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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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狗雜種,回頭我讓你叔叔打死你!”夏雨添惱羞成怒地說完,從腰上抽出一根細小的女士褲腰帶。
    他捏在手裏羞憤地說:“我沒想做什麽,這是我上次到城裏給你買的細腰帶,怕被人看到我才藏在我褲腰帶裏頭紮過來。”
    蘇柳荷半晌沒說話,眼睛定著背對著她的少年,從寬鬆的短褂裏露出瘢痕交錯的精壯後背。上頭還有新鮮的鞭痕,讓她不免想到昨天提親的胡屠夫說的話。
    原來挨打的人是他。
    少年歪了歪脖頸,側頭睨著蘇柳荷說:“喂,有男人給你褲腰帶呢。”
    蘇柳荷發現他的瞳孔比平常人幽深許多,像是平靜的水潭下有肆意成長的野獸力量。
    “什麽臭男人,我憑什麽要他的褲腰帶!”蘇柳荷狐假虎威地說:“你別裝了,夏雨添你趕緊走,我不想再見到你。”
    夏雨添似乎有些害怕少年,繞著少年走了幾步,像是頭想吃卻吃不到的豺犬。反而少年杵在原地動也不動,更有種獅子王的冷霸氣場。
    夏雨添重新把女士細腰帶掖在褲鼻上,又恢複成假紳士的模樣,與蘇柳荷說:“我送你下山?”
    “還不走?”少年眼神從他臉上掠過。
    夏雨添嚇得忙山下跑,嘴裏還罵道:“狗窩裏長大的瘋狗!”
    北風卷著山中落葉簌簌飛舞,蘇柳荷蹲在地上打了個哆嗦。
    她沒發現少年的目光在棉褂子領口上掃過,又把視線挪在她纖細瓷白的腳腕上。
    崴腳了?
    這山都是從小爬到大的,她居然還能崴腳?
    “今天謝謝你,看來要下雨,你快走吧。我自己慢慢往下去。”
    “不用。”
    少年蹲在蘇柳荷前麵,拍拍背,像是哄小孩背背似得說:“上來。”
    “不必了,我很沉。”蘇柳荷上輩子好歹活了二十四年,怎麽能讓未成年背她?
    “山裏有狼。”少年淡淡地說:“那我走了。”
    蘇柳荷一把抓住他的褲腳,扯著說:“背,麻煩了。”
    嬌軟的身體貼在滾熱的後背上,少年毫不費力地站起來,還能單手提起放在一旁的籮筐。
    蘇柳荷害怕掉下去,狠下心兩條胳膊摟住少年的脖頸。如此與一具初具男性荷爾蒙的身體緊貼,母胎單身的蘇柳荷不知不覺紅了臉。
    但想到對方是未成年,還被叔叔家鞭打欺負,頓時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少年將蘇柳荷的小竹筐放在背簍裏,一起提著往山下走。蘇柳荷看著兩邊景色,後知後覺來到多麽隱蔽的位置。
    “讓男人幫你幹活可以,別跟著他們往山裏來。”
    少年老成地說:“大山裏有不少地方去了回不來。”
    感覺摟著脖子的白嫩胳膊緊了緊,少年聽到蘇柳荷說:“你看到他們幫我幹活了?”
    少年沉默片刻,老實說:“嗯。一大早就幹上了。”
    蘇柳荷:“再不會了。”
    少年說:“我還以為你就好這口呢。”
    蘇柳荷:“......我很正直。”
    少年能感受到薄棉褂子的溫度,心想著,我的褂子你都偷著穿了,正直?
    也怪他大意,把廢棄木屋作為秘密基地,還把新褂子藏在那裏,結果便宜她了。
    算了,她這副模樣要是沒棉褂子肯定會生病。給她總比被叔叔搶去強。
    蘇柳荷原本還有點緊張,警惕四周,擔心夏雨添襲擊。
    等到看見山下的炊煙,她緊張的情緒緩解許多,這時感覺腳腕疼痛讓她難受。
    她為了轉移注意力,問少年:“你叫什麽名字?”
