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父皇,我不過是你藏了三年的刀!【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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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鼓聲怎麽回事?還有剛剛空中亮的那個是什麽東西?”
裴行儉一邊跟著蘇定方往宮裏跑,一邊疑惑的詢問蘇定方。
而蘇定方則神情嚴肅的看著懷中的綠裙女子,一言不發。
雖然袁天罡給的那枚丹藥,確實吊住了綠裙女子的命,但綠裙女子卻至今都在昏迷當中。
他也不知道將綠裙女子帶回去,能不能起到作用。
至於剛才的鼓聲和光亮,他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
都是調兵遣將的信號!
也就是說,宮裏的情況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情況,否則絕不可能出現調兵遣將的信號。
而且,按照李承乾的計劃,一旦他發出調兵遣將的信號,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不成功便成仁’的結局。
想到這裏,蘇定方的神情越來越嚴肅,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盡管他追隨李承乾的時日並不久,但這些時日,讓他感覺之前的二十多年都白活了,甚至在他心中,李承乾是比李世民都還優秀的君主。
是的,他不想李承乾輸,也不會讓李承乾輸。
哪怕自己會因此付出自己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
“裴小友,前麵就是皇宮了,你沒有令牌,就送我到這吧!感謝你的相助,若某明日還能看到朝陽,定去長安臨江樓找你喝酒!”
在抵達宮門前的最後幾十步,蘇定方冷不防的說道。
裴行儉聞言,微微一愣,不禁更加疑惑的道:“蘇統領,你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今晚宮裏有什麽大變故?”
“有些事,我不方便對你說,但請你聽我的,趕緊回去,別惹火上身!”
說完這話,蘇定方再次加快了腳步。
但裴行儉依舊緊跟上了他,一臉倔強的道:“不行!你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我是不會離開的!萬一你又遭到襲擊了咋辦?我說了會一路護送你的!”
“我去的是皇宮!皇宮裏怎麽會遭到襲擊?”
“那我也不管,反正我跟定你了!”
“你!”
蘇定方鬱悶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時,懷中的綠裙女子虛弱無力的輕咳了兩聲,然後打趣似的奄奄笑道:“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麽這麽扭捏,該不會是斷袖.”
“閉嘴!”
“住口!”
還沒等綠裙女子的話說完,蘇定方與裴行儉就同時怒喝住了她。
“嗬嗬.”
綠裙女子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旋即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蘇定方歎道:“蘇統領的心思,我知道,但我是不會幫你們作證的.”
“咳咳.”
說著,又咳了兩聲,嘴角溢血的道:“我守捉郎有守捉郎的規矩,是不會背叛雇主的,更何況.咳咳咳.哇.”
綠裙女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猛烈的咳嗽了起來,然後大吐一口鮮血,又昏迷了過去。
“喂!喂!你醒醒啊!喂!”
蘇定方見綠裙女子又昏迷了過去,嚇了一跳,忍不住搖晃了幾下她的身體。
這時,一旁的裴行儉連忙阻止了他:“蘇統領別激動!她還沒有死!”
“可是.”
“好了,先進宮再說!”
還沒等蘇定方把話說完,裴行儉就不容置疑的打斷了他,然後搶先一步跑到宮門前,朗聲高喊:“快打開宮門!我們要見太子殿下!”
“嗯?”
宮門旁邊的金吾衛聞言,頓時圍了過來,厲喝道:“來者何人,竟敢私闖宮禁!”
“我們沒有私闖宮禁,是太子殿下要找的人受傷了,我們要趕緊帶她進宮,有東宮蘇統領在此!”
裴行儉看到數十名金吾衛齊刷刷的圍了上來,連忙解釋道。
但為首那名金吾衛根本不聽他解釋,直接下令道:“陛下有命,不許讓任何人破壞重陽宴,給我將此人拿下!”
“不是!你們等等!”
“拿下!”
還沒等裴行儉繼續解釋,數十名金吾衛就直接朝他出了手。
而不遠處的蘇定方,則瞬間停下了腳步,暗道不好。
因為這群守宮門的禁軍,明顯跟之前不一樣了。
恐怕就算他拿著東宮的令牌也無法進宮。
想到這裏,他皺眉看了眼一人獨戰數十名金吾衛的裴行儉,又看了眼懷中的綠裙女子,隻用了不到0.01秒的考慮時間,他轉身就朝皇宮的另一側跑了。
臨了還丟下一句:“打不過就投了啊!別死抗~”
我尼瑪!
