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著不整潔，汙染列車造成異味影響行駛。”潘西裝模作樣地往本子上寫了什麽，“還沒開學就惹事，波特，看起來我似乎得給你單獨準備一個本子。”
    “可惜不能扣分。”一個聲音慢吞吞地說，“我得給學校提個建議，讓他們把列車上的表現也納入得分扣分裏——否則再出現去年那樣的鬥毆，卻沒有實質性的懲罰可不太好，是不是？”
    阿爾特米亞下意識回頭看哈利，在發現他也木然地看著別著級長徽章的馬爾福時，心裏突然平衡了。
    “滾出去。”阿爾特米亞冷冷道，“這裏不歡迎你們。”
    “誰允許你這麽跟級長說話了？”馬爾福打量著她頭頂沾上的黏液，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波特臭大糞。”
    “謝謝你，金妮，不過不用。”哈利輕聲製止了金妮的清潔咒，摘下眼鏡抹掉側臉的黏液，然後毫無預兆地起身抹了馬爾福一臉。
    潘西瞪著滿臉深綠的馬爾福，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但下一秒就被阿爾特米亞拉住了。
    她隻感覺自己的整隻手都臭了，恨不能把拉著自己的阿爾特米亞扔出窗外：“波特！”
    “我在，我在。”阿爾特米亞跨出車廂，熱情地攬住她的肩膀，“級長，我的衣服髒了，陪我去盥洗室清潔一下吧？”
    “你自己去找格蘭傑！”潘西用力掙紮，“德拉——”
    “噓。”阿爾特米亞捂住她的嘴，拖著她往盡頭的盥洗室走，“叫他沒用這件事，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潘西發出“唔唔”的聲音，一時竟不知該繼續掙紮，還是慶幸她捂自己的嘴的那隻手是幹淨的。
    這個時間大家大多都在車廂裏，偶爾有幾個留在走廊的在看到她倆走過來時都退得遠遠的。
    阿爾特米亞還碰上了結伴過來的厄尼·麥克米蘭和漢娜·艾博。他們的胸前也別著級長徽章，一邊往旁邊讓一邊好奇地看了好幾眼。
    “笑什麽笑！”潘西一把扯下阿爾特米亞的手，厲聲喝斥道，“安分地待在你們的座位上！”
    “這句話留著給克拉布和高爾說吧，”漢娜莫名其妙地被吼了也有點不高興，“他們欺負新生，被格蘭傑製止後還試圖繼續打人。”
    “他們也隻能在新生身上找找存在感了，”阿爾特米亞嘲諷道，“但凡上過一節魔咒課，他倆就沒辦法了。”
    “你學得那麽好，為什麽還當不上級長？”潘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因為還有個格蘭傑，是嗎？有她在你再努力都是第二，被壓著永遠翻不了身。”
    “這時候又承認赫敏很厲害了？”阿爾特米亞麵露驚訝，“我就是第二，怎麽了？有她這個第一在，別人隻會覺得我這個第二特別有含金量。”
    她進了盥洗室後就鬆開了潘西，拿魔杖給自己施了個清潔咒。而潘西擰開水龍頭瘋狂地洗著手，然後才拔出魔杖衝自己念了三遍“清理一新”。
    阿爾特米亞依次打開隔間看了看，確認沒人後走到門口鎖上盥洗室的門。
    “哢噠”一聲，整個盥洗室突然寂靜得落針可聞。
    潘西攥緊了手中的魔杖：“你要幹什麽？”
    “你不是魁地奇隊員，成績也並不好。”阿爾特米亞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我以為斯萊特林的級長是格林格拉斯的概率都比你高。”
    “你什麽意思？”潘西的臉色沉了下來。
    阿爾特米亞沉默地盯著她，半晌突然開口：“你見過伏地魔嗎？”
    潘西難以抑製地抖了一下，然後出離憤怒了：“你竟然敢喊他的名字！”
    “我一直敢喊他的名字。”阿爾特米亞平靜地說完後繼續問道，“馬爾福和帕金森，還有呢？克拉布、高爾、格林格拉斯和諾特？”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潘西的聲音有些不明顯的顫抖。她撞開阿爾特米亞，猛地打開盥洗室的門，然後“砰”地一聲摔上了。
    阿爾特米亞的半張臉隱在黑暗裏，看不出在想些什麽。直到隔著一道門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她才像是回過了神，低頭揉了揉被撞疼的右肩。
