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室內。
    滾燙的熱水自上杉澈飽滿淩厲的肌肉上淅瀝淌下，與黑紅色的血汗一同落入十字格的縫隙之中，在散發出最後的蒸汽後汩汩流入下水道。
    高達六七十度的水溫，對此時的上杉澈來說算不得什麽。
    完成韌皮階段的修行後，他對於極端的冷亦或者熱的抗性都提高了許多。
    至少，以體溫為基準線，上下百度以內的水溫都無法對上杉澈造成太大的傷害。
    上杉澈低頭，同瓷磚中自己模糊的眼神對視。
    他默默想道：
    ——與璃璃子不斷向內，向著自身恒久求索的“求諸於身”不同。
    他若是想要將心中明鏡化為一塊合格的心之胚，大概就需要通過外界的一次次“刺激”來達成。
    換而言之，就是“求諸於自身之外的天地人”。
    這一點，還是方才上杉澈感受到了璃璃子那份欣喜愉快的炙熱視線後發覺的。
    在同那樣的璃璃子對視後，上杉澈莫名的發覺明鏡的一角變得更加清晰了些許。
    這並非錯覺。
    可這“刺激”到底具體指的是什麽，上杉澈卻還沒有太弄得明白。
    前路雖已顯現，但卻依舊迷惘。
    ——不過心境修行就是如此艱難苛刻，沒有任何一條明確的路徑可以複製。
    倘若想要觸摸到足以通明自我的劍心，便要從此時此刻，這一塊未經百煉的“心之胚”走出自己的路。
    “這也算是枯燥修行的樂趣之一吧。”
    哢噠。
    關閉熱水，上杉澈用放在一旁的寬大浴巾緩緩擦拭掉身體與頭發上的水珠。
    緊接著，再用日冕呼吸法十分便利地將體表剩餘的水分迅速蒸發殆盡。
    這便省去了用吹風機吹幹頭發的工夫，十分鮮明地說明了呼吸法修行到大成在日常生活之中也同樣作用不小。
    又拿來一塊浴巾係在腰間後，上杉澈打開淋浴間半透明的房門。
    然後不出預料地發現了站在門口，瞪著大大的眼睛想要一窺究竟的二尺大人。
    不，現在或許應該說是“五尺大人”。
    “澈大人澈大人！讓我來給你吹吹頭發吧！”
    此時的少女正舉著隻小功率吹風機，雙眼中滿帶期待的星光。
    剛說完，二尺大人就發現了上杉澈早已被呼吸法烘幹的頭發。
    她眨了下眼，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有些失落地放下了小吹風機，指著身後道：“大魔王已經準備好藥浴了，讓我在澈大人洗好後就叫你過去。”
    上杉澈凝視著已經重新變回了二尺形態的女孩，略微沉吟。
    也許，以後自己在洗完澡後可以不用呼吸法直接烘幹頭發？
    反正也不是自己吹。
    他點頭回道：“好，那我現在就去。”
    二尺大人在後邊小聲問道：“澈大人，我也能去嗎？”
    “不行。”
    不知何時已經用浴巾裹住身體的璃璃子靠在牆邊，看向二尺大人：“組成這藥浴的藥材不便宜，二尺你不練呼吸法吸收不了。”
    不便宜。
    二尺大人嘟起嘴，想到了之前上杉澈對她說的“要勤儉節約”。
    澈大人剛剛才經曆了這麽艱難的修行，身心肯定很累。
    自己，還是不要給他繼續添麻煩了。
    女孩難得地沒有喊鬧，而是點點頭：“那好吧，我就在門外等你們，有什麽需要叫我就好。”
    於是，在兩人驚奇的視線裏，二尺大人就這樣抱著個小吹風機朝外邊走去，不一會兒背影就消失了。
    上杉澈與璃璃子留在原地，麵麵相覷。
    璃璃子：“你什麽時候認真教育過她了嗎？”
    上杉澈一頭霧水：“沒有啊。”
    他捏著下巴：“常言道，人的成長就在一瞬間。雖然二尺大人是活了上百年以上的怪談式神，但說不定也突然變得懂事起來了呢。”
    “——我倒是覺得她更像是想要拐個彎來拿下你這主子。”
    不過璃璃子沒把這話說出口。
    二尺的性格變得如何，又為何會變是人家的家事，還輪不到她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事不宜遲上杉君，先進浴桶吧。”
