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綺眼底閃過一瞬的慌亂：“你……你，怎麽會在這？”
    “要不是我撞見，你們還準備瞞到什麽時候！”謝辰皓握緊了拳頭，手背凸起的青筋，極力隱忍著怒火。
    江綺下意識看了眼檢查室的門。
    他直接越過她就往裏衝。
    “謝辰皓，你做什麽？”江綺反應過來，忙上前阻止。
    可她那點力度，哪裏拉的住正在氣頭上的謝辰皓。
    他推開檢查室的門，想也不想就往裏衝。
    剛躺下的顧方榆神色微變。
    謝辰皓也意識到自己太過衝動，眼下的情形不適合他一個大男人站在那。
    他忙背過身去，人也跟著走到了外間。
    但仍舊沒有離開。
    江綺也跟了進來。
    顧方榆好在衣服還沒脫，示意江綺把簾子拉開。
    “你怎麽來了？”
    江綺連忙擺手：“可不是我。”
    謝辰皓回頭，紅著眼眶：“孩子是誰的？”
    顧方榆知道，今天恐怕是又做不成了，隻能滿是歉意地跟醫生道歉，隨後示意江綺拉著他一起先出去。
    三人站在走廊的盡頭。
    江綺和他們兩隔開了點距離，方便他們說話。
    男人的眼眶依舊有些發紅。
    他又重新問了一遍：“孩子是誰的？他不願意負責？”
    顧方榆眼神閃躲，她可以麵對顧寒琛的時候滿嘴謊話張口就來，可唯獨對他，她說不出口。
    謝辰皓突然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方榆，不管孩子是誰的，我們結婚，我做這個孩子的負責。”
    她猛地抬眸，滿是震驚。
    顧方榆掙紮著把手抽回來，可他不讓。
    “方榆，你等我，我會跟顧瑤解除婚約，我們結婚。”謝辰皓緊緊注視著她，眼裏都是急切的期盼。
    此刻的他，就像是隱忍多年後，好不容易找到了借口，終於可以不用違背自己的意願，娶一個不愛的人了。
    “你瘋了！”顧方榆用力甩開他的手。
    她冷下臉來，語氣毫無溫度：“孩子不是你的，這件事跟你也沒關係，今天你就當見過我，更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謝辰皓眉頭輕擰，眸子閃過沉痛：“你知道的，我怎麽會拋下你不管？”
    她抬眸：“……”
    “我不逼你，既然你不想說，我不問就是了。”在她麵前，他總是無條件退讓。
    現在是，當初退婚也是。
    隻要是她想要做的，他都願意去幫她完成。
    “但是，從今天起，你必須讓我知道你的打算，還有，你和這個孩子都將由我來照顧。”這是他做的最大讓步。
    顧方榆唇角動了動，下意識要拒絕。
    可她太了解他了，如果自己拒絕，指不定他還能做出什麽事來。
    “方榆，不要再拒絕我了。”他言辭懇切。
    她看向他的神情，透著為難。
    顧方榆不想讓他卷進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個孩子的父親是顧寒琛，如果他知道了，隻怕後果不可設想。
    四目相對，他的深情，她的為難。
    可在角落偷拍的鏡頭下，許是角度的緣故，竟有種說不出的繾綣。
    三人都沒發現被偷拍了。
    顧方榆率先收回視線，目光四下亂看：“我知道了，但你不要亂來。”
    “好。”謝辰皓聽聞，不禁鬆了口氣。
    他笑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感覺。
    “顧家的人，知道嗎？”
    她搖搖頭：“沒有，除了你跟江綺，沒人知道。”
    謝辰皓思忖了片刻，便懂了。
    不讓顧家人知道，也好的。
    “不要告訴顧瑤，還有顧家其他人，求你。”這是分手以來，顧方榆第一次求他。
    謝辰皓聽著，更為心疼。
    “方榆，我去取消婚約，我們離開江城，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讓我照顧你跟寶寶，好不好？”
    顧方榆是心動的。
    她不是沒想過，和顧寒琛在一起的第一年，她就這麽做了。
    可卻被顧寒琛找了回來。
    之後，她被他在床上修理得三天沒下床。
    顧方榆沒有長教訓，後麵還跑過，可男人卻每次都能在她以為自己成功時出現，然後抓回去。
    顧寒琛的懲罰，一次比一次嚴重。
    到後來，她就放棄了逃跑的年頭。
    “方榆，你相信我，我一定能照顧好你們的。”謝辰皓眼底，隱隱透著期待。
    她卻再次縮回了手：“對不起。”
    男人眼裏的失望，不是假的。
    可他還是強裝沒事：“沒關係，你再好好想想，至少，接下去的時間，讓我照顧你。”
    她沒有再拒絕。
    顧方榆好話說盡，好不容易才讓他回去。
    江綺等人走了，才湊過來：“現在怎麽辦？”
    “暫時先不做手術了。”
    江綺點點頭，她也是這麽個意思。
    手術取消，意味著她就要想辦法在接下來的體檢中蒙混過關。
    顧方榆太清楚了，要想在顧寒琛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太難了。
    “不怕，我讓老江把今年的員工體檢安排到和你們同一天。”江綺安慰她，“到時我想辦法讓我們的檢查放在一起做。”
    顧瑤懂她的意思了，可這樣太冒險了。
    “從我陪你去買驗孕棒那天，我們就在一條船上了。”江綺知道她的顧慮，勸解道，“就算我什麽都不做，顧寒琛也會認為我是你最好的閨蜜，一定都做了，與其被平白冤枉，那還不如我坐實了它。”
    顧瑤都要被她這歪理給逗笑了。
    最終，她沒再堅持，隻能先度過眼前這關再說。
    能拖一天是一天，顧寒琛越晚發現越好。
    兩人全副武裝的從醫院出來之後，便分開各自回家。
    顧方榆到家，才發現今天家裏特別冷清。
    以往這時候，顧瑤早就拉著顧母，吵鬧著肚子餓了。
    “方榆小姐回來了。”
    “嗯。”她點點頭，剛準備開口，身後便傳來車子的聲音。
    原來顧瑤和顧父顧母出門了。
    顧方榆也沒當回事，換了鞋就要準備上樓。
    突然，顧瑤衝過來，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一切發生太快，她險些因著力道摔倒。
    顧方榆本能地抓住玄關的櫃角，抬頭看了過去。
    “瞪什麽瞪！”顧瑤紅著眼眶，顯然是哭過，“顧方榆，你背著我跟辰皓都說了什麽，連我懷了他孩子都不要了，也要取消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