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不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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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保那尖銳的指控聲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寂靜的夜空中轟然炸響,瞬間打破了原本的沉默。
    全場頓時一片嘩然,眾人麵麵相覷,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驚愕、疑惑、憤怒等複雜情緒交織在一起,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在場的趙惜靈、殘心、玄鸞衛、丁峰、古金福、曹賢等朝廷中人,自然對當年幽寰族與太祖皇帝之間那段血雨腥風的過往略知一二。
    想當年,太祖皇帝揮師南下,以雷霆萬鈞之勢發兵剿滅幽寰族,曆經無數苦戰,終於平定了這一禍患,維護了大乾帝國的穩定與安寧。
    而如今,竟然聽聞有幽寰族餘孽尚存於世,眾人心中頓時警鍾大作。
    他們深知,這些餘孽必然對朝廷心懷不滿,恨意難消,這樣的人一旦有所行動,必將帶來巨大的威脅,絕非善類。
    若身為太平道之首的梁進真的是幽寰族餘孽,那事情的嚴重性將遠超想象,局勢也會變得棘手萬分。
    眾人的目光如同一束束銳利的探照燈,再次齊刷刷地聚焦在梁進身上。
    他們眼神中充滿了審視與懷疑,仿佛要將他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表情都看穿,試圖從他身上找到哪怕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來驗證趙保所言的真實性。
    趙保的雙目之中,泛著令人膽寒的冰冷光芒,宛如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
    身旁的老者見狀,不禁哈哈狂笑起來,那笑聲尖銳而刺耳,仿佛夜空中的貓頭鷹嘶鳴:
    “趙保,好一招顛倒黑白,好一招借刀殺人!”
    “幹得漂亮!就讓這些朝廷的狗和那大賢良師之間狗咬狗吧!”
    老婦也在一旁惡毒地附和著,她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陰冷而狠辣:
    “沒錯,我們就坐山觀虎鬥,看他們自相殘殺,互相內鬥。”
    “朝廷的人該死,那大賢良師也該死!”
    “都死絕了才好,全都去死吧!”
    然而,趙保對這連體怪胎的言語卻毫無動容之色。
    內心深處,他對大賢良師梁進竟隱隱泛起一絲愧疚。
    盡管趙保一直懷疑大賢良師對自己有所圖謀,居心叵測。
    但從相識至今,大賢良師非但從未虧待過他,反而在關鍵時刻多次施以援手。
    甚至有救命之恩。
    如今,趙保卻恩將仇報,不擇手段地誣陷梁進,這種行為天理難容。
    簡直不配當人!
    但趙保心中十分清楚,自從他踏上這條充滿欲望與野心的爭奪權勢之路,就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
    他必須變得自私自利,拋棄所謂的人性和良知。
    梁進知曉他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尤其是在幽寰族祭祀聖地那陰森恐怖的地底黑洞之中,梁進親眼目睹了趙保身處輪回胎中,接受了連體怪胎的輪回轉世這一驚人場景。
    多虧梁進及時出手,將他從輪回胎中奮力拉出,才使得連體怪胎的輪回轉世未能徹底成功。
    盡管連體怪胎的意識侵入了趙保的身體,但最終沒能完成關鍵的奪舍步驟,趙保這才得以保留自我意識,繼續掌控這具身軀。
    梁進救了他的命,可趙保卻一心想要梁進永遠閉上嘴巴。
    因為他深知,一旦輪回胎之事被大乾朝廷高層那些核心人知曉,自己必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麵臨死路一條。
    而他精心編造的謊言也會被徹底揭穿,身敗名裂。
    所以,在趙保看來,梁進必須死!
    隻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讓他高枕無憂。
    當然,該死的絕不僅僅是梁進一個人。
    還有其他人也看到了他的秘密,成為了他的心頭大患。
    想到這裏,趙保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他猛地伸出手,手指如同利刃般指向沈滄溟和溫蘅容,聲色俱厲地沉聲說道:
    “他們兩個,也是幽寰族餘孽!”
    “正是他們協助大賢良師,一同殘忍地殺害了江掌門!”
    此言一出,眾人的視線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齊刷刷地轉向沈滄溟和溫蘅容。
    沈滄溟的臉上瞬間湧起怒意,雙眼如同燃燒著怒火的火焰,陰冷地瞪著趙保。
    但他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緩緩朝著梁進靠近。
    現場眾多高手所散發出來的強大威壓,如同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令他倍感壓力。
    而溫蘅容則驚得花容失色,臉上血色盡褪,如同一張蒼白的紙。
    她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無盡的恐懼和委屈:
    “不!我不是!”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根本不是什麽幽寰族!”
    “你們相信我,我真的不是!”
