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作為你帶著女兒逃跑的懲罰，你得去幫我做件事情。”
    女人口外歪眼斜，兩隻不對稱的眼睛死死盯著塗凝，“你要做什麽？”
    “我要你找10個年輕姑娘給我。”
    女人遲疑了一會，好像腦子轉不過來似的，腦子也脖子上轉了一圈，“你想……把他們也變成我這樣的怪物。”
    “要做什麽你就不用管啦，我夠仁慈了，給了你們母女第二次生命，卻隻要求你做一件小事。”
    塗凝已經消失了，隻有聲音還留在原地。
    女人一步挪著一步，一步比一步熟練，慢慢地，身體越來越協調，臉上的五官也慢慢恢複了正常。
    月亮升至中天，映照出了淺淺的雲層，濃濃的血腥味飄出了很遠。
    第二天。
    這棟民房圍滿了群眾，進進出出的警察忙得不可開交。
    清晨楊家巷的吳老漢一家五口被鄰居發現躺在血泊裏。
    “秦隊，死亡時間初步判斷是夜裏9點左右。”
    秦川聽到助理的報告，立馬看向劉浪，“劉老師，你昨天是幾點離開這裏的？”
    劉浪皺起了眉頭，昨晚抓住小寶腦袋是夜裏10點鍾左右。
    “10點左右，但是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不僅是他，當時接到報警後趕來的警察也沒發現異常。
    一家五口都是腦袋和身體分離，每一個死者的表情都極盡驚恐。
    最奇怪的是吳老漢兒媳婦隻有腦袋留在現場，身體卻沒有找到。
    秦川想到了小寶隻剩一個腦袋確能存活，想到了一個不寒而栗的猜測，不由得把眼神投向了劉浪求證。
    “昨晚在審訊室裏，小寶說是她媽媽讓她等在這，不會是她在吳老漢家裏挑身體吧？”
    劉浪點了點頭，“他們做得到。”
    “他們？”
    “對，不過由於保密協議我不能多說什麽。隻能告訴你，我曾經看過他們把自己腦袋接在熊身上，甚至僵屍身上。”
    秦川聽後咽了咽口水，身上的雞皮疙瘩已經掉滿了地。
    昨天見到小寶腦袋後不久，他們就收到了上級要求他們簽訂保密協議的要求。
    “後悔嗎？”劉浪有些好奇地問道。
    “後悔什麽？”
    “後悔接觸到這些東西，今後你的生活肯定跟以前不一樣了。”
    秦川思考了兩秒，灑脫地一笑，“咱幹刑警的早就是把腦袋別腰帶上了，要是會後悔就不會進這一行了！”
    劉浪有些發愣，耳邊回響著他的話。
    這個沒有異能的警察，居然要追查可能是怪物、非人類犯下的案子！
    多少個日夜，他都在幻想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情，繼續做一個平庸學生的生活是怎麽樣的？
    平庸的日子雖然枯燥，但他的生活還是不錯的，能上得起私立高中，以後父母也會給他留下不小的財富。
    會後悔嗎？
    他不知道，但不後悔是他不敢說的。
    風王來電話了。
    “劉浪，隊裏還在忙沒法接過這個案子，這個案子我知道了，不是你這個新手能搞定的，我會給你安排其他案子。”
    劉浪看了一眼秦川的背影，似乎受到了一點鼓舞，“隊長，我可以的。”
    這小子怎麽了？有點不同了。
    猶豫了1秒，他還是同意了，“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點，別忘了修煉天刀。”
    劉浪興奮地“嗯”了一聲，如果不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想敬一個禮。
    人群中有個女人一直盯著劉浪。
    當劉浪察覺到目光轉過頭去時，毫無發現。
    宋麗麗漫無目的地遊蕩，不知不覺走到了牛欄街。
    街邊小販叫賣聲不絕於耳，往年這個時候小寶會吵著去遊泳吧。
    她看著迎麵而來，而又擦邊而去的人流，六月的陽光冒著絲絲的寒氣。
    該去哪裏？
    回家？
    那不是家！
    那是一切噩夢的源頭！
    如果人死了就結束了，又何嚐不是一種美好的結局。
    “宋阿姨，小寶呢！”一個天真爛漫的小朋友看見了宋麗麗喊了出來。
    是鄰居家的小孩！
    “瞎說啥你這孩子！”大人就要責怪小朋友亂講話，也看到了宋麗麗。
    “小宋……你還活……不是這一個多月你去哪了！”鄰居的嗓門裏混雜了驚異、同情等等複雜情感，“誒誒，你別跑呀！”
    宋麗麗掩麵逃跑。
    這裏是再也回不來了！
    “我我……我是怪物了！”她看著這雙陌生的手，又白又嫩，一個繭子都沒有。
    昨晚她進去的時候，這個雙手的主人還在教訓她男人呢！
    多好命的女人啊，有個讓著你的男人。
    當看到她這顆腦袋的時候，他們一家都呆滯了。
    直到她換下了男人腦袋的時候，吳老漢才大叫著“妖怪”撲上來。
    她又換下了吳老漢的腦袋。
    吳老漢媳婦和兒媳婦抱著孩子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看著他們的孩子，宋麗麗想到自己的小寶。
    對了也要給小寶找個身體，她拿下了那個孩子的腦袋。
    吳老漢媳婦和兒媳婦要和她拚命，她都摘下了她倆的腦袋。
    一手一個腦袋，低頭看看這個男人的身體。
    還是女人的身體更適合自己。
    於是把自己的腦袋從男人身上摘了下來，放到了他媳婦的身體上。
    能夠換頭後，宋麗麗有了一些特殊的直覺，那個塗凝說是她的天賦。
    她能感受到別人的實力，比如塗凝的實力就像山一樣高大，讓她膽戰心驚。
    就連塗凝身邊的猥瑣男，他也有種讓她心肝發抖的危險感。
    她看到了那個男生把小寶的頭釘在了牆上，但是直覺告訴她自己不是那個男生的對手。
    該怎麽辦？
    算了去拚了吧！
    可塗凝出現了，阻止了她。
    她是逃出來的，趁著猥瑣男不注意，帶著女兒逃出來的。
    死前最後的記憶是那個該被千刀萬剮的男人正在剁他們的屍體，廚房裏一口大鍋還在咕嚕咕嚕煮著。
    她和女兒重新蘇醒後，發現自己隻剩一個腦袋。
    她們被塗凝放在商場裏的女裝櫥窗裏。
    她被放在一個假人身上，小寶被放在一個衣架子上。
    小寶不懂事，還說被換上了好看的衣服。
    ……
    “小媳婦，哭啥呢？跟哥說說！”一個流裏流氣的流氓發現了蹲在牆角的宋麗麗。
    宋麗麗抹了抹眼淚，她先前躲進了一條沒有人煙的巷子裏。
    “欸欸欸，別走呀。”流氓扯住了她的袖子，“好妹妹，你身材真好……”
    宋麗麗摘下了流氓的腦袋隨手一丟就走了。
    一個監控探頭在默默記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