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你兒子交給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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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悍的氣息在帳篷內四處衝撞。
    這無量法王的內功簡直深厚得可怕,在這一刻,梁進和柳鳶都感覺到了強烈的壓迫。
    梁進還好。
    而柳鳶不過是一名七品武者,如何能夠在這種可怕氣息麵前堅持?
    她麵色一變,眼看就要被這可怕的威壓給壓成內傷。
    這時。
    梁進身形一動,擋在了她的麵前。
    這讓柳鳶隻覺得渾身壓力驟降,看向梁進護在她麵前的背影,也不由得感到一陣安全感。
    隻聽梁進衝著無量法王開口:
    “法王,我們談事情就談事情,沒必要發這麽大的火吧?”
    無量法王高坐蓮台,一雙渾濁老眼俯視著兩人。
    他隨後哈哈大笑,渾身的氣息也收斂起來。
    笑了一陣,他才繼續說道:
    “孟施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像你這般年紀能夠達到如此成就者,無疑是吉光片羽。”
    “這一次寶藏爭奪,我無量明王宗願意同青衣樓一同攜手。”
    梁進感到意外。
    這無量法王的話轉得也太快了吧。
    怎麽轉眼間,就直接說要同青衣樓聯手了?
    梁進若有所思。
    根據阿依娜的說法,這無量明王宗並沒有得到外部力量的支持,而是更主要經營西漠本土勢力。
    同時,無量明王宗也要麵臨內鬥。
    恐怕也正是這些原因,才導致無量明王突然向青衣樓拋出橄欖枝吧?
    梁進當即笑道:
    “這都是小事。”
    “我覺得,法王還是先同我的朋友談好你們之間的事情吧。”
    無量法王聽到這話,麵上微微意外。
    “小事?”
    “莫非,孟施主此行誌不在寶藏?”
    無量法王詢問道。
    就連他身邊的牛頭明王,也同樣滿麵意外。
    而馬頭明王,也頭一次睜開眼睛,看向了梁進。
    梁進笑道:
    “三大門派,又有幾人是單純為了寶藏而來?”
    “諸位所想的,難道不是爭霸西漠嗎?”
    聽到這話,無量法王和兩位明王都不由得流露出了然的微笑。
    他們也清楚,看來這梁進已經知曉了黑龍王朝的承諾。
    無量明王宗確實想要爭霸西漠。
    當年古象王國還存在的時候,無量明王宗身為國教,可謂是輝煌一時。
    什麽星魔海,當時不過是湖邊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教派而已。
    什麽大雪山派,當時還在大乾境內發展,尚未遷徙來西漠。
    整個西漠,又有誰可與無量明王宗爭鋒?
    可隨著古象王國覆滅,無量明王宗也隻能暫保自身,最終從西漠的頂級勢力淪落為三大勢力之一。
    無量明王宗,又何嚐不想重現古象王國時候的輝煌?
    無量法王開口說道:
    “還請孟少俠代老衲告訴阿依娜小姐,老衲期待能與她一見。”
    梁進答應道:
    “法王的話,我一定帶到。”
    說到這裏,梁進朝著側麵走了一步,讓出了背後的柳鳶。
    “我朋友和法王的事,還請你們繼續交流。”
    梁進站在柳鳶身後,表示力挺的立場。
    無量法王卻隻是一聲長歎:
    “前塵舊事,老衲已經不願再提。”
    柳鳶也回複心神,上前一步朗聲說道:
    “若法王不願遵守當初承諾,晚輩也不會勉強。”
    “晚輩隻求當寶藏重現天日那一刻,法王能夠從中取出一物交給晚輩。”
    “晚輩不要任何金銀珠寶,晚輩所要的隻是一塊刻錄了文字的石碑。”
    梁進聽到這話,微微疑惑。
    那廢棄陵墓之中,有石碑?
    好像……還真有!
    當初他使用【巳麵】朝著廢棄陵墓之中看去時,裏頭似乎是有不少石碑。
    隻不過那些石碑梁進也都沒當回事,隻當是陵墓墓主人用於記錄生平事跡的墓碑而已。
    梁進光顧著尋找寶藏去了,還真沒仔細看過那些石碑。
    柳鳶繼續說道:
    “法王放心,那石碑上刻錄的並非武功秘籍,也不涉及無量明王宗,隻不過記錄著一些我父親的交代而已。”
    “還請法王務必保留石碑完好,將其帶出給我。”
    “若能如此,晚輩此生不再來叨擾法王。”
    無量法王聽了,似乎已經明白柳鳶想要的是什麽。
    他無奈歎道:
    “執念如枷鎖,放下即解脫。”
    “柳施主,你的要求老衲可以允許。”
    “但老衲也希望你早日放下仇恨,從無邊苦海之中脫身而出。”
    “老衲也會念經誦佛,為你超度亡父,也為你祈福。”
    說完,無量法王抓起念珠,閉目誦經。
    他對於外界一切不再關心,顯然已經有了送客之意。
    柳鳶躬身行禮:
    “多謝法王!”
