李承乾抬手扶額。
最終還是住進了這家客棧。
因為給了錢,就不算土匪。
而這家客棧的生意,也是非常好的。
或許是因為距離渡口不遠的緣故,住進這家客棧的商旅,也不全是唐人,也有一些異族人。
而這些異族人,主要是波斯人,栗特人,新羅人。
為什麽唐朝的異族商人會這麽常見?
有兩個原因,一個是隋煬帝時期的開放政策,讓西域跟隋朝頻繁的交流了起來。
二個原因是唐朝皇室有鮮卑血統,對異族商人比較寬容。
大唐僧人鑒真從日本返回唐朝的時候,在廣州靠岸。
當時他眼前的廣州是這樣一種繁榮。
“從婆羅門(印度)、波斯、昆侖(南海諸國)來的商船,滿載著堆積如山的香藥和珍寶停泊在港內,此外還有從師子國(斯裏蘭卡)、大石國、骨唐國、白蠻、赤蠻等來的很多商船。”
由此可知,鑒真那時候見到的唐朝,是何等的繁榮。
當然,這時候的唐朝,與鑒真和尚所見的唐朝,還不一樣。
但從側麵也能表明,唐朝從建國之初,就是一個包容性極強的國家,並非後世那種,被儒家傳統華夷觀念腐朽了的朝代。
“老爺,上好的客房,已經為您和公子收拾好了,請問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客棧老板經曆了剛才的大落大起,現在變得無比恭順。
李淵笑著看了他一眼,道:“先去準備些好吃的,再安排澡浴,另外”
說著,看了眼門外那群被趕出客棧的商旅,又接著道:“讓這些有客房的,都回去吧,沒客房的,吃了東西,趕緊走。”
“是是是,小人這就去安排!”
客棧老板聞言,連連點頭,然後就在杜才幹等人,虎視眈眈的目光中,戰戰兢兢的跑去安排了。
那些有客房的商旅,聽到可以回房,一個個如蒙大赦。
至於那些來吃東西的客人,大部分都被嚇跑了,隻有少部分還留在客棧裏,準備吃完東西閃人。
其中,就有剛才那名被客棧老板市儈的男子。
隻見他毫不在意剛才發生的事,拍著桌案,扯著嗓子道:“人呢?!老板,給我上一鬥八升酒,再切盤鹵肉!”
“什麽?!”
此話一出,不僅客棧老板被驚到了,就連尚在客棧大廳的李淵和李承乾都被驚到了。
要知道,唐朝的酒,雖然不比後世的酒,但也有二十度左右。
一鬥八升是什麽概念?
哪怕這酒隻有十度,就跟後世的啤酒差不多,算下來,也是三十五瓶六百毫升的啤酒。
我擦!
一個人喝三十五瓶啤酒,李承乾想想都頭皮發麻。
這家夥該不會是武鬆前世吧?
喝這麽多,也不怕被撐死!
“喂!哪來的瘋子,少在這裏搗亂,沒看到我正忙著嗎?”
客棧老板聽到男子的話,先是一驚,而後有些不悅的嗬斥道。
“不是,我忍你很久了啊!”
男子也有些不悅地站了起來,憤然道:“剛才我進店的時候,你就多次無視我,現在我都坐在店裏了,你還如此失禮,你這開店做生意的,怎麽還有不待見客人的道理?”
說著,扭頭看了眼李淵,又戲謔道:“剛才那位老爺不也說了嗎?讓我們這些吃東西的留下,怎麽,你還敢違背那位老爺的意思?”
“我”
客棧老板被懟得啞口無言,禁不住扭頭看向李淵。
隻見李淵深深看了眼那名男子,然後展顏一笑:“老夫也是好酒之人,既然這位小友海量,自然不能掃興!”
說完,扭頭看向客棧老板,沉聲道:“還不快去備酒!”
“是是是,小人這就去,這就去”
客棧老板點頭哈腰,心說這都什麽事兒啊!
來了一個瘋子,又來了一群煞星。
自己這店還能開下去嗎?!
雖然大唐已經進入了和平時期,但才剛剛進入不久,偶爾碰到幾個不講理,不講法的人,也很正常。
所以,即使這裏距離長安並不遠,客棧老板也不打算報官。
畢竟官府的人,在他想來,甚至比這些人還可怕。
於是,懷揣著委曲求全的心態,客棧老板很快就讓店小二搬著兩壇酒,走向了那名男子。
而那名男子則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朝李淵拱手示意了一下,便自顧自的喝起了酒。
全然沒有在意眾人異樣的眼光。
“倒是有點意思!”
