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血衣上的秘密(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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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頓午飯的時光,在悄然流逝。
    薛琒坐在桌前,麵前的飯菜沒有動過一口,他似乎被無盡的心事所纏繞,眉頭緊鎖,臉上始終顯露出憂心忡忡的模樣。
    梁進則截然不同,他自顧自地大吃大喝,享受著美食帶來的滿足感。
    他的動作流暢而自然,每一口飯菜都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這世間的煩惱都與他無關。
    吃完之後,薛琒如約親自和梁進同乘一輛馬車,朝著南禁軍營寨而去。
    馬車緩緩前行,車輪碾壓在石板路上,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車廂內,氣氛略顯沉悶。
    薛琒從懷中掏出一個包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
    “梁兄,拜托了。”
    薛琒之前就找過梁進,言辭懇切地希望梁進能夠幫忙帶一個肉包子去給淮陽王趙禦。
    梁進伸手接過包子,臉上帶著笑容:
    “小事,包在我身上。”
    至於這包子裏頭有什麽,梁進並不關心。
    在他看來,隻要這不是用來毒死趙禦的毒藥,那就沒有什麽問題。
    而且,他也相信薛琒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包子絕對不是用來讓趙禦死的。
    此時馬車,已經來到了禁軍營寨的大門口。
    梁進將包子收好之後,便準備下車。
    薛琒卻再度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
    “梁兄,有沒有興趣在京城定居?”
    “我倒是知道一些房子,價格也不算貴。”
    “若是梁兄有意,我可以將其買下贈與梁兄。”
    梁進聞言,微微挑眉,反問道:
    “多少錢?”
    薛琒一揮折扇,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談錢傷感情,錢不錢的對於梁兄——”
    他話未說完,手中的折扇卻已經被梁進一把按住。
    梁進的眼神堅定,再度問道:
    “多少錢?”
    薛琒無奈,隻能如實回答:
    “白銀萬兩!”
    這個價格,是世子殿下所開出的用來收買梁進最高的價。
    薛琒也沒想過壓價,所以一開口便展露了足夠的誠意。
    梁進聞言,突然大笑起來:
    “一萬兩,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在車廂內回蕩,眼神中帶著一絲戲謔:
    “薛公子啊薛公子,你剛才說的沒錯,談錢傷感情。”
    “所以,我們還是不要談錢了。”
    說完,梁進跳下馬車,步伐堅定地徑直走入了禁軍大營。
    他甚至都懶得等薛琒同行,仿佛對薛琒的提議毫不在意。
    薛琒見狀,微微皺眉。
    白銀萬兩都看不上?
    他心中暗自思忖,是梁進太貪心了?還是太自以為是了?
    薛琒想不通,隻能無奈搖頭。
    無論如何,隻要梁進真的能把事情辦好就行。
    隨後,薛琒也進入了禁軍大營之中,身為禁軍的他也該準備開始工作了。
    很快。
    隨著太陽漸漸西垂,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時辰已經到了。
    梁進早已經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禁軍鎧甲,那鎧甲在夕陽的映照下閃爍著寒光。
    他手持紅纓長槍,身姿挺拔,與一眾同袍整齊列隊前行。
    他們邁著整齊的步伐,離開禁軍大營,開始朝著皇宮而去。
    路上,梁進的目光在隊伍中搜尋了一陣,卻並沒有看到吳煥的身影。
    他微微皺眉,心中湧起一絲疑惑:
    “這家夥,不會死了吧?”
    梁進不由得使用【千裏追蹤】的特性查看了一下吳煥,發現吳煥還活著。
    他微微鬆了一口氣,隻要活著就行,梁進便懶得再管他。
    很快,一行禁軍浩浩蕩蕩地來到了皇宮中。
    隨著上官交代完今天的任務之後,各營禁軍便開始去各自負責的區域進行交接。
    梁進也來到了他的崗位,同上一個班值守的禁軍交接完成之後,梁進便繼續在這裏站崗。
    牆角的鐵籠子附近,散發著一陣令人作嘔的惡臭。
    梁進不在的這兩天,連給淮陽王趙禦打掃排泄物的人都沒有。
    那刺鼻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當即梁進拿起了掃把準備打掃一下,否則在這種臭氣熏天的環境之中站崗,他可受不了。
    這時,一陣清脆的呼喊傳來:
    “進哥,這種雜活交給我!”
