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掃帚裏溫暖而嘈雜，冒著泡沫的黃油啤酒是阿爾特米亞喝過最好喝的東西，感覺全身都被溫暖了。
    她跟朋友們在三把掃帚一直呆到下午兩點，然後一起去文人居挑羽毛筆。
    阿爾特米亞認真給自己挑了一隻黑色灑金的筆，然後認真對赫敏說：“敏尼，我要練字。”
    赫敏現在已經習慣她冷不丁就要叫小名了：“這次是為什麽？”
    “我不能讓別人覺得小天狼星的教女寫字很醜。”阿爾特米亞嚴肅道，“哈利也一樣，我們不能丟小天狼星的臉。”
    其實阿爾特米亞現在的字已經算是工整了，但離好看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我還要買字帖。”阿爾特米亞宣布。
    “加油，”赫敏對此百分之百支持，“但是阿爾，珀西給你那本寫完了嗎？”
    “我先買一本，”阿爾特米亞充耳不聞，“我要挑一本最好看的……赫敏，你覺得這一本怎麽樣？”
    赫敏湊過去看。那一本字帖封麵燙印著槲寄生漿果，翻開後裏麵的字母像是繚繞的煙霧，組合在一起像是一片薄薄的、畫一樣的輕雲。
    “這是花體，阿爾，”赫敏委婉道，“或者你可以買給小天狼星，讓他練。”
    阿爾特米亞：“……”
    阿爾特米亞悻悻地把那本字帖放了回去，重新買了兩本適合自己和哈利的。
    霍格莫德村很大，一天根本逛不完。女孩們從文人居出來，這時外麵的風雪停了，稀薄的陽光灑在厚厚的雪地上。
    這簡直是像是一張聖誕賀卡——小小的茅草屋和商店上覆蓋著的清脆的雪、門上懸掛的冬青花環，還有聖誕樹上燃燒著的、被施了魔法的蠟燭。
    “帶相機了嗎？”拉文德問。
    “當然。”帕瓦蒂從兜裏掏出相機，“第一張我們在聖誕樹下照怎麽樣？”
    這個提議獲得了一致的認可。
    阿爾特米亞四處看了一圈，確認哈利不在附近後就飛速摘下了那條黑圍巾。她理了理頭發，然後把鬥篷掀開露出裏麵漂亮的紅色蛋糕裙。
    “真漂亮，阿爾！”帕瓦蒂一邊笑，一邊牙齒還打著顫（她直接把鬥篷脫掉了），用魔杖敲了敲相機——相機飛到了最適合拍照的位置，左右晃了晃示意所有人準備。
    “快快快，還有五秒鍾！”拉文德也飛速脫掉鬥篷衝了過來，“赫敏，秋，快！”
    五個小女巫在聖誕樹下擠成一塊。
    五秒鍾後，魔法相機噴出一道粉色煙霧。她們靜止兩秒，然後紛紛裹緊自己的鬥篷。
    *
    阿爾特米亞買了一堆東西——給自己的、給哈利的、還有給朋友們的聖誕禮物。回蜂蜜公爵的路上她又繞去文人居把那本字帖買了下來——萬一有用呢——然後跟哈利見麵。
    兩人又買了一大堆糖果，隨後趁店員不注意，溜進櫃台回到霍格沃茨。
    “我給弗雷德買了佐科家的所有糞蛋——好吧，其實給羅恩留了兩個，”哈利說，“他昨天還說想要。”
    “你喝了黃油啤酒嗎？”阿爾特米亞問，“我喜歡上麵的泡泡——三把掃帚還有櫻桃汁，裏麵的冰塊會閃光！”
    “是嗎，下次我嚐嚐。”哈利用魔杖敲了敲獨眼女巫的雕像，“左右分離——黃油啤酒我喝了。羅恩和迪安爭著去拿托盤，他們簡直迷死羅斯默塔夫人了。”
    “那他們可要傷心了。”阿爾特米亞側身出了洞口，哈利隨後出來。
    “怎麽了？”
    “羅斯默塔夫人讓我給小天狼星帶口信呢，”阿爾特米亞笑起來，“她讓我替她祝小天狼星聖誕快樂。”
    “哇哦，”哈利三兩步跳下台階， “怪不得。”
    “她也給了你們小蛋糕？”
    “是啊，我吃了一個馴鹿餅幹。”哈利倒退著往禮堂走， “蛋糕我沒搶上，好吃嗎？”
    “超好吃，”阿爾特米亞說，“我喜歡上麵的糖霜。”
