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五虎一太歲?瘸子曾經的往事.....【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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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快殺了我”
一間陰暗潮濕的囚室內,一道虛弱的聲音,喃喃響起。
而在他聲音還未落下的時候,又一道戲謔的聲音,淡淡的響了起來:“我的耐心是很有限的,你也不用懷疑我錦衣衛的手段。隻要我想,我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知道這是什麽嗎?這個叫肛鉤,專門用來鉤住腸頭,然後在另一端吊一塊石頭,就像稱秤那樣,一寸一寸的把你腸子慢慢的扯出來,拋向空中.”
“當然,也可以把鉤子換做竹尖,在裏麵絞啊絞啊絞,一點一點的把你的腸子絞出來,那樣的效果也不錯.”
說到這裏,聲音嗬嗬的笑了起來,笑得還很得意,如果對方抬起頭來,看到那副麵孔,他就知道對方是認真的。
張囡囡在一旁聽著,她明知道裴行儉是在恐嚇那名傳信的守捉郎,可依舊感到不寒而栗。
裴行儉自從加入錦衣衛後,就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那種無形中散發出來的變態氣息,連她這位前守捉郎的刺客都幾乎喘不過氣來,不得不挪動腳步,離他遠一點。
但是,那名傳信的守捉郎依舊很嘴硬,反反複複地就隻有一句話:“殺了我,快殺了我”
裴行儉聞言,也不惱怒,反而饒有興趣的咧開嘴,語調森然地道:“其實我很想你多堅持一段時間,因為我還有很多的手段想嚐試,這些手段都是太子殿下弄出來的,我記得有一種叫地鍋雞的刑法,就是將人罩在一口大鍋裏,然後在外麵點火,保證讓受刑者痛不欲生.”
聽到‘大唐太子’四個字,那名傳信的守捉郎,明顯的顫抖了一下身體,就連囚室裏的溫度都仿佛降了幾度。
那可是一個能讓人死而複生的恐怖存在.
“呸!”守拙郎吐了一口唾沫,卻發現沒有吐出去,因為嘴一直在顫抖。
而這一切,都被裴行儉看在眼裏。
如果不是張囡囡提前給他下了蠱,讓他無法服毒自殺,裴行儉還沒信心撬開他的嘴。
現在他在發抖,說明他雖然不怕死,也怕嚴刑拷打。
這倒是個好兆頭。
畢竟嚴刑拷打也是一門藝術,就跟房事一樣,精髓在前戲。
發現對方的破綻之後,裴行儉立刻朝身後的屬下下令:“去拿個盆子來,我要給他放血,看著他一點一點的流血而死!”
“等下,你不是要審訊他嗎?他還什麽都沒說,你就殺了.”
“閉嘴!”
張囡囡的話還沒說完,裴行儉就冷不防的喝斷了她。
而這突如其來的喝罵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渾身一哆嗦,包括那名守捉郎。
張囡囡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
自她加入錦衣衛以來,就連蘇定方都沒有這樣對她聲色俱厲。
隻聽裴行儉又破口大罵道:“你以為你是蘇統領還是太子殿下?在這裏兀自聒噪,指手畫腳!”
“不是,我隻是覺得.”
“你別忘了,這個案子是你在協助我!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可是.”
“閉嘴!”
張囡囡被罵得俏臉通紅,半晌才鼓起勇氣,退到一邊道:“我以後再也不幫你了!”
“隨你的便!”
裴行儉不以為然的丟下一句,然後再次朝身後的錦衣衛下令道:“還愣在這裏幹嘛!快點去啊!”
“哦哦哦,是!”
一名錦衣衛連忙應聲而退,很快便拿來了一個銅盆。
隻見裴行儉接過盆子,二話不說的就走向了那名傳信的守捉郎,緊接著拿出一張黑布,蒙上了他的眼睛。
“你,你要幹什麽,你,你快殺了我!”
眼睛剛被蒙上,守捉郎就開始慌了。
但裴行儉卻沒有理他,而是自顧自的拿出一把小刀,在他手指上割了一刀,緊接著,默不作聲的退到一邊。
隻聽
滴答!
滴答!
滴答!