正在苦戰中的裴行儉,聽到這話,氣得差點吐血。
但回首望去,哪還有半點蘇定方的影子。
而這時,金吾衛又再次壓了上來,讓他直接就失去了抵抗能力。
與此同時,蘇定方抱著綠裙女子,繞過太極宮玄武門,來到東宮玄德門。
可是,正當他準備進入東宮的時候,借著宮門口的燈籠光線,他又看到了之前在玄武門那裏遇到的金吾衛,不由腳步一頓。
“怎麽會這樣,陛下連東宮這裏的衛士都換了?”
“難不成,陛下也早已暗中布局了?”
呢喃著,蘇定方罕見的露出一副大事不妙的神色。
如果李世民在暗中也有布局,那李承乾接下來的計劃,還能順利進行嗎?
想到這裏,蘇定方不由得回首看向火光衝天的長安城,心情一陣煩悶。
然而,就在他駐足東宮宮門,徘徊不前的時候,東宮宮門的一位金吾衛,忽地發現了他:“喂!前方是何人,報上名來!”
此話一出,蘇定方瞬間驚醒過來,正欲拔腿就跑,忽地聽到一道笑嗬嗬的聲音突兀傳來:“軍爺,不好意思打擾了,是我們越王接的客人,他走錯了方向,跑到東宮來了!”
“嗯?”
聽到笑聲,蘇定方與那名金吾衛同時皺起了眉頭。
緊接著,黑暗中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在火光的照耀下,露出一副訕笑著的宮侍臉龐。
“你又是何人?”
金吾衛眉頭大皺,隻見宮侍二話不說的笑著遞上一枚令牌:“這是陛下賜給我們越王的宮禁令牌,您瞧瞧,我們越王為大唐多上心,都這個時辰了,還為建立文學館招攬人才呢!”
說著,抬手指了指蘇定方:“喏,那位就是我們越王招攬的有才之士!”
“哦,原來是越王的人啊!”
金吾衛恍然大悟,再仔細看了眼手中的宮禁令牌,確認無誤後又還給宮侍道:“如今宮門已關,陛下有令,不許任何人進出,縱使有越王的令牌,在下也不能放你們進宮!”
“回軍爺,我們不進宮,我就來接他去客棧歇息,明日再進宮!”
宮侍笑著接過令牌,然後嫻熟的順勢遞過去一錢袋子。
“嗯?”
金吾衛愣了一下,旋即臉上驟然露出滿意的神色:“既然如此,那就趕緊離開吧!”
“謝軍爺!”
宮侍笑著行了個禮,便徑自走向了蘇定方。
“咱們越王殿下可是很看好你呢!快走吧”
“這”
蘇定方一臉疑惑的看著這名宮侍,欲言又止,但在宮侍頻頻眨眼的示意下,還是帶著滿心疑惑,不動聲色的跟著他去了馬車。
直到坐上馬車,駛離東宮宮門,蘇定方才忍不住的低聲詢問駕馭馬車的宮侍道:“你是何人?為何幫我?剛才說越王招攬在下又是什麽意思?”
麵對蘇定方的靈魂三問,駕馭馬車的宮侍,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平靜的反問道:“蘇統領抱著的那女子,是我送進宮的,你說我是何人?”
“什麽!?”
蘇定方吃了一驚,不由得按住佩刀道:“你是刺客的同夥!?”
“我呸!”
宮侍嗤之以鼻的道:“我若是刺客的同夥,我會幫你?”
“那你到底是誰?”
“剛不是說了嗎?我是越王的人!”
“既是越王的人,又為何幫我?”
“切!瞧你這話說的,難道越王的人就一定會與太子為敵嗎?”
“這”
蘇定方再次麵露遲疑之色,不禁有些古怪的看了眼宮侍,又皺眉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還能去哪,自然是進宮啊!你不是要將這女子送進宮嗎?”
說完這話,扭頭看了眼躺在馬車上的女子,又道:“她還活著嗎?”
蘇定方聞言,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眯眼反問道:“宮門不是被陛下下令關閉了嗎?要怎麽進宮?”