    事情有些糟糕，她想。原本更多的是為了氣她，但是她的反應卻真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阿爾特米亞又靜靜地待了一會兒，直到響起敲門聲她才走過去把門打開。
    “為什麽鎖門？”一個不認識的金發女生問道，“是水管壞了嗎？”
    “沒有，我在換衣服。”阿爾特米亞走了出去，“你用吧。”
    “你是——？”女生看清她的臉後有些驚訝，隨後目光落在她穿著的棒球服和運動短裙上，“可是你沒有換校袍呀。”
    “嗯，我忘帶了。”阿爾特米亞的語氣有些敷衍，越過她加快腳步離開了。
    *
    回到車廂時馬爾福已經離開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口咬著餡餅的羅恩和赫敏。他倆顯然餓壞了，聽到開門聲都沒有抬頭。
    車廂的空間捉襟見肘，還是納威往盧娜旁邊擠了擠，阿爾特米亞才勉強在哈利身邊坐下。
    “你去哪了？”哈利低聲問。
    “盥洗室，”阿爾特米亞回答，“馬爾福沒為難你吧？”
    “我罵回去了。”哈利打量著她的臉色，“阿爾，你看起來不太好。”
    “你看，赫敏，我不濫用職權也總有人會濫用職權，”羅恩用下巴點了點阿爾特米亞，“你不對格林格拉斯濫用職權就等著帕金森對阿爾濫用職權吧。”
    “濫用職權和就事論事不一樣。”赫敏嚴厲道，“羅恩，你不能有了點權力就去針對特定的人。”
    “隨便你，”羅恩把剩下的南瓜餡餅塞進嘴裏，語氣含糊不清，“反正我是不會讓哈利受這種委屈的。”
    哈利：“……”
    赫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放下手裏的甘草魔杖：“阿爾，發生什麽了？”
    阿爾特米亞抿了抿唇：“你們覺得……馬爾福家跟著——湯姆的概率有多大？”
    她說到一半意識到車廂裏還有納威和盧娜，緊急把“伏地魔”這個詞吞了回去。
    “百分之百。”哈利麵露厭惡。
    剛剛馬爾福還在這裏大談特談他當初拒絕自己選擇羅恩的舉動有多麽地錯誤，並告訴他他的報應馬上就會到來了。
    “那帕金森呢？”阿爾特米亞有些猶豫。
    “百分之百。”這次開口的是羅恩。他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嚴肅地看著阿爾特米亞，“我們聽過一份名單，斯萊特林的大部分人都在那個名單上。”
    “什麽？”阿爾特米亞皺起眉。
    “在伸縮耳還沒被發現的時候。”赫敏輕聲道，“我最開始以為是上次大戰的清算名單，但後來發現不是。”
    “應該說，不止。”羅恩冷冷道，“否則媽媽不會那麽生氣。”
    “為什麽之前不告訴我們？”阿爾特米亞忍不住了，“這麽大的事！”
    “這還需要我們告訴嗎？”羅恩的聲音比她更大，“稍微動點腦子就知道他們是哪邊的吧——勞駕，納威，你能把那團蠕動的肺髒給收起來嗎？”
    “它叫米布米寶，不是什麽蠕動的肺髒。”納威抱緊了自己的小盆栽，有些好奇地看向阿爾特米亞，“阿爾，湯姆是誰？馬爾福家為什麽要跟著他？”
    “湯姆是一隻貓，”盧娜夢幻般的聲音再次響起，“總是嚐試捉老鼠，但次次都捉不到。”
    赫敏眨了眨眼，有些遲疑地看著她：“你是說——”
    “一部麻瓜的動畫片，我和爸爸都很喜歡。”盧娜輕輕地笑了笑，繼續低頭去看手中的雜誌，“順便一說，哈利，我覺得你和傑瑞很像。”
    “她在說什麽？”羅恩茫然道，“傑瑞是誰？哈利為什麽會跟他像？”
    “你在問我嗎？”納威比他更茫然。
    兩人茫然地對視著，最後一起看向了哈利。
    不過哈利沒看他們，反而若有所思地看著盧娜：“盧娜，我能看看你的雜誌嗎？”
    “當然。”盧娜欣然答應，把手中拿反了一路的雜誌合上，阿爾特米亞看到封麵上寫著“唱唱反調”，“你的教父是個好歌手，但是很遺憾沒有聽過他的新作品。”
    哈利和阿爾特米亞：“？”
    其他認識小天狼星的人：“？”
    阿爾特米亞滿頭問號，催促著哈利翻開第一頁。
    【《小天狼星——像畫上的這麽黑嗎？》】
    【是被誤解的‘殺人犯’還是隱退的歌唱明星？】
    阿爾特米亞：“？”
    哈利：“？”
    不小心瞟了一眼的納威：“？”
    三個人愣在了那裏，感覺問號快把自己給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