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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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鶴傷感了一會兒,準備會屋子睡覺。
可剛脫了衣裳,窗外飛來一支冷箭,不偏不倚的插在他的麵前一寸位置。
嚇得他倒吸一口寒氣。
“誰呀?”
他喊了一聲沒有人回應。
他瞧見箭上還有一封信,趕緊打開來看。
“太子墨溟,通敵賣國,割地拉攏東月國盟友之罪證…”
謝靈鶴急忙衝到窗前,隻見一個黑影閃過,什麽也沒說。
信封裏還有兩封信,是太子和鎮南王合謀殺害墨淵的密信。
謝靈鶴激動不已。
且不管真假,反正明日他也要冒死刺殺太子。
即便是是假的,他也願意嚐試。
聰慧如他,也看出來了這是有人查了他的底細,想要借刀殺人。
謝靈鶴身為會試的會元,是高中狀元的大熱人選,百官的焦點都會放在他的身上。
所以借他的手,能夠對太子造成巨大的傷害。
“好,哪怕被利用,謝某也認了!”
有了這封密信,誅殺太子便更有把握。
……
深夜時分,不安的不光是謝靈鶴一人。
陸家同樣是個難眠的夜。
顧星晚亥時一過便就寢了,做了一場夢,可始終輾轉難眠。
陸瀾貼過來從身後摟著她:
“娘子,你怎麽了?”
顧星晚說道:
“陸郎,方才我做了個夢。”
“夢?夢到什麽了?”
“我夢到墨溟弑君了。”
陸瀾笑了笑:“不會的,咱們計劃周密,以你我二人之力,墨溟不會得逞。”
顧星晚突然想起原書中,墨溟弑君的手段。
“陸郎,你知道墨溟是如何弑君的嗎?”
“如何?”
“毒蜂。這種毒蜂極其罕見,體型微小,通體五彩斑斕,劇毒無比,隻要被咬上一口就會當場死絕。”
陸瀾皺了皺眉:“墨溟上一世就是用這個弑君的?”
“對!”顧星晚擔憂道:“哪怕咱們機關算盡,可如果不能防著這一招,陛下依然難以確保萬全啊!”
陸瀾急忙爬起來穿鞋子。
“陸郎你要去哪兒?”
“我去找我爹商量,讓他天一亮就進宮麵聖。墨溟喪心病狂,他真的會當著百官的麵弑君。”
顧星晚趕忙起身穿衣裳:“我也一塊去。”
二人來到九曲閣,此時書房內的燈還亮著。
陸瀾和顧星晚朝書房看去:“爹還沒睡?”
“走!”
二人推開書房門,陸燕北少見的麵露愁容。
而他見到陸瀾和顧星晚深夜過來找他,也並不覺得奇怪。
“爹!”
“公爹!”
陸燕北將看了大半宿,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的破書丟到桌子上,歎了聲氣,說道:
“我知道你們明日有計劃,說吧,要為父替你們做什麽?”
陸瀾和顧星晚自然不扯什麽前世記憶之類的虛幻之事,他說道:
“爹,孩兒最近看了一些奇聞誌怪之書,陳朝時期,有皇子以毒蜂殺人,明日殿試之上,孩兒擔心墨溟會用類似手段。”
“毒蜂殺人?你是說,墨溟要當著百官的麵,弑君?不,這不可能!”
陸燕北相信墨溟會發動宮變。
可弑君,縱觀曆朝曆代,也沒幾個人敢做。
因為一旦踏出這一步,那就是注定遺臭萬年,哪怕將所有史官都殺了,也難以洗刷罪行的。
新皇登基,最怕的就是得位不正。
一旦落人口實,一輩子都會被人戳脊梁骨。
陸瀾憂心道:“爹,墨溟的暴行,你還不知道。孩兒已經查證過了,本朝開國以來,多宗駭人聽聞的大案都是他發起的。沒有什麽事情是他幹不出來的。”
陸燕北看向陸瀾,一臉的懵圈。
“查證?你一個紈絝,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上哪兒查證去?”
