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防禦術這門課從來沒有這麽炙手可熱過——幾乎是小天狼星任教的消息一傳開，大家就開始檢查自己的課表，恨不得那一天早點來。
    一個拉文克勞的五年級學生甚至寫信給鄧布利多，以O.W.L.s臨近為理由，請求把黑魔法防禦術增加到一周三節。
    “放過我吧，按時起床就夠討厭了，”教了三天後，阿爾特米亞第一次在小天狼星的臉上看到痛苦，“我還沒遞辭呈呢。”
    哈利看了一眼他隨手扔在椅子上的課表，突然發現了疑點：“小天狼星，上麵說你得去守自習。”
    “是嗎？”小天狼星閉上眼睛敷衍道，“那逃了。”
    “你是老師。”哈利不得不提醒。
    “我不去禮堂又不會炸掉，”他扣了本書在臉上，“現在幾點了？”
    “六點半，”阿爾特米亞拉開書包，露出裏麵被塞得滿滿的論文，“我來給你拿四年級的作業。”
    小天狼星：“……”
    他沉默了一會兒，一臉痛苦地揭下扣在臉上的書：“你們明天才上課，現在做什麽作業？”
    “大家主動要交的。”阿爾特米亞解釋，“本來隻收了格蘭芬多的，但是馬爾福和帕金森不知道從哪得知了這件事，花了一晚上把斯萊特林的也湊齊了。”
    “斯萊特林？”小天狼星一臉的匪夷所思，“你們現在關係這麽好了？”
    “不，”哈利說，“他們隻是覺得你會因此發作，然後扣斯萊特林的分。”
    “……所以你們又是為什麽要主動做作業？”
    “可能是因為你周一誇了拉文克勞的論文寫得好吧，”哈利委婉道，“當著格蘭芬多全體六年級的麵，安吉利娜那天晚上差點氣得吃不下飯。”
    “然後他們就開始逼所有人寫作業了，而我們剛好也不抗拒。”阿爾特米亞聳聳肩，從那堆作業裏挑出兩本，“這是帕瓦蒂和拉文德的。四年了，我第一次見她們寫出這麽長的論文。”
    小天狼星根本不想看，隻伸手捂住臉，用力地搓了搓。
    “不是，”他把臉埋在手掌裏，“我不是都加分了嗎？”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敲了敲，緊接著麥格教授的聲音響了起來：“布萊克？”
    小天狼星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兩人別說話。
    “去守自習。”麥格教授平靜道，“還有波特先生和波特小姐，你們也該去禮堂了。”
    小天狼星不為所動。哈利和阿爾特米亞也不敢發出聲音，辦公室裏安靜得可怕。
    “你不去也可以，”麥格教授說，“那麽巡夜時就等著和我或是西弗勒斯一起。”
    她似乎真的隻是來通知一聲，說完後就幹脆地離開了。
    小天狼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走吧，去禮堂，”他起身抱起那堆作業，“然後看看這些該死的論文。”
    *
    周四中午大家都到得特別早，帕瓦蒂甚至還戴上了當初第一次見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時的那個蝴蝶結。
    “我在圖書館熬了兩天，翻了整整三本書，最後還謄抄了一遍，”她有些焦慮又有些期待地說，“我從來沒有這麽認真地寫過論文！”
    “也沒有吧，你寫占卜課的論文時也挺認真的。”赫敏說。
    “這當然不一樣！”帕瓦蒂尖聲道，“拉文德，拉文德！你能懂我，是不是？”
    拉文德沒注意聽她講話，她還在懊悔為什麽沒把畫在論文最末的愛心塗成紅色。
    “你當初上洛哈特的課就是這種感覺嗎？”哈利扯了扯領帶， “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阿爾特米亞咬著牙齒：“你再提一句洛哈特，我就——”
    “我不是在陰陽怪氣，”哈利又調整了一下領帶夾的位置，“我就是突然明白那些蠢事是怎麽幹出來的了。”
    阿爾特米亞轉頭盯著他。
    “怎麽了？”哈利不明所以，“我的領帶還有問題？”
    “……你還是繼續陰陽怪氣吧。”阿爾特米亞說。
    哈利忽然偏開頭，笑得肩膀不停顫抖。
    “……”
    阿爾特米亞麵無表情地掐住了他的手臂，哈利反而笑得更厲害了。
    “——我爸爸當然也能教，但是他實在是太忙了。”馬爾福的聲音從後排傳來，語氣倨傲，“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幹。”
    “看來你也知道教你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哈利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他當然得努力一些，要不就全被你毀完了，不是嗎？”
    他說這句話時臉上還帶著毫不收斂的笑意，馬爾福甚至是愣了兩秒才確定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等到反應過來哈利說了什麽的時候，他的火噌地一下就上來了：“波特，你怎麽好意思說我？我可沒有在學校混不下去、必須要教父前來陪讀！”
    “是啊，你隻是在受了個小傷之後恨不得讓你爸爸把校長一起開除。”哈利說，“從圍場到醫療翼的時間都足夠你長出第三隻手了吧？”
    “波特，”馬爾福的語氣陰冷下來，“布萊克當了老師，你可算能囂張了，是嗎？”
    “還好吧，這些話我當著斯內普的麵也沒少說，”哈利冷冷道，“但你看起來好像不敢惹小天狼星，是不是？”
    “我覺得你得改改稱呼，叫‘布萊克教授’比較好。”馬爾福扯了扯嘴角，“霍格沃茨畢竟不是你的家。”
    “你看起來很生氣，”哈利說，“是因為你沒法稱呼斯內普為西弗勒斯嗎？”
    *
    小天狼星站在門外，聽著教室裏傳來的爭吵聲，垂頭無聲地笑了笑。
    尖頭叉子，你也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能成為門外的老師吧？
    他聽著鈴聲在耳邊響起，可教室裏的爭吵並沒有停歇的跡象。阿爾特米亞也加入進來了，然後是一個陌生的女聲——應該是潘西·帕金森？她們兩個的關係似乎很不好。
    好吧，就算是為了這個，我也可以晚些辭職。小天狼星想著。
    他伸手敲了敲門框，有些遺憾不能見識到他們最終能吵成什麽樣。
    叩門的聲音不大，但教室就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人齊齊回頭往後望去。
    “很遺憾打斷這場跟你們的論文一樣出彩的辯論賽，”小天狼星聳聳肩，“為表歉意，我給你們各自加十分吧？”
    所有人：“？”
    “我希望等會兒實戰的時候各位也能拿出這種對敵的氣勢，”小天狼星用腳跟勾上教室門，往講台上走去，“收好你們的魔杖，我們今天不用這個。”
    “不用魔杖用什麽？”馬爾福隻感覺那十分加得比扣了還令人難受，“難道比掰手腕嗎？”
    “差不多，總之我不希望我的學生在被繳了魔杖後毫無應敵之力，等你們能守好自己的魔杖後再來跟我談魔法。”小天狼星瞥了他一眼，“馬爾福？”
    馬爾福覺得布萊克很虛偽——他們明明就在莊園裏見過，卻還裝出一副第一次認識的樣子。
    不過他依舊坐直了一些：“是的，教授。”
    他以為小天狼星會繼續問一些有關他爸爸或者媽媽的事，但沒想到他說完這些就沒後文了。波特似乎叫了他一聲，於是他在去往講台的路上還敲了敲她的腦袋。
    “我將用三節課的時間來教會你們擊昏和奪刀，之後再酌情考慮是否教給你們鞭術。”小天狼星轉過身，衝著哈利揚揚下巴，“哈利，上來跟我做個示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