    “好啊，我們回家一起做。” 哈利看著阿爾特米亞笑了，“我來烤蛋糕和抹奶油，你來打奶油和切水果，怎麽樣？”
    阿爾特米亞伸手跟他擊掌：“合作愉快！”
    *
    第二天阿爾特米亞醒得很早。行李已經被打包好放在床邊了，回家的車票被印章壓在書桌上。
    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洗漱過後把耳後的頭發攏在一起，給自己紮了個半披肩發，然後別上一支亮晶晶的發夾。
    床尾搭著昨天挑好的衣服——一條裙擺綴著白色絨毛的連衣裙，還有一雙厚實的羊毛長襪。襪子上綴著一串精致的蝴蝶結，是赫敏在風雅牌巫師服裝店給她買的禮物。
    ——這雙襪子施有保暖咒，最適合喜歡穿裙子的小女巫。
    “回家和教父一起過聖誕”這個念頭讓阿爾特米亞十分興奮。她坐在地毯上揉著克魯克山，把臉埋在它蓬鬆的毛發中蹭了幾下。克魯克山的腦袋上還留著昨天赫敏紮的小揪揪，阿爾特米亞又給它別了朵小花。
    大概七點鍾的時候，赫敏醒了。她一覺醒來就看到坐在地毯上的阿爾特米亞，和她懷裏生無可戀的克魯克山。
    ——克魯克山腦袋上的花迎風搖擺，身上還披著一件深紅色內襯的黑色鬥篷——胸口還有格蘭芬多的院徽。
    赫敏發出無聲的尖叫。她跳下床，跪在地毯上捧著克魯克山的臉揉了好幾下，然後狠狠地親了兩口。她壓著聲音，抬頭看阿爾特米亞：“好可愛！”
    “是吧！”阿爾特米亞抱著克魯克山晃了兩下，它身上的肉也跟著尾巴一起晃動，“我剛剛給它做的！”
    “你也很可愛！”赫敏直起身吻了吻她的額頭，“早安！”
    “早安，”阿爾特米亞笑起來，“快去洗漱，我們去吃早餐！”
    *
    公共休息室的人比平常要多。大家都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隻在外麵披了件冬用鬥篷。
    阿爾特米亞懷裏的克魯克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好可愛！”金妮最先跑過來，眼睛發光地盯著那件小鬥篷，“我也要給哈雷做一個！”
    哈雷是韋斯萊家養的貓——據說名字是金妮起的，因為發音跟“哈利”很像。
    羅恩露出一個扭曲的表情：“……可愛？”
    “當然，”赫敏說，“我還打算給它做一條小領帶。”
    “還有小圍巾，”阿爾特米亞說，“所有人都得知道克魯克山是格蘭芬多的小貓。”
    “好樣的，”羅恩轉頭跟哈利說，“貓都穿上新鬥篷了而我還沒有。”
    “你馬上就要有新的了。”弗雷德坐上沙發扶手，“要是金妮真要做，第一個遭殃的絕對是你的袍子——媽媽會給你買新的。”
    “你明知道不會，弗雷德，”喬治坐上另一邊扶手，“我們的袍子給他剛剛合適呢。”
    “我覺得不會，喬治，”弗雷德說，“買一件和買兩件，哪個劃算一些我想媽媽還是分得清的。”
    “要打賭嗎？”
    “賭了，”弗雷德跟他拍了一下，“一加隆，怎麽樣？”
    “成交。”喬治說，兩人又碰了碰拳。
    “你們哪來的一加隆？”羅恩狐疑地看著他們。
    “好問題。”喬治說。
    “但是我們為什麽要告訴你？”弗雷德跳下扶手，順便抓亂了羅恩的頭發。
    “你告訴赫敏活點地圖的事了嗎？”哈利小聲問阿爾特米亞。
    “還沒有，你告訴羅恩了嗎？”
    哈利搖搖頭，繼續壓低聲音：“你覺得什麽時候告訴他倆合適？”
    “下學期吧，”阿爾特米亞小聲說，“找個機會，披上隱形衣——”
    “他倆怕鬼，”哈利瞬間露出笑容，“不嚇一嚇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