    璃璃子帶著他走入了另一個稍顯空曠的小浴場，浴場正中央正好擺著兩個又寬又深的光滑木桶，
    “多餘的話，我們可以邊泡邊說。”
    ——上杉澈看著桶內這不斷翻著象征著沸騰氣泡的黑色不明粘稠液體，眼角微微一抽。
    這玩意能叫藥浴？
    要是把普通人放裏邊，都能直接烤熟了好吧。
    這場麵簡直和鐵鍋烹煮的酷刑有的一拚。
    “上杉君別再看了，多看一會兒這裏邊的藥效就多揮發一會兒。”
    轉眼間，璃璃子就將浴巾丟在一旁，然後整個人迅速鑽入了木桶之中，隻將脖頸之上留在了黑色液體覆蓋的範圍之外。
    劈裏啪啦！
    仿若下油鍋一般的滲人聲音傳出。
    她微微蹙眉，吐了兩口氣說道：“和之前在桑拿房的藥浴不同，那是恢複性的，而這次是專門用以肉身修行淬煉的配方，具備一定的刺激性。”
    一定的刺激性……
    秉持著對璃璃子的信任，上杉澈也隻在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便一腳跨入了浴桶之中。
    下一刻，仿若真的一腳跨入沸騰油鍋之中的火辣燙感自每一寸肌膚上傳來。
    上杉澈握緊雙拳，下意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反射般地就想要站起。
    但眼前隨之彈出的提示，讓他重新將不安分的身體死死地按在了藥浴之內。
    【受到特殊藥浴刺激，你的技能，日冕呼吸法的熟練度正在緩慢上升……】
    他咬著牙，緩緩倒吸滾燙蒸汽：“嘶……”
    正對麵的璃璃子看到他這副罕有的狼狽模樣沒忍住笑出了聲，然後彎著眼角說道：“其實，在這藥浴之中同時進行肉體淬煉的效果會更好。”
    “就比如，這樣！”
    下個瞬間，接連不斷的骨骼的爆鳴聲自浴桶之中沉悶地傳出，在這並不算狹小的浴場內不斷回蕩。
    這下，璃璃子再也維持不住雲淡風輕的表情，而是同樣戴上了與目前上杉澈同款的痛苦麵具。
    鍛骨，璃璃子正在這藥浴之中鍛骨！
    見狀，上杉澈也嚐試了一下用罡氣淬煉皮膚。
    但在二者接觸的一瞬間所傳來的痛感就幾乎要淹沒他的神智。
    上杉澈立刻收回罡氣，隻是抱著敬仰的心態凝視著對麵把虎牙都嵌入唇瓣的少女。
    致敬傳奇耐痛王！
    在持續鍛骨的恐怖動靜之中，璃璃子斷斷續續地開口：“上杉君……什麽時候等著水麵變清了……就算是完全吸收了藥力。”
    “到時候……你記得幫一下我。”
    上杉澈默默點頭。
    他看著璃璃子痛苦到幾經抽搐的麵容，決定說些什麽來分散她的注意力：“說起來，璃璃子你是怎麽知道這藥浴的配方的？”
    “小時候。”
    少女顫抖說道，嗓音幾乎被體內骨骼的巨響壓下：“三姐泡這個的時候，偷偷把我拉到一旁說話‘解悶’。”
    “當時三姐口中就一直念叨著這些藥材……我又因為不小心用手碰到了一次，疼死了之後就想忘也忘不掉了。”
    璃璃子勉強笑著，可一瞬的笑容很快便被滿溢而出的疼痛和顫抖所淹沒了。
    這就是肉之宮的修行。
    每個修行者在“速度”上都是最最平等的攀登者。
    倘若想要比他人快上哪怕一分，就必須要付出遠遠大於尋常人的代價。
    她學著小時候的德川星那樣，在口中緩緩報出一個又一個藥材的名字。
    而上杉澈就像是那時的璃璃子，在首次感受到這份痛苦的同時，僅僅用一次便將這數十上百種藥材的名字一次性記住了。
    ——如此，他就能在進入戰國時代後同樣地讓今川家給他準備藥浴。
    兩小時後。
    上杉澈自油膩清澈的浴桶之中艱難站起，重新感受到了身體回歸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再看向不遠處的璃璃子，發現少女已經翻著白眼靠在浴桶邊緣失去了基本的神智。
    但哪怕如此，她也依舊按照本能維持著最低限度的鍛骨。
    上杉澈默默地走去低頭，發現璃璃子的浴桶之中簡直是一塵不染，遠比清水還要更加清水。
    他撈起少女，用浴巾將她層層包裹成了一個隻露出頭的木乃伊，接著再給自己身上隨便蓋了下。