    說完,她轉身就朝著外頭走去。
    梁進見狀,也跟隨柳鳶一同離開。
    兩人一直走出了無量明王宗的營地。
    雄象卻並沒有跟來。
    反而兩人每走多遠,一個聲音就響起:
    “兩位施主,還請留步。”
    梁進和柳鳶回過頭。
    隻見牛頭明王走了出來。
    牛頭明王滿麵慈善笑容,衝著兩人雙手合十行禮。
    梁進心中疑惑,不知道這牛頭明王有何打算。
    隻聽牛頭明王笑道:
    “我宗護法尊者雄象在定風城,多虧兩位照顧。”
    “貧僧在此,感謝——”
    他話未說完。
    忽然隻聽一個聲音怒道:
    “照顧個屁!”
    “這賊漢子把老子打了一頓!”
    “老子養了半個月,才把傷養好!”
    梁進一聽這聲音,就知曉是誰來了。
    果然,隻見一個赤著上身胸毛茂密的惡僧扛著刀大步走了過來。
    正是雄象。
    柳鳶曾跟梁進說過,這雄象大概率是牛頭明王的私生子。
    起初,梁進還沒當回事。
    畢竟這雄象又高又壯又胖,而牛頭明王慈眉善目並且幹瘦得像竹竿一樣。
    這兩人的身上,明明就沒有共同點。
    但是當此時此刻,雄象站在牛頭明王的身邊,梁進將兩人一對比,還真發現兩人的眉宇之間隱隱有幾分相似。
    隻見牛頭明王冷冷瞪了雄象一眼:
    “你這不是沒死嗎?”
    “孟施主教訓你,是在教你做人。”
    雄象冷哼一聲,腦袋扭朝一旁。
    似乎對於牛頭明王的話,他十分不屑。
    牛頭明王視線轉向梁進和柳鳶,重新浮起和藹笑容:
    “貧僧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兩位施主答應。”
    梁進說道:
    “明王說來聽聽。”
    牛頭明王指了指身邊的雄象,笑道:
    “雄象性情頑劣,實在是欠缺管教……”
    他剛說道這裏,雄象立刻不滿地冷哼一聲。
    牛頭明王目光一寒,但他還是很快恢複笑容,繼續對著梁進和柳鳶說道:
    “但雄象和兩位頗為有緣。”
    “所以貧僧想要請兩位能幫忙管教管教這雄象,能讓雄象再跟隨兩位身邊一陣日子。”
    梁進和柳鳶聞言互相對視一眼。
    柳鳶對此,倒是沒有意見,反正她能拿捏這個雄象。
    梁進則不由得思索得更多一些。
    這牛頭明王,怎麽在這個時候把他兒子交給自己?
    現在是什麽時候?
    三大勢力加青衣樓共同爭奪寶藏的時候。
    到時候極有可能會產生廝殺混戰。
    牛頭明王不把兒子帶在身邊,卻反而交給梁進和柳鳶。
    莫非……牛頭明王覺得他兒子待在無量明王宗裏更危險不成?
    尤其牛頭明王不是愛好麵子名聲嗎?
    怎麽此時說話,他仿佛已經不介意別人猜測他和雄象的關係一樣。
    但梁進還是答應道:
    “明王放心,雄象護法尊者在我青衣樓裏,就是自家人。”
    雄象聽到這話,張嘴又要怒罵。
    牛頭明王卻忽然一巴掌揮了過去,重重打在雄象臉上。
    隻聽牛頭明王怒道:
    “你練武練不好,學佛法也學不好,還不多跟著兩位施主曆練曆練長長見識,莫非要真打算在宗內混吃等死一輩子嗎?”
    “滾!”
    雄象挨了一耳光,也隻能捂著臉乖乖站在了梁進和柳鳶的身後。
    牛頭明王麵上又恢複和藹笑容,他衝著梁進和柳鳶笑道:
    “讓兩位施主見笑了,也給兩位施主添麻煩了。”
    “貧僧這裏有一點薄禮,還請兩位施主莫要嫌棄。”
    說著的同時,隻見一名番僧抱來了兩個盒子。
    牛頭明王將其中一個盒子交給柳鳶,然後又將另外一個盒子交給梁進。
    柳鳶麵露疑惑,不由得首先打開了盒子。
    隻見盒子之中裝著的,居然是一柄腰刀。
    這柄腰刀似乎經曆過劇烈的戰鬥,刀刃都已經成為了鋸齒狀。
    但這柄腰刀看得出原本十分精美,能夠佩戴它的人必然身份不凡。
    牛頭明王說道:
    “這把刀,是貧僧兩年前從玉田道戰場撿來的。”
    “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令尊的佩刀。”
    “今天,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看到腰刀的瞬間,柳鳶不由得猛地捂住嘴巴,避免自己發出哭泣聲。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刀身,眼淚直掉。
    她似乎認得這把刀,故而睹物思人。
    片刻之後,柳鳶終於穩住心神。
    她衝著牛頭明王鞠了一躬:
    “明王有心了。”
    梁進於是也打開了自己的盒子。
    隻見他的盒子之中,放著的是一朵潔白的雪蓮花。
    這朵雪蓮花也不知道采摘多久了,它看上去卻依然水潤飽滿,就仿佛是冰雕刻出來的一樣。
    以至於盒子剛打開,梁進就能感受到寒氣撲麵而來。
    牛頭明王說道:
    “這是玄冰雪蓮。”
    “服用之後,可抵得五年功力。”
    “今日贈與孟施主,可助孟施主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