    她雖然對幽寰族知之甚少,但也敏銳地察覺到,被人說成是幽寰族絕非什麽好事,而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可此時的她卻百口莫辯。
    無論她怎麽解釋,都無法改變眾人懷疑的目光。
    這讓她感到無比的絕望和無助,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又無法流下,心中的苦澀難以言表。
    一眾高手那充滿敵意和不善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利箭,射向溫蘅容,所帶來的強大威壓讓她幾乎無法站立。
    無奈之下,她隻能腳步踉蹌地跟著沈滄溟一同後退,試圖遠離這可怕的威脅。
    在趙保身邊,老者見狀頓時怒道,他的聲音如同洪鍾般響徹四周:
    “趙保,你到底在幹什麽?”
    “沈滄溟雖然是個愚蠢之輩,但他畢竟是我們的族人,同族之間怎能自相殘殺?”
    老婦卻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她的聲音如同冰刀般鋒利:
    “那沈滄溟有眼無珠,竟然認那大賢良師為族人,簡直愚蠢到了極點。”
    “這種愚蠢的人,死不足惜,全都死了才好!”
    趙保的臉上依然保持著堅定的神色,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絕。
    他心裏明白,隻有讓自己顯得底氣十足,充滿自信,才能讓眾人相信他的謊言。
    隨著趙保的這番話,眾人也開始陷入了沉思,紛紛在腦海中回憶起一些可疑的細節。
    “難怪,我就說怎麽當我清醒過來之後,大家都差不多一個樣子,偏偏那大賢良師清醒得最快,跑得也最快!他肯定知道些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賢良師沒有跟我們一起進入九淵岩牢,但是最後卻和我們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這太不對勁了,其中必定有貓膩!”
    “我聽說公主是被他先帶出來的,之後他又獨自進入了那能產生幻境的石窟中,就好像他完全不受那幻境影響一樣。恐怕也隻有幽寰族的人,才會對葬龍嶺的這些邪術如此熟悉,了如指掌。”
    ……
    眾人在一陣激烈的思索之後,心中的疑慮越來越深,漸漸發現了許多可疑之處。
    再加上沈滄溟那緊張不安、有些心虛的模樣,更是讓眾人心中的猜忌如同野草般瘋長。
    就連趙惜靈也微微皺起了黛眉,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和思索。
    她站了出來,衝著遠處的梁進遙遙問道:
    “喂!你就不打算說點什麽嗎?”
    “難道你就這樣默認了?”
    眾人的視線立刻集中在梁進身上,眼神中充滿了戒備和期待,仿佛隻要梁進稍有異動,就會立刻出手。
    遠處。
    梁進依然靜靜地坐在石頭上,他的背影如同一塊沉默的磐石,背對眾人,讓人無法看清他的麵容。
    但他還是給出了回複,那聲音略顯虛弱:
    “是又如何?”
    “不是,又能怎樣?”
    古金福站了出來,他的麵色陰沉,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沉聲道:
    “若你是幽寰族餘孽,最好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們回去聽候聖上發落。”
    “若你不是,那就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說出來,不要有任何隱瞞!”
    趙保聞言,心中不由得湧起一絲擔憂。
    他看著眼前這麽多高手,居然還在廢話,沒有直接動手。
    若是梁進不斷為自己爭辯,極力反駁,那他恐怕隻能使出更多的手段,繼續編造謊言,栽贓汙蔑梁進了。
    畢竟,他從老者和老婦那裏知曉了不少關於幽寰族的事情,憑借著信息的不對等,他有信心讓眾人堅信梁進就是幽寰族餘孽。
    可就在這時。
    梁進卻忽然垂下頭,單手捂住腦袋,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如同夜空中的驚雷,震人心魄: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和輕蔑,仿佛在嘲笑眾人的愚蠢和無知,肆意而暢快。
    但這樣的笑聲卻讓眾人心中十分不爽。
    古金福厲聲質問道:
    “你笑什麽?”
    “有什麽好笑的?別在這裏裝瘋賣傻!”
    梁進緩緩站了起來,他的背影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挺拔,猶如一座巍峨的山峰。
    隨著他站起身,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如同潮水般在四周彌漫開來,令人窒息。
    四周那些原本隨風飄蕩的落葉,仿佛受到了某種強大力量的牽引,紛紛被壓得落在地上,服服帖帖,不敢再有絲毫的飄動。
    隻聽梁進冷笑著回答道:
    “你們這樣的行為如此可笑,我又怎能不笑?”
    “讓我自證清白?你們又算是什麽東西?”
    這話一出,眾人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紛紛變色。
    古金福身為緝事廠四大檔頭之一,權勢滔天,令百官聞之色變。
    殘心乃是六扇門四大名捕之一,武功高強,威震武林。
    玄鸞衛更是大內一品侍衛,肩負著保護皇族安全的重任。
    這三人,哪一個不是位高權重者?
