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上午是連著的兩節變形術，吃完早飯後阿爾特米亞把書包交給赫敏讓她幫自己占座位，然後就跑上二樓去麥格教授的辦公室拿今天上課要用到的老鼠。
    二十多隻老鼠被裝在一個木箱子裏。她把麥格教授批改好的論文都放在箱頂上，然後把它們跟老鼠一起搬了起來，在上課鈴響之前到了變形術教室。
    她一進門就看到了烏姆裏奇，她和她的記事本一起呆在教室後方的角落裏。
    “謝謝你，波特小姐，麻煩你把這些老鼠分發下去——格蘭傑小姐，請幫我發一下批改好的論文。”麥格教授一點都沒表現出她知道烏姆裏奇也在這間教室的跡象，“上周你們大多數人已經成功把蝸牛消失掉了，就算是殘留著殼的也掌握了這個咒語的要領——”
    “咳，咳。”烏姆裏奇用手抵著唇，發出和開學宴會上打斷鄧布利多說話的聲音一樣的咳嗽聲。
    麥格教授瞥了她一眼：“什麽事？”
    “無意冒犯，教授。”烏姆裏奇嬌聲道，“我隻是想問，不知你是否收到了我的便條？我在上麵告知了關於變形術調查的具體日期和時間。”
    “顯然我收到了，否則我肯定會問你為什麽在這裏。”麥格教授側過身敲了敲黑板，“托馬斯先生，不要用魔杖去戳你的老鼠——正如我剛才所說，今天我們需要練習的消失咒更加複雜，消失的對象也從蝸牛變成了老鼠。現在，誰能告訴我——”
    “咳咳。”烏姆裏奇又咳嗽了幾聲。
    “烏姆裏奇教授，我想你或許可以去喝一杯水。”麥格教授平淡道，“——誰能告訴我為什麽老鼠會比蝸牛更難消失？”
    “因為它更大！”西莫在下麵大聲道。
    “沒錯，但不止因為體型——格蘭傑小姐？”
    赫敏放下手：“蝸牛是無脊椎動物，而老鼠是哺乳動物，身體的結構更為複雜。”
    “咳咳。”
    “我想知道，”沒等烏姆裏奇繼續開口麥格教授就打斷了她要說的話，“如果你一直打斷我的講授，又要怎麽了解我通常的教學方法和成果呢？你要知道，我平常說話時都不允許人插嘴，更不會允許別人在下麵吃東西或是喝水。”
    阿爾特米亞忍著笑回過頭，剛好看到烏姆裏奇仿佛是被扇了一巴掌的表情。她張著嘴看著麥格教授，然後突然埋頭，開始在她的記錄本上奮筆疾書了起來。
    “布朗小姐，請放下的手裏的東西，若我有幸的話或許能看到你記一些筆記。”麥格教授沒有再搭理烏姆裏奇，而是走下台敲了敲西莫的桌子，“如我剛才所說，消失咒的難度會越來越大，所以你們對咒語的發音和手勢的把控也必須更加精準——斐尼甘先生，請你來做個示範。”
    我嗎？西莫張了張嘴，看看阿爾特米亞又看看麥格教授，不明白為什麽今天做示範的人變成了自己。
    “別看了，這裏隻有你一個人叫斐尼甘。”迪安笑著小聲說。
    “呃，好吧。”西莫清了清嗓子，麵容凝肅地用魔杖對準了桌麵上那個亂跑的老鼠，“Evanesco！”
    &n.”哈利小聲道。
    不出所料，教室裏響起了驚天的爆炸聲。
    烏姆裏奇尖叫一聲，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等到濃煙散去，大家都看到西莫麵前的老鼠隻剩了一半，還被炸成了斑禿。
    教室裏的空氣快活極了，西莫也跟著笑了出來：“教授，老鼠是被炸碎了還是消掉了？”
    “如果你找不到另一半的話，那當然是你的咒語起效了。”麥格教授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勾了勾，“揮手時幹脆一些，不要拖拖拉拉。好了，下課前我希望能看到你們都消掉了老鼠——開始吧。”
    *
    九月底的霍格沃茨開始刮起了大風，隔天就要下一場的雨也漸漸冰冷。烏姆裏奇幾乎騷擾遍了所有的老師，阿爾特米亞有一次去麥格教授的辦公室的時候還看到了烏姆裏奇給她的調查表。
    那張表上的分數堪堪及格，烏姆裏奇給出的評語是“任教經驗充足，但是年齡太大恐怕會越來越難以勝任，霍格沃茨的管理層需要新鮮血液”。
    阿爾特米亞第一次看到的時候特別生氣，但是麥格教授卻顯得無所謂。她挺直脊背坐在辦公桌後麵批改論文，那一紙評價表被她輕飄飄地放在一邊，提起烏姆裏奇時語氣裏都是冷淡和漠然：“波特小姐，不必為一張廢紙感到憤怒。那位女士對教育的理解和她對權力的癡迷一樣淺薄。”
    “我不想霍格沃茨變成這樣，教授。”阿爾特米亞有些難過，“明明鳳凰社裏隨便一個人都比她更配這個位置。”
    “我想格蘭傑小姐已經跟你們聊過了？”麥格教授把整理好的推薦書目遞給她，“你們最好聽聽她的話，尤其是波特先生。我聽說他這一個月都在關禁閉？”
    “……哈利說他無法放棄抗爭。”這句話由哈利說出來時令人醍醐灌頂又熱血沸騰，但是當著麥格教授的麵轉述阿爾特米亞隻覺得腳趾抓地。
