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辰皓握著顧方榆的手不由收緊。
    他這個旁人聽著，都要為她鳴不平：“既然你們都容不下方榆，又何必非要留下她，就為了你們顧家的好名聲？顧寒琛，就算現在顧瑤回到顧家了，可方榆也喊了你二十年的哥哥，你當真如此心狠？”
    男人麵不改色，全然冷漠無情：“顧家隻有一個女兒，那就是顧瑤。”
    顧方榆臉色白了又白。
    哪怕她原本就沒抱什麽期待，可親耳聽到，依舊還是覺著難過。
    他怎麽可以殘忍成這樣？
    顧方榆突然用力掙脫謝辰皓的手，從他身後站了出來：“我再重申一遍，人不是我推的，婚也不是我攪黃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後，有腳步聲跟上。
    緊接著，是謝父謝母氣急敗壞的聲音。
    顧方榆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謝辰皓已經走到她身側，拉起她的手就走。
    她下意識要甩開。
    “別動，如果不想我抱你走的話。”
    果然，他的話奏效了。
    已經鬧出了那麽大的動靜，她實在不想鬧得更難看。
    謝辰皓臉色不佳，帶著她直接出了醫院。
    他一邊開車，一邊給江綺打電話：“安排下產科醫生檢查，方榆被撞到了。”
    顧方榆又是一驚。
    她沒想到，他會這麽心細，竟然發現了這點。
    其實她避開了，但也許是因為緊張，從剛才開始，她小腹就一直隱隱墜痛。
    十五分鍾後，他們抵達江氏醫院。
    江綺在得知事情後，一陣罵罵咧咧。
    “他顧寒琛太不是人了，就算你和顧家沒血緣關係，他好歹……”江綺差點脫口而出，好在最後收住了。
    謝辰皓將她交給江綺後，自己便走了。
    顧方榆以為他是回去看顧瑤了，可沒想到，十分鍾後，他又回來了，手裏拿著一隻藥膏。
    所以，剛才他是去外科配藥了。
    他將藥膏遞給江綺：“她腳扭到了，一會你給她塗下。”
    江綺怎麽看，都覺著謝辰皓比顧寒琛合適。
    她忍不住湊到顧方榆麵前，小聲嘀咕：“要不，你索性給搶過來得了，反正顧瑤都認定是你搶了人，這冤枉都被冤枉了，總得坐實了才不吃虧吧。”
    顧方榆有些無奈，也是佩服她這邏輯鬼才。
    “你覺得，顧寒琛能放過他？”
    別的不說，就是顧寒琛知道了，怕不但自己沒好果子吃，還會連累他。
    就是現在，隻怕也已經連累上了。
    好在顧方榆檢查下來沒什麽事。
    她就直接讓謝辰皓先走了，畢竟鬧成這樣，顧家那邊總要給個交代的。
    謝辰皓雖然不放心，可也隻能讓江綺好好照顧她。
    臨走前，他癡癡地盯著她：“所以，當初是顧家逼著你跟我分手的，對不對？你心裏，還是有我的。”
    她不願回答，當初到底怎樣，都無法改變不了現在的處境。
    顧方榆索性不回去了，跟著江綺回了江家。
    兩人窩在臥室裏，關於三天後的體檢盤算了好久，也理不出頭緒。
    半個小時後，謝辰皓發來消息，讓她下樓。
    “你告訴他的？”她將信息遞到江綺麵前。
    江綺看了眼：“對不起啊，謝辰皓問我你的情況，我就告訴他了。”
    顧方榆知道她是好意。
    謝辰皓似乎知道她不願下樓，又發了消息過來：“知道你沒吃飯，所以給你點了點東西，你下樓拿了我就走。”
    她遲疑了下，還是穿了外套出門了。
    公寓外的內部道路上，他身形單薄的靠在車旁，路燈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顯得愈發寂寥。
    謝辰皓看著她下樓，便走了過來。
    在見到她穿的單薄，更是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顧方榆下意識就要脫下，被他阻止：“穿著，你現在懷了身孕，不能受涼。”
    她落在衣服上的手微微頓住，最終還是沒有脫下來。
    “你放心，顧瑤那邊不會再找你麻煩。”謝辰皓第一句，便是給了她定心丸。
    顧方榆猜測，他應該是剛從醫院過來，雙方應該是談妥了。
    她紅唇微動，終是什麽都沒說。
    他們走到今天，到底是命運弄人。
    當初，顧瑤剛回到顧家，顧父顧母為了彌補這二十年的缺失，不遺餘力。
    甚至，在得知她喜歡上謝辰皓的時候，也是毫不猶豫的逼著她讓出來。
    顧方榆聽到的時候，隻覺著難以置信。
    她噙著淚水，滿腹委屈：“謝辰皓是個活生生的人，他有血有肉，不是什麽東西，說讓就讓。”
    可是，最後，顧寒琛為了他的親妹妹，半夜闖進她的房間，將她占有。
    顧方榆知道謝辰皓不會介意，可她過不去心裏這道坎，終究是提了分手。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你還是不肯告訴我？”謝辰皓緊緊盯著她，眼裏有希冀，有委屈。
    她別過視線：“都過去了。”
    “過不去！”他突然情緒激動，用力抓住她的手，“你怎麽還是不明白，我們的感情你說不要就不要，可卻連個理由都不肯給我，顧方榆，你不覺得自己很殘忍？”
    她低頭，微垂著眼眸遮住他探究的目光。
    再抬眸，眼底已是一片冷然：“重要嗎？我們之間注定不會有結果。”
    她殘忍的，一點點將他的手推開。
    “是顧家逼你，還是顧寒琛逼你？”
    “沒有人逼我。”她神色平靜。
    謝辰皓微怒：“你說謊！”
    她心頭一驚，隱隱覺著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氣氛有瞬間的凝結。
    驀的，一道車燈光打過來。
    顧方榆下意識的抬手擋住刺眼的光線。
    兩人不約而同地朝著光源看去。
    顧寒琛那輛招搖的豪車發出一聲刺耳的車輪摩擦聲，車頭在距離他們一米的距離停下。
    透著擋風玻璃，顧方榆能看到駕駛座上，男人陰翳的俊臉。
    下一秒，顧瑤從車上下來。
    她衝上來，對著顧方榆又是一巴掌。
    隻不過，這次，謝辰皓先一步扣住她的手腕，冷冷盯著她：“顧瑤，你做什麽？”
    顧瑤像是受了刺激，目露凶光：“我做什麽？不是我該問問你們，孤男寡女的在這私會，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