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壽星們，醒醒，這可是你們的一歲生日。”
    詹姆跪在嬰兒床前，一手托著蛋糕，另一隻手隔著柵欄去戳離他最近的哈利的臉。
    但哈利毫無反應，顯然在睡前跟阿爾特米亞打的那一架消耗光了他全部的精力。
    “我們該給他們換張小床了，詹姆。”莉莉彎著腰，凝視著兩個孩子沉靜的睡顏。胡亂支棱的黑發，卷翹濃密的睫毛，像是兩個可愛的小天使。
    她輕輕搖了搖阿爾特米亞的肩膀。
    “好啊，等會兒你把他們抱去我們的房間。”詹姆更用力地戳著哈利，“我把客房的床拆了給他們改。”
    “你是個巫師！”莉莉不得不提醒。
    “相信我的木工天賦，好嗎？”
    “那大腳板睡哪裏？”
    “睡地上，”詹姆說，“他不挑。”
    在詹姆和莉莉的不懈努力下，睡得像是兩隻小豬的哈利和阿爾特米亞終於醒了。
    他們看著上方湊得特別近的爸爸和媽媽，那兩雙翡翠綠的眼睛裏是一模一樣的迷茫。
    “他們長得可真像你，親愛的。”詹姆咧著嘴，“怎麽這麽快就一歲了呢？”
    “所以他們搗蛋的本事完全遺傳自你——梅林，還有三十秒——快點蠟燭！”
    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阿爾特米亞就被人從被窩裏提起來坐到了床上。接著被子也被人收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差點比她還大的蛋糕。
    阿爾特米亞瞪著那個蛋糕。一根蠟燭插在蛋糕中央，紅色的火苗飄搖不定。
    她伸手去抓那個亂動的火苗。
    “還不行，寶寶，”她的手被一隻大了很多的手輕輕握住，“先聽完生日歌，好嗎？”
    另一邊哈利想去拍蛋糕的手也被人截住了。詹姆和莉莉顯然是意識到再不唱歌這個生日就沒法過了，趕在他們開始掙紮前加速唱完了生日歌。
    此時離零點還有兩秒。
    哈利眼疾手快地把阿爾特米亞一直盯著的火苗給拍熄了。
    “生日快樂！”詹姆歡呼著，揮舞著魔杖變出亮晶晶的彩帶，“你看到了嗎，莉莉，他們竟然會自己吹蠟燭！我要告訴大腳板，這是兩個最聰明的孩子！”
    但一向喜歡詹姆用魔法變的各種小玩意的阿爾特米亞呆呆地坐在床上，哈利在旁邊一臉得意地看著她。
    莉莉忙著給他們拍照片，閃了幾張後她很快發現了不對。
    “……詹姆。”她緩緩放下相機，“他們是不是要打起來了？”
    *
    “……哈利和阿爾喜歡我給的生日禮物嗎？”
    “他們昨晚打了整整兩架，現在還沒睡醒。”詹姆蹲在嬰兒房裏，倒轉雙麵鏡給另一邊的人炫耀自己的成果，“我也一晚上沒睡——看看吧，這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小床。”
    “哇哦，”小天狼星仔細看了看，“床頭怎麽還有劃痕？”
    “那是你刨的。”詹姆說。
    小天狼星：“？”
    他很快反應了過來：“你把我的床拆了？”
    “教父的庇護，怎麽樣？”詹姆挑起一邊眉毛。
    “十分樂意，明年繼續把我的衣櫃給拆了吧。”小天狼星說，“後年是地板，大後年是吊燈和牆紙，然後是書桌和儲物櫃。我最後提一個要求，把壁爐前的地毯給我留著，行嗎？”
    “當然，”詹姆回道，“他們十一歲時也不用去奧利凡德了，你把魔杖折成兩半寄來就好。”
    “我的榮幸。”小天狼星說，“金庫也砍一半分了吧。”
    “感激不盡了。”詹姆說，“但你說的是哪個金庫？”
    “還能有哪個金庫？”小天狼星撥了撥額前的頭發，那已經有些遮眼睛了，“當然是我自己的。”
    “那就算了，”詹姆委婉道，“哈利和阿爾拿古靈閣的空地沒用。”
    “別逼我在這個美好的日子衝過來揍你。”小天狼星扯了扯唇角，“我現在——”
    他本來還算悠閑地靠在墊子上，突然坐直了，握緊魔杖緩緩站了起來。
    詹姆也收起了說笑的神色：“食死徒？”
    小天狼星沒回答。他把雙麵鏡咬在嘴裏，伸手挑開帳篷的一角。
    戴著麵具的食死徒在帳篷外徘徊，但是因為防護咒語看不到小天狼星的存在。隔著被咒語斷開的空氣牆，他們無知無覺的跟那雙冰冷的灰色眼睛對視著。
    “嗯，三個。”小天狼星輕笑道，“羨慕嗎，我馬上就要為朋友而戰了。”
    “從你流亡的那一刻我就開始嫉妒了。”詹姆歎了口氣，“你知道的，我快被憋死了。”
    “你應該的。”小天狼星的笑意擴大了一些，“替我祝小波特們生日快樂。”