    麥格教授果然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放棄了這個話題：“最近的魁地奇訓練怎麽樣？”
    “一切順利，就是經常下雨。”阿爾特米亞說，“訓練時間無法固定下來。雖然我盡量讓隊員們在雨天補作業，但是總會碰上一部分人有課或者需要寫作業的情況。”
    麥格教授沉吟了一會兒：“格蘭芬多的第一場魁地奇比賽是跟哪一個學院？”
    “斯萊特林。”阿爾特米亞說。
    麥格教授執筆的手頓了頓，然後問道：“波特先生的訓練會受影響嗎？”
    “不會，”阿爾特米亞保證道，“雖然他總是被關禁閉，但是他不怕淋雨。”
    麥格教授揉了揉眉心，語氣有些無奈：“雖然他是很棒的找球手，但是也不能總是脫離隊伍。阿爾，如果我免掉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隊員的變形術論文，訓練的時間會集中一些嗎？”
    阿爾特米亞有些驚訝地看向麥格教授，過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當然，教授。”
    “那就這麽辦。”麥格教授幹脆道，“明天有訓練嗎？”
    “有。”阿爾特米亞點點頭，“明天下午是這學期第五次訓練。”
    “那就記得在今晚之前通知那兩位韋斯萊先生——他們明天要上變形術，我不希望他們因為這一份作業熬夜，影響訓練的狀態。”
    “好的，教授。”阿爾特米亞忍不住笑了起來，“弗雷德和喬治會很高興的。”
    “讓他們別高興得太早。”麥格教授也露出一個微笑，“我總會讓他們補回來的。”
    *
    “特裏勞妮一看到她就發抖，”哈利咬著羽毛筆，皺眉開始翻斯內普要求的論文裏需要的魔藥材料，“欺軟怕硬的癩蛤蟆。你看，她就再也沒去過變形術的課堂找麥格教授的麻煩。”
    “先別提她了，”赫敏放下羽毛筆，“哈利，我給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麽樣？”
    “什麽事？”哈利抬起頭，“不會是讓我充當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去教那個‘社團’的事吧？”
    “不然呢？”
    “我不行，赫敏。”哈利有些煩躁地翻過一頁——這已經是他翻的第三本書了，卻依舊沒有找到清晰標注的鼠尾草劑量，“當社長也就算了，但是當老師的話塞德裏克比我合適。”
    “可是你贏下他了。”羅恩說。
    “我以為我怎麽得到的冠軍你們跟我一樣清楚。”哈利不得不放下筆，“我隻是在實戰裏多了些運氣而已，但是成績依舊很糟糕——”
    “你黑魔法防禦術的成績可不糟糕。”赫敏打斷他，“哈利，你不明白嗎？我們需要學習的正是在麵對生死危機時要如何自救，尤其是麵對伏地魔——羅恩，我們必須習慣這個名字——尤其是在麵對伏地魔時。再沒有人能比你的經驗更充足了，哈利。”
    “這話聽起來可夠糟糕的。”阿爾特米亞嘟噥著。
    “是啊，拋開我幾乎每年都要見一次伏地魔這件事，其他的經驗可沒什麽價值，是不是？”
    “那守護神咒呢？”赫敏反問道，“這一屆中除了你和阿爾，可沒人成功過。”
    “萊姆斯沒教你們罷了，”哈利說，“要是他上課講了，我打賭你是第一個會的。”
    “事實上，不是。”赫敏嚴肅道，“你以為我沒有私下練習過嗎？”
    “……關於這件事，我認為可以先聯係一下塞德裏克。”阿爾特米亞斟酌道，“哈利當然會充當一個重要角色，但是塞德裏克可以為他補充一些理論講解。”
    “我找過他了，”赫敏說，“他已經同意了。”
    “那你還來找我幹嘛？”哈利怪叫道。
    “因為塞德裏克可沒有在一年級的時候直麵伏地魔，也沒有在二年級的時候斬殺蛇怪，更別說在三年級學會守護神咒並在四年級贏下三強爭霸賽的獎杯還找出潛藏在學校裏的食死徒了——”羅恩一口氣說完，“要我說，哈利，他根本不如你優秀。”
    “他也沒有在一歲的時候殺死過伏地魔。”阿爾特米亞補充道，“你是最有資格的，哈利。”
    “你們停一下。”哈利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我不想把我倒黴到極致後的自保行為稱作——”
    “還有你的繳械咒，哈利。”羅恩深情道，“我挨得夠多了，所以我認為每個人都有必要體會一下——相信我，那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十四五歲的巫師能隨隨便便做到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