    “二尺大人。”
    上杉澈打開小浴場的半掩著的門，朝著蹲在門口正和式神小夥伴們打著遊戲的女孩開口。
    他還沒說要女孩幫什麽忙呢，那邊就連忙傳來了回答。
    “——哦，好的！”
    二尺大人手忙腳亂地開麥說了兩句，然後在濡女儒雅隨和的關心問候之中把手機關掉，塞入了裙擺裏。
    她咚咚咚地跑過來，朝著麵容疲憊的上杉澈敬了個禮，
    “po！二尺一定照顧好大魔王，請澈大人什麽都不用擔心直接睡覺就好！”
    上杉澈朝她笑了笑，摸摸女孩的小腦袋：“那璃璃子就交給你了。”
    “po！”
    ……
    一夜無話。
    次日，上杉澈居然渾身不累不痛，精力飽滿地在床上睜開了眼。
    他略感驚訝地伸了個懶腰，看向早已滯留在眼前的麵板。
    【受到藥浴刺激，你的技能，日冕呼吸法熟練度+25！】
    【受到藥浴刺激，接下來一日內你淬煉肉體的速度略微增加。】
    泡一次藥浴，居然就能漲25點熟練度？
    別看隻漲了“銅皮”階段熟練度需求的二十分之一，但泡藥浴可是在正經修行結束後的“休閑時間”，是完全額外獲得的熟練度。
    更別說藥浴還帶來了一個略微增加修行速度的buff。
    而上杉澈付出的，僅僅隻有忍耐兩個小時的疼痛而已。
    “這可賺大了。”
    上杉澈掀開被子，看向正像是八爪魚一樣抱著自己的大腿呼呼大睡的二尺大人，難得地沒有叫醒她。
    而是就這樣坐在床上，直接化身四尾狐開始吞吐靈氣，繼續著禦靈術的修行。
    同天然理心流，呼吸法隨時隨地修行都可以。
    禦靈術這種需求大量靈氣才能漲熟練度的技能，在進入戰國時代後幾乎是無法修行的，所以要趁還待在現世的時候抓進修行。
    至於化身四尾狐會不會被璃璃子發現……這種小事對她來說應該怎樣都無所謂。
    果不其然，璃璃子在做好早飯叫他們兩個的時候沒多說任何話。
    吃完飯後，二人一式神便開始了一日的修行。
    隻是二尺大人都把愁雲慘淡的苦瓜小臉練出來了，都遠遠比不上身邊沉浸修行，甚至於享受修行的兩個卷王。
    平靜又無比充實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如水流逝。
    四天後。
    “忍者秘籍圖解今天到，也是時候把小加從特事處接回來了。”
    在晚上完整結束了今日份的肉體與靈力修行後，上杉澈十分滿意地望向眼前的熟練度麵板——
    【日冕呼吸法（銅皮311/500）】。
    【禦靈術（精通792/1000）】。
    在上杉澈耗費300點魂灰抽足了用以修煉的安魂香灰（小）之後，呼吸法的進度基本上就是以一天70點速度左右穩步長進著。
    禦靈術雖然也隻差上那麽200點出頭就能晉升到下一階段“專家”級，但也沒必要再因此拖上兩天進度。
    因為原本戰國時代就隻是三星的地圖，其中遇到的絕大部分人和妖都不會比目前的他化身妖魔後強上太多。
    禦靈術也算不上他的主戰技能。
    而若是遇到究極強大的隱藏BOSS，那哪怕將這兩項技能再多練上一級也不會有什麽本質變化。
    ——坐著地鐵獨自來到了特事處，沒有ID卡的上杉澈扣響了鍛造室的大門。
    過了好一會兒，門朝著兩旁打開，露出了青山義那張帶著豪爽笑容的麵孔。
    “上杉君你可終於來了，你家的這位這兩天可有些等不及咯。”
    他招呼著上杉澈走入其中，然後小心地捧起被特意放在鐵砧後方，用架子頂起來的加賀清光。
    青山義手中，就連刀鞘都變得閃閃發光，kilakila的加賀清光“噔”地一下竄出了兩寸劍刃，十分不滿地嗡嗡嗡地震動了起來。
    就好像在說：老大在幹啥，我等你好久了怎麽現在才來！
    怎麽感覺……幾天不見加賀清光好像變得開朗了起來？
    上杉澈有些奇怪的瞟了正友善地笑著，朝他露出一口白牙的青山義。
    ——難不成是一起待了幾天，被這位給它做了全套大保健的工匠的開朗精神給感染了？
    上杉澈接過加賀清光，握住手感溫潤的刀柄，用指腹摩挲著清冽到纖毫畢現的刀身，清晰無比地感受到了它輕鬆愉快的心情。