    “萬事小心。”詹姆說。
    *
    詹姆下樓就看見哈利和阿爾特米亞在衝對方扔奶瓶。莉莉對此早就習以為常，揮了揮魔杖把桌邊成堆的生日禮物挪到他們身邊轉移注意力。
    那些包裹有大有小，但是兩人都精準地握住了一個長條的包裹，毫不意外地開始搶了起來。
    詹姆路過時給他們喊了句“加油”，走到過去給了莉莉一個早安吻。
    莉莉打量著他眼底淡淡的青黑：“你要去睡一覺嗎？”
    詹姆搖搖頭，攬著她走進廚房，打開櫥櫃從裏麵取了兩隻杯子：“喝咖啡嗎？”
    “多加些糖。”莉莉說，“你剛才又跟大腳板通話了？”
    “他瘦了一些。他當然得瘦，一邊出任務，一邊還得應付追殺……”詹姆拿魔杖點了點水壺，裏麵的水立刻沸騰了起來。他的眉頭緊緊蹙著，不知道在想什麽，結果不小心把自己的那杯咖啡也做成了莉莉喜歡的甜度。
    “大腳板本來就引人注意，追殺他的食死徒還總是或死或傷。”莉莉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眉眼間也覆上一層憂慮，“月亮臉也不好過，瑪麗也很久沒來信了——不過至少小蟲還能來家裏做客。”
    “沒關係，鳳凰社是第一位的。”詹姆很快振作了起來，“我去看看哈利和阿爾，大腳板說給他們寄了禮物呢——”
    “要不要給鄧布利多寫信，讓他把隱形衣還回來？”莉莉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一晚上冒出來的胡茬有些紮手，“他不給的話變成阿尼馬格斯也好，出去透透風吧。”
    詹姆凝視著莉莉的眼睛，焦慮的心緒奇跡般地平和了下來。
    “不急在這一會兒，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呢。”他握住莉莉的手，偏頭輕輕蹭了蹭她的掌心。
    莉莉擔心地看著他。
    “沒關係，這個時候想想哈利和阿爾就好了。”詹姆玩笑道，“可憐的小豆丁，這輩子還沒出過戈德裏克山穀呢——啊，我感覺自己好受多了。”
    莉莉果然被他逗笑了，陰鬱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她笑著歎了口氣，準備把煮好的意麵撈起來。
    哈利和阿爾最近總是喜歡吃他們盤子裏的飯，所以她在做飯時也會把麵包或是麵條剪碎了給他們也做一份一樣的。
    “梅林！看我幹了什麽！”莉莉看著一整鍋被剪碎的意麵尖叫，“我把我們的那份也剪碎了！”
    詹姆看著試圖用魔杖修複意麵的莉莉，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莉莉惱羞成怒地把他趕了出去，然後繼續絞盡腦汁地修複這大半鍋意麵。
    沒過一會兒，她就聽到客廳裏傳出了什麽東西被撞碎的聲音。
    緊隨其後的還有詹姆的大喊。
    “莉莉，快出來！”他的聲音裏滿是不作偽的驚喜，“你完全猜不到他們幹了什麽！”
    莉莉：“……”
    我很難猜不到，想必是佩妮送的那個醜陋花瓶又碎了吧。
    “快點！”詹姆催促道。
    莉莉深吸了口氣，做足了心理準備後小跑著到了客廳——
    不出所料，一片狼藉。
    更令人眼前一黑的，是那兩道離地兩英尺的流星——她頓時明白小天狼星送的生日禮物是什麽了。
    她該慶幸他們的教父還算有分寸，沒給年僅一歲的教子教女送嬰兒摩托嗎？
    而她的丈夫——前格蘭芬多的魁地奇隊長詹姆·波特，激動到衝過來抱著她轉了好幾圈：“無師自通，天賦異稟！我發誓我沒教過，他們簡直是天生的魁地奇球星！我的掃帚呢！我要跟他們一起飛！”
    “你冷靜一點！我們得先把易碎的裝飾品收起來！”莉莉尖叫道，“我的貓——哈利·波特！”
    大橘貓以與它的身形不匹配的速度，扭身避開了哈利的衝刺。
    “不許那樣衝！”莉莉簡直要瘋了，“放我下去——詹姆——你的兒子要被摔死了！”
    詹姆終於把她放了下來。莉莉急忙去逮哈利，餘光瞟到正跪在地上收拾花瓶碎片的詹姆被另一道流星擦了一下。
    他的眼鏡被撞飛了。
    “格蘭芬多加十分！”詹姆哈哈大笑著把阿爾特米亞連掃帚帶人地舉了起來，然後把咯咯笑著的女兒往手臂裏一夾，“走，爸爸帶你去騎真的飛天掃帚！”
    “詹姆！”
    “噢，我忘了哈利。”詹姆調轉腳步，提著哈利的後領把他從莉莉的懷裏拎了出來，“抱歉，寶貝，我們一起去騎飛天掃帚。”
    “詹姆·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