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承乾,你真是朕的兒子嗎?【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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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快傳鴻臚卿來見朕!”
李世民驚疑不定的看完柴紹的密奏,當即朝門外下令。
原本他以為自己掐斷了李承乾接觸朝廷軍隊的機會,李承乾就無法組建自己的衛率,現在看完柴紹的密奏,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李承乾。
這家夥不僅能薅自己的羊毛,連敵對勢力的羊毛都薅,簡直不可思議。
他到底是怎麽弄到這五千突厥精騎的?
李世民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
不多時,鴻臚卿唐儉就來到了殿內,恭敬行禮。
卻聽李世民急不可耐地道:“唐儉,朕問你,欲穀設是不是突利的部將?”
“這”
唐儉反應了一瞬,躬身道:“回陛下,欲穀設確實乃突利的部將!而且是突利最忠心,戰力最強的部將之一!”
“最忠心?”
李世民冷笑一聲,隨後將手中的密奏扔給唐儉,怒氣衝衝地道:“你給朕看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啊?”
唐儉嚇了一跳,連忙接住李世民扔來的密奏,小心翼翼查看。
然而,這不看還好,一看臉都嚇白了,隻聽他惶恐道:“這怎麽可能,欲穀設怎麽可能投靠太子?!”
“哼!”
李世民冷哼一聲,沉沉地道:“朕也覺得不可能!但朕相信霍國公不會騙朕!”
“那這.”
唐儉遲疑了一下,然後再次打量手中的密奏,蹙眉道:“陛下,霍國公說欲穀設拉著一車一車的箱子,來見太子的,會不會與那傳言有關?”
“你說的是.”
“頡利的汗帳被人劫掠一空了!”
“嘶!”
李世民聞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然後瞪大眼睛道:“你是說,劫掠頡利汗帳的人,是欲穀設?”
“很有可能!而且頡利突然出兵討伐突利,估計也跟欲穀設有關!”
“這”
李世民頓時愣在了原地。
他怎麽也沒想到,李承乾在背後做了這麽多讓自己不可思議的事。
也難怪李承乾在自己召他回來的時候,會寫出那樣的詩詞。
原來他早就在謀劃覆滅突厥了。
而且,如果自己不將他召回來,他很有可能會成功。
一旦他帶著平定朔方,覆滅突厥的功勞返回長安。
所謂的共治天下,還真有可能實現。
畢竟這是大唐自立國以來的最大功勞。
要知道,突厥當年可是百般欺辱大唐的存在,就連自己都被頡利逼得簽下了渭水之盟。
李承乾若覆滅了突厥,不僅雪洗了自己當年的恥辱,還將他在朔方的一言一行,完全做到了。
這樣言出必行的太子,即使自己這個皇帝,也要遜色幾分。
想到這裏,李世民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腦袋也越來越清晰明了。
隻聽他若有所思地道:“你說,突利建立的古兒汗國,是不是太子扶持的?”
“這不可能吧!”
唐儉有些驚詫地道:“那可是十多個部落的聯盟,太子怎麽可能控製十多個草原部落?”
“那你怎麽解釋,突利一個被頡利打敗的喪家之犬,怎麽就成了新聯盟的盟主?”
“這”
唐儉聞言,麵露遲疑之色,而後沉吟道:“這件事,臣調查了,而且曾當麵詢問了執失思力,他雖沒有直接告訴臣原因,但臣從他的言語中能聽出,突利確實得到了所有部落酋長的支持!包括最開始組建反頡利聯盟的薛延陀首領乙失夷男!”
“那這麽說,突利是靠自己成功上位的?”
“如果沒有欲穀設這件事,臣倒相信他是靠自己成功上位的,但欲穀設投靠了太子,臣也覺得,這件事背後應該有太子!”
“豈有此理!”
李世民聞言,勃然大怒:“那突利什麽意思?!拿了朕的物資和糧食,不來投奔朕,卻投靠了太子!”