不斷有鮮血從手指尖掉落到銅盆中。
漸漸的,守捉郎額頭上開始冒出細密的汗水,神色也愈發慌張。
強烈的恐懼感,那種快要被放幹血的慢性死亡,讓他忍不住聲嘶力竭的呐喊:“快殺了我!快殺了我啊!”
可惜,無論他的聲音多大,在場的任何人都沒有回應他。
他開始害怕了。
他開始緊張了。
他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別殺我!別殺我!我招了!我什麽都招!”
他在情急之下,最終還是妥協了。
卻聽裴行儉又道:“既然你什麽都招,那就老實交代吧,你們的火點在哪裏!”
“在在西市的胡姬酒肆裏麵我們的落腳處和委托,都在那房子裏交接的.”
胡姬酒肆?
裴行儉微微一愣,旋即仔細一想,覺得再合理不過了。
西市裏可不光有大唐的酒肆,還有番邦異國的酒肆,包括西域二十九國,都在那裏有自己的產業。
而那些產業,不僅是交易買賣的匯聚地,各國商人的休閑娛樂地,還是情報中心。
守捉郎將落腳點設在西市裏,魚龍混雜,既方便隱藏自己,又可以接觸各種信息,簡直不要太完美。
想到這裏,裴行儉下意識活動了下手指,隨即扭頭看向一旁的張囡囡,道:“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我”
張囡囡遲疑了一下,心說這男人什麽腦回路?自己不是說了不幫他的嗎?
“我不去!”張囡囡故作生氣的道。
“行!”
“不是,你怎麽這樣”
“我就隨便問問,這人就交給你了!”
裴行儉說完,二話不說的就準備獨自離開。
卻聽張囡囡又急道:“你把他交給我,我要怎麽處理啊,是殺了他,還是.”
“除了不能放,隨便你怎麽處理!”
淡淡的丟下這句話,裴行儉便自顧自的走了。
而目送他離開的楊囡囡,則輕輕歎了口氣。她有點擔心守捉郎的結局了。可她再也回不去了,由不得她顧念從前,隻好把心一橫,果斷下令:“給我將他抬進蠱室吧”
“諾!”
兩名錦衣衛當即領命,那名守捉郎瞳孔猛然收縮。
他不知道楊囡囡要對他做什麽,也搞不清楚楊囡囡是怎麽被李承乾救活的,但他知道楊囡囡在守捉郎裏練蠱的名聲,那可是連同伴都不會放過的"絕情蠱師"。
“不,不要,你們不要過來!”
“我都招了,我都招了啊.”
“你跟他招了,關我什麽事?”
楊囡囡冷笑一聲:“你那天可是想毒殺太子殿下,你以為你能活嗎?”
說完這話,隨即玉手一抬。
很快,這名守捉郎就被抬進了一個布滿各種毒蟲的房間。
隻是片刻,房間裏就寂靜無聲了。
而另一邊。
太子府,李承乾剛準備享用午餐,就聽說長孫衝來了,便強壓下自己的口腹欲,在偏廳接見了長孫衝。
卻聽李承乾笑著道:“衝表哥,你怎麽想起來找我了?”
“呃,這個.”
長孫衝有些局促的看了眼李承乾,然後飛速低下頭,躬身行禮道:“還望太子恕罪,是在下冒昧了,不過,在下是特意來請太子參加宴會的,希望太子您能賞光.”
“哦?”
李承乾眼睛微微眯起,而後淡淡地道:“不知何故邀請我參加你的宴會啊?”
“重陽宴那日,若不是太子挺身而出,長樂公主她就和親.”
說到這裏,長孫衝便沒有再敢說下去,而是心有怯怯的等待李承乾的決斷。
卻聽李承乾恍然大悟似的笑道:“原來你是代表麗質來感謝我的啊!嗬嗬,衝表哥,想不到你對麗質這麽上心”
“不敢不敢,在下隻是想.”
“行了衝表哥,就我們倆的關係,你在那裏客套什麽?還在下在下的,你當你是什麽秀才啊!文鄒鄒的.”
還沒等長孫衝的話說完,李承乾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上前拍著長孫衝的肩膀,笑道:“走吧,我們去哪裏吃”
“就在西市的一家胡姬酒肆,那裏有大唐沒有的特色佳肴!”
“哦?是嗎?那快走吧!我還沒吃過什麽特色佳肴呢!”