    哪一個不是大乾帝國的棟梁之材?
    哪一個不是朝廷之中舉足若重的大人物?
    而梁進,雖有三品實力,但不過是一介草莽,出身低微。
    他有什麽資格,竟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古金福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凶狠的光芒,如同餓狼般盯著梁進,冷冷地說道:
    “跟我們作對,就是與朝廷作對。”
    “是要殺頭的!”
    最後一句話說出之後,他渾身的殺意如同實質般散發出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寒意,這種陰冷深入骨髓,讓人不寒而栗。
    殘心和玄鸞衛也毫不猶豫地站在古金福的身邊。
    她們心中十分清楚,雖然三人分屬不同的勢力和部門,但至少在這一刻,他們都站在朝廷的陣營之中。
    如果事情無法和平解決,他們身為朝廷重臣,自然有責任為朝廷分憂解難。
    維護朝廷的權威和尊嚴,因為這關係到他們共同的利益和前途。
    趙保也自然站在了古金福的身後。
    自從他被閹割成為太監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就與朝廷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古金福最後嚴肅地說道:
    “大賢良師,你囚禁公主,蓄養私兵,這種行為已經形同造反,罪大惡極。”
    “如今你更是被指認為幽寰族餘孽,圖謀不軌,還公然威脅朝廷官員。”
    “本官勸你自封穴道,束手就擒。”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這話一出,古金福、玄鸞衛、殘心三人渾身的氣勢如同排山倒海般散發出來。
    原本在梁進壓迫下平靜的落葉,被這三大高手所散發出的駭人氣勢激蕩得四處飛舞,仿佛一群受驚的鳥兒。
    丁峰和曹賢也敏銳地察覺到情況不妙,他們當即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趙惜靈迅速後退,生怕受到這場即將爆發的戰鬥的波及。
    沈滄溟眼見雙方已經無法和解,矛盾激化到了極點,隻能毅然站在梁進的身邊。
    他作為幽寰族的一員,他自然要和自己的族人站在一起,共同麵對這場危機。
    神醫沐木則遠遠地避開了這場紛爭,他顯然打算保持中立,不想卷入這場殘酷的爭鬥之中,以免引火燒身。
    玉麵火猴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它敏捷地跳到梁進和朝廷之人的中間,衝著古金福這些人齜牙咧嘴,尖銳地叫著,仿佛在為梁進助威,試圖保護自己的主人。
    而最糾結的當屬溫蘅容。
    她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痛苦。
    她本想站在朝廷這一邊,因為朝廷勢力龐大,誰不想將自己的一身本事貨與帝王家,謀求一個美好的前程和出路呢?
    可惜,朝廷這些大人物根本不把她這樣的小角色的性命當回事,更不會接納她。
    即便將她逼反,對於這些朝廷大人物來說,也不過是增添一點無聊的樂趣而已。
    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趙保的一句話,就將她打成了幽寰族餘孽,她即便拚命地解釋,又有誰會聽進去一句呢?
    又有誰會在意她的死活呢?
    她這樣的小人物,不過是被人隨意擺弄的棋子,最終隻會被人隨手消滅,成為別人獲取功績的墊腳石。
    這讓溫蘅容咬緊紅唇,皓齒甚至將嘴唇都咬出了血來。
    她的命運,曾經被藥王穀牢牢掌控,無法自主。之後她好不容易偷學到禁藥秘方,才得以擺脫藥王穀的束縛,出來闖蕩江湖。
    可誰能想到,她並沒有獲得真正的自由,反而隻能投靠紫雲劍派,尋求庇護,替紫雲劍派做一些見不得人的髒活。
    而如今,紫雲劍派掌門江斷潮和葉銜青死後,她的命運又被梁進所左右。
    現在,梁進要麵臨朝廷的圍剿,她的生死又要由這些朝廷大人物來決定。
    這一刻。
    溫蘅容感到無比的絕望和悲憤,她隻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胸腔,讓她忍不住竭嘶底裏地大叫起來:
    “姑奶奶不伺候了!”
    “你們讓我做什麽,我都已經照做了,為什麽還要把人往絕路上逼?”
    “我又沒做錯什麽,我隻是想好好活著,我隻想活著啊!!!”
    她的叫聲響亮而尖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但是,卻依然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她一眼,更沒有人回應她的呼喊。
    在所有人的眼中,隻有梁進那挺拔卻又帶著一絲陰沉的背影,成為了他們關注的焦點。
    大戰在即,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著,全神貫注地應對著即將到來的變局。
    誰又有心思去理會一個雜魚嘍囉的喊叫呢?