    熱氣在少年耳郭掃過,少年頓了頓說:“姑姑,你忘性好大。”
    蘇柳荷:“...姑姑?”
    蘇柳荷想不到自己的輩分如此大,幸好沒喊奶奶啊,不然她還得給準備紅封子。
    少年沒多做解釋:“顧毅刃,我的名字。”
    他想了想解釋道:“我不是狗窩裏出生的,我是被叔叔從這座山裏的狼窩撿回家的。”
    “難怪你眼睛那麽漂亮,眼神堅韌剛強,義無反顧。像是一把待出鞘的寶刀。”
    顧毅刃從沒聽人這樣誇過他,動了動耳朵:“別誇我。”
    一般對他說好話的人,全是要讓他幫忙幹活。幹完活還會叫他狗雜種。
    “這時候要說‘謝謝誇獎’。”蘇柳荷有點心疼他,輕聲說:“以後我就叫你顧毅刃。”
    顧毅刃喜歡被人叫大名,可村裏人見他總會喊他狗雜種、狗崽子、沒人要的...冷不防從蘇柳荷嘴裏聽到自己的名字,還有點陌生。
    “...哦。”
    他高壯身材好,一把子的力氣使不完。哪怕背著蘇柳荷從深山裏走到農田田埂上,還是遊刃有餘。
    蘇柳荷除了原主的記憶,還有來自未來的生活記憶,並不覺得被顧毅刃背下來有什麽不妥。
    而在田埂邊幹活的一些老娘們,相互使著眼色偷摸往他們那邊看。
    有幾個碎嘴子嘀咕道:“聽說她都被攆出門了,怎麽還這麽懶?自己下山都不會,這是又勾搭一個?”
    “臭小子,我家著急積酸菜,喊他給我砍大白菜都不砍,原來跟女人上山了。毛還沒長齊呢,就想那檔子事了?”
    “是你狗眼瞎了。前兒我跟香菜她娘去大河邊洗衣裳,正好遇到他擱那洗澡。我敢說咱村裏沒一個男的比他能生育。以後娶了媳婦,媳婦遭大罪了,哈哈。”
    “怪不得香菜娘上趕子勸他叔別打他,原來在這裏賣好。因為這個他叔喝了酒,昨兒又把他打一頓。結果他今天照常起來幹活,他叔還在炕上躺著。香菜娘真不是東西,是想先嚐個尖兒吧?哈哈哈——”
    “你們這群老娘們怎麽一點法律意識沒有?他是未成年,他還是個孩子!”
    蘇柳荷在顧毅刃背上捂著他耳朵不讓他聽,見她們越說越下道,掙紮著要下來。
    顧毅刃知道她們的彪悍戰鬥力,胳膊死死錮著她的腿,認她在後麵蹬出花兒也不放她。
    蘇柳荷隻得趴在背上跟老娘們對罵,可她哪裏是她們的對手,她們好幾張嘴罵得話全往下三路走。
    蘇柳荷沒替顧毅刃出氣不說,先把她氣得要翻白了。
    顧毅刃將人安穩送回家,放下來一看,小姑姑的眼眶紅了一圈,這是氣得還是委屈的?
    “給你幾把板栗?”
    “不要。”
    “不要就不要。”
    顧毅刃輕車熟路走到灶屋裏翻出牆磚後頭的敬修堂紅花油,遞給蘇柳荷:“自己揉揉。”
    蘇柳荷惡人先告狀:“你怎麽不放我下去跟她們幹架?”
    顧毅刃瞅著細皮嫩肉的小姑姑,沒多解釋,蹲下來掀起蘇柳荷的褲腳。
    蘇柳荷驚愕地說:“你幹什麽?”
    顧毅刃打開紅花油反問說:“我一個未成年能幹什麽?”