“嗬!”
宮侍嗬了一聲,淡淡地感慨道:“有的人,一輩子都在走正門,而有的人呢,一輩子都在走偏門,走正門不一定是康莊大道,走偏門也不一定沒有出路!”
說著,抬頭看了眼前方,‘籲’的一聲提起了馬韁:“我們到了!”
“這是.”
蘇定方疑惑的看了眼四周,不由得追問道:“這是哪裏?”
“掖庭宮,小金門!”
“掖庭宮?”
蘇定方微微一愣:“我怎麽沒聽說過有什麽小金門?”
“小金門是我們這些宮人給它取的,你個大統領,自然沒聽過!”
說著,便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催促道:“行了,趕緊進去吧,我隻買通了現在當值的衛士。等會兒就輪班了!沒時間了!”
“這”
蘇定方麵露猶豫之色,然後看了眼宮侍,又看了眼女子,雖然他依舊不確定宮侍的目的,但留給他的時間,確實不多了。
於是,猶豫了片刻,他就下定了決心,抱起綠裙女子,道了句‘謝了’,便徑自走進了小金門。
然而剛一進去,他就看到幾名宮侍,挑著一個大桶,晃晃悠悠的從他身旁路過。
可是,正當他準備繼續前行的時候,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間朝他撲鼻而來。
“嘔~”
他下意識的做了個幹嘔的動作,驚得路過的宮侍撲哧一笑。
我擦!
什麽狗屁小金門!?
原來是運送金汁兒的糞道!
隻是一瞬間,蘇定方就反應了過來,氣得差點破口大罵。
不過,一想到李承乾還在等自己,他也隻好強壓下心頭的不爽,屏住呼吸,一個箭步就衝了出去。
與此同時,菊花台上。
李世民麵色陰沉的盯著李承乾,語氣冰冷的道:“太子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且不可自誤!”
“嗬嗬.”
李承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父皇不是答應兒臣主持重陽宴嗎?怎麽還布置了重兵?是打算防誰呢?”
“哼!防誰,誰心裏清楚!”
李世民冷哼一聲,旋即將手中捏成褶皺的密報揚了起來,沉沉的道:“你可知這上麵寫的什麽?”
“我又沒看,我怎麽知道?”
李承乾有些好笑的聳肩道。
“你!”
李世民氣得噎了一下,然後強忍住怒火,寒著臉道:“這是荊州司馬劉洎的密奏,他說荊州刺史裴宣以剿匪的名義,私自調兵離開江陵府,並以太子你的命令,在各郡縣剿匪!”
“朕問你,你有什麽權力調兵?朕給你這樣的權力了嗎?”
“還有,向長安靠近的數萬軍隊是怎麽回事?莫非你要到朕的皇宮裏來剿匪?你是不是想”
說到這裏,李世民氣得差點說出李承乾是不是想造反這句話,但最終還是忍住了,道了一句:“簡直豈有此理!”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父皇的反應怎麽這麽大,原來是有人打我的小報告啊!”
李承乾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然後笑嗬嗬地解釋道:“父皇多慮了,那支軍隊不是來剿匪的,是來給兒臣送東西的!”
“送什麽東西要幾萬人的軍隊!!”李世民再也忍不住的咆哮道。
李承乾被噴了一臉的口水,滿是無奈的道:“兒子都十多歲了,能不能穩重點.這麽多人看著呢!”
“噗——”
李淵聽到這話,不由得噗嗤一笑。
李世民臉色‘唰’的一下就紅了,旋即抬手指著李承乾,顫抖著聲音吼道:“逆子!你到底想幹什麽?!”
“父皇別急,兒臣不過是將你三年前藏的刀,又拿了出來而已!”
說著,李承乾便沒有等李世民再開口,直接朝戴胄道:“大理寺卿,馬球場這件事,還要等蘇統領回來才能真相大白,先處理你手上那件案子吧,正好文武百官們都在!”
“這”
戴胄遲疑的看了眼李世民,見李世民一臉陰沉,卻沒有出言阻止,便點頭道:“臣這就去安排!”
說完這話,便二話不說的離開了菊花台。
而菊花台下的崔仁師等人,則皺起了眉頭,隱隱感覺有些不對。
於是,還沒等戴胄回來,李震就站了出來:“陛下!我看太子就是在拖延時間,他敢私自調動軍隊,肯定是圖謀不軌!”