    梁進扭過頭一看,臉上露出了笑容。
    是蘇蓮來了。
    隻見蘇蓮邁著輕快的步伐,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顯得十分開心。
    看來蘇蓮跟了新主子之後,真的清閑很多。
    以前蘇蓮跟著張貴妃的時候,很少有機會來看梁進,即便來了也隻是停留片刻就得趕快離開。
    至於傍晚,那就更沒有來過。
    如今她跟了許昭容,倒是空閑時間多了,居然連梁進這個班都能來看望梁進。
    “讓我來,進哥,這種活我擅長。”
    蘇蓮一邊說著,一邊跑了過來,接過梁進手中的掃把之後,用力將梁進整個人給推開了。
    “你快去一旁好好站著,別把你身上弄髒了。”
    然後,她便開始自顧打掃起來,動作熟練而迅速。
    梁進無奈,也隻能站在一旁。
    鐵籠之中,淮陽王趙禦不時發出哼唧哼唧的聲音。
    他的身體蜷縮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強烈的渴望。
    他看著梁進張開嘴巴,幹裂起皮的嘴唇發出低沉的聲音:
    “餓……我餓……水,我想喝水!”
    他含糊不清地說著,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
    梁進休假不在的日子,沒人給他吃的喝的,早已經讓他饑渴難耐。
    蘇蓮看著趙禦的模樣,心中湧起一絲憐憫,歎道:
    “好可憐啊。”
    一個堂堂王爺,被人給逼瘋了,當成豬一樣養著。
    甚至還被冠以一個“豬王”的稱號,以此來羞辱。
    這在蘇蓮看來,簡直是從雲端跌落淤泥,命運悲慘。
    於是蘇蓮從懷中掏出了幾個青棗,臉上帶著一絲不舍:
    “這是娘娘賞我的青棗,原本我全都要帶來給進哥吃的。”
    “現在我分給你四個,給進哥六個。”
    說著,蘇蓮將大部分青棗都塞入了梁進懷裏,然後把剩下的四個青棗塞入了鐵籠之中。
    淮陽王趙禦當即匆忙抓過青棗,塞入口中吃了起來。
    但他已經餓了兩天,這四個棗子顯然不夠他吃,僅僅幾口就已經吃完。
    梁進見狀,從懷中掏出了幹糧和水袋,放在了鐵籠旁。
    趙禦當即伸出手就去抓,他的動作有些慌亂,仿佛生怕這些食物會消失一樣。
    梁進最後則將一個肉包子放在了他的眼前:
    “王爺,這個包子是外頭的人特地托我交給我的。”
    趙禦微微一愣,他不由得抬頭看了梁進一眼。
    隨後他猛地一把抓過梁進手中的包子。
    梁進則起身將蘇蓮拉走遠,留給趙禦慢慢吃那個包子的時間和空間。
    走遠之後,梁進對蘇蓮說道:
    “以後他的事,你別參與,若是讓別人看見了不好。”
    蘇蓮雖然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她知道梁進是為了她好。
    隨後梁進又說道:
    “對了,皇城附近的房子,我已經去看過了。”
    “有些房子真的挺不錯的,就是不太好買,但我已經在想辦法。”
    “可惜這次沒時間請畫師去畫,我先給你大致講講。”
    蘇蓮一聽到這個話題,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整個人也顯得充滿期待。
    梁進當即將他所見到的那些皇城附近的豪宅,都跟蘇蓮說了一遍。
    他詳細地描述著房子的布局、裝飾以及周圍的環境,蘇蓮聽了,也不由得嘖嘖稱奇,並且蠢蠢欲動,仿佛巴不得就想要立刻親眼去看一看一樣。
    兩人在聊得興致勃勃之時。
    鐵籠之中,淮陽王趙禦已經從那個肉包子的肉餡之中發現了一張油紙條。
    而油紙條上,寫著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
    趙禦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四周,確保沒有人注意到他。
    然後偷偷摸摸地將油紙條上的小字都看完,最後把紙條塞入了口中吞咽了下去。
    之後,他又恢複了憨傻的樣子,一邊吃喝,一邊聽著遠處梁進和蘇蓮的聊天。
    而梁進則將他昨天看房的許多趣事都說完。
    唯獨沒說價格。
    那太過離譜的價格,會讓蘇蓮感到挫敗的。
    梁進也不想因為一點銀子而讓蘇蓮覺得夢想會破滅。
