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她不懷好意

字數:4705   加入書籤

A+A-




    宋媽媽一直默默地聽著兩人的談話,在聽到宋嫻晚要茯苓去探聽消息的時候,猶豫了下。
    她也拿不準這件事有沒有影響。
    但顧淑雅這般費盡心思地要讓宋嫻晚死,興許還真有點兒關係。
    想到這裏,宋媽媽便開了口。
    “宋媽媽但說無妨。”
    宋嫻晚轉過頭看向她,示意她說出來。
    “其實也不算什麽,聽說夫人嫁去柳州前,五爺送了夫人一套價值千金的頭麵,這事兒讓五夫人發現後,發了好大一通火。”
    “說是都鬧到要和離了,還是老夫人出麵給了五夫人一套翡翠首飾,這才將這件事給揭過去。”
    宋媽媽說完,將手中的針線放下:“姐姐出嫁,五爺又被夫人照顧過,送些添妝也無可厚非。”
    “老奴也實在想不通,五夫人為何寧願撕破臉皮也要鬧。”
    宋嫻晚靜靜聽著宋媽媽的話,心中也有些不理解。
    一套頭麵再貴,哪裏能讓顧淑雅這個好臉麵的人這般不給麵子。
    或許,不是一套頭麵的事情,又或者,那套頭麵有不同的含義。
    “可惜了,母親的嫁妝如今都在柳州。”
    宋嫻晚略帶惋惜地說出這句話。
    當初被秦老夫人接到永寧侯府的時候,宋嫻晚病得很重,幾乎要到昏迷不醒的地步。
    所以秦老夫人哪裏還顧得上嫁妝,趕忙將她帶回京城治病。
    “夫人去世前,已經將能賣的東西都賣掉了,換成了銀錢,咱們也帶了過來。”
    “剩下的東西,帶不走,也賣不掉,就便宜他們了。”
    宋媽媽想起那個薄情寡義的宋少華,心裏就有一肚子火。
    亡妻屍骨未寒,就敲敲打打地把外室娶進門,生怕別人不知道。
    “無妨,我們會有回柳州的那一日。”
    “不過茯苓,你可以在府裏問問,五爺送母親的那套頭麵,是何來曆。”
    宋嫻晚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輕輕挑眉:“我總要知道,這敵意從何而來。”
    茯苓點頭應下。
    用過午飯後,宋嫻晚提出想去侯府的花房看看。
    顧淑雅送她這麽大一份禮,她自然要禮尚往來。
    侯府的花房和海棠苑離得不用太遠,都偏得很。
    花房裏養著各個季節才有的花,宋嫻晚想要的夾竹桃雖然還不到開花的季節,但花房還真養出來一盆。
    枝葉和花瓣都開得很好。
    宋嫻晚同花房管事說了一下,又給了他銀子,這才將這盆夾竹桃搬走。
    “姑娘,您要這有毒的花做什麽?”
    茯苓懷中抱著這盆夾竹桃,脖子往後扯著,生怕自己染上夾竹桃的毒。
    “給五夫人送禮。”
    宋嫻晚走在前頭落下這一句,聞言,茯苓愣了下。
    給五夫人送夾竹桃?
    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宋嫻晚卻是抿唇笑笑沒多說。
    既然還沒找到她要殺自己的理由,那不如先拿這東西嚇一下她。
    萬一詐出來什麽呢?
    兩人從花房出來,一路朝著靜宜院走去。
    隻是宋嫻晚在經過蓼汀院時,卻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草藥氣味。
    她不由得扭頭看去。
    蓼汀院中伺候的人不算多,秦頌亭剛回京城,他又不喜歡有太多人伺候他。
    所以大多數時候,他的長隨白霖幾乎是承擔了所有照顧他的事情。
    “姑娘?”
    茯苓看著宋嫻晚停下步子,出聲喚了句姑娘,宋嫻晚這才回過神來。
    “茯苓,你將這盆夾竹桃送到靜宜院吧,就說我今日去花房時,瞧著這夾竹桃喜人,特意送給五舅母。”
    “夾竹桃的枝葉沒毒,有毒的是汁液,你那脖子都快從這裏伸到海棠苑了。”
    宋嫻晚伸手點了點茯苓的額頭,無奈的說了句。
    茯苓臉色一紅,點點頭:“姑娘不去靜宜院嗎?”
    “我有些事,你去吧,送完花就回海棠苑。”
    有了宋嫻晚這句,茯苓似乎也明白她想做什麽。
    沒有再多說下去,茯苓抱著這盆夾竹桃離開。
    宋嫻晚轉身朝著蓼汀院走去,在門口的時候被門口的小廝攔下。
    “表姑娘?大少爺不在院子裏。”
    “表哥!”
    小廝聽到宋嫻晚這句,下意識地回頭去看,而後就見宋嫻晚直接走進院子裏。
    她像是急切想尋到秦頌亭一樣,幾步便進了屋子。
    待白霖長劍出鞘的那一瞬,她跌坐在地,避開這致命的攻擊。
    “表哥果真在院子裏。”
    坐在地上的姑娘看向帷幔裏的人影,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宋嫻晚不由得鬆了口氣,秦頌亭受傷了,傷得還很重。
    不然不會有這般濃鬱的血腥味道,讓她在蓼汀院外頭就能聞到。
    “白霖,出去吧。”
    帷幔裏傳來秦頌亭有幾分沙啞的聲音,白霖收回長劍,轉身離開此處。
    宋嫻晚扶著一旁的桌子從地上起來。
    骨節分明的手從帷幔中伸出,她看到墜在一旁的玉石珠串晃動,碰撞在一起發出響動。
    秦頌亭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裏衣,衣襟敞開,露出精壯結實的肌膚。
    上頭纏著白布,有幾滴暗紅滲透出來。
    鬆散的烏發垂落在身後,秦頌亭那雙猶如鷹隼般鋒利的眼眸就這般看著宋嫻晚。
    “沒人跟你說過,擅闖蓼汀院的後果嗎?”
    秦頌亭麵色比起往日有些蒼白,顯得他眸色越發黑沉,頗有威壓。
    宋嫻晚像是被嚇到一樣,往後退了一步。
    “我身子骨不好,自小就是個藥罐子,對藥味兒敏感,剛剛路過蓼汀院,聞到草藥的味道,有些擔心便來看看。”
    她在他麵前,顯得嬌小又柔弱。
    像是誤入獵圈的小鹿,想要尋求一絲生還的可能。
    “表哥,你,你受傷了。”
    宋嫻晚不自覺地輕吞咽下一口水,而後朝前伸手。
    蔥白如玉的手指一看便是養尊處優,而後秦頌亭伸手拉住了她。
    她步子踉蹌幾步,摔倒在他麵前的椅子上,被迫仰頭看他。
    “你關心我?”
    這句反問像是譏諷一般,就連秦頌亭都覺得好笑。
    永寧侯府的人見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恨不得退避三舍。
    唯有宋嫻晚,不厭其煩地湊上來。
    旁人興許會覺得,溫香軟玉,投懷送抱,豔聞而已。
    可秦頌亭隻在她眼中看到了不懷好意,別有所圖八個字。
    “表妹若是真關心我,不如給我上藥,如何?”