說著,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他娘的!此獠著實可恨!”
也不怪李世民會這麽生氣。
他為了算計突利與頡利反目成仇,不惜將國內用來救急災情的糧食,援助了突利。
本想著突利跟頡利反目成仇之後,會投奔自己。
沒想到,卻被自己兒子給截胡了。
更糟糕的是,國內沒了救濟糧,又來了新的災情,可謂雪上加霜。
敢情自己忙活了一場,啥都沒撈著,還惹了一身麻煩。
換做誰都會罵娘。
不過,罵歸罵,鬧歸鬧,這件事雖然讓李世民很不忿,但對大唐是有利的。
特別是大唐剛剛與古兒汗國達成的合作。
所以,即使李世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唐儉也硬著頭皮朝他勸諫道:“陛下息怒,其實突利若真的投靠了太子,對我大唐來說也是件好事,我們能更好的與突利合作,滅掉頡利.”
“哼!”
李世民冷哼一聲,打斷了唐儉,然後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一字一頓道:“沒有太子,朕一樣能滅掉頡利!”
“這”
唐儉頓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卻聽李世民又沉沉道:“太子與突利的事,朕不希望其他人知道,若有人提及此事,你就說是朕的命令,包括欲穀設的事,也是朕特意安排的,明白嗎?”
“啊?”
唐儉一臉詫異,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皇帝這是在打壓太子。
曆朝曆代,就沒有一個太子的功勞,能淩駕於皇帝之上的。
如果真讓這樣的事發生了,那現在的朝廷,估計得亂套。
所以,他連忙躬身應答:“臣明白了。”
“嗯,你先下去吧!”
李世民麵無表情的擺了擺手。
唐儉小心翼翼地將密奏放在書案上,然後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大殿。
直到殿內隻剩下李世民一個人,他才將目光落到那卷王羲之贗品上麵,喃喃自語:“你真是朕的兒子嗎?為什麽要一步一步的逼朕?為什麽,你到底想幹什麽.”
“難道又是為了太上皇?”
“可是,那件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為什麽你們還要抓著不放?為什麽!”
說著,他緩緩閉上了眼睛,腦中不由思緒萬千。
與此同時,江夏郡王府邸。
李道宗正笑嗬嗬地朝李淵搭話:“太上皇,聽說江陵現在越來越繁華,有‘小長安’之稱,這是真的嗎?”
“是不是真的,你不知道自己去看嗎?”
李淵冷冷地反問了一句,而後環顧了一圈四周,又道:“看來這兩年,二郎對你還不錯,這郡王府都快趕上皇宮了!”
“哪能啊,太上皇過獎了,侄臣的府邸哪能跟皇宮比!”
“嗬!”
李淵冷笑一聲,隨即端起一杯茶,輕輕嘬了一口,才接著道:“你就別費心機了,想要讓朕去太原,除非殺了朕,抬著朕的屍體去,否則,朕是絕不會去太原的!”
“哎呀太上皇,侄臣哪敢啊!”
李道宗一個健步就給李淵跪了下去,然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臣也是奉命行事!陛下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臣若不聽他的命令,臣全家老小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聽到這話,李淵不由得笑了:“你全家老小關朕什麽事,朕全家老小,找誰說理去?”
“這”
李道宗語塞,頓時止住了哭聲,然後眼珠子一轉,試探著問道:“太上皇還念著當年那事呢?”
“怎麽,你已經忘了?”
李淵眼睛一眯,平靜而淡漠地道:“朕可記得,當年你跟二郎馳援李績,結果中了劉黑闥的埋伏,自己也身陷囹圄,是建成力排眾議,讓尉遲恭率兵突圍,才解救的你們!”
“可以說,你的這條命是建成給的,想不到他才死了兩三年,你就忘了.”