    蘇柳荷被成功堵嘴,又生氣了。
    顧毅刃拽過腳腕,檢查紅腫的地方,帶著厚繭的大手搓出熱氣,開始往蘇柳荷腳腕上揉。
    蘇柳荷嬌滴滴地說:“好疼。”
    “別動。”他又把腳腕拽到掌心,邊揉邊抬頭說:“棉褂子不錯。”
    蘇柳荷訕訕地說:“不知道是不是陳年的褂子,反正我冷就拿來穿了。哎,你輕點,真的好疼。”
    “你有沒有常識?分不清舊棉花和新棉花?”
    顧毅刃閉了閉眼,好家夥他辛辛苦苦攢的新褂子成了陳年褂子。
    手上還沒使勁,崴得地方已經浸出一片紅痕:“她們沒說錯,你確實嬌氣。”
    這是顧毅刃對“小姑姑”第一印象。
    蘇柳荷大大方方承認說:“嬌氣是命好有人疼。”
    顧毅刃環顧四周,家徒四壁的她如何能說出這般不要臉的話。
    顧毅刃忽然伸手比了比她的臉。
    蘇柳荷往後仰著說:“你幹什麽?”她還以為他要用大手呼她。
    顧毅刃感歎道:“你臉真小。”
    蘇柳荷不以為然地說:“不影響臉皮厚。”
    顧毅刃:“......有道理。”
    片刻後,蘇柳荷咳了咳說:“我會自己找活兒幹,能養活自己。”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顧毅刃揉得差不多,肚子忽然叫喚起來,他若無其事地站說:“我先走了。”
    蘇柳荷一把抓住他手腕說:“別走,姑姑給你熬粥喝。”
    顧毅刃瞥著簡陋的紅磚爐,還有上麵剩得半鍋陳米粥,轉頭就走。
    蘇柳荷:“......”這孩子也太不禮貌了。
    她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往灶屋裏去,感覺被揉過的地方持續發熱,舒服的很。
    就在她以為顧毅刃已經離開,沒想到片刻後他又回來,左手提著泥爐,右手捧著四五個地瓜。
    他把泥爐放到炕屋裏,洗過地瓜塊倒在稀薄的陳米粥裏一起煮,這才說:“紅磚爐容易炸,待會我給你扔了。”
    蘇柳荷覺得小泥爐好啊,能提到屋裏取暖,比在院子強多了。她二話不說:“好!”
    顧毅刃又問:“不生氣了?”
    蘇柳荷納悶:“氣什麽?”
    沒心沒肺。這是顧毅刃對她的第二印象。
    地瓜粥好了後,身為長輩的蘇柳荷坐在炕沿上,捧著豁口的碗秀氣地用小勺子舀起來,吹了吹才慢慢吃。
    櫻桃小嘴瑩潤漂亮,吃東西的做派,像顧毅刃看過電影裏被打倒的□□大小姐。
    他坐在門檻上不怕燙似得大口大口吃,一轉眼喝掉三碗地瓜粥。
    蘇柳荷看他幾眼,忍無可忍地說:“吃慢點,用勺子。別吧唧嘴。”
    事多。這是顧毅刃對小姑姑的第三印象。
    但還是小聲反駁:“我沒吧唧嘴。”
    蘇柳荷強詞奪理道:“我是防患於未然。”
    顧毅刃不懂什麽叫防患於未然,但還是慢下喝粥的速度,學著蘇柳荷的樣子秀氣的吃了兩口。
    費勁啊。
    在蘇柳荷專心吃飯的空隙,顧毅刃把剩下的碗底咕嚕咕嚕喝完,起身便要去洗碗。
    蘇柳荷眯著眼看他,已經不指望他會說聲“我吃好了,你慢吃”這種話。
    吃飽飯顧毅刃離開後,蘇柳荷看到灶台上堆著一小堆板栗。
    是顧毅刃給她的。
    嗯...應當是可憐她家徒四壁。
    她沒多想,擔心板栗放在那邊會被老鼠吃,隨手拿來裂縫的鹹菜壇子裝了一整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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