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後四個人早早排隊通過了費爾奇的安檢，走上石階，穿過寬闊的車道朝大門走去。
    今天的風依舊很大，但好在天氣晴朗。他們走過頂端有長著翅膀的野豬的石柱，一直走到霍格莫德村的邊緣。
    豬頭酒吧不在主街，而在一條不起眼的小巷裏。阿爾特米亞挽著赫敏，經過佐科笑話店的時候看到了正在裏麵的喬治、弗雷德和李。
    羅恩探頭看了一眼，然後向赫敏提出申請：“我想先去三把掃帚買一杯黃油啤酒。”
    “我問過弗立維教授，他說豬頭酒吧裏也有。”赫敏拒絕道，“我想我們越早到越好。”
    “但是他建議你帶上自己的杯子。”阿爾特米亞說。
    “我要帶的東西夠多了，”赫敏搖搖頭，“我們要盡量不引起注意。”
    說話間赫敏已經找到了那條小巷，帶頭拐了進去。這條巷道很狹窄，看著不太安全的樣子。盡頭佇立著一間破舊的酒吧，畫著被斬斷的野豬頭的木牌血淋淋地搖晃著，邊緣的包鐵生了很嚴重的鏽。
    阿爾特米亞停在外麵，猶豫著要不要進。其他三個人也不太確定，於是四個人排成一排，同時仰頭看著那塊在風裏嘎吱作響的店牌。
    “這裏看著比尖叫棚屋還恐怖。”羅恩小聲說。
    “尖叫棚屋不恐怖。”哈利和阿爾特米亞一起反駁。
    “好了，先進去吧。”赫敏糾結了一會兒還是上前推開了門。木門發出滯澀的嘎吱聲，還有些搖搖欲墜。赫敏提著裙子，小心地跨過了布滿汙垢的門檻。
    “……梅林啊。”阿爾特米亞喃喃道。
    這間酒吧陰暗潮濕，連鋪滿石板的地板都積著厚厚的泥灰，導致它踩上去竟然是軟的。空氣中彌漫著山羊的氣味，落地窗也髒得像是被人糊上了，屋內簡直透不進任何光線。
    而酒吧的老板就站在最昏暗的那個地方。他的身材高大瘦削，有著長長的灰白色頭發和胡須，正表情嚴肅地擦著酒杯。
    “他看起來有點眼熟。”哈利小聲跟阿爾特米亞說。這時一個包裹嚴實的女巫動了動，哈利下意識往她那裏看了一眼。
    “怎麽了？”阿爾特米亞問。
    哈利搖搖頭，排除了這個高挑女巫是烏姆裏奇的可能性，準備去吧台點飲料。
    “這次該我請了。”赫敏攔住他，快步走到老板麵前，“請給我四杯黃油啤酒。”
    不同於三把掃帚透亮的玻璃杯，這個老板直接給了赫敏酒瓶。阿爾特米亞簡直懷疑這些瓶子是剛從土裏被挖出來的，髒兮兮的瓶身和這間酒吧配極了。
    “……我就這一次沒聽弗立維教授的話。”赫敏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擰開蓋子，“我的天哪……不過我的決策是對的，這裏根本不會有我們不希望看到的人出現。”
    阿爾特米亞“嗯”了一聲，努力讓自己不去思考落在瓶口的灰塵有多少進了黃油啤酒裏。
    ——好在味道是一樣的，喝進嘴裏並沒有豬頭酒吧裏特殊的山羊氣味。
    他們在這裏等了一會兒，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到了。
    首先到的是塞德裏克和秋，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他的室友和赫奇帕奇球隊的成員。裏麵眼熟的麵孔少了很多，阿爾特米亞眼熟的就隻有紮卡賴斯·史密斯和莫裏·威爾。還有一個棕色頭發、滿臉雀斑的男生，阿爾特米亞記得他叫尼爾·瓊斯，應該是塞德裏克的室友。
    這一大群人把死氣沉沉的豬頭酒吧驚了一下，為數不多的客人們都轉頭打量著他們，似乎是想不明白為什麽霍格沃茨的學生會把霍格莫德周浪費在這裏。
    但緊接著他們就沒空繼續打量了，因為弗雷德和喬治帶著剩下的人到了。
    木門撞在牆壁上發出“砰”的一聲響，緊接著是李的聲音：“梅林，我沒想到它有這麽破！”
    “阿爾認真的嗎？讓我們來這裏集合？”艾麗婭揮開漂浮的灰塵，“哦，我看到她了——”
    “不要擠我，安吉利娜——”
    “明明是你在往我這邊靠！”
    “西莫，快來搭把手，那邊沒位置了！”
    “該死！怎麽這麽黑！”
    “納威絆了一跤！哈哈哈哈！”
    “帕瓦蒂，你踩到我了——”
    “抱歉，納威，”一個跟帕瓦蒂很像的聲音響起來，“踩到你的人是我。”
    “梅林啊！”羅恩大叫道，“金妮，你怎麽還是把他帶來了！”
    “我同意了，”赫敏不耐煩道，“羅恩，我們沒有理由阻攔一個人為了保護自己學習！”
    “可是他根本——”
    “讓一下，讓一下！”弗雷德擠過鬧哄哄的人群，來到臉色陰沉得滴水的老板麵前，“麻煩給我們來——呃——”
    他快速點清了人數：“三十瓶黃油啤酒！”
    “怎麽這麽多人？”哈利驚呆了，“不是說第一批要往少了找嗎？”
    “這已經是精簡過後的版本了，”阿爾特米亞起身幫忙搬著桌子，“本來秋和帕德瑪是要帶上她們的室友的——”
    “哦，她們的室友不能來，但是邁——”
    “閉嘴吧，她們的室友可不會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們，”赫敏捂住羅恩的嘴，咬著牙小聲道，“我最後說一遍，別在這種場合給金妮難堪。”
    羅恩急促地喘著氣，臉色迅速漲紅了。
    赫敏看他安靜了了後就沒再管他，跟著起身去搬凳子了。這期間豬頭酒吧的老板一直陰沉地盯著他們，仿佛他們再敢動一把椅子他就要發火了。
    但是他的脾氣顯然比他表現出來的要好。他看著他們把大半個店的桌椅都挪動了一遍後也隻是在端黃油啤酒的時候手重了一點，連瓶身都沒有被磕碎。
    “三加隆九西可。”他看著弗雷德冷冷道。
    “三十杯黃油啤酒一共六十西可！每人給我兩西可！”弗雷德麻利地掏了兩個西可放在櫃台上，然後一杯一杯地往下遞黃油啤酒，“都掏錢吧，先到先得！”
    “我說過要請你的，”阿爾特米亞把喬治按著坐下，跑過去放了兩個西可，“喬治的，謝謝。”
    弗雷德：“……讓他自己過來拿。”
    阿爾特米亞又掏出兩西可：“我也請你喝。”
    “好的，小姐。”弗雷德從善如流地說，“等會兒我親自把飲料給他送去。”
    他正準備把櫃台上的西可收起來，老板就一把抓住把它們都塞進了老式的收銀機。
    “嘿，”弗雷德立刻道，“你多收了我們兩個西可！”
    老板怒氣衝衝地又放了一瓶黃油啤酒上來：“拿走！”
    弗雷德：“……”
    阿爾特米亞：“……”
    “怎麽了，阿爾？”喬治走過來，狐疑地看了弗雷德一眼。
    “沒什麽，”弗雷德抹了把臉，把兩瓶黃油啤酒一起塞在他懷裏，“全是你的，喝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