“是啊陛下!您可千萬別被太子蒙蔽了!”
李叔慎也隨聲附和道:“私自調動軍隊,行同謀反!”
“陛下.”
“夠了!”
還沒等其他世家大臣站出來,李淵就站出來喝止道:“我孫兒做的任何事,都是我授意的!怎麽著?我難道也是謀反?”
“看來你們已經忘了,這大唐的天下是怎麽來的!”
說到這裏,不屑的瞥了眼李震等人,又戲謔道:“莫非是心裏有鬼,在這裏混淆視聽?”
“哼!混淆視聽的怕是太上皇吧?你已經不是大唐的皇帝了,卻屢次三番的罔顧國法,當真是不將陛下放在眼裏嗎?”一名世家大族的‘勇士’,毅然站了出來。
轟!
全場瞬間轟動!
眾人似乎都沒想到,有人竟這麽勇。
甚至連李世民和李承乾都有些意外。
不過,就在這名‘勇士’話音落下的瞬間,其他世家大族的官員,包括五姓七望的崔仁師等人,也毅然決然的站了出來。
“請大唐皇帝陛下,秉承國法,以正視聽!”
“請大唐皇帝陛下,秉承國法,以正視聽!”
“請大唐皇帝陛下,秉承國法,以正視聽!”
“放肆!”
還沒等李世民開口,李淵身旁的杜才幹就暴喝出聲:“你們竟敢對太上皇無禮!”
“太上皇已退位讓賢,就不該管朝中之事。而且,太上皇自己也說過,不會複辟,我們隻是就是論事而已。”崔仁師平靜地說道。
“你!”
杜才幹氣急,正欲衝下菊花台與他們‘友好’互動。
就在這時,戴胄帶著一名身穿囚衣的中年男子,來到了菊花台。
眾人‘唰’的一下,就被這名中年男子吸引了目光。
卻聽戴胄沉沉的道:“啟稟陛下,太子,犯官黨仁弘已帶到!”
“罪臣參見陛下,太子!”
黨仁弘見到李世民與李承乾,當即跪了下去。
李世民看到黨仁弘,則露出了複雜的神色,欲言又止。
倒是李承乾表現得很平靜:“黨仁弘,今日重陽宴,本不該審理你的案子,但重陽宴出了一些事,我又不想這麽放他們離開,就順便處理一下你的案子,你應該沒有怨言吧?”
“承蒙太子殿下庇佑,讓臣能在生前見陛下最後一麵,臣豈感有半點怨言?”
說著,黨仁弘便抬起頭來,滿臉誠懇的道:“太子殿下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吧,臣一定知無不言!”
“好!”
李承乾點了點頭,也不廢話,直接了當的道:“我問你,河北道的賑災糧,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回太子殿下,是臣勾結範陽盧氏,清河崔氏,趙郡李氏,私吞朝廷的賑災糧,準備高價賣出,結果糧價大跌,全砸在了手裏,又不想白白便宜了那些災民,就利用這些糧食,誘騙災民賣兒賣女,簽訂賣身契,賺取人頭費.”
“胡說!他胡說!”
還沒等黨仁弘的話說完,範陽盧氏的家主盧承慶就跳了出來,憤然道:“是他自己利欲熏心,假借賑災糧賺取‘人頭費’,私募兵丁,意圖謀反!”
“不錯!我們家族的人被他騙了,我們根本沒有動賑災糧,請陛下明察!”
“是啊陛下!我們有證據證明我們家族沒有勾結他私吞賑災糧!”
“陛下.”
“夠了!”
李世民一臉陰沉地打斷了他們的話,然後目光灼灼的看著黨仁弘,半晌,才歎息著道:“黨仁弘啊,你是真讓朕傷心啊!”
“陛下.”
黨仁弘一聲哽咽,旋即頭垂叩地:“臣知道錯了!”
“錯了.”
李世民輕笑一聲,忽地悲憤暴喝:“晚了!”
“嗚嗚嗚”
黨仁弘泣不成聲。
李世民又語重心長地道:“黨仁弘,你說,我們從太原起兵到現在,死了那麽多人,流了那麽多血,為什麽啊?不就是因為朝廷不像朝廷,百姓不像百姓嗎?”