    溫蘅容再次被眾人無情地無視了。
    這讓她徹底絕望,她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臉上滿是淒苦的神情,又哭又笑,仿佛已經失去了理智。
    這時。
    隻見背對著眾人的梁進緩緩抬起了手,微微招了招,他的聲音溫和而平靜,如同春風拂麵:
    “溫蘅容,過來。”
    “你已是我太平道之人,該和我站在一起。”
    “我會庇護你。”
    這話雖然溫和,音量也不高,但溫蘅容聞言之後,卻不由得嬌軀猛地一顫。
    她瞪大了雙眼,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曾經掰斷她的手指,想要挖出她眼睛,甚至打算殺死她的男人,竟然會是唯一一個願意聽她傾訴,願意回應她的人。
    甚至,他還願意給予她庇護,讓她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和希望。
    在這一刻,溫蘅容就像一個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拚命地朝著梁進爬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和梁進在一起。
    哪怕……最終發現梁進欺騙了她,她也心甘情願!
    因為有人願意欺騙她,總比被所有人無視要好得多。
    此時此刻,她願意將自己的命運交到這個男人的手中。
    她迅速爬到梁進的腳邊,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泣不成聲。
    梁進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腦袋,然後揮揮手,示意她站到一邊。
    溫蘅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聽話地站遠。
    她知道接下來的戰鬥已經不是她所能參與的,站在一旁遠遠觀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古金福轉過頭,看向趙保,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和鼓勵:
    “趙保,你立功的機會到了。”
    “向我,向公主殿下,證明你自己的實力和忠誠。”
    古金福深知梁進的厲害,自然不願親自上前冒險,於是想讓趙保先去試探一下梁進的實力。
    趙保也明白,他想要得到朝廷的重用,就必須在這場戰鬥中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和價值。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緩緩走上前來,直麵梁進的背影。
    他渾身的力量在體內不斷湧動。
    此時的他,早已拋棄了所有的道德包袱,心中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立下功勞,獲得權勢!
    遠處。
    趙惜靈悠閑地坐在草地上,口中咬著一根狗尾巴草,饒有興趣地看著場中發生的一切,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的笑容:
    “又可以看打架了!”
    “好玩,真是太好玩了!”
    “我可是聽說,這種級別的高手打架很難見到的,今天真是大開眼界。”
    如今葬龍嶺之行的任務已經失敗,這些高手對於趙惜靈的用處已經大大減少。
    她也不再介意他們之間互相內鬥。
    等下一次再回葬龍嶺,她可以帶更多更強的高手過來。
    尤其若是梁進真的是幽寰族的人,那他對於趙惜靈而言,也就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了。
    所以,趙惜靈樂得看戲。
    曹賢和丁峰一左一右護在她的身旁,他們兩人可沒有趙惜靈這種愜意,反而充滿了凝重。
    戰場之中。
    趙保渾身的內力如洶湧的暗流,在經脈中瘋狂奔湧,已然提升到了極致。
    一股詭異而陰柔的內力如同實質化的霧氣,在他的周身不斷吞吐。
    時而如脫韁的野馬般肆意逸散出來,引得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震蕩,發出細微的嗡嗡聲;時而又如同隱匿在黑暗中的毒蛇,迅速內斂回體內,使得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在積蓄著更為強大的力量。
    他死死地盯著梁進的背影,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有對權力的渴望,有對未知的恐懼,更有一絲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決絕。
    “大賢良師,得罪了。”
    趙保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可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激動:
    “你我本無仇怨,我也不過是奉公辦事。”
    他頓了頓,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要怪……就怪你是幽寰族餘孽!”
    話音剛落,趙保的麵容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嘴角高高揚起,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仿佛一頭即將撲食的惡狼。
    他微微弓起身子,雙腳在地麵上輕點,擺出了一副蓄勢待發的攻擊姿態,隨時準備給予梁進致命一擊。
    就在這時。
    隻見一直背對眾人的梁進,終於緩緩轉過身來。
    他的動作極為緩慢,仿佛帶動了周圍的時間都變得遲緩起來,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被無限放大。
    起初,眾人對梁進轉身這一行為並未覺得有何異樣,畢竟戰鬥一觸即發,雙方正麵相對也是常理。
    然而……
    當梁進的身體徹底轉過來,完全麵向眾人的那一刻,整個世界仿佛瞬間凝固了。
    所有人的瞳孔驟然一縮,像是看到了難以置信的景象。
    他們的瞳孔驟然一縮,臉上的肌肉僵硬,滿是無法言喻的驚駭之色。
    原本喧鬧的戰場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靜得連一根針掉落在地的聲音都能清晰聽見。
    趙保更是如同遭受了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腦袋上,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怔怔地僵在原地。
    他的嘴巴大張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眼神中充滿了恐懼、震驚與難以置信。
    趙保的喉嚨裏艱難地擠聲音,聲音幹澀沙啞,仿佛被砂紙打磨過一般:
    “這……”
    “這是……”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