說著,他便摟著長孫衝的肩膀,勾肩搭背的出了太子府。
雖然長孫衝的年紀要比李承乾大幾歲,但李承乾的身高卻與他不相上下,兩人看起來就像同齡人,毫無違和感。
不過,長孫衝似乎是第一次與李承乾這麽親近,明顯的有些不習慣,走路都一板一眼的,生怕自己走快了,或者走慢了。
而長孫衝現在表現的一切,其實都被李承乾看在眼裏,但李承乾卻當什麽都沒有看見一般,自顧自的摟著他,直到坐上太子府的馬車。
“衝表哥,你覺得重陽宴那晚,我做錯了嗎?”
馬車行進了一路,李承乾才從兩人的沉默中,緩緩開了口。
“這”
長孫衝似乎沒想到李承乾會問自己這個,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略作沉思的道:“我覺得,像五姓七望這樣的亂臣賊子,太子您怎麽處理都行,沒必要問對錯吧?”
“也許吧!”李承乾含糊的應了一句。
正如之前李麗質對他的態度轉變,長孫衝剛才那樣對自己,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甚至,他還覺得自己轉變一下性格,也沒什麽不好的。
畢竟人總是要變的。
卻聽長孫衝又道:“其實不瞞太子,我之所以來找你,除了有幫長樂公主答謝你的意思,還有就是,我的一群好友,一直想見見你,正好今日可以聚聚!”
“你的一群好友?”李承乾疑惑的歪頭看著長孫衝。
隻見長孫衝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道:“就是長安城的五虎一太歲,還有杜尚書的公子杜荷.”
“杜荷我知道,這‘五虎一太歲’是什麽?”
“太子不知道嗎?”
“廢話!我若知道還問你?!”
“好吧好吧,這五虎一太歲指的是,鎮山虎秦懷玉,霸王虎程處亮,嘯山虎李恪,通城虎柴哲威,青麵虎李宗,花花太歲尉遲環!”
“哦,你說的他們啊!”
聽到長孫衝的介紹,李承乾瞬間就回憶起了這幫人。
當初在秦王府的時候,李世民跟他的那幫臣子,常年在外作戰,他那幫臣子的兒子,就經常到秦王府玩兒。
久而久之,這幫從小不喜歡讀書的紈絝子弟就玩到了一起。
每天不是舞刀弄槍,就是調皮搗蛋,給自己起一些十分‘中二’外號,嚇唬長安城裏的老百姓。
至於李恪為什麽會在‘五虎一太歲’裏麵,而李承乾,李泰卻不在裏麵,主要是李承乾,李泰不喜歡跟他們一起玩兒。
因為李泰喜歡讀書,愛學習,學霸很難跟學渣玩到一起。
李承乾則比較奇葩,覺得他們的身份不配跟自己玩兒。
說真的,瘸子之所以會走到造反失敗那一步,跟他那‘孤芳自賞’的性格也有很大的關係。
不過,現在的李承乾卻十分好奇,他們怎麽又突然來找自己玩兒了。
要知道,以前的他們,可不是李承乾兄弟單方麵的不喜歡跟他們一起玩,而是他們也不喜歡跟李承乾兄弟玩。
雙方的關係,相當於井水不犯河水。
卻聽李承乾又意味深長的朝長孫衝道:“咱們聚在一起,應該不是普通的吃頓飯吧?”
“嘿嘿,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太子.”
長孫衝笑了笑,正欲說出他們的目的,就在這時,車外駕馭馬車的常威,突然開口道:“太子殿下,我們到了。”
“太子您看這”
“行了,不管如何,今天難得一見,我就好好跟你們聚聚!”
李承乾也不等長孫衝把話說完,便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顧自的出了馬車。
而他前腳剛踏出馬車,後腳還沒有跟上,就聽見一道十分爽朗的聲音傳來:“高明!好久不見!”
高明?
哦對,這是我的小名,就跟青雀一樣!
李承乾反應了一瞬,也不惱怒別人叫自己小名,畢竟這裏的場合也不適合稱太子。
隻見他循聲望去,立刻便看到一名個子高挑的青年走了過來。
“哲威?”
