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難道你就沒想著去報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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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無奈歎了口氣,林歸低下頭心中滿是苦悶,正當他準備收拾一下回去時,身前一道平淡的聲音突兀響起。
    “你想用自己換多少銀子。”
    林歸抬起頭,看著麵前年歲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沈煊。
    隨即又把頭低了下來,小聲回答道。
    “不需要多少,俺隻是想讓俺爹入土,有副好一點的棺材就行。”
    “你既沒有漫天要價,為何我在不遠處看了好半天,卻不見一人過來詢問。”
    沈煊聽了林歸的要求,心下更加疑惑,直接便開口問道。
    “俺爹是個賭徒,因為沒錢償還賭場,前幾日被他們打死了,父債子償,俺爹既然沒了,這債款自是需要俺來還的。”
    林歸沒有隱瞞,將事情盡數告知了沈煊。
    “原來是這樣。”
    沈煊點了點頭,他父親欠的債一定不是個小數目。
    若是將眼前這少年帶回去,就要順便將他身上的債一起還了。
    這樣虧本的買賣,沒人理會才是正常的。
    “你爹被活活打死,難道你就沒想著去報官嗎?”
    沈煊再次問道。
    “當然報官了!俺怎麽沒報,可那幫官老爺說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俺爹被打死也是活該,俺連衙門都沒進去,就被轟了出來。”
    林歸的語氣有些哽咽,雙拳緊緊握著。
    這麽簡單的道理林歸自然不會不懂。
    是!他爹是個賭徒,更是個老賴,平時對他也不好,一有不順心的事情,不是打就是罵!
    可說一千道一萬,人都死了!林歸有再多委屈,再多不滿。
    但那畢竟是他爹,有這個身份就足夠了。
    百善孝為先,身為人子,林歸還是想給自己的父親最後一個體麵。
    “你為何不逃?既然你家中已無親人,完全可以離開這座京城。”
    “雖然日子過的艱苦些,但也不會有這些債務需要你去償還。”
    沈煊注視著麵前的少年,語氣依舊那般平靜。
    林歸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是那般倔強,語氣堅定道。
    “俺不能逃,俺不能像俺爹那樣,那幫官老爺有句話說的沒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俺要是跑了,便成了那無信之人。”
    沈煊與其那堅定的目光對上,看著眼前略顯稚嫩的少年,心下不由一動。
    “你爹欠了賭場多少銀兩?”
    沈煊開口又問。
    林歸愣了愣,本以為沈煊應當和其他人一樣,在聽完他的事情後轉身就走才是,根本不想與賭場扯上關係。
    “六百兩白銀。”
    最後林歸還是說出了一個數字。
    “這六百兩債務我替你還了,但以後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沈煊聽了六百兩的數目,臉色都不帶變的直接說道。
    “這!您說的可是真的?”
    林歸一驚,隨即有些遲疑的問道。
    “自然。”
    沈煊肯定道。
    林歸麵上一喜,剛要答應,可到了嘴邊的話,卻是被他又咽了回去。
    他看沈煊那平靜的麵龐,心下莫名便生出了一種懷疑。
    本來林歸想的是有人要是買下他,哪怕下半輩子為其做牛做馬他也是認了。
    可當有人真的說出幫他還債時,林歸又覺得自身不值這個價錢。
    “算了,俺不賣身了。”
    林歸想了想,話語一轉道。
    “為什麽?”
    沈煊的表情終是不複之前的平靜,麵上閃過一抹錯愕,奇怪的道。
    “公子的心意俺心領了,俺其實不值這個價錢,俺有手有腳去做苦力,早晚有一天可以還上。”
    林歸說著,便從地上站了起來,向著沈煊深深鞠了一躬,語氣決絕的說道。
    “你可想好了?”
    注視著眼前憨厚的少年,沈煊隻覺這家夥有些傻,但心下卻是悄然升起了一抹欣賞。
    “俺想好了,耽誤您的時間非常抱歉,等俺將欠債還清,必請公子喝上一杯。”
    林歸說完這話,轉身便走,沒有半分猶豫,毫不拖泥帶水。
    “倒是個實誠人。”
    看著高大少年遠去的背影,沈煊心下越發欣賞。
    可他有自己的堅持,沈煊自也不會強求。
    搖了搖頭,沈煊可惜了下,也便離開了此地。
    “天啊!陳仁兄這等精妙的對子,你確定是在花滿樓那等地方做出的!”
    “是啊陳兄,這李秋年我倒是認識,有這等才華不奇怪,可這沈煊又是何方神聖,竟是可以對出這第三句對子。”
    太平書院的一間課堂中,十數名學子將一名青年團團圍住,看著其手中的那三副對聯,議論聲不斷。
    “切!這還能有假?我可是親自看完全程的,那沈公子可是了不得。”
    “在李世子二句壓群雄的情況下,這沈公子就好像那天神下凡般,三句對子脫口而出,當時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
    “你們不在場,根本無法想象當時的場麵是多麽震撼。”
    陳仁的表情那叫一個亢奮,話語中滿是得意。
    將沈煊誇的天上少有地上全無。
    “陳老二你這說的也太誇張了吧,這沈煊要是真有那麽厲害,咋的以前一點名聲都沒有。”
    身旁一名長相清秀的學子,對於陳仁所說表示懷疑。
    “哼!孤陋寡聞了吧?沈公子隻是改姓了,以前的名字在京城也可謂是家喻戶曉。”
    陳仁麵色不變,語氣神秘的說道。
    “誰啊?”
    “就是就是,陳老二你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啊!”
    身旁的幾名學子急切的問道。
    “這位沈公子,原來姓秦!當今丞相秦無年的秦!”
    見眾人的情緒都被吊起來了,陳仁直接開口道。
    “姓秦?秦煊!三年前那個紈絝?陳仁你開什麽玩笑,就秦煊當年那副德行,能做出這等對子!”
    陳仁身旁的一名學子,直接便驚呼出聲,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謠傳罷了!這你也能信,難道不知道什麽叫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嗎?”
    陳仁撇了撇嘴,對於此人的滿是鄙夷。
    “反正我是不信,一個紈絝能有這等才華,簡直荒謬。”
    那名學子撇了撇嘴,一甩袍袖道。
    “嘿,我個暴脾氣!今個咱就和你好好辯論一下。”
    陳仁麵上不爽,抬手指著那人,便想上前理論一番。
    “你要和誰辯論呀!”
    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