    蘇蓮這時想到了什麽,繼續說道:
    “對了,進哥。”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神秘:
    “姑姑告訴我的秘密,上次沒來得及告訴你,這次我可一定要告訴你。”
    “我覺得,說不定你比我還需要呢。”
    前兩天蘇蓮從郭敏處獲得了一個秘密,但是當時沒機會告訴梁進。
    她相信姑姑告訴她的秘密能保命,所以她也希望把這個能保命的機會分享給自己的親人。
    梁進對這所謂的秘密,本就沒有報什麽期望。
    但他也知曉這是蘇蓮一番好意,也不忍拒絕。
    “行,你說吧。”
    “不會有人聽到的。”
    梁進渾身內力激蕩,一股無形的力量朝著兩人附近籠罩而下。
    他擅長音功,也知曉如何讓兩人的聲音不會傳播出去不被人聽到。
    他的感官已經知曉這裏沒有其餘外人,他防備的也就是趙禦而已。
    於是,蘇蓮開始將她從郭敏處得到的秘密說了出來……
    這一切,還得從十五年前說起。
    十五年前,當時郭敏還隻是浣衣局的一個普通洗衣宮女。
    那個時候,皇宮之中發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
    司禮監的掌印太監馬讓,忽然死了。
    要知道,司禮監的掌印太監,一直以來都被視為宮內第一高手,是真正皇帝安全的捍衛者。
    可他突然就這麽死了,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對外都在說,那掌印太監馬讓不過是年歲大了,患病嘔血而死。
    隨著馬讓一死,當時的皇宮第二高手秉筆太監王瑾便繼承了司禮監大權,同時統轄緝事廠,成為了後來被稱之為“九千歲”的廠公。
    皇宮內開始料理馬讓的後事,他的衣物便被送到浣衣局清洗,隻待洗幹淨之後給掌印太監遺體穿上安葬。
    其中,就有一件他死時身穿的染血官服。
    當時負責洗那件血衣的,便是郭敏。
    郭敏在認真洗衣時,卻無意中發現這件血衣之中居然暗藏秘密。
    血衣的內襯之上,居然用特殊藥水寫滿了文字。
    那些文字平時不會顯現,隻有當遇到水之後才會顯露出來。
    也正是如此,負責洗衣服的郭敏才有機會發現這個秘密。
    郭敏雖然識字但不多,再加上上頭的內容晦澀生僻,以至於郭敏根本看不懂上頭都是些什麽內容,但她卻意識到這東西非同尋常。
    當即郭敏將官袍上的內襯拆了下來收好,準備向上級匯報。
    可這個時候,卻突發變故。
    那掌印太監馬讓的屍體,突然就被送到淨樂堂火化了。
    淨樂堂,那是宮內無資格得墓地的太監及宮女的火葬之處。
    所火葬之人,基本上都是宮中最低賤之人,亦或者是犯下大罪不得土葬的妃子。
    按理來說,馬讓怎麽都得風光大葬,不至於淪落到淨樂堂火化。
    在之後,宮裏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跟馬讓有關係牽連的宮人,大多都被下了獄。
    據說連馬讓的祖墳都被刨了,連祠堂都被毀了,連家也被抄了。
    這嚇壞了郭敏。
    郭敏唯恐自己手中的內襯上有什麽不得了的內容,會給她帶來禍患。
    所以她不敢在將內襯交出來,而是私自藏了起來。
    此次出宮,郭敏也已經打算將內襯帶出皇宮之後燒毀,從此和這件事再無瓜葛。
    如今郭敏看到蘇蓮,便動了惻隱之心。
    若是哪天蘇蓮麵臨死罪,那麽到時候拿出內襯,說不定還會有轉機。
    此時這內襯就在蘇蓮的手中。
    蘇蓮說著,便把內襯掏出交給了梁進。
    梁進看著那所謂有特殊藥水寫過隱形文字的內襯,不過是一塊陳舊的布而已。
    他當即取下腰間羊皮水袋,將裏頭的水倒在了這塊舊布之上。
    果然。
    舊布遇水之後,上頭立刻浮現出許多密密麻麻的文字。
    蘇蓮看了一眼,問道:
    “梁大哥,上頭寫的內容重不重要?”
    蘇蓮從小進宮幹活,根本沒有識字的機會,所以也同樣看不懂上頭寫了什麽。
    梁進細細閱讀起來,可是這越看,讓他越感到錯愕。
    這裏頭的內容,未免有些太過驚世駭俗。
    到了最後,他的心中不由得湧現一陣強烈的驚詫:
    “竟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