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拆分五姓七望!孤從不開玩笑!【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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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到了炎夏八月,北方的天氣依舊非常寒冷。
晶瑩雪白的雪花,在寒風凜冽中不斷飛舞。
此時,距離陰山二十裏左右的一片樹林裏,大批的唐軍在帳篷裏躲避風雪。
戰馬撲哧哧的噴嚏著熱氣,與帳篷裏火堆燃起的煙氣,給人一種別樣的北國風光。
“諸位,戰爭打到現在這個份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但是,現在的情況,你們應該也清楚,我們的糧草已經無法支撐我們長時間作戰了!”
李靖麵色嚴肅的環顧眾將,沉沉的說道。
眾將互相對視一眼,紛紛陷入沉默。
氣氛也一下子變得無比凝重。
隔了半晌,才聽李績有些憤愾的道:“如果我們現在撤軍,豈不是便宜頡利了嗎?”
“當然是這樣!”
李靖接口道:“我們現在擊敗了頡利,使得他無法反擊,但頡利的部下眾多,實力依舊不可小覷!”
“如果我們任由頡利穿過瀚海沙漠,投向北方,等到春天草木元氣恢複,以後就難辦了!”
“可是,陛下之前就給我們傳來消息,說國內隨時可能爆發新的災情,要讓我們速戰速決。如今,我們雖然屢次三番打敗了頡利,但頡利十分狡猾,根本不與我們大規模作戰!”
李大亮歎息著說道:“即使我們想速戰速決,也根本做不到!”
此話一出,眾將再次陷入沉默。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張平,突然開口道:“突利可汗不是一直在跟我們合作嗎?他也找不到頡利的藏身之所?”
“這”
眾將互相對視一眼,卻聽李績又道:“依我之見,他不是找不到頡利的藏身之所,而是不想頡利落在我們手中!”
“嗯?”
李大亮眉頭一皺:“這是為何?”
“據我們的探子來報,有一支裝備精良的騎兵,正在各部落四處遊蕩,而這支騎兵,並非我大唐的騎兵,乃突利可汗的騎兵,他們也在找機會活捉頡利!”
“此言當真?”
“絕無虛言!”李績十分認真的說道。
眾將麵麵相覷。
卻聽張平有些疑惑的道:“可據我所知,突利應該沒有這樣裝備精良的騎兵才對,如果有,他之前也不會被頡利猶如喪家之犬一樣的追殺!”
“是啊,突厥騎兵的優勢不在裝備,而在精湛的騎射,他們怎麽可能有精良的裝備?”張公瑾也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李績看了他們一眼,又看了李靖一眼,旋即默不作聲的拿出一把刀,遞給眾將看:“這是那群騎兵掉落的武器,你們看看,是不是有點眼熟?”
“這”
眾將聞言,定睛瞧去,隻是一眼,眾將就齊刷刷的將目光落在了張平身上。
“不是,這不是我給他們的!”
張平反應了一瞬,連忙否認道:“我怎麽可能通敵!?你們別冤枉我!”
說著,又朝李靖道:“李叔,你是知道我的,我絕不可能這樣做!”
“張都督誤會了,我並非是在懷疑你,而是在想,這支騎兵,會不會與太子有關?”
還沒等李靖表態,李績就笑著接口道。
眾將聽到這話,再次麵麵相覷。
對於李承乾的事情,他們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特別是李承乾在朔方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真是大快人心。
做軍人的,哪一個不是鐵骨錚錚,保家衛國的漢子。
能有那些話鼓舞士氣,真是與有榮焉。
但是,突厥騎兵涉及到太子,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卻聽李靖若有所思的道:“如果那支突厥騎兵,真是太子裝備的,那他們可能就不是突利可汗的騎兵了。”
“或者說,咱們換個角度去考慮,太子是否也傾向於活捉頡利?”
“不是的大將軍,話不能這麽說,太子雖然是儲君,但太子畢竟不是陛下,我們要聽陛下的命令!”張公瑾搖頭否認道。
眾將互相對視,皆默然不語。
李靖又沉沉地道:“我們攻打突厥,打到現在,將士立功,隻是二等功。滅掉頡利,才算是一等功。而將士爭功,應該是爭一等功,這是士氣,氣不可衰。”
“我要為將士爭功,這是無法阻擋的。”
“可是,陛下已經答應了頡利的投降,鴻臚卿唐儉也前往了頡利那裏,這個仗怎麽打?”一直默不作聲的紅拂女,一邊為李靖斟茶,一邊提醒似的問道。
眾將聽到這個問題,紛紛點頭。
因為這確實是一個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然而,李靖卻不以為意的道:“這就是韓信擊破齊國的道理,一個鴻臚卿有什麽可在乎的!”
“雖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沒有陛下的命令,擅動兵馬,等同於謀反啊!”
“哼!”
李靖冷哼一聲,旋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義正言辭的道:“如果平定突厥是謀反的話,那這個反,我就謀了!”
“夫君!”
紅拂女臉色一變。
李靖直接就揮手打斷了她:“傳我將令!”