李道宗聞言,連忙擺手:“沒有沒有,侄臣沒有忘記前太子的救命之恩!”
說完,不由歎息一聲,無奈地道:“隻是事情已經過去了,侄臣不願再提起這件傷心事,徒增悲愴.”
“啪!”
還沒等李道宗的話音落下,李淵就憤怒的摔碎了手中的茶杯,怒不可遏的道:“朕最討厭的就是有人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幹嘛還揪著不放呢?”
“這是朕聽過的,最不講理的一句話!”
說完,憤然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盯著李道宗,目光冷冽地道:“承範,你說這句話,朕就想問問你!”
“你過去了,你有問過朕過去了嗎?”
“啊?”
李道宗身體一顫,不知所措。
卻聽李淵又冷冷地道:“那你過去了,朕就必須原諒你嗎?那你在傷害朕的時候,你的良心呢?你有眨眼睛嗎?”
“這”
李道宗聞言,身體瞬間一軟,直接就癱軟了下去。
他怎麽也沒想到,李淵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而且,這番話不止是對他說的,也是對李世民說的。
無論李世民有多大的委屈,殺兄弑弟,囚父欺嫂這些事,都不可能輕易過去。
想到這裏,李道宗不禁露出一抹苦笑:“陛下還真是給我找了一件苦差事”
“哼!”
李淵冷哼一聲,旋即重新坐回座位,沉聲道:“不該插手的事,最好別插手,否則,自取其辱!”
說完,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李道宗,又擺手道:“還跪在那裏做什麽,上茶啊!”
“哦哦哦,好”
李道宗聞言,連忙爬起來給李淵上茶。
就在這時,門外忽地傳來一道稟報聲:“啟稟郡王,太子殿下回來了!”
“快請!”
李道宗想也沒想的就跑了出去。
不多時,他就帶著李承乾走了進來。
與此同時,李淵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背負著雙手,直接了當地道:“二郎他怎麽說,是不是要逼死你爺爺?”
“呃,”
李承乾嘴角一抽,不禁下意識的看向李道宗。
卻聽李道宗訕笑道:“我也是奉陛下之命,不得已才勸說太上皇的”
“那我父皇是怎麽給你說的?”李承乾平靜地反問道。
雖然他從李世民那裏得到了答案,但李世民並沒有告訴他,為什麽會去太原祭祖。
因為按照往常的傳統,祭祖應該在太廟。
然而,李道宗卻沒有給他想要的答案。
隻聽李道宗道:“陛下也沒說什麽,就說讓我陪太上皇去太原,而且不光太上皇去,我們這些宗室也會去!”
“哦?”
李淵眉毛一挑:“你們也去?這是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啊!”
“我知道!”
李道宗的話音剛剛落下,李承乾就接過了話頭,道:“我父皇要在太原祭祖!”
“什麽?”
李淵滿臉詫異:“這又是為什麽?”
“據我父皇所說,下個月是奶奶的祭日,再加上我們很久沒回太原了,所以幹脆一起回太原祭祖,順便去晉祠祭拜唐叔虞,還起兵反隋之願!”
“這”
李淵聞言,頓時愣住。
卻聽李承乾又道:“至於為什麽回太原祭祖,父皇沒有告訴我,爺爺知道嗎?”
“我”
李淵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然後沉沉地點了點頭,道:“是該回去一趟的!”
“啊?”
李道宗滿臉詫異:“太上皇決定要回去了?”
“怎麽,你不希望朕回去?”李淵斜眼看著他道。
“不不不,侄臣願遵太上皇之命,為太上皇一路保駕!”李道宗連連擺手,喜不自勝。
李淵冷哼一聲,沒有再搭理他,而是轉頭看向李承乾,又接著道:“孫兒也要回太原嗎?”
“不回。”
李承乾搖頭說道:“我要留在長安,主持祈雨!”
李淵眉頭一皺:“是他讓你留在長安祈雨的?”