    一條閃亮的提示從加賀清光的刀身上空跳出。
    【全心全靈：加賀清光·別離之刃被工匠青山義全心全意地進行了全麵保養。一段時間內，各項屬性都將保持在最好狀態。】
    上杉澈滿意地將加賀清光收入鞘中：“青山君，多謝了。以後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說一聲就行。”
    工匠聳了聳肩，胸前碩大的肌肉愉快跳動：“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擁有如此美麗靈性的兵刃的鍛造機會可不多見。”
    “那枚足輕精魄，我則是將其繼續加強了它的鋒利度。”青山義笑道，“畢竟，沒有人會嫌手中兵刃的鋒利度已經夠了。”
    既然青山義都這麽說了，上杉澈也沒再次感謝，而是在和對方加了個line後直接帶著加賀清光回到了家中。
    剛推開門，他就見到了璃璃子正帶著在“喝喝哈嘿”二尺大人胖揍著武士斬測丸——當然這種力道的打擊或許對於後者隻能算是撓癢。
    手握興奮雀躍的加賀清光，許久沒有測試斬擊力道的上杉澈也不禁有些手癢了起來。
    畢竟，現在的他相較於當時進入“斬擊達人”試煉的時候已然有了太大的不同。
    “斬擊力，二千二百八十二貫——的說！”
    “斬擊力，一千零一貫——的說！”
    上杉澈一走近，就接連聽到了武士斬測丸稍稍後仰，淡淡報出的兩道聲音。
    後者自然是二尺大人全力揮出的小拳頭。
    雖然相較於璃璃子的平A還有不小的差距，不過二尺大人從獲得“虛幻武器”這個天賦之後就幾乎不再近戰。
    而之前她的全力一拳也就四五百貫的力道，現如今一拳一千貫已經可以說是提升巨大，是汗水與努力的證明。
    來到二尺大人身後，上杉澈輕輕按住她的肩膀，
    “很不錯，先休息下吧。”
    全神貫注的二尺大人先是渾身一抖，接著在回頭看見是上杉澈後就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
    “嘿嘿~”
    璃璃子見狀也收起了滿是磨損的竹劍，一言不發地後退三步，給上杉澈留出了足夠的施展空間。
    武士斬測丸轉動視線。
    它在見到與上次站在他麵前截然不同的上杉澈，還有他手中正顫抖著像是在朝它邀戰加賀清光後，便帶著不少的期待恭敬道，
    “主人。”
    上杉澈應了一聲，沒有多說。
    他知道對於武士斬測丸的最好回應……
    就是斬擊！
    這一次，上杉澈決定測試一下自己基礎的平A強度達到了何種程度。
    既不佩戴任何道具，也不激發日冕呼吸法的五之型，而是就這樣維持著罡氣循環揮出加賀清光。
    上杉澈輕輕吐氣，若無其事地拔出加賀清光。
    刀刃出鞘，然後變得安靜異常。
    冷冽的感覺蔓延到了一旁璃璃子的肌膚上，讓她忍不住對它咽了口唾沫。
    擺出中正架勢，微抬刀尖。
    然後斬。
    沒有任何的蓄力，也不存在多餘的準備。
    而是就這樣平平淡淡地，斬出了這一刀。
    斬出了隨時隨地都能輕鬆無比地斬出的一刀。
    細碎的罡氣與雷光裹挾在加賀清光的刀刃處，一閃而逝。
    武士斬測丸後仰的幅度與先前沒太大不同，但它的聲音之中卻難掩讚歎，
    “斬擊力，三千六百六十六貫——的說！”
    二尺大人立刻就鼓起掌來說澈大人好厲害。
    但其實她作為純純的外行人根本沒理解這一刀的含金量，隻是看到這力道比她和大魔王加起來還要重所以覺得厲害。
    可璃璃子不一樣，她能看得出上杉澈這一斬的意圖，更明白在其背後所代表的恐怖之處。
    ——上杉君，若是全力揮出一刀恐怕已經遠遠超過萬貫了。
    “萬貫……”
    少女輕聲呢喃，她閉目回想起了今早自己拚盡全力斬出的那一刀。
    ——六千二百四十三貫。
    她自詡自己的進步已是神速，在短短的日子裏翻了三倍，更是能打那時的她不止十個。
    可若是同“萬貫”二字一比較，卻又算不上什麽了。