李承乾一眼就認出了對方,這是柴紹與平陽公主之子,也是他的表兄。
“大哥!”李恪也笑著上前給李承乾行禮。
緊接著,所有人都準備給李承乾行禮。
這還是李承乾第一次與這麽多同齡人聚在一起,不由心情大好,直接擺手打斷了眾人的行禮:“好了,都是自家兄弟,沒必要這麽客套,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眾人聽到他稱自己為兄弟,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果然,太子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要是換作以前,他可不會跟自己等人稱兄道弟。
這樣想著,作為人群中年紀最大的柴哲威,又笑著打趣李承乾道:“高明,我們終於有機會與你單獨見麵了,你這三年的變化好大,我們都差點認不出你了!”
“是啊高明大哥,聽說你最近在練武,我家就在你家旁邊,怎麽不拉著我陪你一起練啊!”
聽到這話,李承乾愣了一下,然後循聲望去,發現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不由疑惑的問了一句:“你是?”
“嗨!大哥果然把我忘了,我是李宗啊!”
“李宗?”
李承乾聽到這名字才恍然想起他是江夏王李道宗的兒子,也就是文成公主李雪雁的弟弟,於是笑嗬嗬地道:“那我下次練武的時候,把你叫上!”
“好好好,你一定要記得叫上我啊!”
“嗯,下次一定!”
李承乾點了點頭,然後飛速跳下馬車,仔細打量這群長安城裏的勳二代。
不得不說,虎父無犬子,這群勳二代光從長相就能看出他們父輩的影子,一個個長得虎背熊腰,就李恪稍微正常一點。
不過,除了柴哲威,李恪,李宗在跟李承乾搭話,其他人似乎都表現得有些沉默。
倒不是他們不想跟李承乾搭話,而是跟柴哲威,李恪,李宗,長孫衝他們比起來,這些人的身份明顯要低一等。
好在李承乾也不在乎什麽身份,畢竟什麽身份都比不過他,於是主動開口道:“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就別在這裏站著了,不是要舉行宴會嗎?咱們進去邊玩邊聊!”
“啊,對對對,咱們進去再說,進去再說!”
眼見程懷亮,杜荷等人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長孫衝連忙招呼他們先進酒肆,而自己則跟在李承乾身邊,小聲地解釋道:“太子勿怪,杜荷他們第一次跟您親近,難免有些緊張。不過,我敢向您保證,他們是真心實意想投靠您的!”
“投靠我?”
李承乾一愣,似乎有些不解。
卻聽長孫衝又小聲道:“他們親眼見證了東宮六率的強大,想要加入太子的東宮六率,希望太子能給他們一個機會,無論哪個衛率,他們都願意加入。”
“這”
李承乾沒想到會是這麽個情況,當即有些哭笑不得道:“你該不會也想加入吧?”
“呃,這個,您看我還有機會嗎?”
“沒有!”
“啊?為什麽?”
“你不是要當我妹夫嗎?一個駙馬跑到我衛率裏做什麽?”
“可我不是還沒有”
“行了,這事兒以後再說,先好好玩兒,別想那麽多!”
李承乾直接打斷了長孫衝想說的話,然後自顧自的進了那胡姬酒肆。
不得不說,這胡姬酒肆的裝飾,果然與大唐的風格完全不同。
就連裏麵的店小二,都是清一色的胡姬。
看起來金絲錯彩,翠黛明眸,很有異域風情。
“嗬,有點意思。”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揚。
在他的記憶中,整個大唐朝最出名的莫過於平康坊。
但平康坊是唐中期才繁盛起來的,而如今的長安西市,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娛樂場所。
“你們經常來這裏玩兒嗎?”李承乾冷不防的問了一句。
長孫衝愣了一下,忙道:“沒有沒有,他們經常來玩兒,我基本不愛來這種地方!”
說到這裏,忽又想起了什麽,壓低聲音道:“您可不要跟麗質說我來過這種地方啊.”
“嗬嗬.”
李承乾淡淡一笑,旋即一步跨進了門檻。
而就在他跨進門檻的下一刻。
一名店主模樣的男子,一眼就看到了他身後的長孫衝,當即躍上高台,氣沉丹田,朗聲道:“諸君聽好了,老規矩!今日全場由長孫公子買單!!”
“且盡興!!”
長孫衝:“???”
李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