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先生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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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然是要和……”
    陳仁話說到一半,可突然覺得這道聲音貌似有些熟悉。
    看著麵前幾人那看好戲的模樣,陳仁心下一沉,趕忙轉過身來。
    就見一名頭發花白,身著普通麻衣,年約六旬的老者,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陳仁身後。
    “啊哈哈,先生您什麽時候來的呀。”
    陳仁幹笑了兩聲,語氣頗為心虛道。
    “嗬嗬,剛到。”
    老者撫著胡須,語氣極其溫和的說道。
    看著老者的神態,陳仁心下暗叫一聲完了,哭喪著一張臉,也不狡辯直接認錯道。
    “先生我錯了。”
    老者臉上笑容一收,眼神變得淩厲,注視著在場的一眾學子嗬斥道。
    “你們一個個的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了!還有幾月就秋闈了,不去認真複習,竟然還心情聚眾吵閑,既然都這麽閑,那就去給老夫將禮教抄寫五篇!”
    “啊!!先生不要呀!”
    眾學子一聽老者的話,無不哀嚎,禮教一本書可是比磚頭還厚,這要是抄下來,手不得累廢了。
    “啊什麽啊!再多廢話,就給我去抄十遍。”
    老者半分情麵不留。吹胡子瞪眼道。
    眾人雖然心中不滿,但見老者執意如此,也不敢反駁。
    太平書院,身為大乾朝毋庸置疑的第一學府,匯聚了天下間的飽學之士。
    學生的質量可謂是高的可怕,除了一些真正的寒門天才,能進入太平書院的,基本都是達官顯貴家的資曆。
    而能壓住這幫桀驁不馴的公侯少爺,這位老者的身份,顯然並不簡單。
    陸文邕,太平書院副院長,大乾有數的幾名大儒,可以說是桃李滿天下。
    朝中不少大員都曾是他的學生,當今陛下更是親自邀請其加入內閣,但卻被陸文邕婉拒。
    當時的這位老先生是這麽說的。
    “老朽對名利權貴並不看重,既是加入這太平書院,便想教出可為天下開大平的真正英豪!”
    “老朽年紀大了,也沒這本事,希望我教出的弟子,可以實現老朽的夢想。”
    老先生此話出口當時便驚動了天下文人,紛紛對於陸文邕的大義而敬佩不已。
    “學得文武藝,賣於帝王家!”學的一身本領,哪怕心中有所追求,可又有幾人能拒絕的了名利雙收的誘惑。
    可這陸文邕不同,他是真正的視金錢如糞土,視權力如浮雲,一生隻想教書育人的真正大賢。
    而老爺子也沒辜負自己的承諾,十幾年來教出無數精彩演繹的學子。隻是這麽久,被其真正承認的弟子卻隻有二人。
    陳仁耷拉著一張苦臉,感受著眾人那憤怒的視線,心下一歎。
    “等一下,你小子手裏拿的是什麽東西?”
    正當陳仁準備回到自己的位置時,卻又被陸文邕叫了下來。
    “您說這個,是昨日在花滿樓時,別人所做的三副下聯。”
    陳仁趕忙答道。
    “花滿樓?”
    陸老一聽這三個字,眉頭直皺,那種地方他年輕時也沒少去,一聽這小子還有閑心去逛青樓,當時便想發飆。
    “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樣,您先聽我解釋,事情是這樣的……”
    陳仁見老頭的表情不對,慌忙開口解釋起來,將昨日花滿樓的所見所聞,盡數告知了老者。
    “絕句?就花滿樓那種地方,拿過來給老夫看看。”
    陸文邕有些懷凝的說著,順手便向著陳仁討要了起來。
    “給您。”
    陳仁笑著,恭敬的將手中紙張遞到了呿文邕麵前。
    “桃燃錦江堤,有點意思!好才華!”?
    陸文邕接過簡單撇了一眼,在看到前兩句時表情還算平靜,可當其讀到第三句時,眼前就是不由一亮。
    “先生如此中意這對子嗎?”
    陳仁心下一驚,沒想到先生竟會給出如此之高的評價。
    要知道這位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平時看的文章詩詞,不管語句多麽出彩。
    這位總能挑出些毛病,能在其的口中聽到有意思三個字,可見有多麽的不容易。
    “什麽?竟是連先生都誇讚這對子。”
    “嘶!那此人真可謂是大才啊!”
    在坐的眾人自是也聽到了陸文邕的評價,不禁再次議論起來。
    要知道這可是當世大儒的認可啊。
    “是不是大才還不好說?但就憑這第三句下聯,在對對子這方麵,能這麽短時間對上的,老夫這一生也所見不多啊!”
    陸文邕這回倒是沒有製止眾人的議論,而是一邊看手中的對子,一邊開口解釋道。
    “對了小陳,這下聯是誰寫的?”
    陸老抬頭看著陳仁問道。
    “是沈煊做出的,就是秦相府的養子。”
    陳仁在這位麵前可不敢賣關子,趕忙說道。
    “沈煊?就是秦老頭喜愛不行的那個孫子?”
    陸文邕想了想,不確定的問道。
    “是的先生。”
    “他呀!那倒是好辦了,聽說秦老頭最近身體康健了不少,正好過幾日要去看望。”
    “順帶看看這沈煊的才學,若真的是可造之材,倒是可以邀請其加入我們太平書院。”
    說罷,陸文邕便拿著這份紙張離開了課堂。
    “我沒聽錯吧!先生既是要親自邀請那沈煊加入書院!”
    陳仁愣了好半晌,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好似做夢般的喃喃道。
    “接下來要咋辦啊!爹的屍體再不下葬,難道真的要火化嗎?”
    西陽下,林歸低著頭向著家的方向走去,嘴上不由歎氣道。
    在這個時代,講究的就是一個入土為安,若是火化,那在百姓眼中便是不孝。
    可哪怕是一個普通的木製棺材,最起碼也要好幾百文銅錢,可當下的林歸,讓他上哪去弄這麽多文錢吧。
    正當林歸發愁時,不知不覺他便走回了家門口。
    這是一間極其簡陋的院子,院子內除了一口枯井,便是一些用來燒火的柴火,以及用泥土搭建的小型灶台,說不出的寒酸。
    可林歸看著打開的院門,心下便是一緊,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自己出去時大門應該是鎖上的才是。
    咽了口唾沫,林歸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嗬嗬,這不是林小兄弟嗎?哥兒幾個可是在這裏好等,差點以為你要跟你那廢物老爹一樣,想著逃跑呢。”
    林歸一走進院子,便聽到一句戲謔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