嘩啦!
所有在坐的將領,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卻聽李靖麵色肅然的道:“我率精銳騎兵一萬人,攜二十日糧草,奔襲鐵山,頡利一定逃往磧口,通告漠道行軍總管,還是用老辦法,在沿途設置埋伏,與我合圍,生擒頡利!”
“遵命!”
眾將異口同聲,領命而退。
就在這時,紅拂女連忙叫住了張平:“仲雨,你先留下,我還有點事給你說!”
“這”
張平遲疑了一下,旋即扭頭看向李靖。
隻見李靖也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夫人。
等其餘眾將都離開帳篷後,才見紅拂女笑嗬嗬的拿起熱水壺,來到張平身旁,一邊幫他斟茶,一邊笑著問道:“仲雨啊,你李叔對你如何,你心裏應該是有數的吧?”
“這”
張平又遲疑了一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李叔對我的情義,我自然是知道的,就是我之前,有些對不住李叔”
“唉!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們都不在意,你也不要在意!”
紅拂女歎息著打斷了張平的話,又看了眼李靖,接著道:“剛才你李叔的命令,你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嗯,聽清楚了就好。”
“?”張平額頭上緩緩冒出一個黑色小問號,不由得道:“李夫人,您到底想說什麽,或者有什麽吩咐,您盡管說!”
“不明白?”紅拂女有些好笑的看著張平。
“請李夫人明示!”
張平將姿態放得更低了。
他知道紅拂女是李靖的重要謀士,所以,由不得他不重視。
而對於張平的態度,紅拂女是很滿意的。
卻聽她又道:“我隻能告訴你,你李叔是看在那支突厥騎兵想要活捉頡利的份上,才下令繼續對突厥出兵的,並不是真想違抗陛下的命令,擅動兵馬,你明白嗎?”
“夫人!”
李靖聽到這話,剛想出言阻止紅拂女,卻見紅拂女一個冷眼看過來,頓時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而紅拂女則繼續朝張平道:“仲雨,我跟你說的這些話,你能想明白最好,若想不明白,可以將我說的話,轉告太子。”
“這”
張平有些無語。
因為他實在難以理解,為什麽這些謀士喜歡說些模棱兩可的話,讓別人去領悟。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體現出他們高深莫測的智慧一樣。
張平完全被紅拂女的話說懵了,理不清這中間到底有什麽關竅。
不清不楚的說了一半,就沒下文了,讓張平心中愈發的迷糊。
但是,他卻沒有再追問紅拂女,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便告辭離開了。
而目送他離開後的紅拂女,則笑著回到了李靖身邊。
卻聽李靖十分不解的道:“夫人為何要這樣做?”
“夫君可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對一個手握兵權的將軍來說,意味著什麽嗎?”
“這”
李靖聽到紅拂女這話,不由心裏一咯噔。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麽。
於是皺眉反問道:“你確定太子能幫我?”
“嗬!”
紅拂女笑了:“夫君以為,那支騎兵為何會出現在草原?還有朔方的那些事,真的是太子想要建功立業嗎?不,其實都不是,因為太子的想法跟我們不一樣,他需要影響力,特別是在朝中的影響力!”
“夫君代表的是軍方,如果夫君向太子表明態度,夫君今日的所作所為,太子絕對會幫你想辦法解決。”
“反之,就算夫君平定了突厥,班師回朝之後,陛下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信任你了,甚至會處處提防你。”
“這”
聽到紅拂女這些話,李靖不由頭皮發麻,然後陷入了沉思。
盡管他相信李世民是一個大度的人,但他剛才的所作所為,確實有些過頭了。
這就好比打了勝仗的史萬歲,不僅沒有得到隋文帝的賞賜,甚至還被隋文帝殺了。
雖然李世民一直強調自己不會做隋文帝,但李世民也是皇帝,是皇帝就會擔心軍權受到威脅。
特別是不聽軍令的將軍,是個皇帝都會忌憚。
想到這裏,原本不以為意的李靖,也開始有些擔憂了。
卻聽他歎息道:“能得夫人相助,我之幸也。”
“嗬嗬.”
紅拂女會心一笑,卻沒有再多說什麽。
很快,眾將就按照李靖的命令,開始拔營圍剿頡利。
與此同時,草原磧口附近的一處山坳裏。
大雪將山坳上的植被都覆蓋了,白茫茫的一片。
一直裝備精良的突厥騎兵,正在山坳裏躲避風雪。
此時,一個身披白色鬥篷的士兵,急匆匆的跑進一個燃燒著篝火的帳篷裏,滿臉興奮的稟報道:“大統領,我們的人發現頡利了,他正帶人朝我們這邊趕來!”
“真的嗎?”
坐在皮毛板凳上的欲穀設,滿臉欣喜的站起來確認道:“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絕對是頡利的人馬!”
“好好好!總算能給太子殿下一個交代了!不然太子殿下還以為我們是隻會拿賞賜的廢物呢!”