“算是吧,但我也是自願的!”
“你真的會祈雨?”
“這”
李承乾語塞,旋即扭頭看向李道宗。
隻見李道宗眨了眨眼睛,瞬間就反應過來似的,打著哈哈道:“太子剛回來應該渴了吧,我去給太子準備茶水!”
“那就有勞王叔了!”李承乾淡淡一笑。
李道宗尷尬地抽了抽嘴角,便很快離開了。
等廳堂裏隻剩下李承乾與李淵爺孫二人,李承乾才神色凝重的說道:“這次祈雨,隻能成功,不能失敗,所以,我會傾盡全力!”
“可是,祈雨這種事,人真的能成功嗎?不是靠運氣嗎?”李淵有些不解地道。
“換做別人,可能是靠運氣,但我不靠運氣,靠科學!”
“科學?”
李淵更加不解了。
但李承乾並沒有跟他解釋‘科學’的意思,又自顧自地道:“爺爺,你知道嗎?我父皇居然答應了跟我共治天下!”
“什麽!?”
李淵大吃一驚,不由道:“這怎麽可能!”
“是啊,這確實不可思議!”
李承乾笑道:“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我聽錯了,或者說,父皇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後來我才發現,原來是我想多了!”
“什麽意思?”
李淵有些疑惑的看著李承乾。
卻聽李承乾冷笑道:“爺爺可知,我的東宮兩衛,以及那五千降軍,我父皇是怎麽安排的嗎?”
“不是安排在了藍田大營嗎?”
“嗬!”
李承乾嗬了一聲,然後徑自走到桌案上,拿起一顆幹果,塞進嘴裏,吧唧吧唧著嘴道:
“東宮六率安排在藍田大營,看似很合理,也符合朝廷的製度,但爺爺可知,我父皇又調了六衛的兵馬,前去藍田大營嗎?還美其名曰的說是重新整編那五千降軍!”
“你知道他是怎麽整編的嗎?三成唐軍,兩成降軍的比例,將五千降軍編入六衛兵馬,分別駐在藍田縣南北二十裏,東西十裏的境內!”
“真當我是傻子嗎?他防著誰呢?”
聽到這話,李淵頓時怒不可遏:“我去找他算賬!”
“誒!”
李承乾見李淵想要衝進皇宮找李世民算賬,連忙伸手拉住了他,笑著道:“爺爺不急,且聽孫兒把話說完!”
“咱們回長安,不是跟我父皇廝殺的,要軍隊沒用。他想防著,就讓他防著吧!”
說完這話,一口吃掉手中的幹果,拍了拍手,又道:“還記得我跟爺爺說的輿論嗎?咱們的前奏已經開始了,接下來該進入正題了!”
“不管我父皇想怎麽打壓我,大勢都是無法阻擋的!”
“除非,他想與天下人為敵!”
“這”
李淵神色一怔,而後淡淡一笑:“爺爺就知道你不會讓爺爺失望。好,既然我孫兒如此有信心,爺爺就放心的回太原了!”
“可是,爺爺為什麽會改變主意,返回太原?”李承乾有些不解地問道。
李淵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門外,略微猶豫,最終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神色複雜地歎了口氣:“你可知,我們李家的祖墳,被人挖過?”
“啊?”
李承乾滿臉錯愕。
卻聽李淵接著道:“你又可知,爺爺我為什麽會放過那惡賊的一兒一女?”
對啊!
為什麽啊!?
李承乾滿心不解。
這恐怕是整個唐朝的未解之謎吧?
按理來說,陰世師殺了李淵的兒子,挖了李淵的祖墳,他的全家都應該被滅族才對。
但李淵卻神奇的饒過了陰世師的女兒,還把她許配了李世民,就連陰世師的兒子陰弘智,都給予了高官厚祿。
說他收賣人心吧,跟陰世師合夥的骨儀,卻被滅了全族。
這簡直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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