    璃璃子感受者體內骨骼輕微的脆響，垂下眸子。
    要更加努力啊，自己。
    ——上杉澈收刀入鞘，也同樣露出滿意笑容。
    先前自己在斬擊大人的試煉時，一刀平A也僅僅隻能達到約莫九百貫，而那還是經過蓄力的斬擊。
    現如今這三千六百貫的含金量，比起那時已超過了五倍不止。
    果然，刻苦的修行是絕不會騙人的。
    上杉澈轉身，朝著少女說道，
    “璃璃子，我今天之後又要出幾天差，因為要把斬測丸也一同帶走所以先和你說聲抱歉。”
    ——實際上，是上杉澈想要將武士斬測丸帶回到戰國時代，既方便給自己充當修行道標和耐揍的靶子，同時也可以提升今川家武士們的實力。
    璃璃子從沉思中回過神，輕歎了口氣搖頭，
    “這本來就是上杉君你的東西，為什麽還要問我的意見呢，你就是這點不好，處處都考慮著別人……”
    她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傳來了門鈴被按動的聲音。
    上杉澈朝著門口的電子屏幕上看去，在見到來者穿著特事處的製服後眼眼神一亮。
    他等待許久的忍者秘籍（圖解版），如今終於算是到了。
    現在，再次進入戰國時代之前的準備便真的可以算是萬事俱備了！
    上杉澈走出門，在簽收快遞後對著特事處快遞員道了聲謝。
    緊接著他三兩下拆開包裝，看見了被層層包裹其中的厚實秘籍。
    上杉澈隨意掃了兩眼，在發現自己能正常看懂後也沒有仔細看。
    ——他練的東西已經足夠多，再加上這算不上多稀罕的忍者秘籍根本沒有必要。
    最多，是粗略瀏覽一遍以防以後中招罷了。
    上杉澈先是回到道場中收回了武士斬測丸，然後又將二尺大人招呼到門口，
    “——所以璃璃子，這幾日還勞煩你看家了。”
    身著道服，紮著高馬尾的少女瞥了他一眼：“這種小事無所謂，關鍵是上杉君你出門後可不要懈怠。”
    她認真道：“要不然，一不小心的話，我可是會追上你的哦。”
    “那可就再好不過了。”
    上杉澈微笑，語氣期待，
    “我可等著有朝一日能抱上璃璃子你的粗大腿呢。”
    少女不語，隻是目送著二者離去。
    ……
    領著二尺大人出門後，上杉澈先隨便找了家家庭餐廳解決中餐，同時要明晰一下眼前的目標。
    將目光從吃兒童套餐吃得津津有味的女孩身上收回，上杉澈盯著咖啡的表麵，開始在腦海之中認真盤算。
    首先，最重要的是尋找比日冕呼吸法更高級完整的呼吸法。
    這一點拜托今川義元應該不難做到。
    如果有機會的話，就嚐試從德川家康身上撈一手四極呼吸法。
    由此，自然就要繼續提升今川義元的好感……還有已經近在眼前的，因為神秘大妖引起的三河暴動。
    對了。
    上杉澈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
    還要盡可能地提升今川義元的知名度——如此一來，才更可能讓她出現在常世之中。
    而在高好感度的基礎前提下，這樣的今川義元會站在現世這一方，乃至於為他所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有這樣一位大大名的幫助，想必也肯定能大大減輕荒川區甚至於整個特事處的壓力，對他自己的好處也多到數不清。
    而將忍者秘籍交給白石讓他修煉觀察反饋，還有在戰國時代尋找天工，讓他用適格靈金再度鍛造加賀清光。
    ——這兩件事就要排在上述的幾件事情之後。
    也就是說，能做到自然最好，做不到也沒太大關係。
    在思緒之中完成了簡單的計劃後，上杉澈拍了下手，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去荒川村裏看一眼工廠吧。”
    畢竟這座位於新手村之中的工廠，可大概率與他手中的這張超史詩級的地圖有著不清不楚的深度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