“可不是嘛!頡利這家夥也真夠頑強的,我們追殺了他一路,唐軍也在伏擊他,居然讓他三番五次的逃跑了!”一名突厥將領附和道:“這次絕不能再讓他跑了!”
“可是,突利那邊不是聯係過我們嗎?一有頡利的消息,立刻通知他,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另一名突厥將領遲疑的說道。
欲穀設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然後沉沉的道:“前幾次追殺頡利,我們都通知了突利,本以為他能幫我們抓住頡利,結果幾次都讓頡利跑了,這是為什麽?”
“我甚至都在懷疑突利,是不是又跟頡利攪合在一起了!”
“這不可能吧,突利與頡利早就反目成仇了,他怎麽可能會幫頡利?”
“據說,大唐皇帝派了使者去頡利那裏,而頡利也表達了想要歸降大唐皇帝的意思,如果突利與頡利繼續作對,就是跟大唐皇帝作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頡利是草原中最狡猾的狼,他絕對不可能真心歸降大唐皇帝!”
“那突利與頡利是否有勾結?”
“我也不清楚”
欲穀設搖了搖頭,然後看了眼篝火堆裏的羊肉湯,又話鋒一轉:“但是,我們已經不是突利的人了,沒必要向他稟報任何事!”
說著,環顧在場的眾人,目光銳利的道:“你們難道忘了太子殿下的恩惠嗎?我們從頡利老巢搶了那麽多東西,太子殿下拿了我們一分一毫嗎?不都分給我們了嗎?我們現在是東宮六率的狼牙衛,我們應該隻聽命於太子殿下!”
“這個.”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
就在這時,帳外再次傳來一道稟報聲:“大統領,唐軍又開始行動了,好像也是朝磧口這邊來的!”
“哦?”
欲穀設眉毛一挑,然後環顧眾人道:“現在聽我命令,活捉頡利,絕不能讓他落在唐軍手中!”
“是!”
眾人互相對視,異口同聲。
很快,山坳處的所有突厥騎兵,紛紛翻身上馬,全部披上白色披風,隱匿進了白茫茫的雪山之中。
另一邊,長安,太子府。
李承乾一臉笑意的坐在主位,在他左右兩側,是五姓七望的幾位家主,以及岑文本,劉仁軌等東宮屬官。
之前隴西李氏的家主李震,曾派人來邀請李承乾,卻被李承乾直接回絕了,反而讓邀請他的人,通知五姓七望的家主來太子府商議。
雖然這樣做,打破了五姓七望一直以來的主導地位,但形勢比人強。
這些五姓七望也不是傻子,他們知道什麽時候該識時務,所以,也沒有計較什麽主導不主導的,一個個都如約而至。
卻聽李承乾率先開口道:“大唐有很多世家大族,但要論排得上號的世家大族,還是你們五姓七望。今日,孤盛情邀請你們,沒有別的什麽大事,隻是簡單聊聊國家的未來發展!”
“這”
眾家主互相對視,麵麵相覷。
盡管他們現在還不知道李承乾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聽李承乾這話裏的意思,顯然是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了。
因為李承乾能對他們暢聊未來,說明大唐的未來,一定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所以,眾家主在想通了其中關鍵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崔仁師。
似乎覺得崔仁師想要和談的這個主意,是個明智的決定。
畢竟合作共贏嘛!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現在就看這位史上最有能力的太子,到底怎麽跟他們利益交換了。
卻聽李承乾又侃侃而談道:“想必你們應該都清楚,我在江陵做的那些事情,現在整個長安,幾乎都離不開江陵製造,可以說,江陵製造,已經成了長安的一部分,包括衣食住行!”
“但是,整個大唐還沒有離不開江陵製造,所以,我打算擴大江陵製造的規模,在全國各地興建工廠,為大唐百姓提供無數賺錢養家的機會!”
“另外,我還打算改革商品交易,將傳統的商品交易,變得更加便捷,更加高效,因此,我打算在各地推行錢莊,以銀票作為大宗交易的憑證。”
“當然,除了錢莊,還有教育,醫療,社會福利,人口普查,稅收製度,這些都需要改革。”
“因此,我需要各位家主在地方上,盡力配合我,不要給我添麻煩。”
“這”
眾家主聞言,麵麵相覷。
似乎聽懂了,又似乎什麽都沒聽懂。
隔了半晌,才聽王珪率先開口道:“敢問太子殿下,您說的這些改革,可與陛下商議?”
“暫時還沒有,但我相信陛下,一定會支持我!”李承乾滿臉和煦的笑道。
眾家主微微一愣,不由得再次麵麵相覷。
卻聽崔仁師疑惑道:“那太子殿下說的配合,究竟是怎樣的配合?”
“很簡單,首先是解放勞動力,讓你們家族的佃戶,不再隻為你們家族種糧。將你們家族的田產分配出來,讓他們自己種糧,自己收糧,而你們隻負責收取田租!”
“什麽!?”
眾家主聞言,大吃一驚,一個個不由得紛紛站了起來。
開什麽玩笑?
太子莫非瘋了不成?
居然想拆分我們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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