他始終無法相信自己兒子能有什麽大出息。
當然,他其實也跟嚴時月一樣,希望他沒什麽出息最好。
畢竟這是陸家最後的嫡子了。
曾經的陸燕北,何嚐不希望兒子們個個精兵強武。
可連喪三子,哪怕是堅若磐石的陸燕北,也怕了。
他嘴上罵陸瀾不成器,心裏卻始終對他很滿意。
陸瀾行事,知道尺度。
流連花叢是他最大的汙名,再嚴重點不過是打架鬥毆,揮金如土。
殺人越貨之事,他向來不沾染。
陸瀾隻好說道:
“爹,孩兒委托京中最隱秘的諜報組織,蟬,進行查證的。花了不少銀子。”
“蟬?”
陸燕北心頭一顫。
“你竟然也知道蟬?這可是兵部最近三年查到的一個隱秘組織,由於兵部還沒有實證,所以從未對外承認蟬的存在。”
南楚國崇尚武道,江湖門派往往大有作為,對朝廷而言,既需要江湖勢力來壯大國力,但同時又不能任其無序擴張。
所以每個江湖門派,其實都安插了朝廷的眼線,哪怕是極為神秘的唐門、千機門,也都有朝廷眼線。
這些江湖門派,看似跟朝廷毫無瓜葛,可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朝廷手裏。
隻是像鼎劍門這種內部清理得幹幹淨淨,門徒選拔要求極高的門派,一些重大情報隻有掌門知曉,底下人一概不知,朝廷要獲取他們的機密,會出現延遲的情況。
但是像蟬這個組織,三年來朝廷完全查無蹤跡的,還是極為罕見。
隻能說,這些人的本事,比兵部的暗查司要強得多。
陸燕北身為國公,朝廷的軍機大事也是參與其中的,兵部諸多事宜都需要他參與,所以他早就知道南楚有一個名為蟬的諜報組織。
陸瀾一時啞然,這個看似大老粗一般的老家夥,還真難糊弄。
顧星晚趕忙救場:
“公爹,我們也是托人去暗渠打聽的,實際上我們跟蟬並沒有直接接觸。”
“你們還跟暗渠有聯絡?”
陸燕北氣得胡子都豎起來了。
“胡鬧,你們真是胡鬧,不管是暗渠還是蟬,都是遊走於犯罪邊緣的組織。你們身為國公世子,少夫人,豈能跟這些人沾邊?”
“公爹,我們知道錯了。不過您也知道,京城這個地方看似漏洞百出,實際上哪個勢力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外人想輕易介入是很難的。尤其是太子的事情,從上到下早已打通一氣,我們也隻能動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
陸燕北聽著有理。
普通人哪裏能查到太子的罪行。
“不過暗渠和蟬,那都是危險的組織,此時一經了結,你們都別再接觸他們了。”
陸瀾和顧星晚齊聲道:“是!”
兩口子舒了口氣,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那為父現在,要做什麽?”
陸瀾笑道:
“爹,你天一亮就進宮,讓陛下配合咱們演一出戲。”
“演戲?怎麽演?”
陸瀾上前附耳說出計劃。
…
東宮。
太子召集了淑貴人紀允蒻、蘭飛狐,還有皇後姚明慧。
此時四人正在做最後一步統籌,越是到最關鍵的時候,他們越要小心行事。
“母後,可以開始了嗎?”太子問道。
可姚明慧卻說:“再等一等,宇文盛馬上就到。”
“這個宇文盛,磨磨蹭蹭什麽呢!讓孤好生等候。”
紀允蒻冷嘲道:
“還用問嗎,妾身可是聽說宇文統領最近沒少在靜妃娘娘那裏,鞍前馬後的伺候著,怕是沒工夫來了,咱們要不先開始吧,妾身大師兄可是從東月國帶了一件好東西過來。”
太子也有些按耐不住,催促呂公公去傳喚。
“去,讓宇文盛速速趕來東宮!”
“不必叫了!”
