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方榆隻覺著頭皮發麻，說不清。
    顧瑤看著謝辰皓對顧方榆的維護，更是變本加厲。
    “你到現在都還護著她？”她對著謝辰皓拳打腳踢，“你鬆開，你費盡心思也要跟我取消婚約，可看看人家，壓根沒把你放在眼裏，謝辰皓，你就是個得不到愛的可憐蟲！”
    謝辰皓臉色難看，拽著她往懷裏。
    可此刻的顧瑤已經殺紅了眼，根本就收不住。
    她全然不顧形象，在這夜色中破口大罵：“顧方榆，你安的什麽心思，大半夜的跑這來勾引男人，怎麽，你就這麽缺男人嗎？你之所以選擇謝辰皓，不就是因為你明知他喜歡你嗎，所以非得吊著他，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還真是下賤，也隻有你那父母下賤的基因才能生出你這種貨色！”
    顧方榆俏臉緊繃，眸底染著怒意。
    她上前，毫不客氣的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顧瑤被打懵了，一時忘了反抗。
    “啊，顧方榆……”
    顧方榆先一步製止她往下發瘋：“你是想讓這樓裏所有的人都聽見？”
    顧瑤動了動唇，眼底滿是憤憤的恨意。
    “繼續啊，繼續鬧，明天娛樂版的頭條就是顧家的醜聞。”顧方榆毫不客氣地點破。
    謝辰皓滿是歉意地看了眼顧方榆，隨後帶著顧瑤上車：“我送你回醫院。”
    這次，顧瑤沒再鬧騰，而是乖乖跟著上車。
    他們一走，寬敞的馬路上隻剩下兩人。
    剛才還盛氣淩人的顧方榆，此刻卻沒了氣勢。
    她不指望顧寒琛能夠站在自己這邊，可他連保持中立都做不到。
    顧方榆腳步微動，也不知是這些日子他對自己的冷漠，還是他向著顧瑤的態度，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
    她想也沒想，轉身就要往回走。
    “上車。”男人冷冽的嗓音，透著不容抗拒的強勢。
    若是以往，顧方榆肯定乖乖聽話。
    可這回，她不但沒上車，反而加快了腳步。
    她沒走幾步，突然身子一輕。
    下一秒，男人已經扛著她朝著車子走去。
    顧方榆掙紮間，已經被他輕輕甩在副駕上。
    她反抗著起身，被男人伸手抵住。
    顧寒琛冷沉著臉，一言不發將她肩上的外套毫不猶豫地抽走，扔在地上。
    “你……”顧方榆抬眸。
    男人單手扣著她的下顎，毫不猶豫吻了下來。
    這一吻，帶著三分怒火，七分懲罰，大有要讓她好好長長記性的勢頭。
    幽暗的路燈下，兩人的影子重疊落下。
    漸漸的，顧寒琛落下的吻變得溫柔了起來。
    他輾轉在她唇齒間，鬆開時，深邃的眸子凝視著她的小臉，黯啞的嗓子帶著警告：“要不想顧家出醜聞，就給我離那謝辰皓遠點。”
    顧方榆還未回神，男人已經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
    隨即關了車門。
    顧寒琛上車，啟動車子。
    顧方榆動了動唇，終究沒敢繼續挑釁他的權威。
    她默默掏出手機給江綺發了條消息。
    “給誰發消息？”男人開車之餘，餘光瞟了一眼。
    “你那好妹夫，要不你現在就告訴你妹妹？”顧方榆還在氣頭上，說話沒輕沒重。
    果然，顧寒琛的臉色冷了幾分。
    沉默半晌，他再次提問：“真的隻是去醫院看病的？”
    顧方榆心裏咯噔，不由得抬眸看向他。
    她試圖從他臉上窺探出一點蛛絲馬跡。
    可男人神色如常，根本無法判斷他是否察覺了什麽。
    “說話？”他瞧著她不吭聲，又催促道。
    “你不是都查到了，還問。”她大膽揣測。
    沒想到，還真讓她猜中了。
    顧寒琛果然查過。
    “既然身體不舒服，為什麽不去顧氏旗下的醫院？”
    “為什麽要去？”她反問。
    他答非所謂：“我已經將你的檢查報告發給專家，回頭讓他們再檢查下，出個最佳的治療方案。”
    他越是如此，顧方榆一顆心越是往下沉。
    這是擺明了，她蒙混不過去。
    “我不想檢查。”
    “理由？”
    “沒有理由。”她佯裝和他置氣，試圖蒙混過關。
    男人睨了她一眼，微抿著薄唇，一言不發。
    下一秒，他反手打轉方向盤，將車靠路邊停下。
    顧寒琛微微側身，單手支著方向盤，淩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似要將她看穿。
    顧方榆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又加上心虛，嗓子不由大了：“我就是不想變成商品，你費盡心思為我做檢查，不就是待價而沽嗎，看看我有幾分生育價值，回頭又該給我找個什麽樣的男人，好商業聯姻為你們顧家鋪路。”
    男人挑眉，有些詫異於她的想法。
    顧寒琛輕歎了聲，解開她的安全帶，將她從副駕抱了過來。
    她下意識掙紮。
    男人不但沒鬆開，反而抱得更緊了。
    他將她箍在懷裏，讓她麵向自己：“你腦子裏成天就想這些？”
    顧方榆眨眨眼，有些不解。
    之前顧母提議相親，他也是默許的。
    所以他們費盡心思也要讓她體檢，不就是為了確認她的價值，好待價而沽嗎？
    “隻是單純的檢查身體。”男人難得耐心解釋。
    可顧方榆不領情。
    她撥開他伸過來的手：“就算是這樣，我也不喜歡。我的身體很健康，不需要檢查。”
    顧寒琛黑眸眯了眯，盯著她的視線再次變得淩厲：“是不想檢查，還是怕檢查出什麽？”
    她暗叫不妙，自己一時間竟忘了他有多警覺。
    “謝辰皓是真的恰巧在醫院遇見的？”男人再次扔下一個重彈。
    顧方榆瞬間清醒，大腦飛速地轉著。
    她低頭，小手攀上他的領帶，輕輕纏在自己的食指上，小聲嘀咕：“你不是都能查。”
    男人輕嗬了聲，伸手將她小臉抬起來：“知道就好，少給我在背後搞小動作，要是被我發現，看我怎麽收拾你。”
    顧方榆輕輕點頭，企圖蒙混過去。
    雖然她不知道顧寒琛到底查到了什麽，又知道了多少，可眼下隻要他不問，她就當不知道。
    她小手依舊扯著他的領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撲閃撲閃：“我哪敢啊，什麽都瞞不過你。”
    “知道就好。”男人輕哼了聲，對她這種無關痛癢的保證，根本不信。
    他將自己的領帶從她小手抽走。
    顧方榆瞧著他臉色緩和，不由大著膽子又拽了回來。
    男人挑眉。
    她紅唇微動：“三天後的體檢，顧家的人都去嗎？”
    “嗯，你的檢查項目我讓專家團隊製定好了，那天早上我公司有會，先讓林暮陪你過去，我晚點過來。”
    顧方榆聽聞，眼睛不由一亮。
    但她不敢表現太過，飛快的將腦袋埋進他胸前，悶悶地應了聲：“好。”
    顧方榆心裏盤算著，隻怕到時隻有那麽一次機會了。
    成不成，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