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轉眼過去。
    灰燼曆130年1月9日——焚香節。
    秉承著祭祀血脈傳承的希冀，焚香節顧名思義，就是焚燒不明熏香的節日，同時今天也到了上繳血稅的日子。
    自從萃取塔崩潰，卡梅爾市民都以為能獲得一陣自由，當他們看見高塔重新屹立的時候，沒有抗爭和喧囂，臉上隻有淡淡的死感。
    萃取塔的修複於某人而言異常簡單，大致就是報酬到手之後，早晨出門遛彎時的舉手之勞，談不上什麽難度。
    此時此刻，黃金和白銀已經堆滿了複原的教堂，五萬具墮鬼屍身堆積如山。
    江禾熟能生巧，跳過惡煞兵的煉成，直接開始製作白銀近衛。
    一萬名具備普通戰力的士兵，倘若投放到一階青銅世界，造成的影響難以估量，即便放到目前的特殊世界，也相當於隨身藏著三分之一支焚鐵軍團。
    而七天時間，已然足夠讓江禾完整地掌握哭嚎者技術，至於淵鬼血肉，當然是來自本州貴族，所要付出的代價，不過是修複幾件至臻級的心象武裝，罪術師死後，這種特殊武器有五成概率遺留下來，充當家族傳承之物。
    “岩石淵鬼，算是黃金階。”老神父一邊旁觀，一邊評價：“這頭淵鬼是周圍三州共有，通過持續喂食憎惡結晶，從而不斷割肉，有時候人類殘忍起來，淵鬼也隻能甘拜下風，算算時間，這頭淵鬼被捕得有小二十年了。”
    江禾不語，一一強化惡煞兵。
    “我要死啦！”
    “大君大恩大德，來世再報。”
    “我的精神，我的意誌，我的腦子，被侵蝕了啊！”
    “大君，我不是孬種！”
    漆黑的血肉在這名惡煞兵身上蔓延，於關節處生成額外的結締組織，外表像是罩上一層鎧甲，讓本就凶神惡煞的士兵更為猙獰。
    “咦？我好像沒有腦子，那沒事了。”
    惡煞兵從手術台上坐了起來，摸了摸腦殼，發現貌似沒什麽異常。
    江禾一個抬腿側踢將其踢飛出去。
    ”下一個，把嘴閉上再過來。”
    第二名惡煞兵緊抿雙唇，滿臉悲壯地躺上了手術台。
    “嗚嗚嗚啦！”
    “別給我整這種死動靜。”
    江禾竭力按耐暴躁，順利完成了手術。
    總數一萬名惡煞兵，均為白銀精英，後誕生的一半成員起初還有些懵懂，但在前輩們的引導下，很快變得神經起來。
    等到阿大，阿二和阿三也完成強化，群體手術徹底結束，淵鬼血肉沒能讓三位惡煞將軍達到強巔峰的水準，兩者之間的差距，遠大於普通和精英。
    三人悄然離開教堂，繼續頂替菲利克斯，一萬近衛進入隨身皇城，舉行誕辰晚會，順便為核心成員——莊雅表演節目。
    沒過多久，灰燼女爵邁著長腿走來。
    “到離開的時候了，有幾件事要通知兩位。”
    “首先，安珀爾先生要跟我進入灰燼學院，挑選合適的淵鬼，鑒於在襲擊事件中表現出來的實力，黑曜石議會提前擬訂了S級的評級。”
    “其次，老神父調離卡梅爾城，前往灰燼學院擔任戰鬥導師，最後，菲利克斯伯爵升任後勤次長，擇日啟程。”
    老神父看了一眼羅羅娜和格林，皺眉道：“議會懷疑我們這些地方強者和終焉會私下裏有勾結？”
    “沒有嗎？”灰燼女爵反問完，說道：“既然沒有的話，那你們這些黃金就得證明自己對帝國的忠誠，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還想繼續經營地方，不是打算叛亂吧。”
    老神父啞口無言，他在卡梅爾待著格外舒服，不單單是三十幾個本地的指揮官，市民當中的眼線更是不勝枚舉，一有風吹草動，他都能第一時間獲悉，方便隨時跑路。
    江禾對此倒是不算意外，在現境古代也有“出將入相”的說法，邊將的權重達到一定程度，朝廷就會安排邊將入京，直接登台，成為中樞諸相之一，以榮譽、蔭庇、財富、地位等利益換取軍權與地方的穩定，對雙方聞言都是體麵的結果。
    灰燼女爵意味深長道：“拒絕的話，這可能就是我和神父先生的最後一次見麵了。”
    涉及生死，老神父立刻舉手投降。
    江禾問道：“怎麽走。”
    “當然是坐火車了。”灰燼女爵笑道。
    江禾頷首，但剛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灰燼女爵笑容一寸寸凝固。
    ……
    帝國某州，地下深處。
    裝飾精美的房間裏，總管終焉會事務的第二天使皺眉半晌，桌麵擺著行動失敗的匯報。
    刀之罪術師站的筆直，眼前這位大管家可是有著處決天使的特權。
    “怎麽回事。”
    “意外，這個突然冒出的安珀爾實力不對勁，眼之天使說，萃取塔已經修複。”
    漫長的沉默。
    正當刀之罪術師以為對方要暴怒的時候，卻看見這位大管家擺了擺手。
    “世上沒有意外。”
    “隻有準備不充分的預案。”
    “事態超出了你的能力極限，那就是我的問題。”
    “回去休息吧。”
    刀之罪術師眨了眨眼睛，退到門口停頓片刻，確認沒有幾個天使刀斧手出來砍自己後，作為新人，心裏對終焉會有了點歸屬感。
    房間裏，第二天使按下桌麵的按鈕與會長取得聯絡，一個火柴人坐在玩具秋千上來回搖晃。
    突然火柴人起身站定。
    “有事請講嘍，我在趕路。”
    第二天使嚴肅道：“會長，帝國方麵出現了一個能修複萃取塔的家夥，他中途摧毀了卡梅爾襲擊計劃，我請求派出那個該死的殺手，執行長期任務找機會搞定目標。”
    火柴人來回踱步，抬頭道：“在沒弄清對方實力上限前，冒然派出小老大有危險，計劃進行到中途，皇帝淵鬼應該被他弄死了吧，這家夥是人是鬼暫不清楚，我不同意你的想法。”
    第二天使有些焦躁，“可是萃取……”
    “好啦。”火柴人安撫道：“戰鬥隻是手段，不是目的，組織的目標也不是區區萃取塔，小老大同樣是組織成員，在我眼裏跟你們一樣，死一個都要心疼好久呢。”
    第二天使沉默片刻，又說道：“第九天使被關押了，還是那個安珀爾。”
    火柴人叉腰道：“這件事你不用管，就算沒有皇帝淵鬼破壞學院防禦，計劃也得照常進行，我又不是吃幹飯的，掛了吧。”
    通話結束。
    第二天使疲憊地靠在椅子上，在絕大部分時間裏，這個組織都是他在一手操持。
    恰在此刻，之前反複斟酌的資料映入眼簾。
    ——影之罪術師，第十三天使。
    或者說，來路不明的新人，在成為罪術師前就具備了普通黃金的實力，有趣的是，偶爾會有幾個愣頭青闖進組織暗殺他，這些審訊時自稱執行官的家夥遭遇天使圍獵，下場不言而喻。
    “是時候啟用新人了。”第二天使喃喃自語：“會長不認識，應該不會心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