“可是你的所作所為.”
話到這裏,又忍不住悲憤暴喝:“與暴隋有什麽兩樣!?”
“臣”
黨仁弘聞言,又朝李世民叩了兩個重頭,戰戰兢兢的道:“臣也想過這一層,可是臣想,九死一生的活下來,就要好好的享受!”
“再加上範陽盧氏,趙郡李氏,清河崔氏那幫人蠱惑,說什麽沒有永遠的皇朝,隻有永遠的世家,臣也想建立那樣的世家,可朝廷的俸祿不夠,臣就.”
“陛下!我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他誹謗!”
滎陽鄭氏的家主鄭善果慌了,急忙出言辯解,指著黨仁弘道:”他誹謗我們啊.”
“閉嘴!”
李世民怒不可遏的打斷了鄭善果,旋即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穩了穩情緒,再次將目光落在黨仁弘身上,道:
“黨仁弘一家,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兩個兒子都死在疆場,大兒子,死於薛舉之戰,我們中了埋伏,薛舉的排箭,第一個穿透了黨仁弘的大兒子!”
“滿身的箭杆啊!竟有十幾支!”
“這”
眾臣聞言,不禁麵麵相覷。
但心裏又泛起了嘀咕,不知道李世民為什麽要說這些。
卻聽李世民又語氣悲傷的道:“黨仁弘趴在自己大兒子的屍體上,用舌頭舔幹大兒子臉上的鮮血,轉身上馬,又去拚殺!”
“後來,打王世充的時候,我們鏖戰了幾天,黨仁弘的小兒子身先士卒,結果被敵人的長矛貫穿了身體,黨仁弘抱著小兒子,來到朕的麵前,小兒子已經奄奄一息,依然沒有說話,繼續帶人衝殺!”
“朕至今都還記得,那孩子躺在朕的懷裏,聲音斷斷續續的說,不能盡孝了,讓朕照顧他的父親。”
話到這裏,李世民已經熱淚盈眶,但還是強忍著淚水,朝眾臣問道:“你們說,你們說說,朕要如何治他父親的罪啊?”
“這”
眾臣再次麵麵相覷,卻無一人敢接口。
隻見李世民又抬頭望天,喃喃自語道:“朕是天子,朕不能跪求朕的臣子,朕跪求上天總可以了吧!”
“上天啊!您就饒了黨仁弘一條命吧!”
說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菊花台下的眾臣,大驚失色。
特別是房玄齡,長孫無忌二人,急匆匆地衝上了菊花台。
卻聽房玄齡跪地道;“陛下!您這又是何必呢?”
“是啊陛下!整個天下都是您一個人的!您何必自苦啊!”長孫無忌也跟著跪了下去。
菊花台下的眾臣,頓時鴉雀無聲。
就連被黨仁弘牽連的世家大族也都閉上了嘴巴。
因為李世民如果赦免了黨仁弘的罪,他們家族的人也不會因此受到太大的牽連。
然而,就在群臣默認赦免黨仁弘,黨仁弘瘋狂扇著耳光認錯的時候,魏征的話冷不防地響了起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縱使身為天子,祈求上天也不能亂法!”
轟隆!
此話一出,全場雷動。
緊接著,又聽兵部尚書杜如晦沉聲道:“沒錯!黨仁弘該死!範陽盧氏,趙郡李氏,清河崔氏那幫人也該死!”
話音落點,河間王李孝恭,江夏王李道宗,大理寺卿戴胄,潞國公侯君集,工部尚書段綸,禮部尚書楊師道,太常寺卿傅奕等二十八位朝中大臣,齊刷刷的站了出來。
“請大唐皇帝陛下,秉承國法,以正視聽!”
“請大唐皇帝陛下,秉承國法,以正視聽!”
“請大唐皇帝陛下,秉承國法,以正視聽!”
“什麽!?”
鄭善果,盧承慶,李震三人滿臉震驚,不由齊刷刷的看向了崔仁師,李叔慎,王珪三人。
其餘世家大族的官員也震驚得無以複加,呆若木雞。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情況。
隻見李承乾與李淵對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旋即露出一副奸計得逞的笑容。
你們五姓七望不是一塊鐵板嗎?
現在我分而殺之,你們又當如何?
攻守易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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