李淵笑著看了眼那名男子,感慨似的說道。
李承乾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道:“怎麽有意思啊爺爺?”
雖然那名男子的異常,確實引人側目,但在李承乾看來,無非是嘩眾取寵,並沒有什麽特別。
當然,這可能跟他的閱曆有關。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出門,對這個時代的人,還不是很了解。
而李淵則不同。
先不說他之前當過皇帝,就說他在這個時代生活了幾十年,其閱曆也不是李承乾能比的。
卻聽他笑著問:“你沒發現嗎?他腰間有魚符扣,說明他以前是大唐的官吏,既當過官,為何會如此狼狽?莫非是遭了劫匪?可看他這行徑,你覺得他像遭了劫匪的樣子嗎?”
“這”
李承乾被李淵這靈魂三問給直接問懵了,不由再次看向那名男子,然後若有所思地道:“莫非此人是故意打扮成這樣,跑來監視我們的?”
“你想說,是二郎派來的人?”
“難道不是嗎?”
“如果是二郎派來的人,是不會跟我們接觸的,他們隻會在暗中監視我們。”李淵表情淡淡地道。
李承乾更加不解地道:“那依爺爺之見,此人到底什麽身份?”
“嗬嗬.”
李淵神秘一笑,卻沒有回答李承乾這個問題,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岑文本,道:“文本,你覺得此人如何?”
岑文本看了那名男子一眼,沉吟道:“從外在來看,很難具體判斷,此人到底什麽身份,但是,聽其口音,應該是博州那一帶的人。”
“而博州距離長安,路途遙遠,此人如此行徑,也不像五姓七望那般的世家子弟,倒像是.”
“哈哈哈,看出來了是吧,此人像不像個怨婦啊?”
“呃”
岑文本嘴角一抽,心說看破不說破,太上皇您的聲音也太大了,別人都聽到了。
“哼!”
原本正在悠然自得喝酒的男子,聽到李淵笑自己是個怨婦,當即冷哼一聲,表達不滿地道:“背後議論他人,非君子所為!”
“放肆!”
杜才幹怒聲一喝,就要持刀衝上去。
卻見李淵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然後悠悠道:“君子行事,當心懷坦蕩,你剛才借老夫之勢,壓店家屈服,可是君子所為?”
“這”
男子微微一愣,隨後一本正經地說道:“大禹治水,因勢利導,既然古之聖賢都懂得借勢,我為何不能?”
“嗬!”
李淵冷笑一聲:“倒是個巧言令色之輩!”
“巧言令色,也比仗勢欺人強!”
“大膽!”
這一次怒喝的是李承乾。
卻聽他道:“你是何人?竟敢冒犯我爺爺!”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前博州助教,馬周!”男子傲然挺身道。
李承乾頓時一詫:“你說你叫馬周!?”
“小公子認識在下?”
馬周眉毛一擰,仔細打量了一眼李承乾,也不像自己在博州教的某個學生。
但見對方聽到自己名字的詫異表情,還是有些疑惑。
其實,他這次來長安,也是因為受氣才來的。
沒想到,剛到長安,又是各種受氣,讓他非常鬱悶。
這才有了怒懟客棧老板,怒懟李淵的一幕。
然而,李承乾隻是詫異了一瞬,就果斷否認:“不認識,但你冒犯我爺爺,今日就別想走了!”
說完,扭頭看向杜才幹,道:“老杜,給我將他拿下!”
杜才幹聞言,二話不說,直接就帶人衝了過去。
“你,你們竟敢.”
馬周沒想到對方這麽不講武德,明明是口舌之爭,居然說動手就動手。
要知道,他在博州的時候,博州刺史沒少跟他發生口角,卻從未下令讓人抓他。
而如今,到了長安地界,天子腳下,居然還能遇到如此無法無天之人。
這,還有王法嗎?
這,還有天理嗎?
“你們不能抓我!我是”
“是個屁啊你!”
還沒等馬周把話說完,杜才幹上去就是一巴掌:“今日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你也休想離開這裏!”
“何人如此狂妄,竟敢在天子腳下,口出狂言?!”
杜才幹的話音剛剛落下,門外就傳來了一道厲喝。
客棧老板微微一愣,當即反應過來似的,笑著迎了出去:“原來是趙德言,趙大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趙德言?
李承乾心頭一動,暗道這人怎麽有點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