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肝癌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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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縣政府,李平生跟葉良辰分開後,找到了苗偉和裴幼薇。
“事情就是這樣,曾阿森答應幫忙。”
裴幼薇長長的秀發束成一綹高高的馬尾,露出她白淨無瑕的粉頸,十分嫵媚。
她的臉蛋很小,水嫩嫩的,看起來就像是白玉雕成的維納斯、又像是晶瑩剔透的瓷娃娃。
她的眉很細,眼睛很大,小鼻子又尖又挺,嬌豔欲滴的紅唇比櫻桃更亮麗、比雨後的彩虹更柔滑。
苗偉當即哈哈大笑:“可以啊,李平生,你居然威脅曾部長?很好,你膽子很大!”
“我也沒辦法。”
李平生搖頭說道:“曾阿森這人不厚道,不給他玩這一手,恐怕他也不會聽從。”
苗偉點頭輕笑:“反正我知道你的背景,有林書記撐腰,自然是不怕曾阿森。但李平生,我得提醒你,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注點意。”
“我覺得苗副書記說的沒錯,你得小心點。”
她穿著長袖長褲,但整體的線條非常勻稱,十分協調。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她的身影都非常優美、平衡、婀娜多姿、千嬌百媚。
不無擔憂的說道:“我可不想你在興陽縣出什麽事,到時候林書記問我要人,我可以交不出來。”
“我覺得沒什麽事,這畢竟是縣城,應該不會出現殺人越貨的事情。”
苗副書記點頭輕笑,裴幼薇剛想開口,她的電話突然響起。
反正屋子裏也沒有外人,裴幼薇選擇接通:“你好,陸局長。”
打電話過來的是公安局長陸崢嶸,語氣裏帶著沉重:“裴縣長您好,救災小組的雙土地鄉,出了點事情。”
“出事?什麽事情?”裴幼薇看著李平生。
陸崢嶸深吸口氣:“剛剛發生的,在市裏發生了一起十分嚴重的車禍,受害人當場死亡,據調查……是雙土地鄉潘有容。”
“誰?你說誰?潘有容?”
李平生本來低著頭,但聽到陸崢嶸爆出潘有容的名字,當即忍不住了。
他看了看裴縣長,裴縣長猶豫了一下,將手機遞給李平生。
李平生這才大聲說道:“陸局長,不可能,我前兩天才見過潘有容,再說了,她在雙土地鄉,怎麽會死?”
“李副鄉長,您也說了,前兩天,但事情是剛剛發生的。”
陸崢嶸搖頭說道:“如果您要是不信,那就來市殯儀館,在這裏潘有容做出傷情鑒定,然後就要入土為安。”
李平生臉色鐵青。
裴縣長看著他神色不對,沉默了片刻:“李副鄉長,讓我秘書開車送你前去殯儀館,全程走應急車道,你去吧。”
李平生一句話都沒說,甚至好像是沒聽到。
孫靜怡看到李平生這副樣子,也有些心疼,但哥就是哥,見慣了生死,恐怕隻是一時間接受不了。
李平生眼神空洞,仿佛看到了潘有容家裏的木門。
屋裏常年癱在炕上的老太太,還有那個總怯生生躲在門後的小禾。
三天前,他還見潘有容告狀不成,還勸潘有容回家……
可現在呢?
李平生喉嚨裏像堵了團濕棉花,他想象著推開那扇門的情景,
炕上的老太太沒人喂水,渾濁的眼睛望著天花板,口水順著嘴角淌到補丁摞補丁的枕頭上。
小禾放學回來,推開家門看不見灶台上升起的炊煙,隻能摸著黑縮在冷鍋冷灶前,手裏攥著被同學扯壞的作業本——如今沒了她,這一老一小該怎麽活?
潘有容怎麽會死呢?
那個能扛起兩袋稻子的女人,那個半夜給婆婆翻身自己卻隻睡三四個小時的女人,怎麽就舍得把這爛攤子撂下了?
“不會,潘有容不會死,又沒什麽事,誰會殺她?”
李平生這麽安慰自己,欺騙自己,到了殯儀館。
玻璃棺蓋折射著冷白的燈光,陸崢嶸站著這裏,那裏躺著一位渾身冰冷的女人。
淺粉色的花瓣本該襯得人麵色柔和,卻在她青白的臉頰上洇出一片死氣——那是化妝師反複暈染也蓋不住的青灰,從下頜線漫到耳垂,像宣紙上洇開的淡墨。
潘有容,是的,潘有容。
她往日總愛綰成鬆髻的長發披散著,幾縷貼在頸側,右手腕上的銀鐲子滑到了小臂。
她在廚房切菜,也要把鐲子推到胳膊肘,怕沾了油煙。
可現在鐲子鬆鬆垮垮地懸著,隨著棺木輕微的晃動輕擺,襯得她手腕細得像一截斷了的藕,皮膚下隱約可見淡青色的血管,像凍在冰裏的水草。
“陸崢嶸,怎麽回事。”
來的時候,心裏做了無數的期待,但真的看到潘有容的屍體,李平生反而是平靜了。
“刑警隊剛剛做過檢測。”
那頭,是許久未見的李清芳。
看到李平生這副樣子,李清芳歎口氣,朦朧的星眸半闔,小嘴卻偷偷噘了起來,飽滿的唇仿佛新鮮的櫻桃,自然清新的媚態讓人不由得看呆。
“潘有容的死是意外,肇事司機已經被我們控製。”
李清芳欲言又止,顯然沒把話說完。
李平生咬牙說道:“她在哪裏出的車禍,而且……不回家,去市裏幹什麽?”
“李副鄉長,我跟你說……”
陸崢嶸拉著李平生,說出了潘有容的事情。
潘有容在縣裏報案,鐵門裏穿製服的人進進出出,但這案子他們管不了。
但潘有容一定要討回公道。
柏油路上蒸騰的熱浪裹著塵土,她在長途汽車站的長椅上數著車窗外倒退的楊樹。
市裏公安局的台階比縣裏的寬三倍,台階縫隙裏長著倔強的青苔。
接待室的白熾燈刺得人睜不開眼,她把寫滿血手印的狀紙鋪在桌子上,將事情說了一遍。
但市局還能怎樣?
打電話核實,交給縣裏調查。
潘有容在橋洞下鋪了層報紙,用蛇皮袋裹著雙腿抵禦夜間的寒氣。
渴了,就喝點髒水,餓了就啃點饅頭,這天市局通知她前去的時候,潘有容本以為是告狀成功了呢,歡天喜地的走去。
卻沒想到,一輛渣土車葬送了潘有容的性命。
飛濺的碎石劃破皮膚時,報案材料從口袋裏飄出來,被車輪碾成了帶血的紙漿。
李平生好恨!
如果當時,他能看出潘有容眼裏的堅決,如果自己多安慰潘有容幾句,或許潘有容就不會死!
都怪我,都怪我!
李平生痛苦的蹲下身,李清芳湊了過來:“平生,這可能不是一起交通事故那麽簡單。”
李平生沒有說話,隻聽李清芳說道:“我們查詢過肇事司機,肝癌晚期,不幹渣土車都好多年,怎麽會突然開車?”
“而且,他也跟老婆離婚了,怎麽可能那麽巧合?”
“所以,我懷疑這是一場謀殺。”
“謀殺?”
李平生咬著嘴唇,眼裏殺機閃爍。
不管是謀殺,自殺,意外,還是什麽,總有人要對這件事負責。
如果不能弄清楚,他就不離開興陽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