門外傳來一陣硬朗的聲音,眾人回頭望去,正是身披金甲,手持蟒鞭的禁軍統領宇文盛。
“喲,宇文統領來得可真夠及時的呀,妾身還以為你泡在溫柔鄉裏出不來了。”
紀允蒻一股由內而外的媚態,由於修煉“傾國術”的關係,她但凡見到男人都會釋放出媚勁,看看這個男人會不會被他的魅力傾倒。
可很快她就吃了癟。
宇文盛的定力,非常人能及。
紀允蒻的絲巾,仿佛繞在一根石柱之上,動彈不得。
“臣宇文盛,見過皇後娘娘,太子殿下,淑貴人。”
姚明慧也是等得不耐煩了,擺手道:
“俗禮就免了吧。宇文盛,明日你可是關鍵所在,可別出岔子。”
宇文盛恭敬道:
“娘娘放心,有臣在,出不了岔子。”
太子墨溟急忙問道:“那摘星子呢?你派人試探他的深淺沒有?”
“殿下放心,臣已經派了幾名高手去試過了,摘星子自從三十年前在斜劍穀一戰,留下舊傷,即便三十年來不停的調養,依舊是殘破之軀,不足為懼。”
“當真?”
太子將信將疑。
他最怕的人,就是摘星子。
因為這個家夥太過神秘,他出生到現在,都沒見過摘星子一麵。
或者說,整個南楚皇室,見過摘星子的,也隻有墨煊禹。
人對於未知的恐懼,是很難抑製的。
不過蘭飛狐卻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關於摘星子的傷勢,不才曾經聽聞家師東月女帝提過。三十年前,她以一招半式僥幸取勝,也是重傷至今未能重回武道巔峰。想來摘星子的傷勢隻會更重。”
“那可真是太好了,沒了摘星子阻礙,咱們大事可成。”
太子一聽,頓時增加了幾分信心。
可紀允蒻嘴角卻是微微一勾。
大師兄可真夠壞的。
女帝的傷勢早就恢複了,卻偏偏告訴這些南楚的蠢貨,女帝舊傷未愈。
假以時日,南下鯨吞南楚,這些人,都是女帝砧板上的肉。
宇文盛看向蘭飛狐,問道:
“這位是…”
淑貴人柔聲介紹道:“宇文統領,這位是妾身的大師兄,人稱玉麵郎君的蘭飛狐。此次來南楚,是為了調查家父鎮南王被殺一事,主要是針對墨淵。”
紀允蒻為了蘭飛狐不被猜忌,直接將來意說明。
宇文盛點點頭:
“看得出是個有本事之人,此時咱們正是用人之際,來得及時。”
姚明慧問道:
“蘭飛狐,那幾名負責刺殺的考生,你都安排妥當了嗎?”
“皇後娘娘放心,絕無半點差池,此外,卑職還帶了一件好東西,要轉呈太子。”
“是何物?”
蘭飛狐和紀允蒻對視一眼,紀允蒻拍拍手掌,十幾名小太監從殿外抬進來一隻鐵籠子,裏頭關押著一頭凶猛的黑牛。
這黑牛體格健壯,粗算得有五百斤重。
“牛?”
太子等人摸不著頭腦。
隻見蘭飛狐從袖子裏取出一截竹筒,將蓋子打開之後,從裏頭飛出來一隻五彩斑斕的蜂。
這種蜂在南楚可不多見,南楚多是蜜蜂和馬蜂。
“此物名叫五色斑斕蜂,是東月國一個名叫雀門的門派所養。”
太子儼然對這種小東西不感興趣。
“還以為你要給孤什麽好東西,原來是一隻小蟲子。”
蘭飛狐冷笑:“若是尋常之物,自然不值一提。諸位請看。”
那隻小蜂對他言聽計從,朝著黑牛飛去。
僅僅是停在脖子上蟄了一下。
鐵籠子就發出劇烈的震動,五百斤的黑牛在裏麵翻滾撞擊,生不如死。
大殿之內傳來一陣陣的牛叫。
不過這陣叫聲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口吐鮮血而死。
眾人都驚歎這隻毒蜂的可怕,五百斤的黑牛,幾息之間就死了。
“此物毒性劇烈,隻要被蟄一下,十息之內必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